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肆门口，排队的客人因为甜豆腐脑跟咸豆腐脑吵了起来。


    喜欢甜的那一派：“甜豆腐脑才好吃！”


    喜咸卤的那一派：“甜不拉几的有什么好吃！加上卤多好吃啊！”


    排到一个孩童，他鼓起勇气问：“米花还有没有？”两文钱就能买到香香的米花了！


    肖婉翎：“每日只有十份，卖完了！”米花不出量，只能解解馋。


    律嫂笑着说道：“我今晚回去就敲草籽！”


    忽然来了个小厮对肖婉翎说道：“肖娘子，我家小姐来了！”


    肖婉翎刚送信去问张大娘子的消息，提着裙子朝外边走去。走到通往村子的那条路没有看到张大娘子，肖婉翎抬眸打量小厮问道：“你是哪日到张宅的，之前没有见过你！”


    小厮：“小的刚去几日，来喜有事就叫我来了！”


    肖婉翎听到来喜，心里的疑惑打消了一些，往村子方向走去。快到村口还是不见张大娘子，脚步一顿。


    小厮发觉身后没有动静，他飞快回头催促道：“快些吧！张娘子等着。”


    张宅的下人都叫张大娘子为小姐，这个小厮有问题！


    肖婉翎从院子中走了出来，“马上来！”


    坐在村口跟桑管事喝酒的金嘉然，看到了肖婉翎和小厮，把酒杯一放大步跟了过去。


    桑管事收起那副弥勒佛的笑容，转身招呼躲在暗处的人，“去把人都叫来。”


    小厮心急如焚，肖婉翎走一步停两步扶着肚子说道：“我刚吃了饭！等一等！”


    马车出现在山路上，小厮走在前面，脸上出现得意的笑容。


    沈清出现在山林中，看到了肖婉翎，忽然发现她身边多了个男人，是之前见过的金家人。沈清手中的箭对准小厮。


    金嘉然追上了肖婉翎，问小厮：“我看你很眼熟！”


    小厮低下头，眼神闪躲，“我在张宅的日子短！”


    金嘉然快步挡在了小厮面前，“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小厮不情不愿地跟他走到了一旁，金嘉然开口就问：“你是姬夫人的人？”


    小厮摇头：“不是！”


    金嘉然忽然出手将小厮打晕，回头冲肖婉翎喊道：“小心！”


    肖婉翎看到赶来的管事松了口气。


    马车的帘子动了下，藏在里面的蒙面人听到喊声不得不冲了出来，直奔肖婉翎。


    金嘉然挡在了肖婉翎面前，冲到眼前的人忽然一个接一个倒了下去。


    蒙面人扭头看向树林中，什么人都没有，可百发百中的箭分明是从背后射出来的，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转身就跑。


    桑管事大喊一声：“把他们抓起来！”


    肖婉翎快步朝着马车走去，巡逻队士兵掀开帘子，里面空无一人，转身去将地上的尸体抬到一处。


    肖婉翎看向四处：“张姐姐！”


    金嘉然：“这么关心她，就不怕她害你？”他回头吩咐赶来的随从去报官。


    肖婉翎脱口而出，“她没有害我的理由！”


    她抬头看了眼马车上的张字，她认得张宅的马车，担心张大娘子出事了。


    *


    张宅中人心惶惶，张大娘子跟春芝出去一夜未归，府中众人都在暗中寻找不敢声张。


    张老爷尝试了许多次依然不能坐起来。


    走进来穿着红裙的女人，正是韩淑仪。张老爷对韩家人恨入骨髓，他见过韩淑仪的画像抓起枕头砸了过去，“我的莺莺的在哪？”


    扔出去的枕头被韩淑仪轻轻躲过，她得意地笑，“死了，你全家都死光了，你怎么还不去死？”


    张老爷心绞痛，将身边的东西都扔了过去，公公走出来用一根白绫缠住了张老爷的脖子。


    韩淑仪哈哈大笑，“等我生下龙种，别说一个小小的张家，姬夫人都得给我跪下。”


    她眼中陡然闪过恨意。


    张老爷慢慢不挣扎了，就在这时，一只箭射中了公公，他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韩淑仪吓得大喊：“来人！”


    张家下人听到喊声冲了进来，看到地上的尸体吓得尖叫，引来了更多人。


    韩淑仪被人绑了送到了衙门中，她大喊大叫：“人不是我杀的，有人躲在屋里！”


    李碟儿磕了个头，“屋子只有你和张老爷，张老爷许多年不曾出过房门，不信可以叫府中的大夫来问话。”


    韩淑仪不认罪，大声叫嚷，“我是宫中的娘娘就算杀了个太监，杀了便杀了。”


    大人定定地看她一眼，用力拍响了惊堂木，“韩淑仪，你好大的胆子，逃狱杀人！还敢冒充宫中娘娘！给我重打二十大板！”


    韩淑仪被打得只剩一口气，疼得脸上都是汗水，拖了下去关入牢中。


    金嘉然出现在她面前，开口便问：“张大娘子在哪？”


    韩淑仪脸上表情变化，有惊喜，失望还有愤怒，“我死也不会告诉你！”


    金嘉然慢慢转身吩咐随从：“不用留了！”


    随从拿着白绫将韩淑仪吊了起来。


    金嘉然走出去的时候，身后的方向亮起火光。


    “走水了！”


    火光明明灭灭，城守大人扶着张大娘子下了马车，春芝头上缠着纱布跟着走了下来。


    金嘉然朝他们身边走过，点头寒暄，双方都没有说话。


    第二日，金嘉然一早出城直奔岐山村。


    远远听到有人在议论：“听说宫里娘娘上吊烧死了自己！”


    肖婉翎疑惑：“谁？”总不可能是姬夫人，她不像是会自尽的人。


    金嘉然：“确有此事！”


    韩淑仪已经被姬夫人放弃了，她起了私心，一举一动都在姬夫人眼皮底下。他话锋一转说起了正事，“听说你有染布方子！”


    肖婉翎笑着问道：“听说你能找到任何东西？”


    金嘉然：“在永极朝自然可以！”


    肖婉翎拿出一张长长的单子，递给了他。


    金嘉然还以为是染布方子面露喜色，结果看到上面写着：“玉米、土豆、辣椒、油布、琉璃瓦，这方子真金贵！”


    肖婉翎：“你可以拒绝！备齐了这些东西，方子自然有！”


    用明矾染布，扎染，还有靛蓝花布的工艺，她上辈子知道些粗略的方法，像金家染布世家，只要有点子自然可以做出来。


    “我说了要甜豆腐脑！”夫妻俩因为豆腐脑吵了起来，后边几人都在问米花。


    律嫂笑着说：“草籽还没有打下来！”


    柳婆子听到草籽，也知道肖婉翎同村里人买草籽的事。


    自己也可以做，回去就把草垛翻开，弄了一院子的草，打下来半斤草籽，一股脑放进火堆中烧，对眼巴巴的大孙子说道：“你就等着吃吧！”


    薛家大孙子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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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糊味，忙用树枝扒拉火堆，看到草籽全都变成了炭，他哇的一声哭了。


    程巧儿从外边走进来，“大哥儿，娘去给你买！”


    拉着孩子就走，因为柳婆子找她要钱给薛翠开铺子，正好亲娘病了，回程家去照顾了些日子。


    韩慧刚巧也回来了，看到院子乱糟糟扭头就往外边走，被柳婆子喊住了，“你出去躲懒，给你小姑子开铺子的钱准备好没？”


    韩慧：“娘，钱不都在德安手中，剩下的都交了饭钱。”


    薛翠从屋里冲出来喊：“就是你藏起来了！”


    韩慧也不发火，细声细气地说道：“娘，你评评理，我们每个月是不是付了二百文钱，德安不在，我出门好些日子，你应该找给我钱！”


    给柳婆子气得说不出话来，薛翠一个劲儿叫韩慧掏钱。


    薛正扬走了出来，拿出三两银子给薛翠，“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不成，你就好好跟候有才过日子！”


    薛翠拿到了钱也不闹了，现在手里头有十两银子，摆个摊够了，立刻跑去置办东西。


    薛翠在茶肆对面抢了个位置卖米糕。客人看了看她的米糕扭头去茶肆排队，问肖婉翎，“怎么好些日子不做米糕了！”


    肖婉翎解释：“天气凉了，做不好不松软！”


    薛翠一直在跟肖婉翎悄悄较劲儿，听到这句话立刻跳了出来，“你在阴阳谁？”


    被抢了话的陈贵瞪了薛翠一眼，“碍你什么事？”


    薛翠觉得有人站在她这边很高兴，对肖婉翎喊：“对，碍你什么事？”


    陈贵气得跳脚，“我说你！”


    好不容易肖氏不卖米糕了，薛翠又跳出来跟他抢生意，想想就一肚子气。


    “卖米糕！”


    “米糕！”


    陈贵一回头周围全都是卖米糕的，气得跳脚，“方子是谁给出去的？”


    薛翠有些心虚，她也是为了凑齐摆摊的本钱。


    陈贵凑过去看了一圈，发现跟薛翠做得差不多，一看就粘牙，冲着薛翠大喊：“你怎么回事？谁给你的假方子？”


    薛翠缩了缩脖子，确实没有抢到肖氏的生意，倒给陈贵那边的客人喊了几个过来。


    金嘉然带人送调料过来，刚好肖婉翎定制的鸳鸯锅也送来了，牛车和马车引得客人都踮起脚尖张望。


    薛翠看到金嘉然跟肖婉翎很熟悉的样子，完全不记得她了，瘪了瘪嘴。


    肖婉翎叫金嘉然进点心铺子等一会儿，她要把红糖姜茶，还有奶茶的料配好。


    金嘉然很好奇，买了来尝尝，他惊讶挑眉，“还加了牛乳，你打算卖多少文？”茶水的香气格外足，还有股特殊的香甜味。


    肖婉翎：“卖八文，附近村民送来的统共也没有多少，卖完了就换别的！”


    金嘉然：“……你的方子随随便便就能想出来！”


    肖婉翎拿出了铜制鸳鸯锅，“还有很多，暂时做不出来！”


    奶茶跟红糖姜茶方子已经送去给张大娘子。岐山村不卖了，城中可以卖，总之她挣钱了，也帮了村民。


    肖婉翎看到金嘉然送来的干姜，红辣椒，给他画了扎染的画。


    金嘉然看着那随意几笔勾勒，布的一端缠成一个圆球，在燃料中浸泡打开就变成一朵花，这办法着实新奇，他惊喜万分带着秘方赶回家去。


    肖婉翎把食肆后门一关，开始熬制火锅底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