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万呆愣愣的看着桌上的报告，一个晃神，差点直接从椅子上摔下来。


    林雪梅赶忙扶住。


    “她才刚退休啊。”不是应该去拿着一份，比工资还高的退休金，去吃好、喝好、玩好，捣鼓点，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吗？


    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不幸？


    “这个跟年龄的确是有一定的关系，但根据医学界的报告显示，绝大部分都是跟生活习惯啊，心情这些，有很大的联系。”


    杨万不可置信的低声惊呼，“可我的秘书她，家庭幸福，事业又顺遂，又怎么会，全身有那么多的癌症出来？”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也可能是因为基因的缘故吧，总之，跟什么有关，也很难有人能说的清楚。”


    “有些人又抽烟又喝酒，都六七八十了，仍旧能活蹦乱跳，甚至还能偶尔再来两口，也不见人有事。”


    “可有些人吧，你也知道的，吃的养生，作息也规律，仍旧是四五十岁，就因癌症走了，半点都不由人。”


    “更别说现在的饮食，感觉都挺不健康，菜没有菜味，肉没有肉味的，让患癌的年龄越来越低了。”


    林雪梅心有戚戚的点点头。


    他们厂子就有一例，好像听说是因为基因的缘故，还是因为厂子的环境造成的。


    跟他爸一样，才40岁，人就没了。


    说着，医生也许是想到了秦虹的职业，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这大概也是古时候常说大的积劳成疾吧？ε=(?ο｀*)))唉，人命啊，自有定数。”


    “你读书的时候，不老唠叨着，人定胜天吗？现在又说自有定数？”


    “人嘛，老了，总会由唯物主义，变成玄学教信奉者。”


    特别是有了小孩以后，为了让她吃好、睡好，她一个985的医学生，很愿意听“老人言”，奉为圣旨，跳大神都行！


    叫怎么干就怎么干，比憋论文还细致认真！


    想起她的身份，又想起同学的职业，“其中有些癌，也是不良习惯导致的，比如吃太烫的食物，就容易患食道癌。”


    “那岂不是常喝热水也是一个谬论？”


    “也不能这么说，只是说现在的人节奏快，吃早餐都要掐点，也许是那时候烫伤，进而发展成癌的也说不定。”


    “至于胃癌那就更简单了，只要是吃饭的时候太过糟蹋胃的，都容易发展成癌。”


    杨万疑惑，“怎么才算糟蹋？”


    “如，长时间不按时吃饭啦，吃的太刺激啦，吃一些比较油腻，或者是生冷的食物啦。”


    “反正啊，只要长时间这么虐待自己的胃，轻则胃病，重则癌症都是有可能的。”


    “哈？那也就合着说，小说里的总裁，只要带胃病的，以后老了多多少少都会患癌咯？”


    身为某人的同班同学，在青春期和某人追过同一批霸总小说的某医生哑口无言。


    都看小说了，还要什么逻辑？


    林雪梅的思绪倒是没被两人给岔远。


    只是突然间，想起了秦虹的伙食。


    秦虹忙起来的时候，老在工作间隙扒两口，不是冷硬到，泛起油光的盒饭，就是一杯黑咖啡续命。


    什么蛋白质，维生素，淀粉，通通都不管有没有得到摄入。


    早上的时候也是。


    大概是夜晚的时候，奋战的太晚了，根本就来不及吃早餐，都是潦草的，吃一点，怎么快怎么来的早餐，丝毫都不顾，刚到手的早餐烫不烫，比带娃的宝妈还快！


    而她接任了服装厂以后也是。


    无他，实在是工作太多了！


    不加班加点的赶，错过了时间，钱就成别人的了！


    想着，她面上木然，心底恐惧的，抚摸着自己的胸下，那里正是胃部。


    再之后，看看到开诊的时间了，两人就识趣的告退了。


    两人相互搀扶着，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恍恍惚惚的走出医院大门。


    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处，像是在等人。


    李书源还是那副邋遢老登的模样。


    唯一不同的是，他这些年，头发也开始变得花白起来，要是他还像年轻时那么热爱泡吧，大概把头发往后梳，梳成大背头，就是酒吧里，最潮流的奶奶灰。


    可惜，他早在秦虹结婚不久以后，就再也没有去过酒吧鬼混了。


    甚至连夜场的飙车，这种极度激发肾上腺素的活动，也不太再能吸引得了他去参加。


    反而是开始，当起了乐于助人的大善人？


    他的工资，每个月起码有2/3，都会被他用于，捐给班上的贫困生。


    这些年，随着各家的条件在变好，班上的贫困学生在变少，他的资助对象也由，自己带的班级，变为了整个年级，甚至是全校。


    可想而知，他这些年过的到底有多清贫。


    可他一点也不在乎，相反，每天还乐呵呵的，好像卸掉了一份沉重的包裹。


    杨万几人看的很无语，很想上去，“轻轻”的敲醒，“沉睡”的心灵！


    既然自知辜负了一个好女孩的爱，自知自己背着的罪孽深重，当初为什么要拒绝的那么决绝？


    可往事已过，已不可追，就只能让这种憋屈又愤怒的瞎BB，随风而散。


    见杨万和林雪梅出现，他赶忙扬起一抹笑容，急切的走上来问道：“怎样？医生怎么说？”


    今天早上，还在睡梦中的他，接到同学的电话时，心里头犹如被核弹平过一般，直接就死寂了，反应过来，随手套了一身衣服就出门了。


    一路上他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边跑，金豆豆边掉。


    他不管打电话的同学来，是想看他后悔、悔恨，还是想要好心告知他这一哀伤的消息，他都由衷的感谢对方。


    起码他是最先一个知道的！


    但这一切，在他跑到医院，在他见到杨万的车停在医院大门外的停车场时，又变成了退缩和害怕。


    他当年如果答应秦红跟秦虹处一处，跟她结婚，忍一忍。


    她今天是不是，就会幸福的，什么癌症都不会爆发？


    他乱糟糟的脑子勉强运作，从脑海底层翻出，


    他不记得是谁说过得，癌症这玩意，很多时候，都是跟心情相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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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别是，最容易气出来乳腺癌！


    他当初对她好点，顺着她。让她少生点气，少哭两回，今天的消息，是不是就不会成真了？


    杨万和林雪梅死死的瞪着他。看见他微红的眼眶，自己眼中的金豆豆也忍不住了。


    “你早干嘛去了？你个王八蛋！”


    “对呀，我就是个王八蛋，人渣！”


    “但我赎罪了呀，为什么老天还没有看到？”还要让秦虹遭受这样的罪？


    难道好人有好报这句话？真就只是说说而已的？


    如果不是，他那些年，也支助过不少学生，他愿意，把这份福报，转给秦虹，只希望能保佑秦虹手术顺利！


    都给她！


    给她！


    他要她活！


    然而，天不遂人愿，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吧。


    同年冬天，春节，烟花绽放之时，杨爸也被人发现，躺在炕上，没了生气。


    那年大雪纷纷扬扬，整个世界，好像都变得模糊不清，像被一层白色的帷幕遮盖。


    杨万感觉，这是她有记忆以来，过得最冷的一个冬天。


    时光如流水，悄然而过。


    安阳和杨澄居然也到了上高中的年纪。


    两人齐刷刷的坐在客厅内，看综艺节目的时候，为了争哪家的爱豆颜值更高，更敬业，在沙发上直接就打起来。


    坐在饭厅，坐等奶奶剥榴莲的杨廖婷见此，恶趣味就上来了，“你们这个爱豆啊，还挺有【业务水平】的，（又名，不知道私下为了钱，为了资源，都干了点什么见不得光，又不能说的事情）


    过个两年，搞不好能敬业到，吃上公家饭，喜提铁饭碗、银手镯，全天候的踩缝纫机喽。”


    正在打架的双胞胎停下来，整齐的扭头，看向她表姑，斩钉截铁道：“不可能的，我爱豆。”


    接下来，两人巴拉巴拉的一阵夸，好像爱豆是什么天上有，地上无的稀有物种，那那都好。


    杨廖婷一阵恍惚，扭头问杨万：“姑姑，我那些年不会也这么幼稚吧？”


    穿着奶牛花纹睡衣的杨万，想也没想就点头：“对呀，比她们还过犹不及嘞。”


    杨廖婷像是底气全回。


    她爱豆最后怎样了？


    喜提四人小单间，喜提包吃包住的工作！跟现在的情况能差得到哪里去？


    便扬着脸，冷哼一声，“哼，怎么不可能呢？现在的爱豆，就想着捞钱，还是一些心智发育都不成熟的黄毛，一朝有钱了，还有人捧，怎么不想着法子乱搞？怎么会不出事呢？”


    越说，她心底的信心越足，“你们等着看呗，用不了两年，绝对塌房！”


    “怎么可能？我爱豆”


    杨万见她妈一把年纪了，干活巍颤颤的，还不让他们这些小辈接手，实在是等的无聊，也参与进话题来。


    “对呀，你爱豆唱跳都好在行哦，颜值也好在线哦，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美颜一开，80老太都能变二八妙龄少女！


    你看看电视上的那些人，脸都白惨惨的，美颜开到下颌角都不见了，鬼知道下播以后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