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听到这话心里难受，知道男人真小人伪君子的本质和软肋，拿出手帕擦了一下虚无的眼泪。


    “达令，你忘了当年为了你的事，哥哥和姐夫们出钱出力多方为你奔走。


    咱们才是一家人，现在你有地位、有能力了，要是不为他们着想。因为外人的污蔑和指责就要处理他们！


    别人会说你大公无私么，我看未必。他们一定会抓住机会戳我们脊梁骨，说我们忘恩负义的。”


    男人对自己的家人一向宽容，见女人流眼泪心中不忍继续责怪，顺势将女人揽到腿上，轻声安慰道。


    “夫人莫要伤心了，你忘了当年你懂外语又不是外人，肯定不会和别人一样同流合污吃回扣。


    我就特意把国家买飞机的钱都交给你用来给空军购置战机。


    可你听信你哥哥、姐夫们的建议，只买了200多架，就把剩余的钱存到银行里生利息。


    以致于战争突然爆发，购买不及，国家竟然到了无机可用的地步。


    这件事多少人口诛笔伐，我顶住压力始终都没有怪罪你，只是埋怨两句而已。


    你若有空，不妨抽空稍加敲打一二，莫要激起民愤就不好办了。“


    “达令，我晓得了。“


    “咳、咳……”


    门口传来两声轻咳声。


    听到声音，女人赶紧站起来，知道他们父子要谈事情，拿手帕抹了抹眼角走出去。


    待女人走到身边，青年赶紧低头行礼：“母亲！”


    “建丰，赶紧进去吧，你父亲已经等你多时了。”


    青年走进去，对男人鞠躬行礼：“父亲！”


    “你姨母刚才背上痒，我只是帮他挠痒痒而已。”


    男人解释一句无奈一笑。自己对儿子这是在解释什么。


    抬头随即转换话题，问起了正事：“你在赣省那边的事，做的怎样了？”


    青年羞愧的低下头：“父亲，我能力不足，新政目前困难重重，进展甚微。”


    清瘦男人点点头：“做人做事都不是易事，也急不得。你还年轻，有的是学习和试错的机会，戒骄戒躁从失败中吸取教训，慢慢来就好了。


    记得你曾说过你在北边多个工厂当过工人和技术员，这一次共党在豫省建设了一个军械厂，这才一两个月竟然已经投产。


    派别人去我不放心，你化名代我去一趟，看一看他们的实力到底如何。


    听11军和18军递交的报告来看，他们制造的军火品质之高、精美程度之最，每一个零配件都可以互换。


    价格也比进口的外国货要廉价许多，即使连苏系武器也不能与之相媲美。


    他们还承诺可以使用矿产资源来结算，如此一来国家宝贵的外汇就可以用到更加急切的地方。


    如果是真的，你评估一下他们的产量写一份详尽的报告给我。也不失为我们另外一条获得武器的途径。”


    青年点点头：“父亲，我知道了，我这就去下去准备。”


    “嗯，我会让戴雨农派人暗中保护你的。如有可能打听一下他们的战机是从哪里购买的。


    有情报说他们有100多架新式战机，如今鬼子的飞机轰炸山城越来越密集频繁，可咱们能用来升空作战的飞机却少的可怜。


    民众对此颇有怨言，我们也不能始终无动于衷。


    果府对战机的渴求，其实已远远超过机枪大炮。”


    青年摇摇头：“父亲，情报局的同仁就不必跟去了，我待人以赤诚，别人自然也会以礼待我。


    再说和这种专门搞情报的人走到一起，恐怕太过引人注目，反而不利于我展开调查工作。”


    “好吧，你自幼就是一个有主意的，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势头不对放下一切以安全返回山城为重，莫要逞强蛮干，叫我担心了。”


    “父亲，我知道了。”


    。。。。。。


    邓县，大操场。


    上午，9点20分。


    主席台上并排摆了几张桌子，立着扩音器。


    操场上以连排为单位，行列整齐每人手拿一把小马扎，立正站好，几千个士兵密密麻麻站满了整个操场。


    陈旅长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却静的出奇，没有一个人随意喧哗。纪律不错已经有了点精锐的样子了，满意的点点头。


    沉默良久，张震霆看向旅长，旅长点点头。


    “稍息。”


    “踏……”


    “坐下。”


    不过十几秒钟，所有人全部坐好，士兵们抬头挺胸，双手抚膝。


    张震霆接过李大山递过来的几个包裹。


    “今天的总结表彰大会前，我先给大家看几样东西。”


    说着张震霆依次解开包裹：“这三样东西都是打扫战场时，从阵地上遗留的小鬼子尸体上发现的。


    很有代表性，相信很多打扫战场的同志也有看到过。


    这是第一样！”


    张震霆举起手臂五颜六色的小肚兜像是小旗帜似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这是什么？这是女人的兜肚！


    这个呢？这是金银首饰！


    这个呢？这是小孩的门牙！”


    话到


    此处，张震霆一拳砸到桌子上，接着道：“这些是什么，这是一条条被鬼子欺辱屠戮的鲜活生命。


    同志们，战场之上当鬼子的子弹穿过我的躯体，当朝夕相处的兄弟倒在我的身边和倒在我的面前。


    我也没有如此痛苦过。


    不！


    不是痛苦，而是深深的自责和耻辱。


    乡亲们最后一块钱拿给我们当军费，最后一碗米拿给我们做军粮，最后一尺布送给我们做了军装。


    我们身后有千千万万的父老乡亲、兄弟姊妹支持着我们，我们身后有千千万万父老乡亲、兄弟姊妹需要我们保护。


    我们是什么？


    我们是军人，是儿子、是丈夫、是兄弟。


    更是一个男人，穿上这身衣服不仅仅只有军人的责任，更有一个华夏男儿的义务。


    保家卫国，抗击外辱。


    这次我到第五战区司令部，有很多人笑话我们？


    笑话我们头铁、傻蛋，明明知道小鬼子那么凶、那么强，为什么还要冲上去和他们拼命，白白送了性命。


    还有一些人好心要教我打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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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小妙招。


    对我说，反正小鬼子现在也没多少兵了，他们打完就会走，让我们鬼子来的时候就抓紧时间逃跑，等鬼子走了再抓紧时间回来。


    可我们是什么？


    我们要干什么？


    身为军人，怕死还能穿这身衣服么？


    告诉我，你们怕死么？”


    坐在下面前排的祝允常站起来：“团长，打鬼子我们从不怕死，我们一营的同志们也都不怕死！”


    “我们不怕……”


    “我们也不怕死……”


    “不怕死！”


    无数人站起来，高举拳头，不怕死的声音汇成海洋，响彻云霄！


    张震霆伸出双手往下压了压，等会场彻底安静下来，接着道：“他们怕，老子不怕！同志们也不怕！


    结果怎么样，小鬼子遇到咱们三次，被咱们打跑三次。


    事实证明，小鬼子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只要遇到咱们，就一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这一次同志们打的怎么样，我都看在眼里，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旅长过来，亲自把集体一等功的奖状送过来。


    咱们刚来的时候，我过去第五战区司令部开战前会议，连一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可现在怎么样，连他们的常委员长都要给我发勋章。”


    张震霆拿起云麾勋章盒子，又随手扔到一边，接着大说道。


    “可老子不稀罕，比一帮败仗精、胆小鬼勇猛、敢战不是本事。


    我听说在武汉小鬼子第11军把我张震霆的性命列为应赏者第一名，已经超过了第31集团军的汤司令。


    把大家列为超甲等部队，这比一块破勋章更有意义，更加让我骄傲和自豪。


    这都是鬼子对同志们所有人努力舍身忘我奋力杀敌的认可和最好的褒奖。


    可这还远远不够，等有一天小鬼子在战场之上，只要听到我们的名字就直打哆嗦，看到同志们冲锋就扭头逃命的时候。


    老子就是什么勋章都不要，也光荣、自豪无比。我以你们每一个人为荣。


    可说再多的空话也杀不了小鬼子，也救不了老百姓。


    所以我们要勤练杀敌本领，小鬼子强、小鬼子凶，我们就要比他们更强更凶。


    将来到了战场上，你们每一个人噶掉一个小鬼子，就是在拯救无数个父老乡亲们。


    同志们，训练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从今天起、从现在起，每一个人都要争口气。


    我们要做就要做华国最好的部队，做最强的部队。


    大家有信心没有？”


    所有人又一同站起来齐乎，有信心。


    “好，既然有信心，那就是骡子是马大家一起拉出来溜一溜，一个月后全军大比武。


    前三名有奖，后三名直接从战斗序列里除名，给老子当建筑队去，既然没战斗的本事，那就给大家修桥铺路盖房子去！


    好了，老子的话说完了。下面让赵政委来继续给这一仗打得好的团队和个人做表彰！”


    张震霆说了大半天，口干舌燥，刚想坐下喝口水。


    感觉有人拉自己，张震霆扭过头，看到旅长给自己使了一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