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恒心里也是憋屈，自己怎么说也是堂堂燕京大学毕业，立志要保国护民。


    在家乡与人为善，严格约束家人不能仗势欺人，家族在本地也颇有名望，要不然也不可能拉起一支能听命于自己自卫军。


    可现在形势比人强，自己真正掌握的武装只有一县的自卫队，还是没有编制的地方自发性武装。


    虽然通过自己多方奔走，刚刚得到军政部拨给的5万发机步子弹。


    并谋了个负责征兵、集训、补充的差事，名头和武器都有了，刚想摩拳擦掌大干一场。


    可队伍才刚刚起步，拢共才组织起来不到1000人。


    连杂牌中的杂牌都算不上，武器更是杂乱不堪，即便和土匪对上都要全力以赴小心行事。


    刚才进来时也看到了，民团要是和这样全副武装的正规军对上，只怕一交手就要立马灰飞烟灭。


    他马的不是都说，共党的八路军都被赶到了西北贫瘠之地，粮弹奇缺连生存都成问题，怎么装备比果军都要强。


    虽然去年自己和附近各县的民团首领在关帝庙义结金兰，发誓无论是哪一个县发现有鬼子来犯。


    其余各县都要发兵支援，可如今邓县来的也不是日寇，自己写信去要援军，恐怕也难以凑效。


    想我王书恒自幼以曾文正公为偶像，发誓也要学习他做出一番大事业。


    可多年努力终成黄粱一梦，天不助我啊！


    心里哀叹一声，拱拱手：“不必了，人生在世忠义为先，我民国13年就加入了果党，自始至终都没想过要改旗易帜。


    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你们军务繁忙，我此行的目的也已达到。就不叨饶了，告辞！”


    看着王书恒离开，张震霆扭过头，看向赵刚：“赵政委，听说这人念的也是燕京大学，我看也是个人才。


    你们俩是个校友有共同语言，你有信心把他发展到我们的队伍里来么？”


    赵刚也是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到自己的校友，只要是人才，无论各方都是要极力争取的。


    不过看刚才这个人的态度，也不敢把话说太满。


    “张团长刚才你也试过了。我可以再试试看吧，不过成不成可不敢保证。”


    接着道：“咱们初来乍到就要做作两手准备，一方面，要极力争取地方头面人物的支持。


    另一方面，要趁鬼子未到之机，抓紧时间先给老百姓做点事情。


    可要想做点实事终归太难了，也要讲究些方式方法。”


    赵刚点点头：“确实，现在咱们华国的百姓文盲居多，民智未开绝大部分人都没有什么见识，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要是咱们处理事情的方法不好，那就得不偿失了。”


    张震霆笑了笑：“赵政委，我看咱俩也分个工，我皮肤黑就来唱黑脸，你脸色白就来唱白脸。


    组织劳力抢修工事、运输军事物资，当恶人的事我来做。


    减免赋税、赈济灾民、发展工农业，给大家做好事的就由你来出面。


    咱俩军政分家好好配合，早点把这里发展成我们的根据地。”


    “嗯，我明白了，不过张团长咱们刚来，还什么都不了解，你为什么非要把这个李县长给抓起来了。


    是不是有点过于激进了，等过一段时间，缓一缓再处理，不是更好么。”赵刚看向张震霆，劝了一句。


    “时不我待啊，这个时候哪里还有那个时间，必须重拳出击，先树立权威。


    要不然不痛不痒说话和放屁一样，没人把咱当回事，那还能办个什么事。


    明天就由你来给邓县的老百姓做第一件好事，把从他们家里抄出来的财物直接放到现场。


    当场审问他们，找几个事主，来一个忆苦思甜，东西有主的咱们当场返还，无主的全部没收。


    同时你告诉大家，咱们八路军一不抓壮丁，二不征兵粮。


    家里有余粮的，咱们直接拿现大洋买，就要让他们看一看咱们和果党有什么不同。


    到时候他们看到咱们的所作所为，自然就不会相信其他人的反动宣传了。”


    赵刚点点头，张团长真的是只读过私塾的人么，感觉有时候为人、说话、做事，比自己都要考虑的全面。


    “张团长，我看晚上咱们叫上黄政委和孔副团长，大家一起开个党委小组会，商量一下具体要怎么做，怎么个分工才好。


    即便是正确的、大家都信服的决定和事情，最好也不要搞得好像我们两个人的一言党。


    大家来举手表决，肯定效果会更好。”


    “好，你考虑的周全，听你的。”


    ……


    山城。


    巨大的作战地图前。


    清瘦男人身着一件藏青色中山装，脚踩一双擦的铮亮的皮鞋，正抬头凝望墙上的巨幅地图。


    身边的小个子军人手拿指挥棒，指向地图。


    “校长，根据情报分析，鬼子第11军占领南昌后，有陆续北上的迹象。


    目前从态势上看，鄂省的钟祥和随县都集结了鬼子不少兵力。


    占领信阳一带的敌第三师团、第十四师团也有抽调部队集结的迹象。


    所以我判断近期鬼子可能有针对我第五战区的大规模作战行动。


    不过目前鬼子的具体攻击目标和发起战役的规模尚不明确。”


    清瘦男人点点头，早年他留学脚盆，对这国家也有所了解。


    虽然通过明治维新国力大增，后来又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工业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可毕竟只有区区四岛之地，潜力有限，战争爆发前只有17个常备师团。


    如今不说东北。出现关内战场上的鬼子师团就有几十个。规模和人数短时间里扩充了数倍不止。


    不说战争的军费消耗，仅仅各地驻军的开销也是个天文数字。


    可是由于历史原因，华国的工业发展连清末那会还不如，此时更是几近于零。


    即便是他们已实际占领了大半个华国的精华地区。也不能立马转化为战争潜力，想要消化吞并又谈何容易。


    虽然自己和鬼子秘密谈判过，自己可以默认东北三省和黄河以北归属脚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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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鬼子仅仅只愿意退还武汉，和谈条件和自己的底线实在相差太远。仅仅为武汉一地承受千古骂名，实在是不能接受。


    现在虽然战事艰难，可想必小鬼子也难受的很到了极限，就看两方谁先坚持不住了。


    “辞修，鬼子虽然占领了武汉，但是实际上也陷入了我们第一战区，第三战区、第五战区、第七战区的合围之中。


    想必此时武汉的岗村宁次，被我几十万大军包围，时刻担心我们反攻武汉，肯定也早就坐卧难安了。”


    陈辞修点点头：“校长一番真知灼见，简直令我茅塞顿开，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让我对最终胜利又多了几分把握。”


    清瘦男人笑了笑：“你啊，既然不善于拍马屁就不要为难自己了。


    你是我的学生，只要尽心为我做事，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第五战区那边，现在怎么说？”


    陈辞修观察了一下男人的脸色，试着说道：“校长，李司令还是一如既往的催要粮饷枪械，说第五战区各部队战损严重。


    特别是重型火力急需补充，否则再有战事，第五战区根本无法和鬼子抗衡，难有什么表现。”


    “娘希匹，老子要是有这些东西会不给他么。


    仅仅现在这点产量，连你们这些学生的需要都不能全部保证。


    这些人以前和我们打生打死，现在虽然团结在抗战的大旗下，可为了将来考虑也不得不防。


    告诉他可以先补充他500万法币的军费，至于以后就看他的表现了。


    这次鬼子的目的应该和上一次随枣会战是一样的。一定不要怯战避战。


    不久前法国政府照会我们，说他们顶不住鬼子压力要限期关闭边境，如此以来，我们又将失去了一条外援通道。


    所以此战一定要打好，打漂亮了，让国际上的友好盟国看一看我们的能力和决心。


    如此才能尽力争取支援，有了支援咱们才有武器和大炮来武装部队。”


    “可惜校长的良苦用心不能人人尽知。


    他们这些人真是过分，国家有难不思报效，还个个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推三阻四，不愿牺牲。”


    “辞修，他们这些部队确实也不太靠得住。这样，你电令汤恩伯的第31集团军密切关注敌进击态势。


    他们装备好有重武器，争取抓住时机，多打几个漂亮仗。


    咱们中央军也给他们看一看，做一个表率出来，让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决心和态度。


    我听说李总司令有拉拢第二集团军的迹象。


    这样，山城的兵工厂刚刚出产了一批迫击炮。


    我给你批一张条子，你抽空跑上一趟给孙连仲送过去。


    总要让这帮人知道，到底谁才是真正说话算的。只要肯出力，我就不会亏待他。”


    “是校长，国难当头，我第18集团军也请求出战。”


    清瘦男人回过头：“我知道你部目前求战心切，可你们的任务还是保卫山城。


    如果真到了需要你们的时候，我一定会给你们有机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