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了当。”


    “直接了当？”


    “是的。”


    “具体……怎么个直接法？”


    “直说，或者做。”


    “……会杀了我吧。”


    “的确有风险，可这是最好的法子。”


    李溋拉着姬云亭躲在偏僻处，向他请教大事，姬云亭语重心长道：“当初，我和师尊去除祟，不下小掉下悬崖，我受了伤摔了腿，一时无法脱困。师尊不眠不休照顾我，也病倒了。那是个冬天，很冷，我们只能依偎取暖，就这样……”


    李溋：“下了五子棋？”


    掌门师兄责备得看了他一眼：“向师尊表明了心意。”


    李溋：“掌门同意了？”


    姬云亭道：“当然没有，她严词拒绝了，后来我们被师祖救了回去，回去之后她总是避着我。”


    李溋：“那你如何成功？”


    姬云亭伸出四根手指：“等待机会。”


    他一根一根掰下去：“不要离开她，随时随地出现在她身边，认真做事，言听计从。”


    李溋不信：“就这样？”


    姬云亭：“你想怎样？死缠烂打师祖真会杀了你。”


    李溋害羞：“我没说喜欢师尊……”


    姬云亭笑了声：“不是师祖为何来请教我？怎么，太子殿下还有别的师父？我这就告诉师祖！”


    李溋连忙拉住他，想起山月说过的话，道：“我确实喜欢师尊，但……是师兄的师尊。”


    姬云亭道：“那我会宰了你。”说完不再理会这话，继续道：“我方才就说了，第一步一定要表面心意，否则我们做弟子的，认真做事言听计从是最基本的素质。但我们表明了心意，你在认真办事的时候，师祖就会想，他是不是在讨好我？表白是落入湖中的小石子，轻轻泛起涟漪，之后的一切，全看努力和机缘。”


    李溋似懂非懂得点了点头，姬云亭道：“这是第一步，接下来这步很关键，你要离开一段时间。”


    李溋疑惑道：“欲擒故纵？”


    看他一脸不喜欢这种行为的模样，姬云亭道：“非也，是进一步确认师尊的心意，若你离开了，她在明知道心意的情况下还会想你，会来找你，就说明她心里有你。若她从此松了口气，默认二人远离，那便确定她真的不喜欢你，该及时收手，好好反省，免得损了师徒情谊，让师尊失望。”


    李溋认真道：“明白了……”


    姬云亭道：“这种事方法很多，可说一千道一万，有用的只有用心二字。做徒弟的最了解师尊喜好，师祖喜欢如何，你就如何呗。”


    李溋受到指导，信心大增，出去找山月。但山月已不在席上，问了姜麟，才知道她刚走。


    找了一圈，在一座屋顶上找到山月。


    山月坐在屋脊上，身边放了四五个酒壶，靠着正脊吞兽半睡半醒。她听见脚步声，料想是李溋找了过来，果然，来人给她盖了件衣服。


    “怎么喝这么多？”


    山月伸手，很准确摸到他的脸，挠了挠下巴说：“下面太无聊，你又乱跑，没有陪我。”


    李溋坐近了些，犹豫道：“师尊，你这样不舒服，靠在……靠在我身上吧。”


    山月懒得动，摆了摆手，李溋等了片刻，主动揽过她，让她靠着自己。也不知是不是靠着他太舒服，山月不到片刻就睡着了，她隐约感觉李溋在和她说话，可一个字也没听清，后来她被抱了回去，李溋照顾她躺好，又给她擦脸和手。


    有徒弟确实好，什么都不用管，她这样想着，睡意更深。这时，忽然感觉唇上温热，好像有人亲她，那人初尝软玉，稍稍分开后又靠了过来，这次他大胆许多，越亲越重，重得山月呼吸不过来。她伸手去推，被他抓住双手按在踏上，酒意沉重，山月浑身软绵绵，怎么也挣脱不开，对方在她唇上辗转反侧良久，才终于松开。


    松开的时候，还咬了她一口。


    山月轻轻嗯了声表达不满，对方才替她盖好被子，放过了她。


    第二天，她顶着沉重的眼皮醒了过来，睁眼就开始李溋推门而入，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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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醒了，飞速移开目光，发现她一直盯着自己时，才道：“师尊醒了，喝碗醒酒汤吧。”


    他把汤端过来，山月还是看着他，李溋忍不住道：“……师尊？”


    山月这才移开目光，揉了揉脑袋说：“昨晚……”


    李溋端碗的手不自觉收紧：“昨晚？”


    山月：“我做了个春梦。”


    李溋：“……”


    他看起来很生气，道：“让你不要喝那么多酒！”


    山月揉了一把小狗脑袋，一口气喝掉醒酒汤，穿上衣服道：“没什么事，走吧。”


    李溋惊讶道：“去何处？”


    山月道：“继续找灵泉。”


    见李溋在发呆，她道：“这回我们分开走，你往北，我往南，分开找快些，两个月后回乘风台会和。”


    李溋抓着她：“师尊……要这么急吗？”


    山月却连剑都拿上了，道：“太子殿下，找不到你的江山社稷要完蛋了。”


    二人即刻离开玉匣宫，走时李溋不情不愿，山月以为他不愿意出去，但李溋闷了半天，只说了一句：“回来之后我有要紧事要跟师尊说。”


    要紧事现在不能说？可李溋说完这句就走了，他一向变扭，山月便没有放在心上，她有更要紧的事。


    离开玉匣宫几百里，山月带上菩萨面，落到了一座海岛上。这是明真他们躲藏的地方，山月一落地，心里就咯噔了一声。


    这里被火烧得一片焦黑，房屋都塌了，房梁下似乎压着人。山月挥开断梁，发现那人是被活活烧死，已经看不清样貌。她四下寻找生还的人，可惜一无所获，之前还活生生的白月教众人，竟然一夜之间，死无全尸。


    山月站在焦土里，心里生出一种荒谬感，灵泉即将枯竭，本该庇护苍生的修仙界却一心掠夺灵力，逼底层人成邪。


    “教主？”


    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山月寻着声音看过去，是明真。他走路一瘸一拐，迎过来道：“教主！你终于回来了！婆婆他们……他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