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作品:《恋爱脑Omega被挖腺体后》 医生姓李,全名李由,是S市市中心三甲医院的心理科主治医生。因为医院是S市最好的医院,他自身履历也丰富,接待了不少有心理障碍的富家子弟,按理说经验十足。
但眼前这个人,属实让他有些无言以对。
首先,这个病人完全不按照医院规定做事,或者说,医院主动给他开了后门,作为医生也不好说什么。
其次,他本想按照流程让病人做个自我介绍,结果病人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问:“你不认识我吗?”
大名鼎鼎的相氏集团总裁相召南,天天在电视机上露脸,李由当然认识。相召南说得没错,但这并不妨碍李由对他感到无语。
后来他问病人,你觉得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相召南憋了半天,脸都憋扭曲了才说:“我对不起他。”
李由虽然平时忙碌很少上网,但对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也有所听闻,他记得当时相召南的配偶家里公司被爆出大瓜,医院同事都狠狠吃了一口,紧接着相召南就宣布撤资,和他同科室的医生有一个炒股的,当即就说他要把手里的股赶紧抛了。
李由好奇问了一句才知道本来他们股民还在观望情况,结果桑氏地产最大的合作伙伴宣布撤资,相当于告诉他们,这事实锤了,赶紧跑吧。
只短短一句,李由便明白了是什么情况。
“你觉得你害了他?”
相召南对外从未低下的头颅沉重地点了一下。
李由思忖了片刻,道:“这事确实是你太不留情面了,你要是介怀,最好是跟他道个歉,给一些实质性的补偿。”
“我道歉了。”
“嗯,怎么说?”
“他不接受。”
李由心说这也正常,毕竟你害得人家上百亿的公司连垂死挣扎的机会都没有,随随便便就原谅了你也太草率了。
结果他还没点评什么,就看见相召南突然浑身颤抖起来,双目惊恐地放大,最后站起身来,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李由看着病人发疯般嚷着“他说让我不要打扰他了”“他说我自由了”,还不受控制地想要掀他的桌。
好在他的诊室里所有摆件都是固定死的,相召南尴尬地拔了又拔,都没扯动一件摆饰。
李由趁这个机会连忙按响了铃,一个护士进来,他说:“给他打一剂镇定剂。”
他按着病人,护士手疾眼快把镇定剂打了进去,针对Alpha的镇定剂很快起了效果,病人的眼神果然变得清澈起来。
“清醒了吗?”
“嗯。”
相召南坐回座位,重新开始问诊。
“你当时撤资,是出于什么原因?”
相召南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事情刚爆出来的时候,我还在公司外面,接到电话,说是相渡南召开了紧急会议,要我赶紧回去。”
“我回去一看,果不其然,在场的都是相民那个老不死的心腹,和相渡南眉来眼去,就等着这次机会把我踢出游戏。投资桑氏地产是我一手操办的,如果相氏因此受到牵连,董事会要拿我开刀,正中相渡南和相民下怀。所以我……”他深吸了一口,似乎很难说出那几个字,“所以我撤资了,尽可能保住相氏的股市。”
“你是想保住相氏的股市,还是想保住自己的地位?”李由皱眉。
相召南霍地抬头,旋即又垂下眸,“我……”他下颚用力至极,仿佛下一刻就要把自己搞得脱臼,“我……”
“是为了你,对吧。”
相召南突然就泄了气,“对。”
他深深闭了闭眼。
李由却没放过他,直往他心口戳刀子。
“其实是你自私自利,却还要拿相氏大局给自己当遮羞布。”
相召南捂着脸,“不是的。桑守安他自作自受,如果不是他作恶多端,怎么会落得进监狱的下场?”
“桑守安是……”李由问,听着有点熟悉。
“桑也他大哥。”
李由默道了一句,小舅子啊。
“既然你觉得是他自作自受,你为什么又要一副为难的样子?”
相召南怔住。
“换句话说,你说他自作自受,作恶多端,这个结论从何得来的?能跟我讲讲吗。”
相召南似乎陷入了回忆,半晌才缓慢开口。
“四年前,他拿把林俊从局子里捞出来为交换要我和桑也结婚。”
“你有什么损失吗?”
从现在来看,显然没有,他还得了一个Omega。
“这跟他作恶有什么关联吗?”
“林俊是个蠢货,但之前一直没有被发现,桑守安他弟弟刚诊出信息素依赖症,检测出和我是百分百契合,林俊立马就进去了。除了他还能是谁?”
“这是你的猜测?”
“这显而易见,用不着猜。”
“嗯,那就是无凭无据。”
相召南梗了一下。
“这就是你们心理医生的素质吗?”
李由却笑了下,“我收钱了吗?”
相召南再次说不出话来。院长是他的朋友,优先接待只是他一句话的事,至于给钱,就算他要给,朋友也会推脱说他太客气了。
“行了。回归正题,你来医院是有什么困难吗?”
相召南似乎真的遇到了什么难以开口的困难,他的眼神瞬间变得迷茫了,游走在蔚蓝的窗边,落不到实处。
李由安静等着他,直到他收回目光,开口道:“我脑子好像出问题了。过去。”
“我一直觉得他不爱我,但是我现在发现我错了,他爱我爱得那么明显,我却一直认为他只是因为生病了才离不开我。但其实也不能怪我,四年来他只在情热期频繁地联系我,我会这样想也很正常,对吗?可是,可是——可是好像也不对,他好像很爱我,他……我没看见,我看不见,我如果看见了,不会像现在这样做的。我脑子肯定出问题了。”
相召南越说越混乱,像一个刚学会说话的儿童,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
李由见过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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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情况,他从寥寥几语中捕捉到关键,一语中的:“你是看不见,还是视而不见?”
相召南浑身一颤,彻底僵在原地了。
“他联系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样的反应?”
相召南移开目光,他立马就意识到了李由想要说什么,他心虚,不敢承认。最后在李由再三逼问之下,相召南握着拳吐出几个字:“我让他别烦我。”
李由手里的资料卡在桌面敲了敲。
“一个再热忱的人也不可能连着四年热脸贴冷屁股,是人都会伤心,都会难过。我想他并不是一开始就如你所说只在情热期频繁联系你,对吗?”
相召南顿时陷入四年前的记忆里,那时的桑也还青涩,懵懵懂懂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后面,吵着非要和他住一块。
似乎的确不一样。
他心里有了决断,但他不敢承认——是他把桑也逼成那样的。而他这个罪魁祸首又以此为借口开罪于他,全然不知自己才是始作俑者。
这场对话持续了两个小时。医生技术很高,用字字句句把他整个人的过去都唤醒来,让他赤条条地坐在医生面前。
无论是幼年时相民出轨,林晓燕带着他离婚,却又拿他要挟相民拿钱给林俊做生意,反而他这个要钱的“理由”一分钱也得不到,甚至还要自己在寒暑假兼职。
还是大学后他回到相氏集团兢兢业业八九年却发现相民只是舍不得他的才能和精力,把他当机器,想要他给相渡南做嫁衣。
什么也隐藏不了。
他从未和人说过如此隐秘的家事,说到这里,已经是他的极限。
最后离开的时候,医生说:“相先生,你确实有问题,但不是精神出错。”
“是你的认知有了问题。”
“你的父母对你没有感情,只有利益,于是你武断地认为全世界所有人都对你有所图谋,认为你前配偶的兄长一定是不择手段,你前配偶一定是把你当成解病工具,所以你态度恶劣,强迫自己忽略明目张胆的爱意。”
“但你其实又渴望爱。于是当这种爱意真的撤离时,你又‘清醒’过来,假惺惺地去挽留,然而你实际并不知道为什么爱意流失了。”
“就目前而言,我只能说真心换真心,你用对糟糕的原生家庭困境的方式对待你的爱人,完全是错位了。至于他的离开,想必不是某一件事情导致,而是这四年来的点点滴滴共同推动促成的,至于是什么,你心里清楚。”
又说:
“你很矛盾。”
“但相先生,即使你再不相信别人,四年的时间也足以揭开蒙住你双目的面纱,解冻你冰山似的内心。你肯定还有东西没有坦白。下周见,希望到时候你能够说实话。”
相召南手脚发软地离开了医院。
医院内,护士推门进来,问李由:“你那么尖锐地跟他讲话,能行吗?院长不会找你麻烦吧?”
李由摊了摊手,“你看他们这种人,缺人好声好气捧着他们吗?不说得直白一点,人家寻思我是庸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