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不久后，她去医院做了一次复查。


    自从进了医院祁樾的脸色就很差。她察觉到之后猜测他可能是又想起了之前那段不开心的经历。


    她很怕他担心，所以检查的全程都很配合，从前检查身体时的敷衍了事今天也变成了积极对待。


    但是他的神情依然没有因此轻松半分。


    她全程提心吊胆的，真怕这次医生又说出什么不好的话加重他的情绪。


    不过好在最后复查结果还不错，孙杰说她恢复的还可以。


    她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一切结束后，两人搭乘了电梯，下了电梯后又往大门口走。


    这个医院太大了，到了一楼大厅以后还有挺长一段路。


    许吟涓边走边歪头看他，见他还是兴致不高，便试图缓解沉默的气氛，“怎么不说话？”


    祁樾闻言一直垂着的眼抬起，他捏了捏她的手，“没有。”


    他现在就挺像之前在兰城那次误会她跟孙美芙时的样子，明明没心思说话却又怕她尴尬，所以只能简短地回应一句。


    许吟涓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但是她知道必须得说点什么，便保证道：“以后我哪里不舒服都会告诉你，不会再那样了。”


    她把另一只手也盖在了他的手背上，轻哄着说道：“别难受了。”


    他确实很难受，他很讨厌医院这个处处压抑的气氛，每个人都慌慌张张的，脸色沉重，这让他仿佛又置身到了她奄奄一息的那天。


    祁樾扯动嘴角努力笑了一下，握着她的力道加重了几分，“知道了。”


    她觉得他还是在不开心，但是自己又确实不太擅长这种事情，只能开始跟他闲聊，“美芙再过段时间要跟我的大学导员一起来烟江找我，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好吗？”


    “好，”祁樾没精打采地说：“那你记得提前告诉我，我来安排。”


    许吟涓打量着他紧绷的面色，嗯了一声：“我们晚上吃什么？”


    祁樾听着她柔和的话语，看向她精致的眉眼。她这么美好地站在他身边，但是他却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失去她的痛苦。


    他心里难受极了，随口答了句：“你有想吃的吗？”


    这怎么还越哄越完蛋啊……


    许吟涓看他脸色越来越白，内心有点焦虑，她轻蹙眉头，真怕他得了什么PTSD之类的，“祁樾，要不下次我们换家医院检查吧？”


    语落，祁樾忽然停下了脚步。


    她见他盯着前方忽然不动了，便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


    下一秒，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林慧莲也很快看到了他们，她这次没有了之前的泼辣跋扈，而是把抱着的男童又往怀里护了护。


    祁樾想起她之前发病都是因为面前的这个人，赶忙挡在了她身前不让她看她，“别理她，咱们走。”


    许吟涓说了句好，便跟在他旁边往前走。


    他们很快擦肩而过。


    头一次，她没见林慧莲对她破口大骂。


    看样子，拿捏一个人的办法确实是找到她的软肋。


    正当她心里嘀咕，早知道就早点用她儿子要挟她就好了的时候——


    “你找了个疯子你知道吗？”


    林慧莲的声音忽然在他们身后响起。


    她闻言欲要转头，结果忽然有一个力道拦住了她。


    祁樾扶着她的后脑勺往自己身前拉了一下，随之回身看不远处的女人。


    林慧莲大抵是气不过，讥讽道：“她就是个疯子！为了拦着我去找你竟然抓着我儿子要一起跳楼。”


    她有点歇斯底里，不顾周围人打探的目光继续道：“她对着亲妈这种丧良心的事都能干得出来，你跟她在一块小心她哪天真疯了再把你捅死。”


    许吟涓身躯僵硬，想回身反抗，可是他的大掌轻揉了一下她的脑袋。


    她忽然戾气少了一半，随之她听到他说——


    “死就死了。”


    “被她捅死我巴不得。”


    祁樾冷笑着不屑道：“倒是你，以后哪怕是偶遇也给我避开，要是你再出现在许吟涓面前一次，我有的是办法弄死你。”


    随之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她怀里被她捂着脑袋的男童，加重语气补充道：“和你儿子。”


    说完，他就拉着她离开了这里。


    许吟涓被他搂着，一步一步跟着他走到了车身旁，又看到他打开了副驾的门。


    “上车。”祁樾寒声道。


    她顺着他话上了车。


    等着他绕身过来的时候，她心道：今天看样子是很难把他哄好了。


    果然坐到驾驶座以后他就暗沉着一张脸，语调颤抖地质问道：“刚刚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许吟涓抿唇，避重就轻地解释道：“我不希望她去‘赏味’打扰你，所以威胁了她一下而已。”


    “哪天？”


    许吟涓觉得他整个人阴寒的吓人，她想要调节下这个令她不安的气氛，所以状作轻松地说：“就是你发‘女朋友睡觉了真是在睡觉吗’那天。”


    祁樾顺着她的话想起了具体的日子，原来……那天她是去干这事了。


    他难耐地吐出一口气，接着一言未发地启动了车身，作势就要转动方向盘往前开。


    她当然可以察觉到他生气了，而且以她对他的了解应该是很生气那种。


    可是她很少见他在她面前生气，因而有点儿手足无措。她怕自己再说错话，到时候他再气得不小心撞车了什么的就不好了，所以一路上她都没说话，想等到了再谈。


    整个车厢持续安静着。


    半个多小时后，两人到了“星辉华庭”。


    许吟涓见他熄了火，赶忙抓住了他的手，“祁樾。”


    祁樾闻言侧目瞥向她，他的眼睛猩红胸口还不断微微起伏着。


    她此刻有点儿可以理解方梨为什么说他吓人了。


    许吟涓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随之解开两人的安全带，跨到了驾驶座，坐到了他身上。


    她环抱住他的脖子，紧紧的，“别生气了，你不理我让我有点难受。”


    祁樾没想到她会忽然过来，只能被动地揽着她的后背。


    听到她的话，他眼底柔和了几分，有点儿近乎咬牙切齿地说：“你还知道难受？我看你有能耐的很。”


    许吟涓在他脖子上亲昵地蹭了下脑袋，解释道：“我只是受不了她去打扰你。”


    本来今天去复查他心情就差到了极点，刚刚林慧莲的话又像刀子一样插在他心口。


    祁樾无法自控地说道：“我不是都说了你不许去找她了吗？为什么你老把我当摆设一样？那点儿打扰算个屁，我在乎这个吗？”


    “我在乎的只有你的安危，你为什么要自己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许吟涓收紧在他肩膀上的五指，轻声说道：“可是我想保护你。”


    她轻飘飘的几个字，把他从地狱又拽到了人间。


    祁樾觉得自己快被她折磨疯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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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埋在她的肩膀，想要真真切切去感受她的存在，“你保护好自己，就是在保护我，听到了吗？”


    她眨巴了两下接近湿润的眼睫，嗯了一声。


    祁樾提醒道：“以后不管她说什么都别搭理，有什么事回来告诉我，之后我安排人保护你不让她近你的身。”


    “……”这也太夸张了吧？


    许吟涓啊了一声，“不用了吧？”


    他真的受不了她再有什么闪失了，不管不顾地继续说道：“你别管了，不会影响到你日常行动。”


    如果能让他安心的话，那他就随意吧。


    许吟涓没反驳，她嗯了一声：“那下次也换家医院检查吧，我好好的呢，你别再触景生情了。”


    祁樾在她的怀里稍微缓过来了几分，他蹙眉回绝了她的提议，“别换了，毕竟在这家治的他们能更好的了解你的病情。”


    许吟涓摸了摸他后脑勺的头发，“那你别难受了。”


    他闭紧双眼，合着痛苦的神情嗯了一声。


    她没有因为他的“嗯”就停止担心。


    最近有次夜里醒来她竟然看到他在睁着眼看她，神情恍惚又悲切。她之前的行为可能真的给他带来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许吟涓心下愧疚，向来不会后悔的人又一次感觉到了懊丧，“你还在生气吗？”


    祁樾闷声说：“还在生气的话你要怎么办？”


    许吟涓从他怀里出来，她理了下他的黑发，盯着他黑曜石般的双瞳她捧住了他的脸颊。


    吻落下的前一秒，她说道：“那我就只能强吻了。”


    阴影既然已经存在了，那她就努力用美好的回忆去帮他填满，这样或许就会越来越淡了吧。


    她撬开他的齿关吸吮着他的舌尖，舔舐着他的虎牙。


    这一瞬她想起了以前的事，她小声的含糊不清的解释：“之前班里人调侃我们的虎牙，我说不喜欢，并不是因为你，你不要多想。”


    祁樾此刻当然知道不是因为他，但是他那时候确实以为是因为他。


    他有点儿动容她什么都记得，手下用力把她往自己怀里压，“嗯我知道。”


    她咬了一下他的虎牙，“但是我很喜欢你的。”


    祁樾把手心探进她的上衣里，摸了摸她已经恢复好的肋骨，“就只喜欢我的虎牙？”


    她摇摇头，“当然不了。”


    “我喜欢你的所有。”


    祁樾弯了一下唇，“那咱俩很配呢，”他找到她腰后侧的敏感点，揉了一下，“我也是。”


    她因为他的动作轻颤了一下，同时听到他说——


    “我也是喜欢你的所有。”


    ……


    也不知道就这样亲了多久。


    许吟涓退开了几分，垂下眼盯着某处迟疑地问：“祁樾，你好像撑伞了…”她抱着他的脖子，有点儿无辜又有点儿引诱地说：“怎么办？”


    他觉得她在这事儿上总莫名大胆，明明平常看起来那么清心寡欲的。


    祁樾没忍住笑了一声：“撑就撑了，能怎么办？”


    许吟涓挠了一下他的脖子，“车上没有吧？”


    “当然没有，”祁樾朝她嘴唇咬了一下，“谁家好人车上放那玩意儿？”


    许吟涓哦了一声，随之松开环住他脖子的手臂，开始解他的裤链，“那只能我来帮你了。”


    “……”


    “别当好人了。”


    她紧张的又坚决的往里探，“备点吧，以后肯定会用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