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我是林阳老师的私人助理，恭喜你通过剧本筛选……”


    接到林阳助理的来电时，沈梨正在陪顾清宴妈妈做康复训练。打完电话，顾芸问她：“甜甜，什么事这么高兴？”


    沈梨喜笑颜开：“伯母，前几天我不是窝在家里写稿么？稿子过了。”


    顾芸听儿子说过，沈梨在准备一个重要项目，如今听说过了稿，她由衷高兴：“这是大好事啊，咱们庆祝庆祝？”


    沈梨一口答应：“好啊。”


    “您想去哪儿庆祝？”


    顾芸从训练踏板上下来，“瞧你说的，你的喜事当然由你决定。”


    沈梨跟着她，陪她一步一步往前，“您想出去走走么？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可以去杏林苑看杏花。”


    她说的“杏林苑”在京郊庄园，他们上回吃饭去过，那边清净，环境也好。


    顾芸没意见，“行。”


    ……


    今天是周日，庄园对外开到下午四点。四点左右，他们带着阿姨、厨师和新鲜食材过去，没给人家添麻烦。


    厨师们在餐厅备餐，四个人在杏花林中闲逛，和煦的阳光照进林中，有风吹过，纯白花瓣随风而落。


    杏花树下，许则诚举起单反相机，颇为专业地给妻子顾芸拍照。


    顾清宴看着不远处的父母，转过脸问沈梨：“甜甜，要拍照留念么？”


    沈梨看了看身后的杏花树，推他过去，“你站那儿，我帮你拍。”


    说完，她掏出手机，熟练地调参数，构图取景。学生时代，她追过不少次线下，还出过几回万转神图。


    拍他不在话下。


    作为艺人，顾清宴自然知道怎么应对镜头。摆了几次姿势后，女生兴冲冲跑过来，问他拍得怎么样。


    顾清宴看着照片出神，她把他拍得很好看，效果在他的预设之外。


    “不好看么？”见他没什么反应，沈梨忐忑道，“你怎么不说话？”


    “好看。”顾清宴勾唇，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很有摄影天赋。”


    “像这张，换做是我，我拍不出这种感觉。”他滑动照片，手指停在屏幕上。


    “什么感觉？”她问。


    “欣喜。”


    沈梨笑，“出来玩嘛。”


    “当然开心啦。”


    顾清宴笑笑没说话。


    他其实想说「欣赏和喜欢」，但又担心自己自作多情，所以没讲。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从照片里感觉到了一种纯粹的爱意。画面虽然被定格了，但那种感觉却流动到了他心里。


    顾清宴将手机还给沈梨，他拿出他的手机，对她说：“我帮你拍几张。”


    沈梨摆摆手，“我不上镜。”


    顾清宴没执拗，他挪开视线，不动声色：“那边风景不错，去看看？”


    女生元气满满，笑着往前走。没多久，她停在一棵杏花树下，风吹花瓣似雨，顾清宴悄然停住脚步，举起手机——


    无声中，画面定格。


    他看着女生清丽的侧脸，默默将照片移进隐藏相册。


    -


    翌日，沈梨按照林阳助理发的地址拜访他们工作室。


    她九点到的，没几分钟洛潇来了，沈梨惊喜地看着她，“你也过了？”


    洛潇点头，一双眼睛弯成月牙，“上次忘了要微信，这次加一下吧。”


    沈梨拿手机扫洛潇的二维码，这时，林阳刚好走进会议室，她一并加了。


    加完微信，林阳拉了一个工作群，接着讲目前的剧本问题。


    “我根据上周的会议修了大纲，今天咱们把创作表做出来，然后分配任务。”


    “我的想法是，你们一人写10集，三个月内交稿，最后我来整稿修改。”


    等林阳说完，洛潇从资料里抬头，“林老师，我有个小问题。”


    林阳：“你说。”


    洛潇指了指自己，接着指沈梨，“我们俩是有署名的吧？”


    “放心。”林阳推了推眼镜，和蔼笑道，“拉创作表之前先过合同，包括署名权在内的一切待遇都会写在合同里。”


    洛潇闻言松了一口气。


    她们从业几年，写过爆款，按理说不用担心没署名，但洛潇第一次和大佬合作，心里没底，所以才问了这个问题。


    好在，林阳老师和传闻中一样，业务能力强，人也正直。


    ……


    签完合同，沈梨和洛潇一起填创作表，表格将伏笔、人物转变、情节高潮等内容着重标注，辅助编剧写作。


    32集体量不小，她俩修修改改，理了一天才弄完。


    离开办公室时，月亮悬在头顶，在漆黑的天幕上发着光。


    洛潇轻按手上的车钥匙，问：“沈梨，你家住哪？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沈梨说了大致区域，“不用，我家里有人来接。”


    话音刚落，一辆打着双闪的黑色宾利朝她们这边开过来。


    沈梨看清车牌，转头对洛潇说：“我的车到了。”


    洛潇点点头，坐进路边的车里，“我先走啦，拜拜。”


    沈梨挥手，“拜拜。”


    一分钟后，沈梨坐进车里，第一时间给顾清宴发消息。


    【皇冠梨】上车了。


    发完消息，她放下手机系安全带，顺势看向前排驾驶座。


    司机看起来比之前高，虽然戴着帽子口罩看不清脸，但从身形判断……


    沈梨抓着安全带，眼睛紧紧盯着前方，试探道：“顾……老师？”


    前排，男人关掉内灯，摘下鸭舌帽和口罩，转过脸，“怎么认出我的？”


    沈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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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开紧抓安全带的手，“你比陈师傅高，体态也比他好。”


    “如果换人，你应该会提前跟我说，”她分析说，“但我没收到消息。”


    “所以我猜是你。”


    顾清宴闻言笑了下，他转过去，稳稳地启动车子。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他打开车载音乐播放器，放舒缓的轻音乐。


    后座，沈梨听着曲，上下眼皮直打架。伏案工作一整天，她有些累了。


    她闭上眼睛小憩，不一会儿睡着了。再次醒来时，车刚好开进别墅地库，她挪了挪身体，想要调整坐姿，结果一阵针扎般的酸麻感从脚底直冲脑门。


    此时车子停稳，顾清宴离开驾驶座，走到后面帮她开车门。


    沈梨一脸尴尬，指了指自己的腿，说：“脚麻了，我缓缓再下去。”


    顾清宴没说话，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进来，坐到她身边。


    “你要陪我等吗？”


    沈梨开口问，却见他低头，看着她的脚说：“脚后跟不动，试着抬脚掌。”


    钻心的麻木感刺激着沈梨，她有些怵，心理作用令她的双脚动弹不得，只好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动不了。”


    四目相对，顾清宴没有丝毫犹豫，“我抱你下去。”


    “嗯？”


    沈梨呆愣数秒，等她回过神来，人已经在顾清宴怀里。


    他的胳膊穿过她的膝窝，以公主抱的方式，抱着她往楼上走。


    沉静的雪松香气在鼻尖萦绕，沈梨搂着他的脖颈稳身体，目光不经意落在他脸上。


    他的五官很好看，学生时代是俊美少年的代名词，如今褪去青涩，身上多了几分属于成熟男人的温润气质，教人怎么看都看不腻。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清脆的声响将沈梨从“沉迷美色”的状态中抽离，她看着周遭变幻的环境，惊讶出声：“到二楼了？”


    二楼有个小客厅，顾清宴嗯了声，抱她到沙发上坐下。


    “脚还麻么？”他问。


    沈梨试着抬了抬脚，麻木感散了大半，还剩一点酸胀的余调。


    顾清宴半蹲下来，手轻轻握住她的脚踝，柔声：“抬起脚尖。”


    沈梨稳住脚后跟，往上勾脚，随后听着他的指挥往下踩。如此反复几次，脚上的酸麻感神奇般地消失了。


    “站起来，走两步试试？”


    “完全好了。”沈梨站起来走动，颊边漾开甜美的笑，“哥哥你好厉害。”


    听见她如此顺口地叫自己哥哥，顾清宴愣了一瞬，唇角不自觉上扬。


    此时，沈梨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她收敛笑容，清了清嗓子：“我去洗澡。”


    “你……你随意。”


    顾清宴淡淡地嗯了声，他望着女生离开的背影，笑意不知不觉深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