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被撞

作品:《我是天子白月光

    李齐认真的回想了一会儿,两年前私塾里来过一个巨嚣张的公子哥,似乎姓冯,那人整日里不学无术,但神奇的是那年的府试他竟然过了,后来好像是自己不愿再来,就退学了。


    “他有个妹妹,之前来县里的时候看过他,就是那姑娘,”李齐想的脑子疼,“那姑娘长得好看,还有好多人悄悄讨论她,好像是叫什么冯……冯月瑶。”


    “对,就是叫冯月瑶!”他肯定的点点头,“当时被冯潇霆知道了,还把那些私下议论的人打了一顿!”


    李齐能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当时他也参与讨论了,那时他和李长河还是舍友,冯潇霆问李长河他有没有胡说,他当时胆战心惊的,但李长河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摇头说没有。


    也就是这事,他就没那么讨厌李长河了。


    李远山听得心中大骇。


    冯潇霆和冯月瑶兄妹他是知道的,他们是副寨主冯朔的一双儿女,寨主冯延玉没有妻儿,几乎把这对兄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但是冯月瑶是怎么和自己大哥认识的?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冯月瑶为什么要害他大哥呢?


    李远山觉得自己头都要想炸了。


    “搜完东西走。”


    他挥了挥手,几个弟兄在屋子里翻箱倒柜,把值钱的东西都翻出来拿走了。


    “哎哎哎,我都如实说了,你们怎么还抢……拿呢?”李齐话说到一半,抬头看到李远山凶神恶煞的表情,又怂怂的改口道。


    “哼,谁让你跟我大哥不对付呢,”李远山冷笑一声,还不忘威胁道,“你家住岭山镇魏坊第二条巷子,你只管去报官,看看是我的刀快还是你报官的速度快!”


    李齐吓得一哆嗦,闭着嘴巴再不敢多言一句。


    算了,破财消灾总比命没了强。


    都怪他手贱多管闲事。


    搜刮完东西,李远山带着手下又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


    清晨。


    岭山镇,万福楼。


    卓风遥听闻调查结果后心中震惊。


    他怎么都没想到最终跟官府扯上关系的竟然是冯朔本人。


    冯月瑶利用冯朔的关系故意卡着李长河不让他通过府试,甚至冯潇霆这个寨子里未来的少主竟然还是功名之身,这也太明目张胆了。


    这些年寨子外的事都是由副寨主主管,谁知他竟然背叛了寨主。


    “可是这是为什么?”卓远山想不通,“冯延玉没有子嗣,山寨的一切将来都是冯朔的,他何苦做这种事?”


    “一个小小的土匪寨,又非正统,有什么前途?”萧昼对此毫不意外,他微嘲道,“黔州贫穷,朝廷对此地的征税相较其他省市略有减少,但当地总是以粮食被土匪抢了为由增加当地百姓赋税,你猜这些东西都进了谁的口袋?”


    “您是说,冯朔与韩仁的人勾结,共同吞下这些。”卓风遥蹙眉思考,怪不得寨子里都对冯朔信任有加,他每回砸窑都能带回来很多物资。


    但也因为这样,他从未对冯朔产生过怀疑。


    “通知李远山回来吧,没用的。”萧昼淡淡道。


    “冯月瑶为何要这样做,难道冯朔要拐着弯来对付我?”卓风遥还是不解,若真是如此,这弯拐的也太大了吧。


    李远山不过是他手下的一个还不错的打手,他大哥出事完全没影响啊。


    萧昼轻哼一声:“你想的太复杂了,就是图人,冯朔这一双儿女真是蠢货。”


    他狭长的凤眸里闪过浓浓的厌恶和嘲讽。


    若不是他的母亲,他也无法理解这种浓烈的感情。


    不过冯月瑶好歹有点脑子,知道得不到就毁掉,比他母亲强。


    “收拾东西,咱们准备回寨子里,”男人微一低头,正好从打开的窗子里看到穿着深蓝色夹袄和人挽着手出门的时知雨,他勾了勾唇,“想办法让李长河妥协那个姓冯的女的要求。”


    “他从牢里出来暂时应该不会回家,正好,你劝劝李远山,让他带李长河回寨子里。”


    “是。”卓风遥恭敬应下。


    ……


    雅间正对的窗户之下,时知雨拉着李栀子从客栈出来。


    小姑娘太伤心,昨晚时知雨拉着她安慰了好半天,她们俩人睡一张床聊了许久,李栀子就差没把她家有多少存款说出来了。


    今天一早时知雨看她还是伤心,干脆拉着她出来逛街。


    “栀子,大人的事情有他们的解决办法,你一个小孩子就不要考虑那么多啦,”她挽着小丫头的手臂认真劝她,“而且人生不会完蛋的,你大哥就算没法走科举,他还可以干别的呀。”


    “你看看我们家多倒霉,我表哥以前可牛逼了,大姨夫在时那都是跟朝廷的大官做生意的,家里可有钱了,但还不是说倒霉就倒霉。”


    “要不是我会医术,我表哥可能连命都没了!况且你大哥这件事还没有定论,说不定峰回路转,他明年就又可以科举了呢!”


    “姑娘,对不起……”


    听完时知雨的安慰,李栀子沮丧地低头,小脸上满是羞愧。


    她麻烦了姑娘这么久,就是没想起来姑娘比她惨多了,她至少没有家破人亡……这么一想,小少女内心又有了些让她羞愧不安的抚慰。


    “没事,我们去吃点好吃的,买点好看的珠花,先不要自己吓自己,说不定你大哥没事呢。”时知雨不在意道。


    她刻意卖惨就是为了安慰对方,起到效果就好。


    两人顺着街道边往前走,古代的地面全是泥土,人走过去带起一片灰尘,冬日里气温又低,风吹在脸上就像刮骨刀贴着骨缝切一样,寒意渗人,时知雨没走一会儿就受不了了。


    她目光扫了一圈,正好看到不远处开了一家卖脂粉首饰的店,心中一动,时知雨准备过了街道往那边走。


    “咱们去那家店看看,你喜欢什么我请你呀,就当是给你的新年礼物了,谢谢栀子帮我干了这两个月的活。”她弯了弯眼,杏眼弯成了月牙状。


    李栀子不好意思的低下小脑袋。


    姑娘说话总是跟其他人不一样,让人心里暖呼呼的,她就没见过这么好的主家,要是可以,她想给姑娘干一辈子活。


    岭山镇的街道上很少有马车驶过,大部分都是步行的百姓,挑着担卖货的商贩。


    时知雨拉着小丫头的手腕,提着裙摆欢快的朝街道的斜对面快步走去。


    “铃铃铃铃——”


    忽然有铃铛声响起,马蹄踩踏地面发出的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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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震得街道上的百姓纷纷避让。


    有人来不及闪躲,熟练的躺下往路边滚去。


    时知雨的心神都被那个店铺所吸引,跑到街道中央才发觉不对。


    “嘶——”


    黑色骏马的前蹄高高扬起,如同骤然勒紧的缰绳下挣扎的飞鸟,带着周围的尘土扑面而来。


    时知雨吓得呆立在原地,杏眼瞪得大大的,颊边的碎发随着煽动的风在空中飞舞。


    “哪个不长眼的站路中间挡爷的路!”


    拉车的马突然扬蹄,带动的整个马车按照惯性向前颠簸,车内的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打破了突如其来的静止。


    车帘被从里面暴躁的掀开,一个头戴冠玉,身披墨色大氅的年轻男人弯腰从车里走了出来。


    他满脸烦躁,眼神阴鸷。


    “公,公子……”车夫见他出来,吓得话都说不利索。


    “还不扶爷下去!”


    男人一脚踹到车夫的胸口,把他踹下了马车。


    车夫捂着胸口,顾不得疼痛,急忙跪下趴到地上,充当凳子让男人踩着下车。


    时知雨看着这一幕,原本慢慢恢复跳动的心脏又紧缩起来。


    她攥紧冒出冷汗的手心,把已经吓呆了的李栀子往自己身后护了护。


    年轻男人下了马车,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正要解下腰间的鞭子给那不长眼的人一个教训。


    他抬起头的瞬间愣在原地。


    站在街中央的姑娘实在耀眼,肌肤胜雪又细腻如瓷,双颊透着淡淡的粉晕,恰如春日枝头初绽的桃花,一双秋水似的杏眼警惕地看着他。


    虽然衣着简陋,但也无法掩盖她通身仿佛柔弱的秋海棠一般,需要人精心呵护的气质。


    男人的手从鞭子上拂过,他嘴角噙上一抹笑,往前走了几步。


    立刻有带着刀的侍卫从一旁护到时知雨面前。


    时知雨一愣,没想到她们出来玩竟然有人在后面跟着。


    “别紧张,我不想做什么,”冯潇霆笑了起来,“我就是刚才太生气了,一时情急,才会口不择言。”


    “这位姑娘你们没事吧?”他刻意用温和的语气询问。


    时知雨还是警惕地盯着他。


    这人给她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面色晦暗无光,眼眶深陷,眼神阴鸷毒辣,即使刻意掩饰,也给人一种像是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原本尚算清俊的面容也被他的神色毁去大半。


    “我们没事,”时知雨对他扬声道,“公子以后还是莫要在街上让马车跑得这么快,很容易发生危险。”


    “此事我也有错,我在这里先行道歉,就不继续打扰你们了,你们可以离开了。”


    时知雨说着迈步往旁边走,想要让出街道让他们继续行车。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人看着就不好惹,还是赶紧服个软让他先走算了。


    “我既然惊扰到了姑娘,自然该给姑娘赔偿,不若我们去旁边的酒楼,我好亲自给姑娘赔罪。”冯潇霆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又往她跟前走了几步,寸步不让。


    时知雨蹙眉,正要拒绝他,萧昼突然出现挡在了她身侧。


    “你有什么要赔罪的跟我说就好,”他似笑非笑的睨着他,“我是她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