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她。”


    他就这么大大方方,无比坦然地说出来了!


    即使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知道他没能完全放下,骆俊也没料到会听到这个答案。


    他又一次恨铁不成钢:“你...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恨她吗?”


    还有后半句话被他吞进肚子里:当年她可是抛弃了你啊!


    男人没说话,修长干净的指骨提起茶壶,将一只茶杯斟上茶水,推到骆俊面前。而后闲散地靠回椅背,垂下眼继续看直播。


    镜头里,孟清秋看起来并没在忙碌。她两只手撑在下颌,正冲着电脑显示屏发呆。


    “。。。过去的事。”


    半晌,他才低低嘲弄似的,哑声道:“别再提了。”


    所有伤害、怨恨、不解、委屈,别提了,让它们过去。


    骆俊听明白了,一阵默然,然后轻嗤:“跟我这说算什么,有本事你去跟她当面说。”


    男人定定地盯着屏幕,没再接话。光影勾勒得他脸部线条坚硬冷厉,眉眼变得冷冽沉郁。


    骆俊也顺着他的目光偷偷看去。


    孟清秋似乎刚刚点开微信列表,选中了一个头像,细白的手指放在键盘上,犹豫着要按下什么,然后又反复拿开,游移不定。


    头像被做了马赛克处理,挡得严严实实。


    评论区被勾起了好奇心,纷纷猜测对面是谁?


    是谁....都不会是他,至少现在不会是。


    从桃山回来后,薄越已经学会克制自己的痴心妄想。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转眼就撞上了骆俊的一脸欲言又止。


    薄越挑眉问他:“你还没说,今儿过来到底什么事儿?”


    冷不丁被他问道,骆俊却心虚地端起茶水,小口啜饮起来。


    谁让他今天的来意目的不纯呢!本想把他带出去多认识认识大好女青年,谁能想到一来就听见他对前女友的深情表白?


    从前他觉得薄越是他见过最聪明的人,今天才发现,这人根本就是个大傻子,彻头彻尾的傻子!


    他大脑飞速运转了一会儿,才放下茶杯虚张声势地清了清嗓子:“那个,也没啥大事儿。就是今天有人托我,想约你吃个饭,是研究所的研究员,跟咱们差不多年龄,你看你有没有兴趣。”


    他刻意模糊了性别,想着就算没那种可能,拓宽点人脉也没啥坏处吧......


    谁想到——


    “不去。”薄越了无兴致,一口回绝。


    “看看看,说你走火入魔了真是一点不冤。”见男人目光又粘到直播上,骆俊实在忍不住,“五年都熬过来了,这才几天没见,至于么?”


    男人轻嗤一声,半晌才听见他慢悠悠吐出几个字:“你懂个p。”语调拉得悠长:“这是工作。”


    行,说的跟真的似的。


    骆俊服了:“OK,您老人家爱去不去,不去拉倒。我可告诉你,今天晚上的谢老师,人家可是桃山基地团队的负责人。”


    他仰脖,把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作势起身要走。


    “等等——”男人的目光注视过来,“你说什么?桃山基地负责人什么时候换的?耿良呢?”


    前几天他去洽谈合作的时候,还是耿良接待的他,他和老耿合作过好几次,早就相熟了,怎么现在出来个什么谢老师?


    孟清秋的课题下一步就要在桃山继续开展,基地实验室是他们重要的合作对象。


    骆俊得意地勾起嘴角,回头冲他眨眨眼,用手比比门外。


    意图很明确,想知道?那就乖乖跟我走。


    ————————————


    薄越和骆俊到得很早,侍从将他们引到位置后,询问是否要马上起菜。


    “谢老师她们刚发了消息,说路上有点堵,可能还要半个多小时才能到。等她们到了再起菜吧。”


    骆俊转头给薄越解释,就看见他刚把手机按熄屏,放到一边。


    他警惕地盯着他的手机:“你不会路上还在看直播吧?一会人家两位到了,你可别再粘着你那直播间不放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特么是什么美艳主播的榜一大哥呢。”


    “.....你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薄越把手机扣在桌面上,懒得搭理他怀疑的眼神:“我还不用你教我餐桌礼仪。”


    但是骆俊确实对他的自我管理能力表示深刻怀疑!只要碰上孟清秋,就不能拿他当正常人!


    他不动声色地将薄越的手机往自己身边移动了几分:“我不管,今晚你的手机我保存了。”


    薄越懒懒地瞥了他一眼,无可无不可地默认了。


    谢娴和吴芳来的比预想中快。


    骆俊一边冲她们使劲招手,一边示意薄越站起来迎接一下。


    吴芳是骆俊的师姐,有一张圆圆的脸庞,笑起来让人倍感亲切。


    相比之下,她身边的谢娴要年轻靓丽的多,让人想不到她才是那个管理整个试验基地的负责人。她一头卷发披肩,外穿一件卡其色风衣,内搭一件薄薄的高领针织衫,简洁又知性。


    更要命的是,灯光之下乍一看,她的眉眼走向,她穿风衣的那个侧影,竟然浑似一个人!


    骆俊忍不住在心里打了一个激灵!他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陈叔坚持让他带薄越来这个饭局。


    三天之前,薄越嘴里的陈叔——他父亲的贴身特助突然联系上了骆俊,语气温和地拜托他这件事情。


    最后,还意味不明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小俊,别告诉薄越这是谁的意思,先让他们自由发展一下,可能对他们来说更好。”


    他忍不住去看薄越的反应,谁知男人看到谢娴的时候反而是一脸平静,没有丝毫异色。


    “薄老师,骆老师,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谢娴此时走到桌旁,主动跟他们打招呼。骆俊忙起来替她们拉开椅子,招呼他们坐下。有意无意地,谢娴坐到了薄越身边。


    此时四个人的座位围绕圆桌分布,互相之间距离差不多,薄越只是冲她们两个礼貌地点点头,说了句:“你们好。”


    骆俊和吴芳熟识,自然地充当了中间人给双方介绍身份。


    “薄老师,师弟,这位就是谢老师,现在已经是我们实验室的总负责人了,说起来和薄老师的研究方向比较相似,她也是国外留学回来的,去年刚从美国回来入职。”


    “呦巧了啊!”骆俊一拍手,“谢老师,我们阿越也是美国留学回来的,你们怎么没见过呢?”


    他想活跃气氛,然而薄越只关心他和耿良达成的合作意向还算不算数。


    谢娴笑意盈盈,看向薄越:“您放心,虽然耿老师被突然调走,但他已经把您的事儿跟我交代过了,能跟您合作也是我们实验室的荣幸啊,一定全力配合。”


    听到这里,薄越才略微安心,主动举起酒杯:“到时候要麻烦谢老师多照顾。”


    谢娴微微一笑,碰杯后却没立刻喝下。


    “说起来,我跟薄老师虽然没在美国见过,但是...”她故意顿了一下,才俏皮地开口:“我们在国内见过呀。”


    一语惊人,其他三个人都露出震惊的表情。


    骆俊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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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越,他眉头微皱,显然全无印象。


    谢娴也没强求,她爽朗地笑起来:“那年你才初三,薄叔叔给你办了生日party,就在你家的房子里,我可是还给你送了生日礼物呢。”


    被她提醒,薄越才隐隐约约想起一些。


    自从被父亲从外婆家接来身边后,多年来就再也没有人给他庆祝过生日。


    那年突然要给他办生日party,他开始还是是真心地高兴。


    结果当晚名流云集,他的父亲游走其间,推杯换盏。他从早等到晚,他那个声名赫赫的父亲,都没时间跟他说一句话。人人脸上带着笑,但他只觉得虚伪恐怖。


    宴会到一半,他匆匆离场,一个人躲回了学校,厌恶地连这段记忆都想抹除,更别提记住宴会上一面之缘的某个人。


    谢娴是个识趣的人,见薄越并不是很想提起这点交集,她也只是点到即止,更多把话题又引回到工作方面。


    虽然年轻,她的实力确实不弱,成果众多,想法也非常跟得上世界前沿。


    骆俊和吴芳自然非常丝滑地捧场,薄越偶尔也会插入一两句,总体上是顿还算宾主尽欢的晚饭。


    骆俊悄悄松了一口气,想着自己还要跟陈叔交差,他站起来提议大家一起合个影。


    没有人反对,服务员进来,建议大家往一起聚拢好入境,自然地以两位女士为中心,大家把凳子挪了挪,拍下一张照片。


    谢娴瞅着时机,探过身来。


    “薄老师。”她笑容友好,“我加您一个微信吧,后续有什么事我们好联系。”


    薄越略微沉吟了下,还是从桌边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输入密码,打开微信。


    直接跃入眼前的消息让男人一震。


    (16:00)


    【薄教授,开题报告完成了,请您看一看,有什么需要改的地方。】


    (21:30)


    【薄教授,不知道您今晚有约会,打扰了。开题报告我会自己看着修改的,不用麻烦您了,抱歉。】


    最后一条发送时间就在一分钟前。


    ——?!


    福至心灵,薄越猛地点开朋友圈,一眼就看见了骆俊发在朋友圈的合影,评论区的那条回复......以及点赞栏里,那个熟悉的头像。


    谢娴看着男人逐渐捏紧手机,手背上青筋暴起。他温润矜贵的气质瞬间碎裂,整个人堆积上了浓重的阴霾。


    “薄老师...你..”


    “骆俊。”薄越抬头,冰冷刺骨的眼神直接扎到了他身上。


    骆俊一刷朋友圈,暗道一声坏了,他慌乱地想解释:“阿越,我不是...”


    “——以后别他妈再喊我吃饭。”


    顾不上身后一连串的呼喊,薄越转身一头扎进了夜色里。


    坐进车内,他指骨抵住额头,烦躁地按住。几秒钟后,又掏出手机,他已经回复了自己没有约会,今晚就帮她看论文,然而对面依然一阵沉默。


    来不及再思考,他指尖轻点,一通电话就拨了过去。


    ——瞬间被按掉。


    ——再打。


    ——再被按掉。


    骆俊追了出来,焦急地拍打着他的车窗,嘴唇一张一合在说些什么。


    薄越闭上眼,把一潭翻滚的墨色掩住。


    听不清,他也不想听清,今晚他都不想再看见骆俊的脸。


    蓦地,男人猛地掀开眼皮,下定了什么决心似地绷紧了下颚。


    他不顾窗外的人影,放下手刹,踩下油门,车身猛地一震,咆哮着窜入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