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苍闻言，下意识追问道：


    “你观物已经入门了？”


    周立点点头如实道：“略有所得，目前正进行到了望人察运之境！”


    “只是在心眼一道稍有阻塞。”


    既然没法隐瞒，他也索性不再藏着掖着，


    面对这等超卓的存在，坦白才是正途，欺骗隐瞒反倒死得更快。


    况且他的望气之术是在经楼之中习得，乃是眼前这位国师的珍藏著作，


    向其说明也是正常的。


    “短短时间，已经到了观人之境...”


    袁天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眸光之中流露出一丝犹豫之色，旋即又叹声道：


    “若是百年前遇上你，我一定会收你为徒。”


    “只可惜...现在不是时候啊！”


    “罢了罢了，你我也算是有缘分...”


    说完便一指朝着周立的脑门点出，


    速度看起来很慢，自其出手，到点触到周立的脑门，每一个动作都看得清清楚楚，


    但周立整个人却是完全怔在了原地，没有任何的反应动作，


    彷佛思绪、意念乃至神魂都跟肉身完全割离开了一般，根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他的神念蓦然间飞升而起，离开了肉身，直飞而上，不断朝着上方无尽虚空之中攀升。


    先是观星台，继而是大楚皇庭，


    整个大楚境内一切生灵身上都汇集着气柱，各式各样、五彩缤纷，


    有的凝实如华盖，虹光直冲云霄，紫气腾腾，贵不可言，


    有的摇曳如烛火，随时可能覆灭，黑气漫漫，随时毙命，


    还有的冲天如狼烟，却缠绕诸多血色煞气，彷佛一团可溺人死命的血海，


    一些强大的存在似乎感受到了窥伺，纷纷投射过来一丝神念，


    浩瀚如海，深不可测，


    每一个都是抬抬手就足以将其抹杀。


    好像他们都感知到了是国师袁天苍在为其护法，只是探查了一番便重新收回了神念。


    周立忽然明白过来，


    他人气柱运势，不可随意查探，若是修为不够，反而遭到反噬，


    尤其是那些气运滔天，远超自身者，可以隔空反击，轻易将其击杀。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气柱、运色、业力，原来是这么回事！’


    ‘难怪我以心眼观摩飞剑许久，不得寸进，方法就用错了。’


    无数典籍之中的内容闪过脑海，诸多明悟涌上心头，


    在观人一道上的进步足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


    整个大楚境内，运势之盛、气运之足、业力之多无出大楚皇庭其右，


    在这其中感悟，进境远比大楚其他地方都快。


    紧接着，他的神念再次上升，站在了整个大楚皇庭的上方，


    整个大楚尽收眼底，


    无数山川地脉、风水格局、秘境古洞尽皆被其神念观测到，


    海量的信息像是道道洪流一般在其头脑之中翻涌，因为接受的讯息太多了，他的脑海甚至有了一丝的胀痛。


    他眼前彷佛出现了磅礴的气运大潮铺卷而来，整个大楚境内都在凝聚一股‘势’，


    这‘势’极为诡异，整体呈现出血红之色，牵连了整个大楚，无数强者被扯入其中，还一直勾连到无穷远处，


    无数人头、亡魂在这股‘势’的背后凝结，


    他回头一看，这股势的源头竟是在大楚中央皇庭的中间。


    “何人胆敢窥伺皇主？”


    周立听到一声，彷佛被一股雷霆击中，如遭电击，


    神念轰然从云间下跌，穿透重重金色云层，重新落回到观星台的肉身之中。


    “嘶~好痛！”


    刚回肉身，他便感觉到脑子彷佛要炸开一般，海量的内容在其识海中翻滚，


    他当即运转《炼神诀》，足足凝练了十几个周天才缓缓将这股剧痛减轻。


    “多谢国师指点！”


    周立回过神，当即重重的朝袁天苍一拜，满怀感激。


    这一次他几乎是观察了整个皇庭乃至大楚的运势，对其望气术的修炼有着难以想象的巨大好处，


    换作平时，以他的实力，不可能窥探这么多恐怖存在，


    一旦被察觉立刻就要被隔空击杀，绝无幸存之理。


    如今在这位国师的帮助下，他有信心，过去闭关数月即可将望气术当中的观人察运之法练成，


    至于望地辨势的观地之境，还得要数十年的参悟。


    “不必客气，你的朋友为我圣门指明了前路，这算是我的回礼吧！”


    袁天苍满怀欣慰的看向周立，脸上流露出开怀之色，


    周立虽然没有拜师，但在其眼中已然成为其弟子一般。


    “这观物、观人、观地之法，对你来说已然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了。”


    “只是这观天窥命之境，需要你自己去摸索，即便是我自己也还未尽得其法。”


    “洞察天象变化、国运兴衰、世家宗门气数、乃至窥探一丝天机轨迹，此乃望气术最高境界，凶险无比，等你证得仙业果位，再去尝试不迟，否则只会引火烧身，反遭天谴！”


    说完又微微摇头道：


    “你们...走吧！”


    他大袖一挥，整个人蓦然消失在了原地，不见了踪影。


    周立再次郑重朝其消失的背影深深的一拜，


    他自来到这异界以来，一向都是自己钻研，从未有人教导，


    即便是万剑门之中，掌门也只是赠其飞剑，并未直接传授剑道，


    如今这位大楚国师算得上是其异界的第一个老师，他的心中也是复杂万分。


    没想到自己一向避之不及的魔门巨头，竟成为其师傅一般的存在。


    他忽然升起了许多的疑问，


    为何这圣门会被称为魔门？难道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他先前观察到的连接中央皇庭的血色红潮之下，人头滚滚，死者众多，明显大楚将会迎来剧变，国师会不会被牵扯入其中？


    万玉山上前，朝着两人道：“国师之前已经吩咐我带二位离开。”


    他目光在周立身上停留了少许时间，眸眼中有一丝异色流转，


    接着便一连历经十多个传送阵，才堪堪离开了大楚的范围。


    “此行我已反复查探，没有任何追兵！”


    “这处传送阵是随机的，就算跟着我们也无法追踪到此。”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希望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周立看了看四周，远处岩壁千刃，插入云霄，时不时传来阵阵兽鸣啼叫之声，


    赫然正是有着无数妖兽盘踞的百万大山，


    只不过这是在妖山的另一边，


    只要横穿此山，回到南番之地也是迟早的事。


    他当即掏出专为其定制的凌霄战机，刚准备带着沈灵南一同飞过这大片山区，


    没想到沈灵南却是目光投向远方：


    “这里有一家我开设的店铺，一直没机会来，这次正好探查一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