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松萝噗嗤一笑，“苏苏，你还信这些呢。”


    “不过是一个普通饰品，哪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可是圈里都这么传。


    林落苏凝视着她，半晌，也笑了下，“抱歉，新婚快乐。”


    季松萝浅笑点头，“你也要快乐！”


    林落苏点点头，服务生开始上菜了。


    林落苏问她回不回南高参加校庆。


    两人心照不宣，以此为话题进行寒暄，似又回到从前，但回不到从前。


    一个话题聊完，林落苏状似无意，“今天中午原来是有什么安排吗？”


    季松萝随口答了句：“舒舒发烧了。”


    林落苏又将视线落在她脸上：“那你怎么又来了。”


    季松萝想到陈助理的反馈，眉眼深弯，“她非要去公司上班，我请助理监督她吃完退烧药，才放心来的。”


    林落苏也笑，“想不到我们萝萝为人.妻竟然这么贴心。”


    鬼使神差的，季松萝应了句：“舒舒也很贴心呀。”


    虽然她总是嘴硬，但季松萝能隐隐约约感觉到她在某些方面的贴心——比如在旁人面前似有若无的维护，比如半夜起来给她煮冰糖雪梨，比如宽慰她发烧与她无关。


    林落苏觉得意外，“真的？”


    季松萝认真点头：“真的。”


    “看来我们认识的是两个喻明舒。”林落苏笑着打趣，“也对，我也不是她太太。”


    到了饭局后期，氛围骤然轻松了许多。


    季松萝收到喻明舒的体温计照片，温度已经降到了37.5℃。


    看来退烧药还是有用的，季松萝松了口气。


    林落苏注意到她的神情轻松了些，张了张口，还是没问她看到了什么消息。


    转而开口：“下午可以去公司办交接手续，已经安排好了。”


    季松萝语气轻快，“谢啦。”


    窗外晦暗不明，餐厅里的灯光也昏黄不清。


    临走前，林落苏问她，去年除夕夜的话还作不作数。


    季松萝轻笑，“当然啦，毕竟我们这么多年。”


    至于林落苏当时为什么不否认——季松萝也猜测过林落苏是不是喜欢她，但林落苏跟她说过无数次，她以后是要遵循家族安排联姻的。


    联姻。


    季松萝恍然间想起昨夜，迷迷糊糊听见小姨问喻明舒的话。


    “为了逃避联姻，你速度挺快啊？”


    “是真喜欢还是协议？”


    她没听见喻明舒的回答。


    *


    季松萝下午去公司顺利办好了账号交接手续，成功拿回了本属于她自己的账号。


    第一时间把好消息发到群里，小伙伴们一阵欢腾。


    从今往后，季松萝终于可以自己决定选题方向和嘉宾人选，不用再追着流量跑了。当然，也不可能完全不考虑流量，但总归是自由许多。


    季松萝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喻明舒：【报告喻总！我的账号拿回来啦！】


    喻明舒没回她消息，也已经一个小时没给她发体温计照片了。


    季松萝又问了句：【舒舒你退烧了嘛？好好休息！】


    等季松萝驱车到家了，还是没收到喻明舒的消息。


    预定的线上会议时间快到了，季松萝三步并作两步，进小书房打开电脑。


    首先要讨论的问题是，开业时间。


    这就触及到顾熙恬的专业了，她选了个黄道吉日——下周二。


    然后就是招募员工，季松萝交给了一位很外向的小伙伴——钟云。


    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钟云不禁感慨：“季老师，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进修去了？”


    顾熙恬笑得随意，“这你就不了解季老师了吧，只要她想做她就一定能做好。”


    是多年养成的默契，是无条件信任。


    季松萝：“哎呀，我家里蹲的时候也有在学习思考啦。”


    以前季松萝只管自己的内容输出，管理之类的工作都交给了刘姐。


    但季松萝也不是完全不懂，只是想给刘姐空间。


    季松萝在决定重操旧业时，就已经做了计划，因此这会儿才能有条不紊地安排工作。


    会议开到一半，房门被敲响，季松萝关了麦，“请进。”


    来人是阿姨，“太太，舒舒回来了，看起来很不舒服。”


    季松萝心尖一颤，即刻起身，“她在哪里？”


    “在房间里躺下了。”


    季松萝往外走了两步，反应过来，又回到电脑前连忙开麦说了句：“熙恬，我这边有点事，你来主持下会议？”


    “好，你先忙。”


    季松萝三两步走到喻明舒的卧室门前，发现房门没关，只是掩住了。


    里面还有人说话，是喻明舒极为虚弱的声音——


    “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执意要去公司。”


    季松萝抬手轻敲房门，旋即门被打开，出现在眼前的是小姨，喻雨兰。


    季松萝视线绕过她，看向喻明舒，“舒舒。”


    喻明舒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面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季松萝从未见过她这幅模样，一时呼吸微滞。


    “我没事。”喻明舒眼神有些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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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松萝心里的自责感达到顶峰，“我去拿体温计。”


    季松萝说着就要转身去取医药箱，却被喻雨兰拦住，“没事，已经量过了，这会儿38.5℃左右。”


    “等会儿家庭医生就来了。”


    “小季，麻烦你照顾下舒舒，我还有事。”


    喻雨兰转身出了卧室。


    “好，小姨慢走。”


    季松萝走到喻明舒床边，半弯着腰，“舒舒你想不想喝水？”


    喻明舒摇摇头，“你先去忙吧。”


    喻明舒说完便闭上了眼。


    季松萝拉了个椅子在她身边坐下，“要是有什么需要一定要跟我讲嗷！”


    半晌，喻明舒再度睁眼，“你账号要回来了吗。”


    猜想她是真没看到消息，季松萝点点头，“要回来了。”


    喻明舒好像找到一个突破口：“那你去忙工作吧，不用盯着我。”


    季松萝眨了眨眼，将视线移至窗外，“那我不看你。”


    喻明舒无奈叹了声气，“季松萝。”


    “我没事。”


    季松萝退了一步，“那我去把电脑拿过来，借你卧室办公。”


    线上会议还在继续，季松萝拿了副蓝牙耳机，回到喻明舒的卧室，将椅子拉回到窗边的小桌前。


    离她远了些。


    这回喻明舒没再说什么，也或许是没有力气。


    听着顾熙恬主持会议有模有样，季松萝逐渐放了心，视线又不由自主地扫向喻明舒。


    生病的喻明舒气场弱了些，也不再像此前那样冷冰冰的。


    依然很美，但她皱着的眉头总想让人帮她抚平。


    季松萝看着她未眨眼，却见喻明舒冷不丁睁眼。


    季松萝心脏猛然像是被什么捏住，不自然偏开了视线，“你，你想喝水吗？”


    喻明舒又阖上双眼，“谢谢，不用。”


    家庭医生来了，仔细询问，又检查了一番，确认只是受凉发热：“小姐，得吃退烧药了。”


    而后又叮嘱季松萝：“要多喝热水，温度半小时一查，有什么问题就找我，我会随时待命。”


    季松萝认真点头，“好。”


    季松萝当真每小时给她量一次体温，仔仔细细地询问家庭医生，接下来该做什么。


    到第3次季松萝给喻明舒量体温、询问她要不要喝水的时候，喻明舒终于问出了口——


    “你这样照顾我，是因为愧疚吗。”


    “还是因为，你把照顾我当成一项工作。”


    “或是因为……”喻明舒骤然住了口。


    季松萝眨了眨眼，“或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