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烘托到这，沈梨没扭捏，糯声开口：“哥哥。”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明显感觉到男人抱她的力道收紧了几分。


    沈梨心神荡漾，她靠在顾清宴肩侧，自始至终不敢抬头。她怕自己表情失控，只好低着头，不断调整心态。


    余光瞥到男人搂着她的手，手指干净修长，淡淡青筋从手背向上延伸，没入衣袖，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谁也没有松开谁。


    半晌，沈梨感觉心情实在难以平复，鼓起勇气说：“……可以了。”


    说完，顾清宴松开她。


    沈梨往后退半步，转过身去，捂着心口不停做深呼吸。


    “怎么了？”他问。


    沈梨侧身，倚着流理台，目光虚虚地浮在半空，话说一半藏一半：“现实中没谈过帅哥，有点反应过度。”


    顾清宴被她逗笑，他注视着她，问：“今晚回去么？”


    沈梨迎上他温润的目光，不自在地撩了撩头发，“不回。”


    空气寂静了一会儿。


    两个人的视线缠在一块儿，眼波流转间，有些话不言而喻。


    “你忙了一下午。”顾清宴主动开口，“要不要泡个澡？”


    沈梨点点头。


    “衣帽间有女士睡衣。”男人迈开步子往外走，“不清楚你的尺寸，买的均码。”


    沈梨怔愣，“谢……谢谢。”


    “不过飒飒已经帮我拿了。”


    说曹操，曹操到。


    刚出厨房，手机响起来。沈梨下楼前将来电震动换成响铃，熟悉的歌声一响，她就知道是李飒来电话了。


    接完电话，她转头对顾清宴说：“顾老师，我行李到了。”


    她想说她出去拿，顾清宴“捷足先登”：“她在哪？我去拿。”


    沈梨眨眼，“大门外。”


    顾清宴：“好。”


    -


    二楼，浴室。


    沈梨半躺在宽敞的浴缸里，身体大部分被白色泡泡覆盖。轻盈泡沫之下，温水浸润肌肤，渐渐消解身体的疲惫。


    壁龛里摆着蜡烛和香薰，智能音箱在播放轻音乐，气氛惬意舒适。


    沈梨哼着歌，想起半个月以来发生的种种，心绪起伏不定。


    男神请她吃饭、送她钻戒，还给她买睡衣，她怎么着也得回礼。


    沈梨坐正，双手抱住曲起的膝盖，思索买什么礼物送给他。


    由闪闪发光的钻石戒指想开去，沈梨想到了胸针和袖扣，光这两样似乎还不够贵重，要不再来套西装？


    不过买西装得知道他的尺寸，直接问的话，是不是就没有惊喜了？


    思前想后，她在“惊喜”和“稳妥”之间选了后者。第一次还礼，稳妥为宜。


    泡完澡，沈梨穿着睡衣离开浴室。她停在走廊里，不知该进哪间房。


    二楼有五间房，两间书房，两间卧室，剩下一间是影音室。


    两个卧室挨着，一间亮着灯但关着门，另一间开着门但关着灯。很显然，顾清宴住亮着灯的那间。


    沈梨踌躇不前，就在她准备去隔壁空房间的时候，身侧的门开了。


    顾清宴穿着一身家居服，上衣衣摆微微翘起，像是才穿好的样子。


    他顺着沈梨的目光往下看，随手理好衣摆，侧身，示意她进去。


    沈梨小碎步进屋，待门关上，她小声问：“我睡这儿合适么？”


    男人似笑非笑，“你说呢？”


    沈梨看着他极具人夫感的穿搭，故作轻松自问自答：“合适。”


    “新婚夫妇一起睡很正常。”


    “放心。”他从衣柜里抱出一床新被子，“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沈梨站在一边看顾清宴铺床，他身材很好，即使穿着稀松平常的睡衣，也掩不住身上那股超凡脱俗的气质。


    看着看着，沈梨忍不住腹诽：还好有多余的被子，不然她真怕她把持不住。


    待他铺完床，沈梨乖乖上去。


    她躺在床上酝酿睡意，好半天睡不着。她坐起来，看着旁边翻书的顾清宴：“顾老师，我还不困。”


    “时间还早。”他说。


    “你可以做别的事。”


    沈梨偏过头，看柜子上的手机，边翻边问：“你帮我拿上来的？”


    顾清宴：“嗯。”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才九点半？”沈梨轻声嘟囔，“我还以为十点多了呢。”


    “你通常几点睡觉？”


    “十一点左右。”沈梨滑开屏幕，依照惯性点进微博，“其实我平时作息还算规律，偶尔熬熬夜，只是不能遇上催稿期，一赶稿全完蛋。”


    沈梨一边说，一边在顾清宴超话刷路透美图，刷着刷着嘴角上扬，倏然，她想起本尊就在身边，连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退出了微博。


    她反扣手机，心虚地往旁边看，床很大，顾清宴坐在另一边看书，好看的眉眼低垂着，看起来很是投入。


    沈梨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她再度拿起手机，调低屏幕亮度，接着逛微博超话。


    收了一大波图之后，她忽然想起她要送西装的事。她按灭手机，稍稍挪动身体，扫了眼男人手里的书，“顾老师，你现在方便么？”


    顾清宴夹好书签，合上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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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书，“刚好看完一则故事，方便。”


    沈梨侧身，盘腿坐着，海藻般长发垂坠在肩膀两侧，她睁大眼睛，清了清嗓子说：“你之前请我吃饭，又送我戒指，我想回一套西装，就是不知道你的尺寸。”


    “所以问问你。”


    眸光相对，顾清宴看着她，“家里有软尺，你要量么？”


    沈梨怔住，“我量？”


    “以前的尺寸不行吗？”


    他几个月前才走过红毯，那时候穿的是V牌的高定西装。


    男人沉默一瞬，从善如流：“我明天问问工作人员。”


    沈梨勾唇，“好。”


    解决完西装问题，沈梨去书房拿蓝牙耳机。她戴着耳机看电视剧，看完一集差不多十点半，她掩唇打哈欠，泪眼朦胧地看向床的左边。


    顾清宴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放下书，温声细语：“睡觉么？”


    沈梨点头如捣蒜。


    两个人一前一后躺下来。


    沈梨呼叫智能AI关灯，她闭眼再睁开，房间里的灯全灭了。


    黑暗中，她后知后觉想起什么，困倦地问：“顾老师，我之前问你西装尺寸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套路我抱你？”


    房间里静得针落可闻。


    在这样寂静的时刻，沈梨听见很轻的一声笑，带着无奈的味道。


    “嗯。”磁性好听的声音钻进耳朵里，下一瞬，她听到了布料摩擦的声音，一股淡淡的清香飘过来，“我想让你对我‘脱敏’。”


    说话间，他靠过来了。


    很近，很近。


    温热的呼吸在耳畔萦绕，沈梨感觉她只要侧身，就会不小心吻到他。


    “你……”她僵着身体，睡意瞬间没了大半，“顾老师，你离我好近。”


    “我有点儿受不了。”


    “呼吸困难？”


    “那倒没有。”沈梨呆呆地回，声音软得像一滩水，“就是紧张。”


    “心跳得很快。”


    “我比你好不到哪里去。”


    “嗯？”沈梨没听清。


    “没什么。”他哑然失笑，“我离你远一点，安心睡吧。”


    耳边的呼吸声消失。


    少倾，沈梨捏着被角，小声“哄人”：“哥哥，我不讨厌你，你千万别生气。”


    “嗯。”男人轻轻应声，再开口时声音沁着哑，沙沙的，极富质感，“我知道。”


    “来日方长。”


    “你慢慢适应。”


    沈梨放下心，“谢谢你。”


    “你人真好。”


    被发了“好人卡”的顾清宴无声地笑了笑，“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