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作品:《火葬场男主爆改日记

    蜃楼现在心情很差,有两点原因。


    其中一个、也就是最主要的,是来自于原主魔力的影响。那股暴戾而狂躁的力量,仅凭“钟灵”,维持住表面的平静已经是他的极限。


    第二点是,他结合这些天来发生的一切,终于在这个漆黑的矿洞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在狗系统眼里,究竟算是什么样的存在。


    蜃楼曾经差一点就相信了系统的说辞:他是个来拯救希娅、魔改合家欢结局的剧情推动者;或以小说的标准衡量,也可以算成主角之一……但事实并非如此。


    被魔力贯穿的痛苦,是“钟灵”从六楼坠下的千万倍还要多。那是一种无比清晰的、尖锐的疼痛,宛若万箭穿心,无处可避、无人能解,还会将一瞬放慢到三秋那样漫长。


    遑论他离爆体而亡只有一步之遥。


    这一切,还要拜系统的刻意隐瞒所赐。


    或许,他对它而言,只是一种耗材呢。


    更糟糕的是,想要回到原来的世界,还是得指望它……


    蜃楼想到这一点,又觉得无比烦躁。


    “黄金少女”又不是他创造的,凭什么让他背负原来“蜃楼”的罪名、承受魔力回归的痛苦?虽说他的确享受到了这具身躯的便利,可是,在这一切的开始——系统与“钟灵”进行的,原本就是隐瞒事实、强买强卖的交易啊!


    他心乱如麻,偏偏系统这时还在他耳边出声:“钟灵、钟灵?你没事吧?”


    蜃楼没有回应它。


    “唉……对不起嘛。”系统说着,声音里却并不能听出多少歉意,“‘黄金少女’的力量,如果合理利用,哪至于把镇子变成这样?你承担魔力反噬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始作俑者,更应该受到惩罚啊!”


    它顿了一下,又循循善诱地说:“我的大人唷。如果没有跋扈的歌登,哪来这么多魔力?是不是?你怎么会至于这么难受呀,明明都是他的错啊……”


    彼时,那些民兵在目睹歌登下跪之后,不约而同地丢下武器逃跑了。


    用金钱搭建起来的关系就是这样脆弱不堪,这里没有一个人发自真心地为歌登做事。也亏他平日跋扈言行,现在就算真的死在这里,对大多人而言,只会成为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大、大人……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您……”歌登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开口,“您、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一次,我还能拿黄金给您花!您要多少都行啊!”


    哦,蜃楼在疼痛中抽出时间思考,所以本尊拿去挥霍的钱,是这么来的啊。


    “啧啧……”系统咋舌,这时又跟他同仇敌忾起来了,“真是个恃强凌弱的小人。我们干脆替天行道,杀掉他吧?”


    蜃楼是不愿搭理它的,可心中那股难言的怨火,正在迫切地寻找出路——“钟灵”无时无刻不在承受那被大量魔力冲击、直击灵魂的痛苦,她已经接近强弩之末,就要压制不住蜃楼的力量了。


    系统接着说道:“大人,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可眼前这位是个不折不扣的罪犯啊,他害死那么多人,如今又跟那个马坎男爵有所来往……你现在不杀死他,只会埋下祸患的种子!要知道倘若你不是‘蜃楼’,早就被他害死在这个地方了。”


    哦,说得也对啊。


    在系统引诱的声音之下,蜃楼昏昏沉沉地想道。


    此时,暴虐的力量已经完全支配他的身体。蜃楼看着眼前不断向他求饶的歌登,几乎按捺不住眼底的杀意。他伸出手,苍白的手指上满是粘稠的金色液体,就那样鬼魅一般缠上歌登的脖子。


    多好啊,这具身体。


    只要他想,杀死一个人替天行道,不过碾死一只蚂蚁。


    歌登瞪大眼睛,面色很快涨得通红。他试图张口,音节却破碎在拥堵的气管里,只能眼睁睁看着蜃楼掐着他的脖颈,缓慢地站起身来。


    窒息的痛苦海潮般席卷而来。歌登挥动双手、试图挣扎,却不能让蜃楼受到半点阻碍。他依旧稳稳地掐着歌登,将他整个人如提起一条丝带一样从容地拎了起来——带着并不将他的性命放在眼里的、残酷而冰冷的杀意。


    “咳、咳咳……大、大人……我还有用……”


    歌登费力地呼吸,试图在蜃楼的禁锢下获取空气,以言语挣得一丝求生的转机。可直到他的脸由红到紫,最后隐隐发黑,蜃楼都没有半点松手的迹象。


    是啊!与虎谋皮,他早该想到有这一天的……


    歌登不甘心地想道。然而,不知是否为濒死前的幻觉,他忽然感觉到脖颈上的力量一松,又有大量的空气涌进他的肺叶里了——这一切几乎发生在瞬息之间,当他再度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失去禁锢、跌坐在地面上了。


    脖颈传来的痛觉无比明晰,却反而让他觉得庆幸。


    他还活着!


    另一边,蜃楼回过神来,茫然地伸手触摸自己的脖颈。


    一股古怪的、牵扯的力量从颈上传来,竟然生生将他从万劫不复的痛苦中拖拽了出来。“钟灵”迅速振作,再度接过身体的控制权,又想起什么,立即开启“魔力观测”的状态,低头望去。


    在蜃楼的脖颈之间,漆黑的项圈正安静地挂在上面。连接着项圈的微光频繁地闪烁,似乎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恰于此刻,有人举着火把,从矿洞的另一边缓缓地走进来。


    希娅披着暗红色的斗篷,迈着轻快的脚步在他面前停下。她的肩上停着那只聒噪的鹦鹉,一位公主与一只会说话的小动物,这是童话故事的标准配置。可惜这个世界并非童话,希娅也不是受尽宠爱的公主,只是个被折磨多年的女孩罢了。


    火光照亮她的脸庞,少女安静地看着他。眼中没有惧怕、也全无蜃楼料想的愤恨或是厌恶的情绪,只有一片漆黑的深渊。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伸出手怜悯地擦了擦他的脸颊。


    那里还沾着融化的染剂和魔力凝成的液体,金色与黑色混杂在一起,即便蜃楼看不见自己的模样,也能料想到他现在大约十分狼狈,并不是适合与女主角希娅见面的时机。


    “蜃楼?”希娅缓缓张口,她的声音原来是如夜莺一般清脆动听的,“你现在,好像一只摔进泥塘里的小狗哦。”


    蜃楼看着她,默不作声地后退了一步。


    确切地说,他是在盯着希娅右手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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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上的黑色指环看。他的项圈被连接到那里,而这怎么看都不会是什么有情人眷属的证明……


    那股拉扯的力量,是从这个东西上散发出来的吗?


    希娅注意到他的视线,配合地将右手抬了起来。


    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一些血色了,手指关节处透着健康的粉色,也因此让那枚黑色的戒指变得更加显眼。尽管她的态度友善得接近诡异,可蜃楼实在无心纠结这些,只是诧异地看着她抬起右手,然后轻飘飘地向后一挥——


    牵扯的力量再次传来。


    这一次,蜃楼喉间一紧,不受控制地向希娅倒去。


    鹦鹉识趣地飞走,停在一旁的岩石上,歪头看着他们。而希娅没有避开他,反而用她娇小的身体揽住这个高大而苍白的男人,像安抚一只受伤的小狗那样,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蜃楼没料想到他会迎来这样的发展。


    希娅站起来,原来才到他的胸口。现在,他要保持着俯身的动作,下巴才恰好足够贴到她的肩上。她太瘦了,肩上的骨头有点硌人,可蜃楼不知在想些什么,停顿了一下,竟没能及时挣开她。


    他眼中有些迷惘,不明所以地开口:“你……?”


    “我怎么了?”希娅关心地问。


    蜃楼的目光飘向地面,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你怎么没穿鞋就出来了……不疼吗?”


    希娅停顿一下,忽然笑了。


    与此同时,她遮掩在披风下的园艺剪刀“当啷”一声掉了出来,尖锐的顶端恰好朝向蜃楼的方向。蜃楼察觉到响声,下意识低头去看,却被希娅掰过脑袋,半强迫地将目光定格在她火光下明灭的脸上。


    “是啊,好疼的。”她放轻了声音,可怜地说,“实在走不动了。你可以带我回去休息吗?”


    蜃楼被她哄得一愣一愣的,伸手去扯自己的披风,才想起最后一张传送阵已经被米迪用去了。他动作停顿,露出有些懊悔的表情:“对不起,我……”


    “你不用道歉呀。”希娅轻快地开口打断他,“蜃楼的力气很大,一只手就可以把我拎起来抓走了。”


    蜃楼怔住,一时竟不知道她是在讽刺,还是真心希望他一只手把她拎起来的。


    说到这个,刚才他倒是一只手拎起了歌登……想到这里,蜃楼呼吸一滞,侧目去确认歌登的情况。只见歌登跪坐在原地,面色涨红,正止不住地咳嗽着。人是显然没缓过劲来,但好歹还活着,没被他失手杀死。


    这让蜃楼松了一口气。


    他无心杀死任何人,即便这个世界有时草菅人命。他是要回到现实去的,这种事怎么也不该有第一次。至于该怎么处置歌登,蜃楼暂时拿不定主意。


    眼见女主角希娅在这里,鉴于她是未来的女皇,他尝试寻求她的意见:“希娅。你觉得谋害人命的坏人,应该怎么处理最好?”


    希娅看着他,笑吟吟地说:“当然是吊在市场前,当众剥掉他的皮肉、拆出他的骨头。然后将肉炖进热汤里放给灾民,骨扔给街上流浪的小狗吃,物尽其用啦。”


    蜃楼:……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明明披着斗篷,却感觉背后凉嗖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