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小的时候，趁父亲进入深渊的时候，我曾经偷偷溜进深渊。”秦易笑缓缓道，“因为年龄很小，我很多细节都忘记了。”


    “但是我记得看到了一座到处发光的城市，接着我迷路了，幸运的是我跟着一只蜘蛛离开了二层，遇上了父亲的朋友。”


    如果是到处发光的城市，那么秦易笑进入的确实是深渊二层。入夜后的深渊二层，放眼望去皆是霓虹灯和照射灯。


    蜘蛛又是怎么一回事？


    艾陵的目光投在了秦易笑的头套，似是感受到艾陵的注视，秦易笑摘下了头上的蜘蛛头套，她低声轻喃：“这就是我和蜘蛛结缘的开始，但是本身也是因为蜘蛛属于可爱的生物。”


    “无论是条件恶劣的地表还是在诡异莫测的深渊，它们都能安心结网等待时机，守护自己的天地。”


    听着秦易笑的话，艾陵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送信”的任务，她记得阿蜀的情书正是一只“蜘蛛”，但是这二者应该没有关联，也许只是巧合。


    一夜无梦，艾陵三人迎来了深渊一层的天亮，电子书抵抗二层规则的时间只有两天，他们打算尽量一天之内往返深渊二层，若是一天内赶不上，那么第二天也必须返回一层。


    “深渊二层和一层有些规律是重合的。”秦易笑介绍道，“比如说天黑和天亮依然遵循997，但是其他地方有很多出入。”


    “据说，最初发现深渊二层的探索者以为他们找到了一片世外桃源，仍然保留过去辉煌的宝地。然而二层只是保留着‘辉煌’的外表，危险只是被包装起来了。”


    秦易笑望向艾陵：“所以不要迷失在二层的美好。进入二层后，必须要时刻小心。”


    曾经深入二层的艾陵很清楚二层的危险，她还差点被一群“热情似火”的人追逐。先不提无法预测的地形变换，单是无孔不入的同化就难以抵挡。


    但是，这一点秦易笑和赖玉泽好像都没有提及？


    一抹疑惑从艾陵心中升起，但是她并没有深思，而是跟随在秦易笑身后，慢慢爬下这一口通向二层的深井。


    不一会，一层落下的光就消失在漆黑的深井，他们只能借助手电筒的光看清攀爬的路线。


    这一口井虽然洞壁垂直，但是落脚点和适合抓握的地方都极多，戴着力量加成手套的艾陵也能轻松跟上前方的二人。


    随着攀爬的深入，这口井变得极为安静，一开始艾陵还能够听到前方赖玉泽和秦易笑踢到墙壁的声响，但慢慢地，她的耳边只剩下自己攀爬引起的动静。


    有着丰富落单经验的艾陵知道，她又再次因“看不见的存在”和其他人分离了。早有准备的她拿出地图纸，手电筒姐适时的光度调整下，她的目光落在地图纸上。


    “数字变成了2%，这是我上一次离开二层时的数字，我已经进入二层了。”


    艾陵的视线下移，地图纸上只有零星分布的几个小点，像是在纸上随意撒上了沙子，而不像是一个人曾经走过的路。


    “和秦易笑说的一样，深渊二层的地形一直在变化，我探索过的区域已经完全变成散乱的一团了。”


    但是艾陵的关注点并不是地图纸上的路线，而是代表秦易笑二人的光点，她和秦易笑二人失散的时间不超过几分钟，那么地图纸上应该会有他们二人的光点……


    “没有光点？对了地图纸的数字超过10%才会显示代表人类的光点。”


    艾陵合上地图纸：“没关系，我才刚刚进入深渊二层，可以先爬回一层。”


    她打算按照原来的路线返回一层，井壁上的抓握点和落脚点却变得陌生，原本宽大的落脚位变得愈发狭窄，就像是在攀爬一条陌生的路。


    她再次停下了脚步，地图纸再次展现在她的面前，地图纸上方的数字悄然化为了3%。


    按照她在深渊一层的经验，数字比较小的时候，拓展地图纸的地形，地图纸上的数字会变大，也就是说，她“往上攀爬”的返程实际上进入了新的地方。


    还未再次正式相逢，深渊二层再次以艾陵猝不及防的方式和她打了声招呼，艾陵死死盯着地图纸上的“3%”。


    第一次清道夫任务时，那一场“追逐”只是开胃小菜。


    那时，她尚未真正和二层的诡异交手，只是一瞥其中的异常。这一次二层终于展现了“真面目”，告诉她为何二层是红环以下的墓穴。


    “方向已经失去了意义吗？”艾陵轻声道。


    当上一次她在二层迷路时，她选取的终点是地图里已经探索的地方。然而，此刻地图纸上她抵达的地方零星分布，根本无法找出通往一层的入口。


    就在艾陵思索下一步的方向时，洞壁上的抓握点突然变得光滑，像是凹槽重新生长，填满了空缺。艾陵的手指被一点点挤出，还未等她摸到一旁新的抓握点时，落脚点的石头也似是变成了活物，吐出了她的双脚。


    双手双脚失去支撑，只有一个下场——她被洞壁扔向下方的深邃。


    “这就是暗标成员失踪的原因吗？”艾陵踏空时，脑里闪过这个想法，“这个通道已经变成活的了。”


    【喂喂，你怎么突然掉下去了。虽然二层的地形会变化，但是从高空坠落也是死路一条。】


    艾陵当然知道高空掉落的结果，毕竟她可是见识了那一群“您好”爱好者的结局。她想要回答手电筒姐，却被下方的风灌满了一口，无法说话。


    下方吹来一阵强劲的风，手中的地图纸猛地拉平，纸上的路线在手电筒的光中若隐若现。


    艾陵明明以垂直的方向下降，然而出现在地图上的却是零散的几个点，像是她正以平行地面的方向前行。


    更神奇的是，这几个点组成了一条虚线，这一条下落的路似是要把她拖向某一个具体的位置。


    【艾陵，来这里，我的……】


    似曾相似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艾陵的耳边，这个声音十分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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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像是她曾每日和它相伴，她却无法想起这道声音的主人。


    但是她已经无心关注其他事情，她的视线一直落在地图纸上，地图纸上方的数字从最初的“3%”迅速升到了“9%”。


    和一层一样，当地图纸的数字超过了5%，艾陵“走过”的附近区域都浮现在了地图纸上。不过，艾陵更在意的“10%”的功能——能够显示人类的光点。


    出乎她的意料，地图上的数字突然从“9%”变化成“0%”，艾陵的瞳孔猛地收缩，她曾经见过一次数字倒退到“0”的现象。


    那个时候，她从一层进入了二层。此处不是一层，也不是二层，而地图纸只能在深渊起作用。排除了可能的选项后，那么就只剩下一个答案。


    “我不会来到了深渊的更深处，难道这里是深渊三层？”


    深渊三层只出现在二楼大哥的笔记里，在众人的默认里，深渊三层是不可抵达的地方，因此她没有和其他人讨论过深渊三层。一个白环的她误入此地，似乎只有一个结局。


    不，并不是误入，像是有一股力量想要她进入这里。她想起二层地图纸上串连的那一条虚线，那一条虚线十分明确，“它”就是想要让艾陵来到三层。


    这样的迹象早已存在，艾陵又想起昨日等待秦易笑二人返回时，她曾经爬到了二层入口的井里。


    “发现美丽，分享乐趣。您好，欢迎进入美兔秀秀，请问您今天想要怎样的打扮呢？”


    伴随着一股轻柔的音乐声，数块镜子浮现在了艾陵的面前，然而镜子中的并不是“她”，或者说是“滤镜后的她”。


    镜子中的她风格各异，有小鸟依人的软妹“艾陵”，酷拽时尚的达人“艾陵”，甚至还有古典雅致的“艾陵”。


    镜子中的“艾陵”不仅改变了脸部的妆容，甚至连身上的衣服都改变了，她衣柜里从未出现过的汉服、小礼裙和死亡金属都一一穿在“她”的身上。


    “这是换头技术？”


    艾陵突然感受到手腕一阵滚烫，她点开面板，却发现积分的数字正在猛烈降低。


    “8700……7900。这些换装服务不是免费的？这是强制收费，严重违反了消费者权益，得上一次88黄金眼。”


    遗憾的是，艾陵不知道能够拨通的电话在哪里，也不知道深渊的消费者权益号码，她只能跃过这数面镜子，奔向一道简单朴素的大门。


    她推开大门，踏到了门外，面板上积分终于停止了下滑。


    “深渊三层究竟怎么一回事，一上来就是积分下降的陷阱，万一我的积分很少，岂不是会变成负数？”


    艾陵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游乐园”，四方皆是色彩斑澜的大门，然而连接大门之间的路却是断裂的。


    深渊三层的地面是缺失的，那么下面是第四层吗？


    还未等艾陵想明白深渊三层的秘密，她的脚下突然悬空，将她卷入了下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