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是好天气。凯瑟琳有太久没有看见阳光了。


    伦敦的雾也几乎要散开了，凯瑟琳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淡淡的蓝色。漂亮的像结冰的海面。


    可惜凯瑟琳现在一点欣赏阳光的心情都没有，她满脑子都是威廉的脸，那个金发的，浪荡的，一脸无辜的家伙。


    “我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凯瑟琳飞快的奔跑，她懒得搭车，也不愿意坐公共交通*，只想一个人安静的跑，将周围的一切都抛掷脑后，不管不顾。她跑了足足三条街，面色变得更红润了。就当是释放情绪，虽然这显得有些傻。


    威廉？


    记忆中好像她的确有一个叫威廉的伙伴。但那是很早的时候了。


    凯瑟琳擦掉额头的汗珠。


    她看着玻璃橱窗中自己的倒影，一个美丽的，两颊发红气喘吁吁的年轻女人。她黑色的刘海贴在额头上，看上去更不得体了。


    凯瑟琳忍不住笑了一声。


    “我在做什么呢。”


    凯瑟琳调整呼吸，她站着身子，慢慢的走了几步。


    她有非常多的疑问，不过当下很难牵扯出头绪，她需要花点时间来思考。


    凯瑟琳不喜欢让自己陷入情绪的漩涡，这一次，她又感到尴尬，因为有一点可以确认，她似乎，好像，可能，她好像喜欢这场危险的游戏。


    我真是找死。


    她的手不自觉的摸着脖子，三年前，这个家伙咬了这里一口，而她也给了那家伙一枪。


    他是莫里亚蒂的人，是那个邪恶组织的成员。我在想什么呢，天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凯瑟琳摇摇头。赶在假期结束之前，她还要先处理好A伯爵的事情。


    但愿不要影响道教会的工作。


    见色起，难不成我和那些无脑的混小子一样。


    凯瑟琳想着，顺着街道的内侧走着，伊迪斯的杂志社还有五个街区，她需要雇一辆马车。


    凯瑟琳站在路上，开始寻找合适的马车。


    “嘿，居然在这里看见你。”


    这时，有一团黑影从她身边窜过去。


    “我亲爱的凯瑟琳表妹，帮我一个忙。”说着，那黑影将她一把拉到了街角的小巷里。


    “伊诺拉。”凯瑟琳惊讶的张开嘴。


    是比她大六个月的小表姐。伊诺拉.福尔摩斯小姐。


    她是个强壮健美的女人，比凯瑟琳还要高一点，站在凯瑟琳面前，穿着帅气的男装，看起来就是一个阳光帅气的绅士，而且她还贴着可笑的小胡子。


    凯瑟琳感到惊喜，她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伊诺拉，你不是去意大利了吗？”凯瑟琳说。


    “好了，小甜心，让我们假装亲昵，就像我们小时候常干的那样，我被人追杀，刚刚换了一套衣服，你就假装我的女伴。人们看见公共场合下亲昵的人会不自觉的避开。”


    说着，凯瑟琳听见了脚步声和咒骂声。


    凯瑟琳搂着住表姐的脖子，一把勾住她。亲昵的在她耳边低语，亲吻她的脸颊，表现的十分放荡，还不时的发出呜咽声，凯瑟琳面对着追捕者，那行人朝凯瑟琳的方向看了一眼。


    “白天就开始做生意，还是夜晚没有结束。”说完后就继续巡查，还推了下无辜的路人，接着陷入了争吵。


    伊诺拉趁机将一块石头踢到那人腿上。


    伊诺拉牵着凯瑟琳的手，两位女士身姿潇洒的翻过了围墙，走到了另一个相对安全的街区。


    “我在追一桩案子，你听说了吗，名画失窃案。”


    “我看了报纸，你查出什么眉目了？”凯瑟琳说。


    “是的，我发现了一个证据。”伊诺拉将一张纸条送到了凯瑟琳的手中，“正好遇见你，我亲爱的凯瑟琳，保管好。”


    说着，伊诺拉朝凯瑟琳眨眼睛，然后跳上了一辆公共马车。


    “祝你好运。”凯瑟琳朝她挥挥手。


    福尔摩斯家的人总喜欢将宝贵的东西送到凯瑟琳手中，凯瑟琳每次都不负众望的保管好。


    她是福尔摩斯家族的支持者，她也是这个帝国的维护者。


    凯瑟琳将伊诺拉送来的纸条放到口袋里。


    眼下，她要去处理另一件事情，遇上伊诺拉，一时间那些本就不应该烦恼的事情烟消云散。


    “是的，我可以找歇洛克他们聊聊，而且，这位威廉，我看他也没有多大的本事，不过是个小白脸。耽误之急应该神秘的A伯爵。”


    *


    威廉从来没有遇上过这种事情，他被凯瑟琳逗乐了，从前他最讨厌蠢事，可眼下，他觉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蠢事并不值得嘲讽，反而让他产生了一丝愉悦感。


    他开始喜欢上自己伪装的身份，渐渐的他也觉得，眼下这个身份或许更适合他。


    这些年来，他一直弄不清楚自己的存在有何意义，过去，他是黑弥撒崇拜者的主人也是地下犯罪界的帝王，是恶魔在人间的代言，现在他想明白了，他从来来没有发自内心的热爱当时的生活。


    “人类无药可救，恶魔不过是人欲望的化身，沾染上人类的习气，自从路西法堕落，地狱诞生之日起，我们早就失去了伊甸园，那乐园其实从未存在过。”


    莫里亚蒂打着哈欠。


    “我甚至还要感谢福尔摩斯。”他冷笑。


    “生命的意义是面对这些蠢事。”他一边打扫一边拼命的吸允着凯瑟琳留下的气味，就像一条被关在家里的小狗，思念着主人。


    “凯瑟琳，凯瑟琳，你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他慢慢的发现在观察凯瑟琳的这些年来，他也变了，变得和所有人一样。很多年前，当他的家族和恶魔签订契约的那日起，他就和凯瑟琳不可分割。凯瑟琳是恶魔的新娘，他就是那恶魔的宿主。


    在更就之前，他们还只是自己的时候，他就遇见过她。


    闹腾的，天真的女孩。


    对于莫里亚蒂来说，他此前从未想过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了。


    未经察觉，不知何时，丘比特的箭刺穿了他早已不再跳动的心脏。


    “我必须处理好花园里的蜘蛛。”他说。“抱歉，我的小凯瑟琳。”


    *


    凯瑟琳坐在马车上，她看见了伊迪斯的杂志社的招牌，十分显眼的蓝色，亮闪闪的立在街头。


    “就在这里。”凯瑟琳说，等马车停稳后，她跳下马车，递给车夫钱，整理好仪容，推开了大门。


    眼前是一桩商业建筑，帝政时期的风格改制成，加了些哥特元素，第一层是一家高档的餐厅，第二层是高档的咖啡馆，也是第一层的老板的，最顶层中的一小半是伊迪斯的杂志社。伊迪斯的杂志社叫女性搏击会。门牌挂在最高出，即便如此，广告牌还是遭到了攻击。


    凯瑟琳从小门走上去，侍者拉开大门，一位年轻的小姐将凯瑟琳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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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伊迪斯的办公室。


    此时，伊迪斯正焦头烂额的修改稿件，电话和电报响个不停。


    看见凯瑟琳，伊迪斯这才有了些笑意。


    “哦，我亲爱的凯瑟琳，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大胆些。”


    凯瑟琳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对方在说些什么。


    伊迪斯摘下眼镜。


    将一封信放在了凯瑟琳面前。


    “这件事与你无关，却算在你头上了。我们要想个办法堵住伯爵的嘴。”伊迪斯继续忙她的工作。


    凯瑟琳将信拆开。


    看完后凯瑟琳大笑一声。


    “该死的家伙。”


    “他居然因为这件事来要挟你写不实的报道。”凯瑟琳道。


    “实际上，我正有此意。”伊迪斯说，她将手中的剪报合上。


    “走吧，凯瑟琳，我们去下面的咖啡馆坐坐，我和那的老板是朋友，我们可以免费喝。”说着，伊迪斯拉着凯瑟琳从内部的楼梯走下去。


    凯瑟琳和伊迪斯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各自要了一杯咖啡，附赠小甜点。


    凯瑟琳搅拌着咖啡。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凯瑟琳沮丧的说，她很少有这种时候，平日的她都是活力四射的。


    伊迪斯气鼓鼓的道：“你那天晚上不过是和那人鱼多说了两句话，再说，这些漂亮的家伙全部是伯爵自己找来的乐子，和你有什么关系，那条鱼不见了，还有可能算在你头上，难不成真是被你偷了去。”


    凯瑟琳捂住脸。


    伊迪斯是凯瑟琳最信任的人，她们从上学的时候开始就无话不谈。


    伊迪斯瞬间心领神会。


    “那小白脸缠上你了。不会真的在你这里吧。”


    凯瑟琳点点头。


    伊迪斯思考了一下。


    “很简单，我们就说不知道，少了一个小白脸算他自己的失职，总不能算在客人的头上，我就按照他的条件帮他多写几篇美化他的报道就好了，继续帮他维系社交圈中的形象。至于他对你的指控，我想，我们要求助于律师了，你表哥说不定会帮上你。”


    提起麦考夫。凯瑟琳更是头疼。


    “他们会嘲笑我的，我算半个修女，之前还之凿凿说我对社会上男女之间的庸俗游戏不感兴趣。现在，我偷走了宴会上的小白脸人鱼，我要成笑话了。”凯瑟琳说。不过她似乎也并不真的为此感到忧虑，凯瑟琳特立独行贯了。


    “大家只会觉得是又一个桃色绯闻，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恶意对待每一个单身女士。”伊迪斯对此感同身受。


    “让我们来细数一下绯闻对象。从我踏入社交圈开始了，维多利亚亲爱的艾迪好皇孙，接着是那个神秘的爵士，格雷先生。之后是罗马的神父，然后是巴伐利亚大公，我甚至和美国剧院著名的艾德勒小姐都有绯闻，该死的，我们两兄妹都被编排进去了。”凯瑟琳越说越气，然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艾琳小姐，那位女士。”伊迪斯说。


    两位女士哈哈大笑起来。


    “大侦探唯一的一次心动。”凯瑟琳说。


    凯瑟琳和伊迪斯聊了好一会，过了两个小时，浑然不觉。


    知道伊迪斯的助力小姐来找伊迪斯。


    “老板，A伯爵的电报。”


    凯瑟琳和伊迪斯说回了正题。


    “我想，我们需要体面的解决这件事。”凯瑟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