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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她与驸马的二三事

    清明时节总是多雨。


    这晚夜半突然下起雨来,不是春日常见的毛毛细雨,而是疾风骤雨。


    狂风携着雨水哗哗地浇下来,海棠花瓣落了一地,大雨倾盆,两人也顾不上别的了,谢随脱了外衣罩在两人头上,两人顺着小径匆匆跑回屋里,一路上泥水飞溅,两人从头到脚均是一身狼狈。湿漉漉的,雨水从发丝衣角滴滴答答不断滴落,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狼狈中又有几分好笑。


    屋里丫鬟们早被谢随提前支开了,幸而底下的丫鬟们还算贴心,净房里热水一贯是备好备足了的。


    等两人一面嬉戏胡闹,一面擦洗完已经是深夜了。外面雨还在下。好在清明期间官员休沐七日,谢随倒不用早起去应卯。


    翌日。


    一直睡到了快正午,两人才顶着晕乎乎的脑袋慢吞吞爬起来洗漱用膳。习惯了忙碌一下子闲下来反而不适应,谢随要一直休息到十三,还有四天时间呢,怎么打发时间是个大问题。


    谢随用小炉煮了淡茶解酒,递给冯妙瑜一杯,又一本正经地提议道:“去城郊的汤泉玩几天可好?泡汤泉对身体有诸多好处,而且这个时节景色宜人,天气不热不冷也正合适。”


    汤泉,那说白了就是个天然的大浴桶。


    冯妙瑜不免回想起昨晚的事情,他是嫌府里的浴桶太小了施展不开吗,太丢人了,真不想想起这个……脸颊上不由浮上一层薄红,十分妩媚,她狠狠瞪了谢随一眼,“不去。要去你自个泡去吧!”


    他当她不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吗,她的腰腿到现在都还有些酸软,若真顺了他的意去泡汤泉,她还能自己下床吗。


    心里的小算盘被她揭穿,谢随倒也没多少意外,他笑笑走到冯妙瑜身旁坐下,温热的呼吸落在她耳后,痒痒的。


    “那你想去哪里玩,好歹说个地方出来。”


    说着,他搂着冯妙瑜的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在她腰间不轻不重地按揉着。凭心而论,蛮舒服的,新任左谏议大夫大人这端茶递水,按摩伺候人的本事倒还算上乘——如果他的手不总是“不小心”滑到她腰上的敏感处就更好了。


    她被他撩拨得有点心猿意马。


    “不论我想去哪玩,你都陪着我一起?”


    “那是自然。你只管说想去哪里玩就是。”


    “净身房。”


    冯妙瑜看他不一眼,凉凉地说。


    身侧之人闻言,身体明显一僵,冯妙瑜就笑的前仰后合。


    两人喝茶聊天,正打算就这样闲闲消磨了这一日功夫时,阿玉匆匆进来报道:“公主,宫里来人请您即刻入宫一趟。”


    “是什么事?”冯妙瑜问。


    “是喜事,”阿玉说,“来请您的小太监说是西境大捷,大军不日将班师回朝,宫里请您过去同太子殿下一起商议筹备接风宴的事。”


    “西境大捷?”


    冯妙瑜微微一愣。


    ——


    西境大捷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传遍了整个盛京。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有人欣喜,但更多的是茫然。


    冯妙瑜忙着宫里的事情不着家,谢随一个人呆在府里实在没意思,只好和王大人几人一起出来喝茶。


    天气好极了,惠风和畅,朱雀大街上游人如织。


    “前几日不是还说五万大军被围困在灵州城里吗?怎么突然又打赢了?”王冕眯着眼问道。


    过完八十大寿后,他便上书致仕了。如今闲在家中,整日弄花逗鸟,正打算过两日随孙女去凤翔府小住一段时日。


    “会不会是消息有误?”户部尚书罗大人舀了一大勺卤味花生,就着茶水,吃的津津有味。


    “这个你可要问他们了。”王冕笑着指了指谢随和坐在谢随手边的兵部司员外郎唐志。


    唐远志也是王冕门下的学生,官位虽居于谢随之下,却比谢随早入仕几年,年纪也比谢随大了足足十岁,按辈分,谢随要叫他一声师兄的。


    王冕摇着头,继续感慨道:“我老喽,告老还乡了,如今就只管在家含饴弄孙,享享天伦之乐。至于官场,现在是他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了。”


    “你这老滑头!不过是告了老,还真成甩手掌柜了!”罗大人就笑着骂他。


    “倒是你,都这把年纪了,还占着户部尚书的坑做什么?贪心不足蛇吞象,要我说,你也该给年轻人挪挪位了,趁早赶紧递道折子上去,来和我做伴儿吧!”


    两个耄耋老友孩子一样热热闹闹吵做一团,底下两个小辈不好插话,只能无奈笑笑,一个给老师添茶,一个给老师剥花生米,直到两人闹够了,话题才又转到西境的情况上面。


    “消息是从宫里直接传出来的,应该不会有假。学生也只是听说是有人解了灵州之围困,又打了蛮族一个措手不及,”谢随抬眼看了眼唐远志,笑着说,“至于再具体的学生就不清楚了,还得问唐远志师兄。毕竟师兄在兵部当差。”


    “难道是潘青?他虽然在灵州一役上犯了大错,但他若能解灵州之围,击退蛮族,那也算是戴罪立功了。”王冕说。


    “不是他。那个潘青这回麻烦大了,要是能活着回来……依学生看,他还不如不回来的好,”唐远志摇摇头说,“这次立下赫赫战功的是南安侯府的世子,林修远。”


    南安侯府世子,林修远?


    谢随嘴角抽了抽,剥花生的手一顿,一粒花生米滚落在了地上。不过桌上其他人都忙着专心听唐远志说话,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常。


    “听说他得知大军被围困灵州的消息后,当机立断整合了手下的八千人马,一面放出假消息迷惑蛮族军队,一面从后方切断了蛮族军队的补给,和灵州城内的五万人马联手破了围,又乘胜追击,一举夺回了灵州,梅州,西洲三城且不说——”


    唐远志说到兴奋处,忍不住往前探了探身。


    “还把蛮族打退了六十多里,拿下了对方一城,俘虏近万人,更是缴获了数以万计的金银异宝……这一次蛮族可谓是元气大伤,没有个几十年是别想卷土重来了。”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这下西境可以安稳上好些年了。”罗大人和南安侯私下里有些交情,听到老友的混账儿子终于出人头地也很高兴,他摇着手对王冕道:“南安侯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老家伙估计高兴坏了。看来得抓紧去他府上道喜了,去晚了,估计连他家的门都挤不进去了。”


    “此乃我大梁之幸,是该去南安侯府上恭喜一番。也不知道皇上这次打算怎么犒赏他。我听说南安侯世子好像尚未成亲?少有所成,等他这次回来,媒人怕是要踏破侯府的门槛了。”王冕笑着说。


    “可惜我那孙女已经说了亲,”罗大人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突然看向唐远志,“我记得远志好像有一个待字闺中的妹妹?”


    唐远志忙不迭地摇头摆手,“罗大人说笑了,南安侯那样的人家,舍妹哪里高攀的上……”


    三人有说有笑,只有谢随沉默不语,低头专心地剥花生,手底下越剥越快,花生很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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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瓷小碟里高高堆成了一座小山丘。


    等谢随回到长公主府已经过了酉时,太阳西沉,人的影子被拖得长长的,有小厮上来接过他手里提着的点心,又问他是否要这会用膳。


    “公主呢,等公主回来再用膳吧。”谢随说。


    “都这个时辰了,”那小厮说,“公主今晚应该又宿在宫里不回来了。您看您是这会用膳,还是?”


    “再等等吧,也许过一会就回来了呢。”那小厮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谢随摆摆手,已经越过他往屋里走了。


    推门进屋。屋里空落落的,晚风从半开的南窗里溜进来,残阳下,淡青的帷幔轻轻晃动,一下,又一下。他突然就生出一种错觉来,也许这个世上,这间屋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那个名叫冯妙瑜的女子只是他发疯前的幻觉……他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大概是屋里太暗了的缘故吧。


    谢随摇摇头,走过去合上窗子,又点了灯。他一个人在窗边坐着等了许久,暮色朦胧了窗外的景色,一直等到天色昏黑,院里寂静无声,她还是没有回来。


    也许那个小厮说的对,谢随在心里淡淡地想,看来今晚她又宿在宫里不回来了。


    去睡觉吧……


    不,还是再等等看吧。


    ——


    朔方和盛京相隔千里,大军开拔是件麻烦事,饶是林修远一行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从西境大捷的消息传来到大军回朝,也足足过去了两个多月。


    春去,夏至。


    大军行至盛京城下已是午后。太阳毒辣,砖石路面烫的能煎熟鸡蛋,可还是有不少人自发跑去城门口,大街上迎接大军回朝,想要一睹少年将军的风采。万人空巷,沿街凡是有扇窗户的酒楼茶馆一座难求,连屋顶上都挤满了人,鲜花更是供不应求,卖花姑娘笑的嘴都合不拢了,这么多年来这生意从来没有这么好做过,刚刚出摊就能收摊回家了。


    鲜花干果如夏雨般倾泻而下,时不时还夹杂着几根杂草树枝——总有没抢到鲜花干果,也想表达一番自己心意的人。


    “大军已经进城了!”


    来往探信的侍卫气喘吁吁地进宫报信,脑门上还挂着几朵鲜花,十分滑稽。


    “走吧。”冯妙瑜暗中搡了把不想出去晒大太阳的冯敬文。


    入夏后,许是天气炎热干燥的缘故,冯重明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许多事情不得不交给冯敬文——准确点说,是交给冯妙瑜,由她盯着冯敬文去办。


    这是场前所未有的大胜,盛京五品以上的官员全部随着太子和长公主站在宫门口迎接,谢随当然也在其中,不过他只能垂手站在最后面,勉强能看见冯妙瑜的一个背影,她金红色的披帛被风吹得微微扬起。


    远处传来人群喧闹的声音,等了好久,谢随才看见一队人马遥遥而来,黑甲玄马,好不威风。


    为首那人跳下马向太子等人行了礼,铁甲发出沉闷的响声,没说两句话,又突然转向冯妙瑜——


    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那位少年将军突然就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抱了一下冯妙瑜。


    “谢大人?”


    站在谢随身旁的太常寺丞是个圆滚滚的大胖子,又矮又胖,不住地擦汗和谢随抱怨着天气炎热难受,说得口干舌燥,半天不见谢随回应,疑惑地扭头,却见这位谢大人方才分明还和煦地笑着,这会的脸色却难看极了,比那冬天里烧得炭还要黑。


    “谢大人,您这是怎么了,不要紧吧?”太常寺丞连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