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你喜欢他

作品:《成为疯批剑君亡妻的替身后

    “砰——”


    馆宁正在水池中给尾巴梳毛,屏风前的架子陡然断了一角,她放在上方瓶子直朝断落的一方倾倒。


    那架子上的瓶瓶罐罐,是乌簌雪专门从太谷给她调配的香膏凝露,价格不菲。


    这要是摔了,她能心疼死。


    电光火石之间,指尖比脑海先一步动作,弹出一道淡金色火花扑向那断处托了起来,她的瓶瓶罐罐安然无损。


    有惊无险,馆宁松了口气。


    顶住断处的火花发出啪呲啪呲的声音,被压制,被抛弃的灵力在这一刻一跃而起,控诉着主人的偏私与懦弱,固执与狭隘。


    馆宁为此毫不愧疚,反而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五指张开露出肤如凝脂的手心,一道妖粉色的狐火自手心而出,慵懒的飘曳着,甩出一浪一浪的火星,星星点点散在空中,归于寂无。


    被偏爱的终究有恃无恐,这话不假。


    而那道赤金色的火焰越发“愤怒”。


    也并非是馆宁故意偏心,而是因为她自有识起,便一直同妖族在一起修炼,在她的心底她自己就是妖,后来流落人间时,因为修为低下,藏不住耳朵和尾巴,时常被人叫做妖怪驱赶。


    在妖族,她是轻视,欺负的弱者。


    在人族,她是被喊着“烧死”的异类。


    二者她都讨厌,但妖族异类太多,一只半妖也就不显得不合群了。


    或许是察觉到了主人的内心,赤金色灵火不在愤怒,以一副“看你这么可怜,那我就姑且原谅你。”的大度逐渐平静,只是最后跳动的火花又像是在叮嘱她:


    ——以后可不能不在让我出来了哦!


    ——我很强!


    有多强?


    馆宁勾着下巴,脑海中浮现了瑶上那日白月纯结妖相阵的手印。


    过了这么久,那手印像是刻在她脑海中,全然不曾模糊。


    弥散白雾的温泉涟漪泛泛,却不见了人影,馆宁披上衣衫,朝外殿看了看,糊着白纸的花窗外安安静静的,见乌簌雪还不曾有回来的迹象,便转过头抬起被温水沁润的双手。


    手指翻覆,金色灵光穿梭在其中,时隐时现,最终化作一团阵法雏形在她左手指尖,花纹大小与白月纯手中的相差无几。


    阵法已结,馆宁翻身将阵法朝池心打去,阵法直坠水中,水面外涌推起波浪,馆宁耳边响起一道略显病娇的轻笑,她四下探看之时,一座金色大阵似金丝笼般拔地而起,刚好镶嵌在暖池上。


    大雾四起,一个男人侧对着她,靠坐的雾里,翘着二郎腿,颀长修立的身姿慵懒而矜贵。


    像似人间皮影戏一般,只能看见一个暗色的影子。


    “这妖相阵劝你少用。”


    是那个无瞳者。


    馆宁:“你是守阵者?”


    这世上也有一些阵法中会有守阵者,但那都是惊世的上古大阵,乃是自创者残灵留守阵中。


    “区区一个哄人的把戏,用的上守阵!”无瞳者轻嗤。


    馆宁:“哄人的把戏?”


    雾中的人支着脑袋扭头看她:“否则你能平安出去!”


    若这妖相阵是真的,即便是有他在,她这只小狐狸也出不去。


    馆宁眸子微瞪,惊鄂难信,上前几步:“你是说这阵法根本不能验出妖形,也没办法杀死妖,就是一个唬人的把戏!”


    无瞳者:“可以这么说!”


    馆宁:“那…那这么多年就没有一个人发现,还是说仙界都知道是假的,唯独瞒了妖界!”


    若是前者,那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妖相阵鼎鼎大名,令妖族这么多年谈之色变,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妖相阵是假的。


    若是后者,馆宁心凉的半截,那便是当日所有人都在诓骗!


    “自然不是后者,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一人一知,便天下皆知。”无瞳者不知是在笑谁:“不过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看来除你之外,妖族都是胆小鬼。”


    馆宁盯着雾里的男人,眼睛忽闪几下,乌簌雪没有欺骗她,他也不知这阵法的真假。


    “也不能这么说,这妖相阵传说是末墟秘术,名声如雷贯耳,妖不愿以身试法乃是常事,就是这造阵之人,真乃神人啊。”


    馆宁咬牙切齿的问候了这个造阵人。


    一个假阵,糊弄了妖仙两界这么多年。


    若非她真是妖,她一定揭露他。


    无瞳者:“神人不至于,就是世上蠢货太多而已。”


    馆宁:“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在这个假阵中?难道只要开阵你就会出现?”


    她翻遍了乌簌雪的书房都没有找到关于无瞳者的记载,或许是他不关心这些,对此没有收录,但也可以说明,自古以来无瞳者少之又少。


    开口骂别人蠢,闭口说人家笨。


    这么大的口气,于这世间不该是寂寂无名之辈吧!


    “小狐狸,我已经死了,我是谁?为何在这里?这和你没有一点儿关系,你不需要知道,同时我也不希望你去查我的身份。”无瞳者话音带着警告,或许打探他的过去,是对他的冒犯。


    妖天生就有反骨,馆宁也不例外:“我若是想查,你也阻止不了我。”


    “这世间早无我,你去查也是徒劳。”无瞳者:“你还能见到我的机会不多了,既然已经引灵入体了,不想请教一二吗?”


    馆宁点点头:“是有些事儿要请教。”


    无瞳者:“说吧。”


    馆宁:“你既然知我已经引灵入体,应该也看出我的妖脉解封了,那为何比我修为高出一大截的人却看不出我是半妖呢?”


    所说昨日乌簌雪是因为一时情急分神不曾发现,那昨日她还见到了九阁阁主,乌山宴院首,以及一种山主,峰主,真人,散人…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的身份。


    但是,这个无瞳者却能一眼发现。


    她越来越觉得,这个男人绝非泛泛之辈。


    无瞳者想了想问:“你说的这人是谁?”


    求医问诊,馆宁觉得自己确实应该说清楚,只是她向旁人说起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些别扭:“大概…剑道魁首,乌簌雪吧!”


    小狐狸一副小女儿家的扭扭捏捏,无瞳者眯了眯眼睛:“原来是他啊。”


    馆宁:“你认识他?”


    无瞳者:“不认识。”


    馆宁:“……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无瞳者:“哦,不知道!”


    轻飘飘的一句话,馆宁恨不得直接刀了他,世界上怎么会有像凡人舂米的石斗一样性格的男人啊!


    无瞳者察觉到馆宁眼中私有刀光剑影,低咳一声解释说:“我只让你请教,没说我一定知道!”


    好好好!


    “对了,你喜欢那个剑道魁首!”与无瞳者突然开口。


    这话令馆宁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反驳:“怎么可能!”


    乌簌雪于她而言,只不过是一时的遮蔽,等时候到了,他会回到他心爱人的身边做别人的遮蔽,而她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也回到她该去的地方。


    他们只是偶有交集,却终究不同道。


    喜欢自然是无从谈起。


    “不是最好,毕竟那家伙不爱说话,你话这么多,容易被割了舌头。”


    “……你倒是爱说话,就是得小心些。”


    无瞳者:“怎么?”


    馆宁轻啧了声:“别不小心舔了嘴皮,被毒死。”


    “哈哈哈哈…”白雾翻涌,男人笑的前仰后合,声音低沉而放肆。


    馆宁:“笑什么!”


    男人止不住笑声的说:“你放心好了,我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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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透了,不会被毒死。”


    男人说这话时的笑声是苦涩的。


    馆宁不知为何心里竟然像是被压了一片黑云一般,有种喘不上来气的难受。


    她觉得,或许是因为感同身受吧!


    男人笑够了,靠了回去,长手长脚的,单手垂落指尖能划过水面,只是可惜,他只是一缕残魂。


    “你我算认识了,我教你个术法玩玩,如何。”


    馆宁转身:“不必了,我修剑道。”


    毕竟,谁知道他待会儿会不会又理直气壮的说——我只说教,没说让你学。


    “你竟然选了剑道。”男人的声音似有些惆怅,不过很快就释然了。


    男人看着馆宁的身影越过屏风越走越远,他本想叫住她,却察觉到室外有一道深厚而冷冽的灵力在靠近,他也只能作罢。


    金色的阵法也化作星粉散于天地之间。


    他本该与万古长夜之中永远沉寂,却不想,会被她唤醒一缕残魂。


    缘也,孽也。


    阵法散尽的刹那,馆宁突然从屏风后又返回,却只能看见白雾缭缭,梁上凝结的水珠滴咚滴咚的落入水中,声音大到盖住了一切声响。


    她想,还好她没上当。


    他果然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阿宁!”乌簌雪推门而出,几多棠花也借机偷跑进来,院里刚填了新土,他的鞋边不可避免的沾染了痕迹。


    不过那些痕迹在落入寝殿时纷纷消失,露出洁白不染纤尘的鞋边。


    馆宁从后殿出来,乌发披散,身着一套色彩艳丽的齐胸襦裙,她步伐轻巧的朝他走来:


    “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他同既书明说了些什么,馆宁没有问,既然别人不想让她知道,她也不感兴趣。


    知道的太多的人,没有好下场。


    乌簌雪微微俯身靠近,顺势将她遮住耳朵的长发别在而后,说:“不过是这宗门琐事。”


    “事碎烦多,怕扰了你的清净。”


    说罢,乌簌雪突然抬眸,目光越过馆宁的黑发射向那微透的屏风之后。


    馆宁没有多想,她是不太喜欢听这些事儿:


    “书明考虑的周全。”


    “你叫他什么?”乌簌雪垂眸看着馆宁,沉沉目光令馆宁头皮发麻:


    “书…书明啊!”


    乌簌雪右手捧着女子的脸,大掌从下巴覆盖到耳后,拇指则轻落在女子唇上,指腹蹭了蹭那娇艳欲滴:“你似乎从来都没这么亲近的唤过我的名字。”


    馆宁直直的盯着他,盯了许久后,认真又暗暗揶揄的问他:“那我叫你小雪怎么样。”


    阿雪像个女孩子。


    若是叫簌雪,又有些拗口。


    小雪刚刚好。


    乌簌雪两人搂进怀里,脑袋埋进女子的肩膀,嗅着独属于她的气息:“难道不应该叫,夫君吗?”


    他们早就已经拜堂成亲,行过周公之礼了。


    馆宁张口:“夫…”


    乌簌雪侧耳去听,结果就听到——


    “…夫子曰,业精于勤荒于嬉。”


    馆宁推开乌簌雪,提着裙子一边回头看她,一边倒退着往门外跑,青丝如绢随风而起,眉眼弯弯,笑容明媚:


    “我要去修炼了!”


    乌簌雪摇了摇头,满脸宠溺的负手跟了上去。


    两人一个沉迷修炼,另一个沉迷与妻子共剑而舞,竟然一个半月都不曾下山去,就连靳流云的葬礼,都只是遣了既书明去,不曾现身。


    这可让好事者急得团团转啊。


    这几日程露衣都没能睡着,每日一闭眼。


    她一直在等,等着落雪峰传来消息。


    可是没有。


    落雪峰平静的就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