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苏直勾勾盯着林易安，不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变化，观察一分钟，见他面色如常，正经到仿佛在讨论国家大事。看来是真为赚钱，不是什么私心。也是，这么多年没见，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变化，哪里还会存什么心思，成年人的世界利益才最重要。


    被盯得有些心虚的林易安，默默错开视线，捏着男主脑袋的手指紧了紧，打算捅破窗户纸，可他没来得及张口。


    “我明白你的顾虑，回去我们就改，一定尽可能让男女主更相配。”


    苏念苏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吐槽：“我明明是个冒险剧情流，到时宣传也会以剧情为主，谁会去盯着男女主配不配啊！”


    林易安站起身：“我……”


    苏念苏：“你放心，一切进展，我都会及时给你反馈，方便随时更改，以免因沟通不当造成误会。”


    憋住笑的安妮闪身回门口，“那，嫂子，你会用自己的脸吗？”


    “这个……回去开会商讨后再做决定。”


    别说林易安怕和女明星传绯闻了，苏念苏也怕，她怕有人吐槽她为抱大腿，把自己的脸和出资人凑一对，到时她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这个我留下。”林易安晃晃手里的男主角，女主他不想要，如果是以苏念苏为模板，他自然不会拒绝。


    “行，回去商榷改进后，我给你寄过来。”苏念苏把女主装起来放回行李箱。


    两次想要捅破窗户纸失败后，林易安暂时放弃，来日方长，一年半的时间，总有机会。


    看透一切的安妮，脸上笑意掩都掩不住。


    苏念苏好奇：“你一直笑什么？”


    安妮借口：“面包太好吃了，我开心。”


    苏念苏：“………”


    把男主角锁进保险柜，林易安走出书房，看一眼时间，建议：“要不晚上在家吃？我去买菜。”


    “都可以，我去买吧。”苏念苏说着拿起外套走向玄关，借住没给钱，中午说好请客，也没付成钱。


    “嫂子，你知道菜市场在哪吗？还是你们俩一起去吧！”安妮再接再厉，将助攻贯彻到底。


    林易安不待苏念苏应答，大步走向玄关，换好鞋子，拿上外套，“走吧！”


    好吧！苏念苏没有拒绝，她确实不知道菜市场在哪，虽然可以导航，但拒绝好意似乎不太好。


    目送两人离开，安妮丢下面包，把自己扔进沙发里，愉悦哼着跑调的歌。


    与此同时，启林资本。


    几个需要老板签字的经理迟迟见不到老板，都心生疑惑，老板平时虽迟到过，但可从没旷工一天过。


    覃经理凑到于智成身边，问：“于助，老板生病了？”


    “没有。”


    “那今天怎么没来上班？”


    于智成沉吟片刻，想到一个合适说辞：“有个客户比较重要，需要老板亲自接待，他今天一天都在陪客户。”


    “重要的客户？”人事部经理闻此话，神秘兮兮：“是不是那个貌美女导演？”


    于智成笑笑，没承认也没否认。


    财务部啧啧几声：“那女导演魅力究竟有多大，竟然让老板沉迷至此！”


    苏导的魅力，于智成承认，但能令老板至此，应该不会那么简单，既是高中同桌……莫非，老板那时就对人家有想法。似是发现了惊天秘密，他表情古怪打发几个人，掏出手机想找朋友八卦八卦，可转念又认为背后蛐蛐老板不好，万一被老板得知，不仅饭碗不保，可能在这个行业都待不下去，这年头找到一份高薪工作不容易，他还指望工资买房呢！


    默默在心里念着“时间会证明一切”，他将手机揣回兜里，暗自希望老板实现企图那日，能大发善心甩给他几摞钞票，老板平时吃饭都能好心给人家小费，他相信老板对他这个身边人不会吝啬。


    期许着，于智成身心愉悦把一堆文件整理好，打算下班送过去。


    晚饭是林易安亲手做的，苏念苏卷起袖子，正打算帮忙，却被小姑娘拉去客厅看电视。


    剧是她拍的，校园青春，讲暗恋的，男女主互相暗恋，那些暗戳戳的小心思甜蜜又酸涩，男女主之间的互动，看得人心里发痒。


    当时这部剧算小爆，男女主演也升了几个咖位，她这个导演也跟着上升了不少知名度。


    这部剧是翻拍自热门小说，编剧极其擅长青春题材，再加上她这个女导演的细腻，这部剧成功也是有原因的。


    不过，说实话，如果没有前两者，苏念苏不一定能拍出那种拉扯感，毕竟她少女时期没有早恋过。


    自从她跟父母说新同桌长得很好看，她爸爸还好，她妈妈有点风吹草动就炸毛，每天都严肃警告她不许早恋，就算她真有早恋念头也被妈妈吓没了。


    一百多寸的液晶屏幕上，女主趴在书桌上熟睡，男主俯身小心翼翼轻吻女主额角，两张青春洋溢的脸凑一起，很养眼。


    安妮哇哇叫着：“好甜……”


    “这是三年前的剧，现在不流行这种不长嘴的男女主。”苏念苏面无表情说出真相。


    其实，当初这场戏笑场很多次，男女主午饭都吃了韭菜，俩人一靠近就相互吐槽笑场。


    安妮在国外没看过这种青春偶像剧，在她看来完全不过时。


    “我觉得很好看，再说不长嘴怎么了，现实中不长嘴的人多得是。是吧，林易安。”


    在厨房忙碌的林易安隐约听到安妮喊自己名字，他关掉水龙头，问：“什么事？”


    “没事。”


    安妮拿起两包零食，递给苏念苏一包，“嫂子，给。”


    苏念苏没接，“你别叫我嫂子了……”


    “我有预感，你将来肯定是我嫂子，先叫着没关系。”安妮把零食塞她手里。


    苏念苏：“………”当一个人固执己见时，真是磨破嘴皮子也没用，她放弃，默默拆开零食吃着。


    电视屏幕上，男女主甜蜜互动，引得小姑娘哇哇乱叫。


    一个小时后，饭菜终于做好。


    长方形餐桌，三人各占一边。


    吃饭的时候，安妮也不安静，叽叽喳喳个不停。


    林易安秉承着食不言的原则，只缄默不言吃饭。


    苏念苏作为客人，不得已偶尔应付一句。


    不过好在，一顿饭半个多小时就结束了。


    于智成算好饭点结束的时间来送文件，送完一刻不多逗留。


    林易安抱着一摞文件去书房加班。


    客厅只剩苏念苏和安妮，陪着小姑娘又看一会儿偶像剧，她有些犯困，早上是睡到将近十点，可她凌晨四点才睡着，这会实在有些撑不住。


    她起身：“我先去洗澡睡觉了。”


    “行，你先去洗。”安妮眼睛始终没离开电视。


    洗漱好躺在床上，苏念苏看一眼时间，九点十分，叶齐晨还没回来。她翻到他的号码拨过去，那边很久才接通，是一个陌生声音：“喂？”


    “我找叶齐晨。”


    “他喝醉了，今晚不回去住我家，你是他女朋友吗？”


    “我是他表姐。”


    “姐姐好。”


    “那麻烦你们照顾他了。”


    住林易安这里也是借住，还不如让他住在熟悉的同学那里，她没有坚持过去接表弟。


    “姐姐放心……”那边连续保证三次才挂断电话。


    既然表弟不回来，苏念苏也不好再和小姑娘挤在一张床上，她起身拿起手机充电器，开门走向隔壁。


    三间卧室是并排连着的，主卧在尽头最东侧，紧挨着的是次卧，然后就是小姑娘所住的另一间次卧。


    手刚放在门把手上，斜对面正对主卧的书房门应声而开。


    林易安见她穿着睡衣，拎着手机充电器，俨然是要睡觉的架势。


    “你这是？”


    “齐晨醉酒晚上留宿同学那里，我住他这间，就不和小姑娘挤了。”苏念苏解释。


    “也好，早些睡吧。”


    “嗯，你也是。”


    苏念苏开门闪身进去，关上门才开灯。


    打开开关，温水迎头而下，林易安抬手，长指穿过发丝拢到脑后，仰头任由水扑面而来砸在脸上。


    此时此刻，隔壁房间床上就躺着他心心念念之人。如此近，只隔着一堵墙，却又那么远，因隔着一堵墙。


    他抹去脸上水珠，伸手把水调凉。


    十分钟后，他套上浴袍，扯过一块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浴室。


    隔壁苏念苏迷迷糊糊刚要睡着，手机陡然响起，突兀铃声吓她一跳，摸到手机去看，火气消减大半。


    “妈，这么晚打电话有事？”


    “晚？”苏慧婕拉过丈夫手腕看时间，“这不是才九点半？哪里晚了？”


    苏念苏捏捏内眼角，解释：“我昨晚的航班，落地都凌晨了，睡得有些晚。”


    “去哪了？”


    “宁市这边出差谈投资。”


    “谈完没？”


    “嗯，很顺利。”


    “宁市离家不算远，你要不要回来玩两天？”一旁的苏建桦插话道。


    苏念苏打了一个哈欠，“不回了，我们已经订好后天返程机票，等下次，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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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空就回去看你们。”


    “每次都是有空，我和你爸也只有过年能准时看到你。”苏慧婕抱怨。


    “妈，我这还不是为了赚钱嘛！”苏念苏身体上移，倚在床头。


    “我和你爸退休金花不完，小秦又是个有本事的，你这么拼做什么……”


    “妈！”苏念苏无奈打断：“说多少遍了，他是他，我是我，我们只是朋友，你们要是实在喜欢他，就认他做干儿子，我不介意多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你这孩子，小秦有什么不好？要能力有能力，要长相有长相，你是不是还惦记着你那个高中同桌？人家要对你真有意思，早就和你联系了。都怪你爸从小给你建立起的自信，让你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又不是天上下来的仙女，人家可能早就忘记你了……”


    安静听着妈妈在对面絮絮叨叨，苏念苏很无奈，全天下的母亲果然都一样，孩子被别人吐槽会极力维护，自己在气头上时却会吐槽的更加无情。她如果得知此时此刻她口中不知去哪的高中同桌就在隔壁房间，不知会作何感想。


    “行了，小秦再好，能胜过自己女儿？”苏建桦打断喋喋不休的妻子。


    苏慧婕啧一声：“我这是为她好，你多什么嘴。我自然知道自家女儿才是最亲的，我在这磨嘴皮子还不是为她好，以后总要有个知根知底的人照顾她，我们才能走的安心。”


    “妈～”苏念苏终于开口：“秦烈又过去看你们了？”


    苏慧婕冷哼：“对，他可不像你这么没良心，都不知道回来看我们。”


    “我不是让苏哲哥帮忙买东西给你们了，哪里没良心？”


    “我们缺的又不是那些。”


    “………”


    得，又绕回去了。苏念苏打着哈欠借口道：“妈，我实在太困了，不说了。”


    “不早了，让女儿早点睡。”苏建桦在一旁帮腔。


    又扯两句才挂断电话，苏念苏睡意跑得一干二净，闭上眼睛酝酿好一会儿，她刚有睡意，房门又被叩响。


    安妮软糯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嫂子，你是在这屋里吗？”


    “是……”她本不想回应，可又担心小姑娘会没完没了。


    下一刻，房门被打开，小姑娘抱着枕头站在门外。


    “你是不愿和我一起睡，才来这屋的？”


    “不是，我怕打扰你，所以才……”


    “不打扰，不打扰。”安妮嬉笑着关上门，在昏暗房间里精准跳到床上，而后在旁边躺下，动作一气呵成。


    苏念苏：“………”


    “从小到大，我都没和女生一起睡过，姐姐，今晚我能和你睡吗？”


    “好吧……”看在小姑娘终于不叫嫂子的份上。


    得到允许，安妮翻身侧躺，抱着苏念苏的手臂，闭上眼睛。


    被打断两次，苏念苏酝酿一个小时才有困意，一觉醒来已是早晨六点半，旁侧小姑娘还睡得香甜。她轻轻起身下床，去隔壁换衣服洗漱。


    林易安以为苏念苏又会睡到九点多，没成想一走出卧室，就发现她在厨房忙碌着准备早餐。


    顺滑长发被随意挽在脑后，有两缕逃脱头绳束缚，调皮躲在后脖颈处。


    他静默凝睇着那窈窕身姿，曾几何时，这副场景在他梦里不知出现过多少回。他想过如果有可能，他会为她做一日三餐，也想过晨起看到她在厨房为自己准备早餐。


    唇角弧度微微上扬，原来梦想真的可以成真。


    又欣赏一分钟，他缓步过去，从后方拿走她手里木勺，“我来吧。”


    骤然倾覆过来的气息吓苏念苏一跳，她本能回转身，额头勘勘擦过林易安下巴，她呼吸停滞须臾，忙后退几步，说了一声‘好’。


    那般近的距离，林易安心跳乱掉几拍，他不动声色调整呼吸，开始煎蛋。


    昨天超市买了一些鱼香肉丝包子，他见蒸笼没开，便拿出一盒包子，接水蒸上。


    苏念苏迟疑稍许，转身离开厨房，不是自己家，她有些无所事事，索性去了花园阳台。


    晨风凉爽，她站在湿漉漉的阳台上，迎风拍拍有些升温的面颊。怎么回事，又不是十几岁小姑娘，按理说应该已经练就出厚脸皮的，怎会在那种情况下脸上升温！


    幸好她不是容易上脸的体质，不然刚才更尴尬。再次拍拍面颊，走到围栏，任冷风吹得更全面一些。


    二十层高度，让楼下晨跑的几个人看起来很小只。苏念苏目光随着几人移动，反应过来，又笑自己无聊。


    “可以吃早饭了。”林易安低沉声线从身后不远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