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沅继续找补，像是在自我肯定先前说的话，“嗯，是这样的，而且你聪明又学得快，要是能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或许……”


    “？？？你在干什么？”孟知沅满脸惊骇。


    陆昱珩边解衣服，边逼近孟知沅。


    他单手撑在孟知沅的床边，衣衫下的薄肌隐隐可现。


    “大小姐说我是你的男宠，馋我身子，但面对我时却从无半分僭越。”


    陆昱珩挑了挑眉，“现在还怕上了？”


    看到手足无措的孟知沅，陆昱珩露出讥讽的笑意，“孟知沅，骗我的话你倒是张口就来。”


    他转身欲要离去，却被孟知沅一把拉住。


    “我救你一命。”


    “你也欠我一命。”


    孟知沅在脑中正在搜罗可行的措施。


    现在向他坦白，能达成合作吗？


    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系统音却响起：“暴露系统存在，抹杀。”


    孟知沅：……算了


    孟知沅起身从陆昱珩的后背抱住他，这样起码能说明她没骗他吧。


    上次她也是纯靠直觉抱了他一下，顺毛效果好像还行？


    “我只有你一个……男宠，没骗你。”事到如今，只能将错就错。


    孟知沅看不到的地方，陆昱珩满脸错愕和迷茫，浑身僵硬，不知所措。


    “而且我总觉得男宠这个称呼，有点不合适，你觉得呢？”


    陆昱珩沉默半晌，他没应孟知沅，反而说道：“我给你次机会，松手。”


    孟知沅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无法进一步揣测他的意图。


    就在这时，小芸推门而入，“小姐！”


    小芸看到眼前这一幕，瞪大眼睛，知道自己来得不合时宜，她赶紧退出去，还关上房门。


    孟知沅莫名心虚。


    小芸在门外说道：“将军府已经闹开了锅，小姐快回去看看吧，孟将军还在等小姐。”


    “知道了。”


    孟知沅向着陆昱衡说道，“先跟我回去再说。”


    孟府大堂中，陈夫人正跪在地上抽泣，孟知画一同跪着，一手还搀着陈夫人。


    在另一个方向，还跪着个嬷嬷，满脸惴惴不安。


    孟何负手而立，面色铁青。


    地上还有散落一地的纸张，上面白纸黑字，陈列着陈夫人的罪证。


    这些年来，陈夫人克扣月钱，贪墨家中银两不少，从孟知沅亲娘的嫁妆中，也侵吞不少油水。


    不止如此，她勾结外戚，将家里的钱往外拿，还私放印子钱。


    孟何还拨出自己的月银和奖赏，想补贴已故将士的家属，没想到陈夫人竟连这个也敢碰。


    这还只是银钱上的，陈夫人当年还给孟知沅的娘亲下慢性毒药，只因为她不愿做小，想一跃成为将军夫人，那个嬷嬷就是人证。


    此外孟知沅还将能从原身记忆中获取的，陈夫人对她的陷害，也一一陈列纸上。


    家有毒妇，怎能振兴。


    孟何看到这些的时候都快气炸了，他看到的第一时间自然是不可置信，但是人证物证皆在。


    遑论后面的对峙中，他更是觉得八九不离十。


    “老爷！大小姐回来了！”家丁行色匆匆。


    家中的闹剧，正等着孟知沅回来收场。


    孟何听闻脸色稍缓，随之涌现的是挥之不去的愧疚。


    “见过父亲。”孟知沅想要请安，被孟何一把托起。


    “阿沅，这些年苦了你了，为父实在心中有愧，为父也对不起婉娘。”孟何满脸悲恸。


    但他看向陈夫人，又是满脸嫌恶，但同时也有些于心不忍，“你说吧，要怎么处理这毒妇！”


    孟知画抬头见到孟知沅后，就像见了鬼一样，她脸变得煞白，情不自禁颤抖起来。


    “画儿怎么了？画儿别怕。”陈夫人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她感受到亲生女儿此刻状态不对劲，便一手搂住她的肩膀。


    “我做的事情都和知画无关，老爷要罚就罚我一人吧。”


    孟何心下也生出一丝怜悯，叹了口气，撇过头去。


    “阿爹要不要问问我先前去了哪里？”


    孟何投去疑惑的目光。


    “我收到一封书信，约我去野木山，如不去，写信人就说他们会杀了陆衡。”


    “到那之后，我看到一伙黑衣人和知画妹妹，看知画妹妹的样子，似乎是想和那黑衣人共谋，杀了我和陆衡。”


    “多亏我有熟人对野木山很熟悉，才得以逃脱。”


    孟知沅的一句句陈述，将孟知画悬着的心慢慢打落至万尺冰窖。


    孟知沅看向她，“妹妹可还记得用匕首在我背上划出的血痕？”


    恐惧袭上孟知画的心头，“那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哦？”孟知沅特意拖长这个音，“那其他妹妹是不否认咯？”


    孟知画不敢与她对视，瑟缩在陈夫人的怀中，“不是这样的，娘亲救我。”


    陈夫人看着孟知画满是不可置信，又悲从中来。


    兰草也在这时突然上前跪下，“奴婢一直跟着二小姐。”


    “奴婢可以做证大小姐说的是真的。”


    “那些黑衣人，奴婢也亲眼所见。”


    孟知画心想她完了，她连头都不敢抬，只想就这样躲在她娘亲的怀中。


    陈夫人一下子灰败下去，但她又满怀希冀地看了孟何一眼，希望他能念及往日情分。


    孟何自然是看见陈夫人眼中的期盼，但就在他看向孟知沅时，心又硬下来。


    “先都拖下去，关在屋里，别让她们出来。”


    这场闹剧到底该如何收场呢？


    孟何想来也需要时间消化一番。


    “女儿也先下去休息了，父亲保重身体。”孟知沅行礼欲要告退。


    “伤得可重？”孟何担忧，满眼关切。


    “昨日血流不止，现在已经处理过，不再流了。”孟知沅说得风轻云淡，她从小就没怎么吃过苦，一定痛坏了吧。


    和他亲近时唤他“阿爹”，公事公办时唤他“父亲”，她一定很不满意自己的处理。


    “那你好好休息吧。”


    深夜，书房中。


    “我应该称你，陆衡，还是陆昱珩，九殿下？”孟何单刀直入，书房中也唯有他们二人。


    陆昱珩单膝跪地，“小的没听明白将军说的话。”


    孟何冷哼一声，“九殿下上个月偷偷来此，是在找什么？”


    他将一封密信丢到陆昱珩的面前，“拿去吧，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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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受不起你的大礼。”


    孟何审问那名为兰草的侍女，审出不少细节。


    黑衣人的头领叫“荆九”，这不巧了，曾经也有个叫“荆六”的来找过他，那是三皇子的手下。


    七皇子陆沂琛为何会对阿沅感兴趣？三皇子和七皇子又是一母所出，天生的同一阵营。


    是不是太巧了？


    三皇子的手也太长了些。


    罢了，现在边关动荡不定，后辈青黄不接，他还要再打上几年。孟何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一女二子的未来。


    这孩子肯定知道些什么吧。


    “我对不起他。”


    “等我安定边关，自会回御前请罪。”


    陆昱珩拿过面前的那封密信，听着孟何的话语，将那密信紧紧攥着。


    他站起身来，语气冰冷，“莫非孟将军觉得这样就能戴罪立功？”


    孟何直视着陆昱珩，眼中是一位将军的坚毅与坦诚，“臣并未想过能赎罪。”


    “余愿不过是子嗣能有个安稳的生活。”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臣还望九殿下手下留情，莫要迁怒微臣子女。”


    陆昱珩目光冷冽。


    “次女无知，受奸人蒙蔽，冒犯九殿下，全凭九殿下处置。”


    “听闻长女先前苛待殿下，口无遮拦，臣愿代为受罚，只求九殿下大人有大量放过她。”


    “臣也不愿将她卷入朝中之事，希望九殿下手下留情。”


    “我想江大人还在等着殿下您。”


    换个说法就是孟何希望陆昱珩离开孟府，也离孟知沅远一点，他也知道陆昱珩已经联系上江铭。


    陆昱珩的眼神充满压迫感，“听说陆沂琛曾想向孟将军府提亲，孟将军倒是早早为自己准备好后手，此时又说得冠冕堂皇。”


    “不愿将孟知沅卷入？”


    “一人做事一人当，况且我想孟将军还忽略了一点，是她不想让我走的。”


    陆昱珩属于上位者的气势并未因奴隶生活折损，此刻还有节节攀升的趋势。


    孟何不避不让，“小女人微言轻。”你要走谁拦得了你。


    “若非不得已，父母之命，媒妁之约，虽然实乃下策。”


    “小女鲁莽，也恐情急之下伤及殿下。”


    “听说九殿下在新兵营中也是人中龙凤，臣也希望九殿下能在其中一展拳脚。”孟何恭恭敬敬，让陆昱珩挑不出半点错来。


    陆昱珩冷哼一声，眼中杀气四溢，抽出挂在墙上的宝剑，架在孟何的脖子上。


    但孟何有种直觉，也可以说是他久经沙场，锻炼出的危机感知，陆昱珩不会杀他。


    孟何岿然不动，陆昱珩也自知无趣，他靠近孟何，锋利的刀刃，也离孟何更近三分。


    “孟将军的赤诚之心我见着了，但将军的提议，恕难苟同。”


    “不如我和孟将军打个赌如何？”陆昱珩嘴角勾起莫测的笑意，眼底还是寒霜一片。


    ……


    陆昱珩提剑离开书房，月光照着院内的小径，小径两旁是人工精修的花圃。


    门外看守的人看着提剑的少年，满脸戒备，向少年身后的孟何投去问询的目光。


    孟何颔首，脸上似是道不明的哀色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