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花月楼的秘密(一)

作品:《拜托了,时光机

    暖阳愈升愈高,外头的世界亮堂得像是能闪出光辉的玻璃,可这屋里头却因旁边高而密集的树木而晦暗不明,有种永远也褪不尽的灰蒙蒙。


    在照朝,没有哪个正规的花楼会在后院的小屋中安置牢笼,花月楼基本坐实了在做暗地生意的罪名。


    林晴疏没法像孟楚景那样安之若素,在牢笼里转了几个圈,最后绝望地扶着围杆,泥鳅般缓缓滑落在地。


    她只是想有很多钱,然后当一条游手好闲的咸鱼,可是现在,她挣扎了半天,以为能够回到原来的地方继续安心躺着晒太阳,却发觉自己是在热锅上跳舞,无论如何挣扎,也逃不过这煎熬的命运。


    她用纤柔的手指覆上粗糙的木头,脸贴着木栏缝隙,呆呆凝望阻隔了外面风景的窗纸,长叹一口气。


    然后面前有什么东西晃动了一下。


    林晴疏收了眼神往近处看,却见一根棕黄色的短毛随着她的呼吸在空中轻轻摇晃。


    这个高度,这个颜色,八成是狗毛……


    林晴疏迅速从栏杆边弹开,双手抱膝缩在牢笼中央,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这里……这里有狗?”


    孟楚景微微掀开眼,盯着她僵住的身影:“守卫多,有狗也很正常。”


    “正常?”林晴疏对他的漠然感到不可置信,“这地方哪里都不正常!还有你,你刚刚明明可以出去的,就算只有你自己出去也好啊,你可以让人来救我……可你为什么放任他们把我们关在这里?”


    “你不是说蔡四娘喜欢求神拜佛吗?”孟楚景并不正面回答,“就算我们在这里,也能找出真相。”


    林晴疏脸上只有疑惑,很快又变得不屑:“……你就装吧。”


    孟楚景头往后一仰,靠上了木栏,眯着眼打量她,嘴角的笑若有似无。


    不知为何,他有些享受这种感觉——就好像学生时期暗自努力,被人认为一无是处,最后却考出了最高分时的得意。


    笔直一束晃眼的光忽然从门外漏进屋中,让已经习惯了黑暗环境的林晴疏一下睁不开眼,只模模糊糊见一个小巧的身影背着风和花香闯进来。


    待老旧的木门被掩上以后,林晴疏才认出来人:“桃白?”


    怎么又是她?


    林晴疏一时间不知作何感想,毕竟就算是善良的村民,在听见两次“狼来了”的谎言以后也会选择封心。


    “你来干什么?”林晴疏冷冽的话中带着怨气。


    “姐姐……我对不起你,刚刚实在没有办法,我只能偷偷来这里给你松些吃食……”


    桃白手里提着小布包,语气真诚。


    “下毒了?该不会我吃完了就毒发身亡,然后你又会对着我的遗体道歉说自己只是受到绯宁要挟才迫不得已送来有毒食物,要我原谅你吧?”林晴疏虽不留情,但还是接过了布包。


    桃白到底还是孩子,这么沉重的氛围下居然笑出了声:“放心,姐姐要是不信,我可以先吃。”


    林晴疏想着拆开布包看看里边都有什么,解到半路却忽然一阵无力,垂头丧气起来:“你就算给我送灵芝人参来也不顶用啊,我现在需要逃出去!”


    “这个……恕桃白无能为力,”桃白圆圆的眼睛透着委屈,“就算真要偷,姐姐也得等我几日,等我打包好行李,偷来钥匙后和你们一起远走高飞……”


    “这倒不必……”


    林晴疏话未说完,一旁的孟楚景忽然上前夺走布包,将里边的东西统统取出,然后走到牢笼一角背过身去捣鼓一阵后,把一个巴掌大的东西递给了桃白。


    那东西看着四四方方,偏长条状,用方才的包布裹着……


    林晴疏眉头一挑。


    “如果你要赎罪的话,就帮忙把这东西放到蔡四娘房间的佛像背后,”孟楚景将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方块递给桃白,“但是你千万不能打开。”


    赎罪……林晴疏不得不佩服孟楚景给人制造负罪感的能力。


    “这……这里面是什么?”桃白的表情明显紧张起来,就连说话声音也像是风中摇晃的枯叶一般颤动。


    “放心,只是一些能和神佛沟通的信物,不会伤人性命,就算被人发现了也查不到你头上,只是如果你打开……就不灵了,甚至会把原本要降在恶人身上的惩罚转到你的身上。”


    林晴疏听着旁边男人哄小孩一般的话术,胡诌起来脸不红心不跳的架势,不由眼皮直跳。


    桃白像个模样乖巧的小偶人般,对孟楚景说的话似懂非懂,但一直讷讷点头,大抵是想着反正自己不要打开布包就好。


    “蔡四娘一般都什么时候拜佛?”孟楚景提醒问了一句,“记得要在她拜佛前把这东西安置好。”


    “哎呀,”桃白低声惊呼,转身开了条窗缝往外探看,“大概再过半个时辰她就吃完午饭要回屋了,我得快些回去。”


    “嗯,去吧。”孟楚景的语气就像是将桃白当成了自己的员工。


    林晴疏对他刚才的行为一头雾水,可来不及思考,就见他一脸笑意,渐渐逼近。


    她本能后撤,但很快意识到背后的位置有不少狗毛,于是在即将贴到木栏的时候僵直了身子,但迎面而来的男人并未止步,二人间的距离渐渐缩短,直至林晴疏的视野被对方扎眼的锁骨充斥……


    已经退无可退了。


    孟楚景渐渐俯身,脸再次无限接近她能感知到的距离,温热的呼吸像是耳边的微风,散出极淡的松香,若有似无,就像他此刻的行为一般难以捉摸……


    林晴疏整个背部紧绷,用几根手指艰难撑着木杆,白皙瘦削的面庞微微泛红,眼眸像是胡乱滚动的弹珠:他要干嘛?


    就算是艳阳天,屋内也因为门边高大的树木荫蔽而昏暗异常,营造了一种未知又令人惶然的氛围——林晴疏一想到自己和对方相识也不过几日,平日里见他一派正人君子模样,但这种人,衣冠楚楚,谁知道背地里……


    想到这儿,林晴疏背后凉意顺着脊骨往上蔓延,在被孟楚景触碰身体的那一刻化作一声惊呼:“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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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孟楚景手中拿着刚才从她腰间取下的小布袋,一脸无语。


    他用一种审视自作多情的傻子的眼神看了林晴疏一眼,然后从布袋里取出对讲机,在对方的一脸不可思议中冲对讲机道:“可以带过来了。”


    “Copythat!”


    云晰开朗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出来。


    林晴疏的眉毛都快拧成麻花了:带谁过来?现在这情况好像应该先报案把他们救出牢笼吧?


    ——


    蔡四娘觉得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先是一大早就因为绯宁的好胜心被拉到库房,后来又被告知林晴疏和一个男人私自幽会,甚至还闯入了暗地,打晕了守卫。


    她倒是因为气急,已经没有精力疑心什么了,满脑子只觉得是时运不济,冲撞了什么东西,计划着要好好祈祷。


    团扇快速扇动空气,驱走一阵燥热后,蔡四娘将扇子在外边桌上,端端走进内室,对着神像合掌祈祷。


    “菩萨在上,祈愿庇佑,祈福太平享安康……”


    “可以。”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从神像身后传出。


    蔡四娘猛一睁眼,慌乱溢于言表:“谁?”


    “真是伤心啊,没想到日日供奉本菩萨的信徒竟然分不出本菩萨的声音……”


    这声音混着一种奇怪的杂声,好像粘上了难以除去的沙砾,确实不似寻常人应有。


    蔡四娘提着衣裙便站了起来,趔趄着挪到神像前,左右查看——但神像后边除了一堵墙外别无一物。


    “真是好伤心啊,果然人对本菩萨的信仰都只是叶公好龙,虚伪至极,也罢,看来日后,花月楼还是自生自灭罢……”


    一听这话,蔡四娘瞬间停下了探看的动作,难以置信地盯着那尊白玉制的观音像,倒是不敢不信了。


    不过……原来观音菩萨是男子吗?


    蔡四娘很快止住了自己对神明的揣测,生怕被看破了心思,安分地伏跪在地:“菩萨息怒,信女只是大喜过望,并无半分不敬之心!”


    “那我问你,你为何一边向本菩萨祈求平安,背地里又不断造孽呢?”


    闻言,蔡四娘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莫大的恐惧表露无疑。


    她深知自己都做了哪些坏事,但实在不清楚菩萨所说的是哪一件……不,既然是神明,必定什么都已知晓了。


    蔡四娘急慌慌地连连磕头:“菩萨息怒,我这就把方才那对有情人放出花月楼……”


    “还不老实!”菩萨忽然厉声呵斥,“与你的滔天大罪相比,这不过是洒向大海的一场毛毛细雨不是吗?”


    蔡四娘猛地往地上一磕,久久伏于冰凉的青砖纸上,再也不敢起身,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前碎发直往地上砸。


    那些事,她怎敢一件件细说呢?就算是要赎罪,也是几世轮回都抹不去的。


    但菩萨好像什么都知道,白玉的身躯,泛着清冷的光华,像是要涤荡此时伏跪在地、穿红绣金的艳丽女子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