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020.

作品:《沉鲸

    由于陈昭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一个房间都堆不下。


    当天晚上,竹君连夜拆包,看着满满当当的东西,既开心又感激,当然,也有难以置信。


    “妈妈,你知道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吗?”


    她对上芬姐的目光,认真说道:“这就是……傍上大款的感觉。”


    芬姐还以为她要说出什么好话,结果这句话一出,她立刻沉下目光来:“别有什么想法,你昭昭姐姐的事也不要随便去打听,人家的好意我们受着就好,平时也要多多关心她,至于其他的,不要惹人家不快,也不要去过多的打听……”


    “知道了妈!你把我想成什么了啊?人家昭姐条件好,又不是我们条件好。能让我当一回‘灰姑娘’,我已经很满足了!”


    她也不会想太多,不过有了今天这事,那票根的事都被她忘却脑后。


    果然,人的痛苦是会被迎面而来的快乐冲散的。


    -


    年三十那天,芬姐很早就开始忙碌。


    由于陈昭的加入,她更加重视,加上陈昭买了不少东西,连带着一些珍贵食材也有,她用尽浑身解数,都要把东西好好做。


    周竹君和蔡奇他们都是欣然帮忙,难得的是沈确也大早过来帮忙了。


    蔡奇看到他在厨房里游刃有余地模样,还带着质疑的目光盯着他:“确哥这么会做饭的吗?这么多年我竟然不知道?”


    平时他的一日三餐都是在研究院的食堂解决,到了假期,不是在他家蹭饭,就是在芬姐家蹭饭,亦或者去杨指导那蹭。


    总之就没见他下过厨。平时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蔡奇也只觉得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在厨艺方面肯定不如自己有天赋。


    结果今日他是开了眼界。


    而且还做了平时在小岛上难以吃到的菜色。


    腊味拼盘,白斩鸡,烤乳鸽……还有蒜泥大虾,炭烤小羊排,再加上芬姐做了各种海鲜菜色,加个煲了足足三小时的老火靓汤,最后以南乳炖猪手收尾,满满一大桌的菜,都动用了饭店里最大的那张桌子。


    连蔡叔过来,看到沈确做的这些,由衷地竖起了大拇指。


    “小沈真是有两把刷子啊。”


    陈昭是极具时间观念的人,在约定的时间来到饭店,结果看到菜已经都做的差不多了。


    竹君穿上了陈昭给她买的那件鹅黄色的大衣,显得少女娇俏又可爱。


    她迫不及待的在陈昭面前转了一圈,展示自己的搭配成果:“昭昭姐,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你送的几件衣服都太好看了!我都不知道怎么选!所以我决定每天都换一件新的穿!”


    “还有啊,我妈也换上你给她买的大衣,她还不好意思穿呢,我今天一大早就撺掇她穿上,费了我不少口舌!我还给她化了妆,嘿嘿,你快看!”


    顺着竹君的视线看去,陈昭看到了在厨房忙碌的芬姐身影。


    此时她已经把大衣脱下,整整齐齐地挂在衣架上,大概是怕干活弄脏衣服。


    可是烫过的头发,化完妆的脸,还是让她增色不少。


    看起来温婉又大气,很是漂亮。


    目之所及处,她也看到了同样在忙碌的沈确。他好像有感应似的,在陈昭看过去的瞬间就对上她的目光。


    只见他眉眼微动,顿时放下手套径直朝她走过来。


    “怎么样?要不要验收下‘弟弟’的诚意?”


    他刻意强调了弟弟两个字,这可把一旁的周竹君都激动的脚指头都扣到一起了!


    这何尝不是一种!磕道德沦丧cp的一种打开方式呢?!


    表姐表弟,还是有夫之妇,换成古代戏本子,那就是娇俏小郎君横刀夺爱小娘子,放现代就是头铁小帅哥勇闯人妻赛道啊!


    只可惜,她只能一个人暗暗产粮了。


    不过她心里这点小九九,其他人自然不知道的。


    陈昭知道沈确会做饭,手艺还不错,所以并不惊讶。


    只是再次吃到记忆中的味道,心里忽然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这种情绪,她没办法用言语准确形容,只觉得,是一种令人无比心安,也无比……开心的。


    好像她和沈确之间,回到彼此最亲近,最珍惜的那几年。


    并没有出过任何意外。


    可是当她对上沈确的目光时,又被拉回现实。


    他们之间,也许再无可能回到那个时候,且不说沈确,就拿她自己来说,那颗心就不是纯的。


    一切的平静,不过是暗涌流动的湖面罢了。


    好在她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违心。


    连夸人,都听不出里面的半真半假:“味道很好,我‘弟弟’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厨水准。”


    沈确失笑,反问她:“这几年没尝过,会不会很想念?”


    明明是很简单的话,但陈昭却在里面听出了别的意思。


    她权当没听出来,只浅显的回答表面问题:“味道这么好的年夜饭,当然会想念。”


    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等明年,后年,我也会想念今年的除夕夜。”


    蔡奇“砰”的一声起开了一瓶酒,嚷嚷起来:“当然会想啊!咱们都是一起吃过年夜饭的人了,四舍五入就是一家人!来,倒酒倒酒。”


    竹君眼巴巴的递过杯子,却被蔡奇一记白眼翻过去,让她老老实实去喝牛奶。


    她不屑道:“又不是我亲哥,还端我亲哥的架子!”


    “不是你亲哥?周竹君,你真是丧尽天良啊,亲哥难道非要用血缘来界定吗?哥对你有多好你心里是不是没数?没数的话这东西那就当喂狗了!”


    说完还晃动口袋里那厚厚的大红包。


    周竹君双眼一亮,她能屈能伸!马上变脸,双手勤快的给他捶上了肩膀,满脸谄媚。


    “哥!我的好哥哥!你当然是我亲哥了!刚刚那话你还听不出来妹妹我开玩笑的么?”


    “你对我,谁敢说一句不好啊?是不是?”


    她使劲眨巴眨巴眼睛,手心摊开,已经摆好了接红包的姿势。


    旁人都忍俊不禁。


    沈确顺势朝陈昭摆出同样的姿势:“姐姐是不是也该有些表示了?”


    陈昭诧异,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伸手跟自己讨要守岁红包。


    曾经她是硬塞到他手里他都不要的。


    还冠冕堂皇的说自己不缺钱,就他们两个人也不需要这些仪式,心意领了就行。


    看到陈昭变了脸色后,他才跟只犯错又急着讨好的小狗一般,低垂眉眼,主动接过红包。


    “谢谢姐姐。”


    陈昭这才缓和神色,顺便摸了摸他的小脸,变得开心起来。


    今日陈昭也准备了大红包,每个人都有,当然她这个“弟弟”自然不会例外。


    放到他手上后,习惯性的伸手碰到他的脸,停顿一秒后陈昭佯装镇定地掐了他一把。


    还未说话,沈确扬起一个明媚笑容,别有深意地说开口:“谢谢‘姐姐’。”


    陈昭战术性的喝酒,饭店里的大电视正放着春晚,陈昭看得很入神,倒酒时连芬姐都诧异说:“昭昭,没想到你这么喜欢看春晚啊?”


    陈昭微微一笑,没有告诉她,往年她都是一个人看春晚过来的。


    以前和自己一起看的,有老太太,有姑姑,还有沈确。


    后来一个两个的都不在身边了,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看了。


    说不上多喜欢,只是不看的话,就显得自己太孤单了点。


    平时没那种感觉,是因为明港这座偌大的城市里,大家都有手头的事情要忙。可是到了除夕就不一样了。


    街道空荡荡,写字楼也了无人影,她所住的区域,公共地方都没有人。


    只能远远通过窗户,看到别人一家子其乐融融的在一起。


    不过她也不觉得可悲,比起被孟均带去孟家,一大帮人热闹,她似乎更喜欢自己呆在这个曾经有过热闹的屋子里。


    但是今年不一样了。


    芬姐,蔡叔他们,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就好像认识很久一样。


    最重要的,还是身边有个熟悉的身影。


    他们吃过了年夜饭后,又去门口放烟花。


    隔壁邻居的小孩,年轻人也都跑出来,将烟花筒放在海岸边,在这个还没有禁爆竹的年夜里,数不清的烟花礼炮在空中亮起,煞是好看。


    比起苏拉港口的烟火大会,她反而更喜欢这里的小热闹。


    她仰头看着那一朵朵绽放的烟火,眼眶逐渐生热,连带着鼻子都是酸涩的。


    真好啊。


    她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来到了这里,是真好啊。


    人生不就应该这样么,在自己不开心的时候,努力挣脱束缚,给自己寻找一个出口重新出发,也不错啊。


    “好看吧?”


    沈确和她并排站在一起,淡淡开口。


    “我第一次看到烟花,也觉得很好看,昭姐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是你让我看到的。”


    陈昭对上他的视线,想在脑海中搜寻,但一直没找到第一次带他去看烟花的记忆。


    殊不知,那是沈确被他们从高原带回明港的第一年,为了哄他,陈昭顺路买了一盒仙女棒。


    蔡奇放完手头的烟花,嚷嚷着带他们去楼顶打牌。


    楼顶有他改造过的玻璃房,此刻里面放着一张榻榻米,还养了不少的花,关键是里面暖和的很,就跟开了空调似的。


    透明的玻璃,能清楚的看到整个小渔村争相开放的烟花。


    仔细看的话,甚至还能看到头顶上的星星。


    他和竹君拿出扑克,手把手的教陈昭怎么玩。


    有这两活宝,耳边就没安静过,熙熙攘攘的,但心里却是十分满足。


    蔡叔斜靠在榻榻米上,专心当芬姐的军师,而沈确也想给陈昭当军师,陈昭却不给机会。


    虽然陈昭才开始学着打,但几局下来,已经是游刃有余,就跟老手一样,甚至还会放烟雾弹迷惑周竹君。


    看到周竹君屡屡上当,屡屡败在她的炸弹下,沈确忍俊不禁。


    心里竟莫名生出几分骄傲来。


    他无端就想起了某个夜晚,姑姑约她吃饭,而她却抱着笔记本忙到半夜,连饭都是一边打电话一边扒拉的。


    那时沈确还是第一次见到她是那么忙碌,怔愣的看着她的方向,姑姑则在一旁打趣。


    “我们家的大忙人,很厉害的。”


    “你昭姐做什么都有毅力,尤其是工作,只要是她想做的,就没有什么办不成功的。她是我见过最狠最自律的人。”


    “阿确,自律是人成功的第一步,也是成功的最后一步。”


    后来搬去了她住的房子里,沈确才真正体会到姑姑口中的狠,和自律。


    她凡事都按部就班,连起床都是每天固定的时间,不多不少,固定的时间总会出现在固定的地点。


    什么事都会提前安排的井井有条,鲜少有秩序之外的事。


    所以这个在小岛上的陈昭,熟悉的同时又让他感到陌生。


    不过重拾生命力并不是什么坏事,能看到她鲜活的一面,沈确很满足。


    热闹一上来,完全忘记了时间。


    最后在蔡奇输掉了所有筹码后,才结束牌局,嚷嚷着调酒给他们喝。


    温暖的小屋子里,后半夜都有些犯困了。


    尤其是累了一天的芬姐,早早回了屋。蔡叔许是上了年纪,也和他们折腾不起来。


    最后只有蔡奇一个人精力充沛,直到喝到混酒醉昏了后,就没下文了。


    沈确不知道是不是也喝多了,本是坐在陈昭身边的他,渐渐靠在了她身上。


    陈昭反应过来时,他那么大的一块头,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了过来。


    靠在她肩膀上的脑袋埋进她的脖颈,头发黏在脸颊上有些痒意。


    甚至他均匀的呼吸声都似乎被放大传入陈昭的耳朵里。


    她耳根生热,却没有将他推开。


    而是垂下眼眸,看着沈确长长的睫毛,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唇角微动,目光落到了他自然下垂的那只大手上。


    骨节分明的手很好看。


    他的手曾经抚摸过自己身体的每一处,陈昭尤其喜欢他抚住自己的后脖颈时,掌心紧贴的温热感。


    就好像自己悬空的后背,有一座大山在托着。


    她能肆无忌惮的放松自己。


    陈昭忍俊不禁地伸出手掌,隔着一段距离,放在了他的手掌上。


    然而下一秒,那只大手猛地将她的手包裹!


    陈昭一怔,紧接着沈确将其当支撑点站起来,带着几分醉意问她:“有水吗?”


    陈昭别开目光,压制心里涌出的慌张抽出手,转身去给他倒水:“等着。”


    殊不知这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落在沈确眼里,他那双黝黑的眼睛里尽是得逞之意。


    他垂眸盯着自己这只手,浅浅一笑。


    什么醉意不醉意的,他清醒的很。


    只是没想到,她平时那些镇定,漠然,竟是伪装。


    也是,身上背负着人/妻道德的枷锁,怎敢轻易越界?


    既然她越不了,那这一步就由他来。若老天爷真不开眼,非要惩治他们,那所有的后果,他也如数承担,毫无怨言。


    想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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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了一眼已经沉睡过去的蔡奇和竹君,果断进屋。


    迈着有些摇晃的步伐,站到了陈昭的身后。


    他脸色晕红的靠在桌子上,接过陈昭递给她的那杯水。


    仰头喝尽后,忽然拽着陈昭倒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陈昭甚至都没反应,就被他拽到了大腿上。


    亲密无间的坐姿,让她脸色难得变化,下意识地挣扎起身,可他却抵在陈昭的后背,沙哑出声:“陈昭,新年快乐。”


    昏暗的房间里,除了听到他低低的声音,就只听到外面偶尔传来的烟花绽放之声。


    她心里狠狠一咯噔,轻声说道:“好,同乐,不过沈确,你喝多了。”


    但沈确并未放开她,额头就这么抵在她的脊骨上出声:“新的一年,希望你能……心想事成。”


    看似喃喃自语,而这些声音,却通过骨头先一步传到了陈昭的脑海中。


    连带着他额头还有身体的温度,像是无形中的绳索,死死拽着陈昭,让她无处可走。


    她以这奇怪的姿势,冷不丁地涌出了泪意。


    好似心底被掩埋的某个秘密,冲破而出。


    那一刻,她忽然有种想要妥协的冲动。


    她不得不承认,沈确一直在乱她的心。


    所谓的观鲸计划,不是她心血来潮,是一直默默关注沈确动态时,偶然得知这个计划,不惜提前出院,只为赶上首批游客的名单。去赌一赌,能不能见到他。


    所谓的小岛小住,也不过是她想在有沈确的地方,寻求一点慰藉。


    甚至那一晚,和思存醉酒在海边,他在车上肆无忌惮地的吻自己,她都记得清楚!


    并没有断片,只是不敢而已。


    可为什么不敢,到现在陈昭心里都没个准确的答案。


    也许是道德枷锁,也许也是多年前对自己犯错的愧疚,也许也是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他的前程,又或许……是因为姑姑……


    她也说不清了,反正就是不敢。


    天知道,从来就是顶天立地的陈昭,竟然怂到这种地步。


    而现在,她感受着沈确轻微的呼吸声,心里头又再次冒出了一些侥醒。


    在无人知道的地方,以别的心思,靠近他一点点,哪怕想着龌龊的事,也是没关系的吧?


    思及此,陈昭放弃抵抗,反而捉住沈确的双手,反身让他半躺在沙发上。


    而她则挤在他的身边,像只猫一样窝起来,就这样看着沈确好一会。


    她以前看过一本书,书上有写,在爱的人身边,人的睡眠质量会非常好。


    当时陈昭就发现,只要有沈确在同一空间,她入睡极快,睡的也很沉,以前总是因为工作焦虑到失眠的情况都不会发生。


    就像现在,自己也没想什么,就睡过头了。


    沉到沈确将她抱起来都毫无反应。


    沈确觉得这段日子她好像有把她自己养的很好,重了一些。


    不过她骨架小,抱起来也就那么一点。


    哪像从前,自己才到她的胸口,和她说话都要仰头,更别说能有多大力气了。


    现在倒是要换做她仰头和自己说话了。


    他颇为满足地将她抱到楼下周竹君的房间。


    里面有一张柔软的沙发,见她一直没醒后,沈确为她盖上毯子,又克制不住的在她唇上轻啄两下。


    不同于上次的那个吻,这次陈昭是真的不知道。


    而他也是真如蜻蜓点水那般,珍惜又留恋地落下一吻。


    陈昭甚至都没有做梦,次日还是在周竹君的小声叫喊声中睁开的眼睛。


    彼时天还没亮,但周竹君已经笑嘻嘻的贴脸过来:“昭昭姐,我们去看初一的日出啊!!快!”


    陈昭这才反应自己睡在了她卧室的沙发上。


    早上的脑子好像还没反应过来,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在这躺下的。


    只是去简单洗漱了下,就被竹君拉出了门。


    彼时蔡奇和沈确站在门口等他们,后来刘润生也裹着棉袄快步跑过来。


    他手里还带着两盒仙女棒,人还没说话,竹君已经一把捞过来:“哎呀你怎么才给我带两盒!我不是让你多带一点的吗?对了,你的拍立得呢?带了吗?”


    刘润生又马上从棉袄里兜里拿出一个拍立得。


    除了陈昭外,这几人的平均年龄也才二十出头,和他们混迹在一起,陈昭都感觉自己年轻了不少。


    慢慢起了朝霞的天边,好似要唤醒整个小渔村。


    周竹君拿着拍立得,刘润生和蔡奇则抱着剩余的一些礼炮,一起来到沙滩上。


    沈确把自己藏好的那盒仙女棒递到陈昭身边。


    陈昭失笑:“把我当小孩啊?我记得是你比较喜欢玩着东西呢,我这当姐姐的当然是要先让给你。”


    沈确勾起嘴角,心里暗想着昨晚的事。


    要不是计划要一步步来,昨晚他都有办法将她吃干抹净。


    现在哪里还有机会让她在这当老大。


    他先点燃两根,强制性的塞到陈昭手里。


    竹君又兴高采烈的跑过来:“啊啊啊趁着还没熄灭,快,昭昭姐!确哥,我给你们‘姐弟’拍一张!”


    陈昭一笑,欣然点头,主动靠近沈确。


    一如当年沈确毕业时,她主动靠过来那样。


    沈确还没反应,竹君就已经拍完了。


    “再来几张,刚刚动作不好。”


    沈确示意竹君,周竹君一副看穿他心思的模样,哼哧道:“我这相纸可不便宜,确哥你得给我报销。”


    “不就几张相纸么!”蔡奇一把抢过她的拍立得:“哥给你买,今天也给你看看哥的技术!”


    “确哥,来来来,这边看,一二三!茄子!”


    蔡奇就跟相纸不要钱似的,哐哐一顿拍。


    显现出来的照片意外的好看,可把他牛逼坏了:“大作啊,我发现我不修车的话我去当摄影师好了,我没准真有这天赋!”


    “你可拉倒吧!明明是模特加分,你看看你给我拍的,这能看吗?!”


    周竹君气到不行,拿着自己翻白眼的这张作势要踹他。


    蔡奇一指抵住她脑门躲过攻击:“你也说了,模特加分,反省反省自己!”


    “蔡奇!”


    在这一片吵闹中,陈昭选了几张照片做收藏,其他的则递给沈确。


    此刻那轮红日忽然从云层破出,天地顷刻间被这万丈光芒浸染。


    陈昭转身看向海平面忍不住开口:“暨明码头的日出,好像和这里差不多。”


    沈确双手插兜,帽子下的那张脸棱角分明:“因为我和你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