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光海

作品:《老鼠和粥[破镜重圆]

    关于路语知,陆知鱼是嫉妒的。


    嫉妒是一个很奇妙的词汇,你无法给它评定褒贬,虽然大部分的人都会放在贬义里。


    一定程度它会使人有奋起动力,向更好的目标前进,一定程度它会使人蒙蔽双眼,丧失理智。


    对于陆知鱼,两种情况都经历过。


    出生在农村,上学在乡镇,直到高中才真正接触到长在城里的学生,知晓这个世界存在五谷杂粮以外的美食和金碧辉煌的商场。


    老实说,有关自己是农村人的事情陆知鱼并没有多在意,毕竟身边都是农村人。


    每一个人在见到传说中的万达广场时都会齐刷刷哇一声,没什么不同,大家都一样。


    如果没有人在自己面前显摆的话。


    宋连琴是土生土长的夏城人,小时候跟随父母在各大一线城市奔波,后来为了学籍才回到夏城安稳下来。


    见多识广,喜欢和大家分享各地风光。


    刚开始陆知鱼听的滋滋有味,甚至对宋连琴起了崇拜之心,也想有她一样的生活,直到有一天她在讲述一年级在西尔市上学时遇到的奇葩事件:


    因为农村亲戚来她家碰了下玩偶,宋连琴生气,当场把价值几百的娃娃扔进了垃圾桶。


    “她穿的脏兮兮的,凭什么碰我的东西,小地方来的就是没教养。”


    当时在上课,数学老师把黑板写的满满当当,宋连琴在二人的纸条上写的密密麻麻。


    也许她只是发泄自己的不满,也许她有洁癖,偏偏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从那时候开始自卑的种子埋藏在陆知鱼心中。


    在路语知来时破土发芽。


    两人的名字很相似,有时候老师和同学甚至反应不过来,对着陆知鱼喊路语知。


    她没关系,不代表路语知没关系。


    甚至站在讲台前,让叫错她名字的同学对着她大喊三遍自己的名字。


    自此,路语知一战成名,整个年级组都知道理科六班有一位名叫路语知的美女,她们班级还有一位名字相撞的陆知鱼。


    路语知是漂亮的,任性的,和上天眷顾的。


    父母都是互联网公司的高管,学历高能力好,唯一甩不掉的是属于十八线县城的农村户口。


    这是路语知的禁忌,她捂得严实,很少有人知晓。


    要不是陆知鱼走亲戚意外撞见,也许路语知也不会这么针对她。


    针对就针对吧,陆知鱼早就过了反抗年纪,逆来顺受成为生命的主旨。


    只不过裴林之的出现打乱了她所有的规则。


    从一开始对裴林之这种“高考移民”生的厌恶,到后面关系亲密,成为知心朋友,陆知鱼的小心思越来越多,甚至想把他占为己有。


    占有又是一个奇妙的词,简单来说你得大于被占有的,才能占为己有。


    陆知鱼和裴林之,差的有点多。


    门不当户不对,连最基本的互相喜欢都没有。


    永无天日的暗恋是不会有结果的。


    但路语知不一样,她可以随时随地站在裴林之身边,与他讨论西尔市的一切风景美食,以及只有那个圈子才了解的豪门八卦。


    自卑的种子因为裴林之,长成了参天大树。


    至此,陆知鱼嫉妒上了路语知。


    可嫉妒有什么用呢?哪怕心里进了滚烫岩浆,哪怕自己的世界在经历暴风雨,她也不能表现出一点负面的情绪。


    有时候陆知鱼觉得真不公平,别人都可以做坏事,说别人的坏话拉帮结派,怎么她一做运气就直线下降,良心也不安。


    甚至连对别人的不满都不能表现出来。


    “为了预祝收视率大爆,咱们喝一杯吧。”秦愿举杯,动员气氛。


    在场其他人一听,纷纷抬手,玻璃与玻璃碰撞的清脆声唤回陆知鱼的遥想,匆匆忙忙地倒了一杯,跟着碰上去。


    由于太着急,加上走神心虚,一口气全闷。


    直到辛辣味翻上来,陆知鱼才发现慌乱间倒了一杯白酒,是村民送来的贺礼。


    眨眼间,酒劲上来,麻木整个大脑。


    连看东西都重了影。


    耳朵像糊了层薄膜,听不清大家嚷嚷着什么,还是秦愿过来,让她受惩罚。


    “什么惩罚?”手里硬硬的,陆知鱼掰了掰,发现是一张纸牌。


    秦愿的解释应景而来:“你在抓鸭子游戏中输了,要受惩罚的,让我看看你刚才抽的牌。


    游戏?牌?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脑袋彻底短路,丧失思考反应能力,像行尸走肉的丧尸,除了眨眼睛,什么都不会。


    不对,丧尸还会走路。


    她连路都走不成直线。


    秦愿抢过她抽到的惩罚牌,大声念了出来:“和你左边的左边的左边玩pockykiss!”


    此话一出,全场欢呼,连一直吐槽的摄像师也睁大眼睛,拉近镜头。


    没什么比看热闹更兴奋的事了。


    林琳“热心肠”替她找到这个“倒霉蛋”,手指点到眉目冷峻的裴林之时,定在原地。


    “是……裴林之诶。”


    不自觉地把语调拖长,不可置信地态度明显。


    “真服了。”坐在裴林之身旁的路语知双手抱臂,姣好的容颜露出一个冷笑:“这牌是内定的吧,要不然怎么这么巧,是裴林之呢?”


    这话说的隐喻满满,大快朵颐的刘强也停止啃鸡腿,点头附和:“有可能哦,毕竟陆知鱼刚才摸索了很久的牌呢。”


    其实他们这么说,是为了节目效果,陆知鱼明白。


    可偏偏她觉得冤枉透了。


    凭什么到她就是内定,凭什么到她就换一副尺度大的牌,凭什么没有一个人发现她马上就要晕倒。


    心里的火气连带着白酒的助兴,在其他人窃窃私语和看热闹下,陆知鱼扶起桌子,用那双几乎看不清东西的双眼,一点点向裴林之挪去。


    游戏的另一位“幸运儿”,此刻双腿交叠,面无表情坐在位子上,前不久还平易近人的气势早已不见,只剩下生人勿近四个大字。


    陆知鱼在他面前站定,拿起惩罚用的巧克力棒。


    “喝酒不行吗?”忽略那抹芳香,裴林之扫视一圈,询问其他人。


    意思挺明显:不想玩。


    秦愿和林琳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你怼怼我她戳戳她的,最后朝路语知递去眼神,得到点头才说:“行啊,总不能让有心之人占便宜吧。”


    又在讽刺她。


    心中的火燃烧的热烈,整个脑袋像充气过多的气球,岌岌可危。


    自己到底是有多可恨,才能让她们花心思算计,周围人的议论笑声仿佛台下的观众,自以为是的笑着,为自己没有愚蠢行为而感到庆幸,全然不顾台上小丑的感受。


    视线突然变湿,想来是自己的情绪太过激动,以眼泪的形式宣泄。


    得到她们的点头,裴林之放松一笑,骨节分明的大手端起酒杯,即将接触到的那一刻,被巧克力棒捷足先登。


    陆知鱼听见其他人倒吸一口凉气。


    可她早就没了理智可言,那些人不是想看她笑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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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看个够吧。


    她张开嘴,叼住了另一端,一点一点地向另一端靠近。


    裴林之没有动,也没有强烈的反抗直接吐出,就这么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好像一个旁观者。


    随着巧克力棒的缩短,陆知鱼已经清晰的感受到裴林之的呼吸,眼神移到哪里都有他的存在。


    “还挺会给自己找甜头的。”在马上咬断就此结束的前一秒,路语知的吐槽吹进她的耳朵里。


    一时间,本平息的怒火,再次辉煌起来。


    就着这个亲密姿势,陆知鱼眼眸像眼尾一邪,对上路语知无语表情,咬了咬舌尖。


    路语知喜欢裴林之吗?此问题困扰了陆知鱼很久。


    后来她思考了出一些结论,路语知重视身份,在她看来裴林之是和她一样流落到人间的天使,理应报团取暖。


    可裴林之承受能力强,不会因为周围人与自己的身份天差地别而区别对待,以至于路语知总是吐槽他没有大出息。


    不知道路语知知不知道裴林之和她一直针对的陆知鱼谈过恋爱呢?


    知不知道他们上过.床呢?


    知不知道三秒后,陆知鱼会亲他呢?


    视线重新放回裴林之脸上,他还是那个表情,长长的睫毛挡住神色,垂眼看向一边。


    一天前两人才吵过架,气的裴林之把当年陆知鱼送的那根红绳扔进了垃圾桶,放狠话说再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


    对于陆知鱼的亲近,他不愿意是正常的。


    路语知和林琳不知道说了什么,盯着他们的方向捂嘴偷笑,心一横,舌头卷走剩下的巧克力棒,对准那片唇瓣吻了下去。


    路语知,如果当着你的面玷污了你的同伴,你会作何反应呢?


    你会和裴林之划清界限吗?


    你会自此不再针对我吗?


    唇瓣擦过唇角停在耳边,计划没有得逞的陆知鱼还没反应过来,被大力推了个踉跄。


    扶住桌子才堪堪站稳。


    秦愿目瞪口呆,询问林琳时没控制住音量:“他俩刚才是不是亲上了?”


    整理了一下衣襟,裴林之冷峻的神色消失不见,问大家游戏是否可以继续?


    都是聪明人,互相对了个眼色继续“抓鸭子”。


    趁无人在意,陆知鱼离开了坐席。


    她的脑子里还是裴林之侧头的画面。


    他不让她亲。


    心乱糟糟的,陆知鱼知道是自己活该,可就是止不住不舒服。


    她讨厌自己有情绪。


    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红绳,对着月色仔细摩挲,那是裴林之走后,她去垃圾桶捡回来的。


    陆知鱼觉得自己真的有毛病,对方的暗示就差摆在明面上,却依旧不识好歹的拒绝逃跑。


    把人撵跑又伤心。


    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啊!


    反正四下无人,陆知鱼捡起地上的石头发泄般往外面扔,一不小心连带着手中攥着的红绳一起投掷出去。


    下意识摸索地面,无头苍蝇般四处寻找。


    好在它正在银白月色下,静静躺着。


    陆知鱼跑过去拾起,拍干净上面的灰尘后,亮色月光忽然变暗,下意识抬头,一道高瘦的身影逆光而立。


    “给我。”裴林之单手插兜,另一只向她伸来。


    是来要红绳的。


    可他不是不要了吗?没等陆知鱼问出口,裴林之利用力量优势直接抢过来,扔进旁边的水沟里。


    语气冷硬,嘲讽明显:


    “垃圾你也要,你是垃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