099


    众人藏在角落屏息观看，那群“前辈”整整齐齐地向核心走去。作为无限世界的大脑与心脏的核心，就那么显眼地设置在这片建筑群的中央位置。它整体呈灰白色，分上下两个部分，下部嵌在地表，是高25厘米，直径3米的圆台，上部悬在半空，是套有银色圆环，刻有神秘符文的旋转着的三角体。


    会长呢？他人去哪了？海晏清的视线细细扫过四周，始终没找见会长的踪迹。


    风暴舔下紧张到发干的嘴唇，私聊道：【上吧，趁着协会的人不在，好机会。】


    寸头担忧道：【那些怪人没事吧？能挡住他们的攻击？】


    骑骆驼的人说：【能，没问题。】


    风暴：【那还等什么，上吧！】


    所有人看向繁星，等她下令。


    繁星抬下手，示意他们留在原地，她看了骑骆驼的人一眼，【先探探路。】


    黑色光团自她掌心亮起，形成一个又一个巴掌大的影子怪，影子怪跳到地上迎风而长，眨眼间就长到2米高。影子怪们向核心奔去，骑骆驼的人笑了笑，挥挥手，就给它们套上空间隔离膜。


    众“前辈”发现突然而至的影子怪，没什么反应，眼神依然直愣愣的，毫无感情地看着影子，当影子跑过大半路程，“前辈”似是终于明白过来影子怪是入侵者，他们抬胳膊，亮武器，朝影子打来，各种技能被隔离膜吃掉，影子得知自身安全无虞，继续向核心而去。


    哇，好厉害！海晏清感慨道。她用系统查了他们用出的技能，那些技能就没有威力低的，而这些全被空间隔离膜拦住了。厉害，真不愧是在甲级本里活了多年的老妖人！


    啪啪啪，他们身后蓦然响起掌声，“厉害。”会长说。他缓缓拍手，神色轻松淡定，好似看了场精彩戏剧的悠闲观众。


    众人面对大敌，纷纷握紧武器。


    会长已不是海晏清曾见过的模样了。以前，他是高瘦，现在，他是高壮，厚实的装备服也掩盖不住他硕大的肌肉，他的额头尤其引人注意，它是诡异的深红色，中间不自然地隆起树样的青筋；不仅是外表，他的气质也明显变化了，更高傲，阴狠，疯狂。


    海晏清咧咧嘴，会长的新皮肤实在令她感到不舒服，他这样子像是完全入了魔，不是人类了。还有，他怎么出现得这么突然，不会早就知道我们进来了，一直盯着呢吧？见我们没跟“前辈”打起来，才现身来阻止我们前进？


    会长说：“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助我完成大业——”


    “呸！”风暴怒道，“什么大业，你大爷！”这话如同开战宣言般激活了战斗。


    繁星横架镰刀前冲，与会长打在一起。其他人辅助，有合适技能的上技能，没合适技能的上功能卡，就见繁星和会长周身闪烁光芒，各种增益、减益轮番上阵。繁星挥动镰刀猛攻，会长用他的拳脚抵挡反击，锵锵不停。他们头顶的血条飞快地长长短短长长。


    好家伙，那是胳膊吗，那是铁锤吧！海晏清边用功能卡辅助繁星，边在心里吐槽：胳膊都冒金属光泽了哎，脸也是了啊，全身都是了吧？你躺床上不硌吗？你还是人吗？


    系统，他是人吗？


    【玩家。】系统的回答相当简洁。


    真是的，菜叶毒不死他。哎！起个袭扰作用也行啊，噎不死你！海晏清嘿嘿坏笑，小小声对着会长刷起技能，你牙上有菜，你牙上有菜……


    会长防得住禁锢，防得住讲实话，防得住减速、减力等众多减益控制类技能，但他防不住“你牙上有菜”。他的牙齿贴上片片菜叶。菜叶为3cm大小，而会长的牙长不出一寸来，没几秒，他的嘴里就多了异物感，不等他想明白自己中了什么招数，口腔被塞满了。


    肯定是不能咽的，他想。他抬臂抵挡住繁星猛烈的一击，头往左偏，吐出大团菜叶。他对繁星嘲讽道：“技不如人就认输，用什么下三滥的招数。”


    虽说不知道这是哪位玩家使用的何种技能，但繁星对此很是满意，她笑了，对会长说：“你塞牙了。”


    会长冷脸发窘，呆愣一瞬，镰刀迎头割来，他恍然回神，堪堪抬手抵挡，刺耳的金属划擦声响起，他被逼得连连倒退，左手臂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凹陷，他痛得咬牙，骂声：“卑鄙！”右拳打向繁星腹部，繁星格挡，侧踢——此时会长口内菜叶满盈，顾得她脚，顾不得他口，才躲开踢击，一吸气，菜叶挠了喉咙，发起痒来，他忍不住咳出几口菜，镰刀劈来，他将将避开，脸却被划破，流出了血，镰刀再割，他侧滚闪躲，伏在地上重重咳嗽，吐出菜团，呛得眼睛发了红。


    菜叶作战成功！海晏清握拳，暗暗欢呼，技能刷得更起劲了。


    另一边，“前辈”的无效战斗仍在继续。影子携带着各种技能特效来到核心之前。它们疑惑地打量这神秘的仪器，有个胆大的影子伸出手去触摸，仪器发出微不可察的淡黄色光芒，继而所有影子怪脱离地面漂浮起来，向核心后方飘去，任它们怎样挣扎，也无法摆脱莫名的控制。


    等有人想起影子怪往后看时，影子怪已经消失了。


    问骑骆驼的人原因，它说：“影子触动核心，被核心回收了。”


    无暇细讲，“前辈”们杀了过来。


    骑骆驼的人施放空间隔离膜，保护众人。繁星之外的所有人，与众“前辈”打在一起。


    这单方面的攻击，不是一瞬间就可取胜的，“前辈”们的血条着实太厚了。据有和繁星战斗经验的人估算，他们正在磨几十个繁星的血条，不吃上几粒蓝药，打不完敌人。


    无限世界核心前的空地上打乱套了。最激烈的两个难分伯仲，最凌乱的两群胜负未明。骑骆驼的人时不时朝人群扔出隔离膜，并始终注意着核心。那群“前辈”分明是给核心充能去的，可充能被打断了，核心竟然还是如常运转着，这很奇怪。会长到底往能量机里放了什么东西？


    “前辈”缺乏药品供应，在逐渐减员，但无限协会剩余的零星几个成员也赶了来，他们当即加入战斗，和才刚刚干掉对手的卷发等人交了火。战斗还在继续。


    还有完没完了，一直抬着胳膊很累的好吗，海晏清在心里抱怨道。也不知将来是否会遇到更大的危险，她决定省着点用功能卡，于是抬着胳膊用狼牙棒菜对敌，抽空给会长喂点菜叶。若是游戏，她早玩腻了，换下一个，可这是现实，她只得忍耐枯燥，积极思考解决方法。


    真麻烦，繁星就在旁边打，我们这用不出大范围的攻击，玩家的天赋、技能、属性也不是一时半刻能提升上去的，也没空提升，要是自己人再多点就好了——对了，我们有帮手。


    【海晏清：队长队长，让你的小怪参战啊！】


    卷发应付着眼前的强敌，勉强一心二用地回道：【怎么参战？】


    【分身啊，多分几个，套上膜，往敌人的身上跑，捅他们耳朵，戳他们眼睛，挖他们鼻孔，我就不信搞不死他们。】


    风暴笑道：【哈哈，你好损，我好爱！】


    寸头说：【高，实在是高！】


    中学生说：【聪明，就这么办。】


    卷发说：【骑骆驼的人，这样可以吗？】


    【可以。】


    卷发放出小怪，小怪不情愿地拍拍手，分出二十个分身，待裹上隔离膜，分散开去捣乱。


    保镖的私聊姗姗来迟：【菜刀，你这样的敌人太可怕了，幸好我们不是敌对关系……（此处省略三百字废话）这个私聊太难用了！】


    小怪战术登场即见成效。协会成员被小怪玩得龇牙咧嘴，口歪眼斜，吱哇乱叫，攻击力大大减弱，玩家基地占据明显优势，想必用不了多久，这战就打完了。


    风暴干掉一个敌人，在私聊窗口里玩笑道：【哈哈，沉默寡言的保镖原来这么能说。】


    私聊窗口造成的心理阴影还未散去，保镖不愿再费力征服这该死的功能，便直接开口说道：“都是被逼的！”


    众人大笑。


    协会成员憋屈至极。这是群什么人哪，使阴招，还有空笑！打着仗呢，还有空笑，艹！他们愤怒，但火气无处发泄，他们想逆转战局，但连在身上乱窜的小东西也打不到。无奈之下，他们将胜利的希望寄托于会长。


    会长的法力值快消耗光了。他的身体强度是用法力来支撑的，这事只有他自己知道。得吃下蓝药做补充，否则他坚持不了几分钟。但他本就在菜叶的影响下处于弱势，且风暴的攻击沉重、密集，吃药片这种简单的事都变得异常困难。倒也有其他办法，不过风险大了些。


    “前辈”和赶来的无限协会残余越来越少，时间容不得会长多加思考。不能再耗下去了！他猛然加大力度把繁星逼退，手中多出张功能卡。繁星立即挥刀来砍，会长没躲，一颗头骨碌碌滚出老远。


    怎么回事？繁星疑惑，四下里寻找目标，她确实杀了人，但她感觉死掉的那个不是会长，会长应该还在，他在哪？


    风暴等几人欢呼出声，会长死了，这事完结了！


    协会残余傻眼了。


    海晏清不解地歪歪头，会长就这么死了？繁星在找什么？


    系统，她指问尸体，那是什么？


    【玩家尸体。】


    海晏清呵笑一声，哇哦，这个答案真是好难猜哦。


    她拿出张防护卡，而繁星突然被紫色的光包裹，她看不清光团里发生了什么，下意识使用防护卡。紫光蔓延开来，吞噬向离得最近的协会成员，那人的表情顿时疯狂了，高昂着头嘶喊：“助会长终成大业！”自愿献祭般地没入紫光，没了声响。


    系统，那是什么？


    【夺取生命值的光线，是“重塑肉身”功能卡的效果。重塑肉身功能卡，保护使用者的灵魂，抛却现有肉身，释放光线吸取直径20米范围内的生物的生命，重塑使用者的肉身，新肉身的生命值以吸取生命的总量计算，最低为原肉身的50%，最高不限。】


    骑骆驼的人的技能对会长无效，也就是说，隔离膜挡不住会长的攻击！海晏清连忙大喊：“快跑！跑出光照范围！它吸生命值！”


    卷发等队友完全信任海晏清，听到提醒马上丢下对手，转身就跑。小怪收分身，躲回宠物空间。其余玩家基地的人反应了会儿，再想跑就受到了协会残余的阻拦。


    “留下来吧，成为会长的养分。”


    “别怕，新世界的开创有你一份功劳，大家会记得你的。”


    “有病啊，滚开！”


    协会残余不顾伤势，或拉或拽或抱，想尽可能留下更多的人。紫光近在眼前，有的人慌了手脚，忘了攻击技能，只去推、去踹敌人，反而离光越发近了。


    逃出紫光范围的人为他们焦急，“快跑啊！打啊！”


    “用禁锢！禁锢！”


    “他们免禁！”


    卷发紧握法杖的双手因用力过大而颤抖，怎么办，怎么救他们，繁星怎么样了？


    “拿着。”海晏清把一大杯麻麻水（辣味浓烈的菜榨出的汁，可致人麻痹）按进卷发的怀里，“泼他们，抓住所有人，”卷发和她一同说道，“让保镖把我们传送过来。”


    一只手伸了过来，是班靖北。海晏清也给他一杯麻麻水。


    再不多言，三人以最快速度往回冲，泼麻麻水——挨泼的协会残余浑身发麻，闭着辣疼的眼睛啊呀乱叫——拉起被拖住的人的手，卷发喊声：“保镖！”一眨眼，人就传送到了远处，他们刚才所站的地方被紫光覆盖。


    脱离险境的几人由衷表达感谢，大口呼吸，抹去满脸汗水，转而忧心起繁星。


    卷发说：“菜刀，繁星她不会有事吧？”


    “她那么强，不会有事的。”海晏清说。她皱着眉，心想“重塑肉身”功能卡再强横霸道，它总该有时间限制，不可能一直吸收下去吧？


    见旁边骑骆驼的人面色平静，看得专注，她问道：“你能看见里面发生了什么吗？”


    骑骆驼的人一句话就减轻了大家的焦虑，“她没事，快结束了。”


    紫光渐渐淡去。


    协会残余的尸体铺了满地。他们的肢体因剧烈痛苦而扭曲，血肉被吸干，干瘪的身体支撑不住衣服，装备服皱巴巴摊在地上，凸出着明显的骨骼走向，脸近乎骷髅了，皮肤枯黄，又皱又薄又脆，仿佛轻触一下，就会瞬间化作齑粉，眼窝黑洞洞的，已是没有眼珠在了。


    繁星仍是站在那里，脸色煞白，头顶血条减半。她的脚边是头身分离的会长尸体，五米前，是摆出防御架势，血条满格的活着的会长。


    人们没有忘记对繁星的支持。繁星周身又闪烁起光芒，各种增益效果发力，但血条不见增长。


    会长是惊讶的，繁星最先被紫光收割生命，却仍有余力站在那里，她究竟有多少血量？多厚的防御？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小瞧了玩家基地。他考虑起是否暂时放弃计划，等以后准备得更为充分，重新再来。


    这时，繁星低下头，吐出大口鲜血，她抬眼看向会长，杀意不减，还多了几分急切。


    会长敏锐地看到繁星抓着武器的手有些微颤抖。口吐鲜血，凶狠的眼神，控制不住的颤抖的手，这些细节在会长的脑中结合，得出一个结论——繁星外强中干！他想，玩家基地来的人不多，必然是来查探的，不论他们能否活着回去报信，未来他都将面临数不清的玩家基地的骚扰，再者，他隐约感觉核心撑不了多久了——骑骆驼的人的表现恰恰印证了这点——而且他也没有耐心，再从头辛苦经营第二个无限协会。眼前的一切都在促使他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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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唯一的选择。


    他抛却防御，全力进攻；只要干掉繁星，她身后的那些人就是核心的养料，他们会助他擒住骑骆驼的人，从而灭掉这个威胁最大的敌手，这位敌手积攒多年的能量，会帮他彻底成为无限世界的主人。


    拳头打上镰刀，镰刀退却了。繁星的双脚在地面上倒划出凹痕，又一口血喷了出来，喷了会长满脸，会长愈加兴奋。


    她快不行了！快不行了！会长的拳速越来越快，仿佛有无穷无尽的拳头打上繁星。其他人见势不妙，跑来相助，未等近前，繁星的右肩被打穿，镰刀当啷落地。会长露出张狂的笑容。繁星也笑了，两手猛然加力锁住会长穿透她肩膀的右臂，强逼他倒退，远离他人。会长察觉不妙，再想收手却是晚了，繁星的力气比之先前似是大了两倍！


    “你装的？！”会长惊异道。


    繁星只是笑。会长的招数太多，不完全控制住他，她没有赢的把握。第二张吸血卡是千万承受不了的。吐血是真的，虚弱无力是假的。她卸他右臂，再捉他左臂，他拧肩闪躲，她改变招式，一下子掐住他的脖子。


    “你！呵……”会长呼吸困难，青筋鼓起，说不出话。他听见脖子骨头碎裂的声音，眼睛瞪得凸了出来。不行，不能死在她手里，不能！他咧开嘴，神色极度狂傲，紫红的脸迅速膨胀。


    “小心！快躲开！”海晏清喊叫道。


    【零度自爆，消耗自身对目标造成伤害，自身属性值越高，对目标造成的伤害越高。】


    什么鬼啊，疯子！无限协会的人全是疯子！海晏清为繁星打出防护卡，但这防护罩、其他人的增益、隔离膜，都阻挡不了乍起的血雾穿透繁星的身体。


    繁星仰倒在地。


    一群人红着眼睛跑过去，“繁星！繁星！”


    繁星的胸口颤动了一下，血从她的嘴角流出来，淌过脸颊，浸入地面。她万分不甘，她还没亲手毁掉无限世界！从十六岁进入新手副本开始，她步步为营，无数次死里逃生，无数次面对副本之恶、人性之恶，她踏实提升战斗力，积极参与基地建设，结识越来越多的同伴，也送走一个又一个的同伴，所为的，就是毁掉无限世界，还她的世界以自由，她希望人们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再也不用进入副本拼杀，再也不用因副本失去至亲，她做好了付出生命的准备。在今天遇到骑骆驼的人的时候，她就知道这很可能是最后一战，她很可能会死，可是，她真的想亲手解决无限世界！而现在，她不行了，她连呼吸的力气也没有了……但是，但是，他们会成功的，一定！她在心里发出最后的祝福，逐渐暗淡的眼珠映出人们哀戚的脸。再不动了。


    有几人愤怒叫喊，大力踢向倒在一旁，皮肉翻卷，浑身是血的会长，会长翻滚几圈趴在地上，笑着观赏他造成的悲剧。


    骑骆驼的人俯身点按繁星的额头，点点星光从繁星身上升起，融入骑骆驼的人的额头。繁星的记忆和能力就这样传承给了它，而她也因此不会成为被困在机械城的副本怪。骑骆驼的人的眼睛迷离了，片刻后，恢复清亮，变得坚毅，有了几分繁星的气质。


    “快，”会长见状目露向往，“你，吸收我，吸收！”


    人们无不想打杀他的，但骑骆驼的人走了过去，他们按捺住怒火。


    会长艰难地抬起头，变了形的脖子咔咔作响，他说道：“吸收我，我的能力就都是你的了。”他把这当作他仅有的一条生路。他觉得他是强大的，他的记忆绝对可以影响骑骆驼的人，然后他便是夺舍了它，他不过是换了种生存形态，他还是他，他还可以继续完成他的大业。


    骑骆驼的人到他跟前站定，俯视他——会长期待极了，双眼发出令人恶心的火热的光彩——它说：“你忘了吗？你把我屏蔽了。”


    会长睁大了眼睛，讶然，失望，不甘。


    骑骆驼的人冷漠地看着他。他的头轻微地左右晃动，像是摇头，又像是颤抖。骑骆驼的人以平淡的语调说道：“你就在这座机械城里永远轮回吧，作为一只，副本怪。”


    会长想咬牙却使不出力，双眼通红，泪水混着血水流下。他的血条清了空，头一垂，死了。


    遍地尸骸。人们沉默着，小心地把繁星的尸体抬到干净的地方。


    事还没完。骑骆驼的人提醒大家尽快让核心释放各个世界。大家擦干眼泪，继续向前。


    核心运转依旧。靠近核心，才发现其后地面有个5米大的凹坑，凹坑如绞肉机般运作着，锋利的刀片银旋风似的飞速旋转。


    “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寸头说。


    凹坑里的刀片转速减缓，露出底部中心位置保护完好的一团像是肉的东西，渐渐的，那一团形成一颗人头，他们认出来，那是狼尾的头。


    狼尾痛苦到麻木。他万万没想到，会长——他的父亲——把他推进了能量机。从父亲手中拿到“无限再生”卷轴时他多高兴啊！在被刀片撕绞，望着父亲无情离去的时候，他恨不能早些推翻他，成为新一任会长，那样，或许他们相安无事。


    他讲不出话，张张嘴，无声地说：“杀了我。”


    海晏清捂着口鼻后退一步，吓得心脏乱跳。卷发扭开脸，不忍去看凹坑里的情形。其他人或是不忍，或是犯了恶心，或是感到解恨，情绪各不相同。


    骑骆驼的人说：“这是能量机，无限协会制造给核心补充能量的……原来他有无限再生的天赋，只要头颅还在，就能无限再生，怪不得成了电池。”


    有人问道：“怎么办，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这个能量机不受核心保护，毁掉它，减少核心能量，降低它的精神攻击力度，然后让核心释放所有世界。”


    各类攻击技能打上能量机。狼尾解脱地闭上双眼。


    “警告！警告！”核心装置上的三角体旋转速度减慢，发出机械音，“能量大幅降低，请尽快补充能量，请尽快补充能量，滋滋……滋……投影控制系统故障，投影控制系统故障……请尽快补充能量……”


    各级副本里突然开始闪烁黑洞，刚进副本的，即将离开副本的，正打着怪的，数不清的人被随机出现的黑洞传送到另一处地方。


    核心附近也未能幸免，甚至比他处出现的黑洞更多。


    “都靠近我！”中学生喊道。他附近的黑洞确实是少一些，他以为大家能够凭借他的幸运天赋免遭厄运。


    但还是有黑洞盯上了海晏清。它在她的身后。她不知道。忽然，她被人推了一把，一扭头，就见黑洞吃掉班靖北，转瞬消失。来不及反应，她的耳边响起骑骆驼的人的声音：“精神攻击来了，坚持住！”暖融的光包裹住她——这是骑骆驼的人发给众人的祝福增益，助人挺过精神攻击——下一秒，血红色的精神攻击光线罩住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