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贺清来好!

作品:《山间狐狸有点甜

    终于,头一件有着桃花的冬衣做好了,贺清来将这缀着一道兰苕花边的衣裳轻轻揉搓,散散棉花。


    蝉娘迫不及待迎上前,贺清来垂眸看来:“要试试么?”


    蝉娘忙不迭点头,接过这件小小冬衣,钻将进去,伸展两臂,站起身来——嚯!正合身!


    只见这山鼠衣着光鲜,桃花亮眼,她又走上两步,真是可爱极了,连狐狸膝上的小黄和条条也蹿上桌面,围坐一团,七嘴八舌地夸奖起来。


    “真漂亮!”“贺清来手艺不错!”“我也想要绣花!”


    小鼠们兴高采烈地叽叽喳喳一阵,贺清来虽听不懂,但也眉眼含笑,他又抬起头来问狐狸:“还有谁要做衣裳?”


    不等狐狸答话,圆圆揪住贺清来的食指晃来晃去,激动道:“我!我!我要做衣裳!”


    看圆圆如此积极,条条也不甘落后,一把将贺清来的手指抱入怀中,昂着小脸满眼希冀:“我也要!贺清来,请你帮我做一件,我给你摘花、摘草、拾柴禾!”


    贺清来忍俊不禁,不必狐狸来传话这鼠言鼠语,他自己也能看明白了:“好,都做,一个一个来,好不好?”


    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贺清来此话一出,条条便自觉退后一步,圆圆迫不及待挺直了腰杆,静等贺清来给他丈量身形。


    依样丈量后,贺清来瞧了瞧狐狸拿来的那几块布料,微微思忖,看向狐狸发问:“他叫什么名字?”


    “圆圆,叫圆圆。”狐狸回答,叠着圆圆自己吱吱回答的声响,一同响起。


    “圆圆穿这几块颜色似乎不大恰当,”贺清来说着,便从自己的箩筐中另取两块:“你瞧这两块,圆圆可喜欢?”


    正是贺清来做衣裳常用的颜色,一水的竹青、荆褐,圆圆仔细打量,狐狸也探首来看。


    这颜色眼熟,贺清来有一身常穿的灰衣,做脏活累活都只这一件,便是荆褐色水洗多遍后成的。


    想到此处,狐狸不免抬眼打量贺清来,他还垂着眼静等圆圆答话,不曾分神。


    “要这个,”圆圆可就纠结多了,爪子才指向荆褐便又着急忙慌调转方向,朝向竹青,“不不不,这个,唉呀···”


    话一脱口,又要反悔,少年却很有耐心,轻轻举了举那块荆褐,建议道:“我倒觉得你穿这颜色好看,你要是觉得太素,再缝两片竹叶好么?”


    这倒应了圆圆的心意,赶忙点头下决定。


    贺清来得了准话,又执起剪刀等裁剪,待成了个衣裳形状,便精挑细选出一根青色棉线,指尖挪动摁在衣角下摆:“绣在这里,你看好不好?”


    “就这里!要三片!”圆圆点了头,狐狸又赶忙接话道:“贺清来,绣成三片竹叶。”


    “嗯。”


    这活更细致了,一针一线,狐狸看得仔细,少年几针先描出一个雏形,竹叶中间饱满瘦长,两端尖尖······又是大半个时辰过去。


    做好了条条和小黄的衣裳,等到了小晏的时候,天边竟然日落,渐渐晦暗。


    贺清来手上不停,丝毫不曾分神,狐狸起身取来油灯点燃,小心翼翼搁在少年面前,烛火红澄澄,照出一片清明。


    贺清来目不转睛,门外有风穿而过,石榴树的枝条禁不住簌簌作响。


    最后一针落下,贺清来剪断线头,在手中轻轻抖了抖:“好了。”


    狐狸小心将睡熟在桌面上的小晏捧到贺清来面前,贺清来一愣,这才抬头望出去,轻声道:“天黑了?”


    “还早呢,太阳刚落山。”狐狸也轻声说话,“现在要试吗?”


    “等他睡醒了再试,想来差不了多少。”贺清来说。


    狐狸看看手心的小晏,小鼹鼠等到一半便开始打瞌睡,终于忍不住趴倒在桌上呼呼大睡。


    “我去做饭,你把他放在床上睡吧?”贺清来收拾好桌子上残留的布料、棉线,起身道。


    狐狸听话,身边一圈的小鼠也噤声,看狐狸小心翼翼捧着小晏走出门去,送回家中。


    青蛇独自盘在床榻上安睡,见狐狸进来,便打个哈欠道:“这么长时间···小晏也瞌睡了?”


    “嗯,他睡熟了。”狐狸应一声,将小晏轻轻放在床上,青蛇伸出尾巴去,将他圈在一处:“墨团出去玩了,我们再睡一会。”


    等狐狸关好门,走出这安静的院子,却听贺清来的院子里吵吵嚷嚷,正是小鼠们穿着新衣,高兴正盛。


    刚推开院门,狐狸不免一愣——只看那群花红柳绿的小鼠们,不过这半日,便甩脱了所谓的拘谨和紧张,一个个毫不客气地攀上贺清来肩膀,挤在少年肩头大声吵闹。


    少年站在灶间中,正在洗淘菜蔬,肩膀上堪堪坐下诸位。


    条条扯扯自己那蔚蓝色衣裳,指着肩上那朵五瓣粉花:“这也是桃花,是不是?”


    “是桃花!我们的一样!”蝉娘嘻嘻笑闹,和条条一唱一和。


    “贺清来!吃土豆!土豆片!”圆圆趴在贺清来耳边,大声道。


    贺清来洗菜的手一顿,他也不恼,只很好脾气地说:“我听不明白,你想吃什么去找好不好?”


    圆圆听此话,便顺着贺清来的胳膊一路滑下去,惊险地避过洗菜盆,落在灶台上,若是往日早就不管不顾从灶台上溜下,今日却犹豫新衣,不敢大胆。


    于是这山鼠眼珠子一转,很是坦然地扯住贺清来的袖子,又指指地面:“贺清来,我要下去找土豆!”


    贺清来倒很通鼠意,将手上的水擦个干净,便托着小鼠落在地面,转而继续洗菜。


    狐狸走进门去,圆圆正嗅着气味,在放粮食的箱笼柜子中来回翻找,终于找到一盆土豆,于是激动万分:“大王!吃土豆!”


    贺清来循声来拿,左手两个大土豆,右手托着身着荆褐竹衣的山鼠,复又回来。


    “贺清来,我们吃粥还是什么?”狐狸看了一圈,问道。


    贺清来道:“有一点芸豆,吃芸豆粥可好?”


    “好!就吃这个!”条条在少年肩膀上蹦跳,花栗鼠弹跳能力颇好,太过兴高采烈,一个跟斗便落在贺清来头顶。


    条条站在少年头顶,才觉“一览众山小”,立即发出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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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


    她瞧瞧肩上那些小鼠,又看头顶,屋顶仿佛不远,条条更高兴,踏来踏去,惹得少年浑身一僵,小心提醒:“条条?你慢一点,小心掉下来。”


    条条笑嘻嘻的,一下子趴下,舒坦地伸展身体,就此占据最高点。


    小黄问:“什么是芸豆?”


    “不知道,能吃就好!”圆圆答。


    一轮弯月若隐若现,竟在天边升起。


    芸豆和米、两瓢清水一同下锅,狐狸坐在灶肚前,往里塞着柴禾,火焰红彤彤照明了她的脸。


    这顿饭热闹极了,往日只有狐狸把饭菜端回去,小鼠才可享用,今日可真叫畅快!


    小桌上一盏油灯在中央,摆上了两碗粥,红芸豆饱满新鲜,连带着粥油都带着诱人色泽,另有一道油水足够的烧土豆片,一道清炒白菜,俱是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紧接着便是小鼠们围坐桌上,条条为了吃饭,这才从少年头上下来,不怕生地坐在贺清来手边,指指他碗里的芸豆:“吃这个!贺清来!”


    狐狸将自己碗里的芸豆夹出,轻轻吹气,散去热度,才放到条条面前。


    小鼠们一向有样学样,尤其是圆圆,条条吃什么他便跟着吃,这会也顾不上热腾腾的烧土豆,只管揪住贺清来:“芸豆!”


    “他也要芸豆。”狐狸注意到贺清来投来的不解眼神,便开口道。


    少年从粥里翻找,终于找到一粒煮熟了的芸豆,煮过后皮红豆烂,软糯香甜,圆圆迫不及待:“放在桌上!我自己吹!”


    “你放桌上就好。”狐狸喝一口粥,提醒。


    豆子搁在桌子上,圆圆自己爬下,朝着吹气,吹得一阵香味乱跑,勾起旁人馋虫。


    小黄扯扯狐狸衣袖:“大王,吃土豆。”


    狐狸夹出一片,搁在桌上,小黄和条条分食,晚风轻轻过,不用吹气,也可入口;灶上还闷着一碗芸豆粥,热嘟嘟地咕噜着,残余的热碳仍让灶口一片明。


    烛火站得安稳,橙红光芒渐渐蔓延整个屋子,太阳全都不见了,才听豆儿黄姗姗来迟,进门却一愣,只看狐狸、贺清来,还有山鼠、花栗鼠个个齐全,竟都围着桌子用饭。


    “豆儿黄,吃饭了。”贺清来说,豆儿黄便顺从地趴到他脚边。


    今日才叫其乐融融,菜足饭饱,没吃花生糖、松子糖也很满足。


    小鼠们个个肚子圆滚滚,待爬上狐狸肩膀,便同贺清来道别:“贺清来!明日见!”“贺清来,你做的饭还是好吃!”


    狐狸推开院门,一阵风吹来,惹得圆圆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儿,条条揉着肚子嬉笑。


    风撩起狐狸的碎发,清冷冷的,连月光也清冷,天上看不清,只有云翳浓浓,夜色沉沉,倒像夜半似的。


    狐狸回头关门,灶间里燃着油灯,小窗子里一片澄黄光亮,灶肚里的炭火还没熄灭,贺清来正在洗碗,影子映在身后的墙面上,灶间倒是暖烘烘的。


    似乎察觉到狐狸目光,贺清来抬头,微微一笑:“衣衣,明日见。”


    “明天见。”狐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