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业主家装修装到一半，又接了个活儿，赶在年底完工，把尾款结回来，工人要放假了，结完工人的工钱、材料商的货款，和老袁把利润一分，叶黎从装饰公司分到了五万五千块钱的利润。


    她真的好高兴，更高兴的是，秦弋下班带回厚厚的信封，说是单位发的绩效，足足有两万。


    “不是说给一万吗？”叶黎惊喜不已。


    “效益好，我做的项目多，分的也多。”秦弋心里有点可惜，要是自己做，挣的更多，不过马上就要到千禧年，生活要回到正轨了。


    秦弋又拿出小一点的信封：“这是我做私活的钱，人家也给结账了。”


    叶黎连忙接过来，数了下是五千块，加在一起正好八万块，她心里盘算着这笔钱，足够买个两室一厅小套的首付款，工人放假，工地停了她没事做，打算明天就去看房子。


    “老公，这一万五多的太及时了。”叶黎决定等房子看个差不多了，再和秦弋说。


    才几万块钱，就高兴成这样，一年前拿出一千多万给他填账，她心里该有多痛，可这一年一句都没提过。


    秦弋心里酸胀的很，带着酸涩的笑意问：“那有奖励吗？”


    “有呀。”叶黎亲亲他。


    ……


    秦弋年底加班多，周末一大早就走了，叶黎跑去看房子，之前物色过几个楼盘，这次在之前的几个新开楼盘里，看中了一套准现房，小高层的中间楼层，按着最低首付比例，八万块刚好够。


    销售极力推荐顶复，二层是个尖尖顶的跃层，还有一个大露台，但首付多两万块。


    叶黎是很喜欢，但是钱不够，如果再等半年，首付就能挣够了，但是等到明年，这套复式也不在了呀，她记不清房价具体哪年开始涨，还是先买个住吧。


    算了下月供，秦弋的工资标准能贷款，月供比现在的租房高一点，能接受，她和销售口头约定：“你再帮我留半天，下午叫我老公过来看看，他要是没意见，我们就定下来。”


    销售的话术：“我们这房子很好卖的，这套最多保留半天，您下午一定要来，不然我们别的销售也要卖的。”


    叶黎谢了他，在外面匆匆吃了点东西，就去了秦弋单位，想让他请半天假，一起去看看房子。


    才来到公司楼下，看到秦弋和一个很有气质的大姐，说话的态度和距离程度不正常，叶黎下意识躲到一边，偷偷观察。


    叶黎看到他们好像意见不合，吵了起来，那女人还去拉秦弋，想到最近听到的谣言，说秦弋傍了个富婆，富婆要他离婚，叶黎只当玩笑，还和秦弋说了一次，秦弋说没有的事，她就没当回事了。


    今天竟然看到了，叶黎咬牙切齿，真想现在就过去问，冷静下来，或许他有苦衷，至少等个解释，而且这里是公司，在公司闹出乌龙笑话，那就不可收拾了，等晚上回家，再问他。


    叶黎也不提让秦弋请假看房的事了，房子什么时候都能买，心病不搞清楚，她没心思买房，何况还需要秦弋贷款，她和销售说了一声，然后回家等秦弋。


    叶黎破天荒自己做了晚饭，秦弋再忙，晚上都会把活带回来加班，陪她吃晚饭，饭还没做好，秦弋打来电话，说今晚有推不掉的应酬，迟一点回家。


    叶黎心里不是滋味，关了煤气灶，出去吃了。


    ……


    秦弋有好多年没看到亲妈，没想到她一回来，就让他离婚，跟着她去国外。


    秦弋心头冰凉，一点感情不带，再次拒绝：“你走吧，我不会和你出国，更不会离婚。”


    阮女士冷静的劝他：“在国内什么时候能熬出头？出国进修后，再进知名事务所镀金，几年之后再回来，名气有了，资金人脉也有了，不愁事业不来，这是我为你规划的最好的路。”


    秦弋并不觉得好，以前很多事情不想去深思，现在他想把话说透：“你的最好的路，就是抛夫弃子，出国发展，我试着理解你，但请你不要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


    阮女士劝他冷静点，不要辜负人生：“秦弋，离婚之前你爸要死要活，离婚之后，他很快再婚，感情这件事，真没你想得那么至死不渝。”


    秦弋好笑：“你要离的婚，你抛弃了我爸，还指望他对你念念不忘、孤独终老？妈，是你异想天开了。”


    ……


    叶黎出去吃了大餐，回来洗澡吹头发，等了一会儿秦弋才回来，换了平时，她早就飞奔过去，这会眼睛都不抬一下，看着之前没时间看的闲书。


    “晚上怎么吃的？”秦弋脱了外套挂起来，过来问道。


    叶黎翻了一页书：“外面吃的。”


    “今晚来了个重要甲方，推不掉。”秦弋道歉：“明晚早点回来做饭。”


    重要甲方？重要到在公司外头拉拉扯扯？秦弋不会真像谣言里那样，被富婆包养了吧，难道是之前填坑的钱没填完，他迫不得已？


    叶黎等他主动坦白，秦弋不说，她赌气懒得说话。


    秦弋觉察出叶黎不高兴，心想昨天数钱的时候那么开心，态度反差太大，不会遇到什么事儿了吧？


    秦弋好声好气哄着：“怎么不高兴了，叶黎，有事你说，无论遇到什么事，我们夫妻一起面对。”


    叶黎心想他好意思说这话？到底谁不肯把糟心的事拿出来商量呀？


    她没好气诌了个理由：“今天去看房子，看中一套两室一厅的，首付八万就够了，但是你不在，被人家先定了。”


    秦弋真信了，握着她的双手，笑道：“房子千千万，这套没拿下，说明没缘分，明天我休息，我们一起再看看，一定能看到更好的。”


    “是有一套还不错的，顶层跃层，但是首付贵两万，月供也贵，装修也费钱，还是算了吧，等明年再说。”


    不就贵两万块吗，秦弋笑道：“你要真喜欢，我找同事朋友借，明年咱们肯定能还上。”


    “但是月供也多了。”而且叶黎看秦弋一点坦白的迹象都没有，压根没心思再提买房的事：“每年都有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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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开盘，明年再说吧。”


    秦弋想了想，马上要到千禧年，和崔吉祥的约定到期，就不缺房子，九溪别墅区的三期，他留了两套人工湖景旁的好位置，等带她去看的时候，叶黎一定好高兴。


    “行，那就明年再看。”秦弋靠近些，亲昵的很：“我去洗澡。”


    叶黎没好气推开他：“我还不想睡觉，我明天又不用上班，你自己洗洗睡睡吧。”


    秦弋慌了一下，怎么了这是？还是想买房子是吗，应该是的，那明天就请一天假，陪她看房子去，两人奋斗一年，共同买下的小房子，意义不一样。


    ……


    虽然秦弋没坦白，但两人一起看房子还是高兴的，昨天看的那套两室一厅，确实卖掉了，但顶楼带跃层的还在，准现房，可以进去现场看，叶黎拉着秦弋看跃层：“上面这层层高还可以，做个套房，关键这个大露台有二十多个平方呢，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秦弋全程带着笑，其实他喜欢住小一点的房子，很温馨很有安全感，但等有了小孩，就不够住了，想得太远了，好早呢，等到了那天再换也不迟。


    他决定把这套叶黎特别喜欢的顶层复式买下来了，首付十万多点，月供工资完全能覆盖，贷款没问题。


    谈好了，叶黎忍不住，再次和秦弋确定：“确定你那边钱没问题吗？”她这算是再给秦弋一次机会了。


    秦弋没察觉叶黎担忧的点，还叫她放心：“没问题的，等开春交房，咱们就能装修了。”


    叶黎想不明白，秦弋为什么不坦白昨天那个女人呢，到底为什么要瞒着她？


    定金交好了，要回单位开收入证明盖章，去银行打工资流水，跟销售约好隔天再来。


    隔天，叶黎带着秦弋和自己的身份证，去打他工资卡的流水，秦弋去单位开证明，两人约好了在售楼部碰面。


    左等右等，没等到秦弋来，销售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了，叶黎跑出去给秦弋单位打电话，单位说他一个小时前就出去了。


    叶黎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个小时，秦弋还没来，销售说给她保留三天，如果不买，诚意金不退的。


    叶黎气得要死，回家等秦弋回来，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原谅他了。


    没等一会儿，秦弋打回电话，声音里全是彷徨和请求：“阿黎，我这边出了点状况，你能等我几天吗，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什么事啊？叶黎顾不上生气，急忙追问：“你又瞒着我什么事，赶紧说，不然我真生气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祈求：“再等我几天行吗，我保证没有欠债、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千禧年那天，我来接你，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千禧年，叶黎狐疑起来，她之前也是等到和秦弋离婚，拿到了离婚证才作罢，秦弋遇到类似的事情了？


    只要不是欠债，不是作风问题，别的事情都好商量，那就等几天吧，叶黎说：“好，我等你，这次可不许再瞒着我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