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向我道歉？”


    “你错了还不行吗？”


    顾执盯着顾清月，狰狞一笑：


    “三姐，你这姿态还真是高高在上啊。”


    “你是觉得，你对我的道歉是一种施舍吗，是对我的恩赐？”


    顾清月脸色变了。


    因为顾执说出了她心底深处的想法。


    她的潜意识中，顾执就是底层的，卑贱的。


    她是顾家的三小姐，而顾执只是一个流浪的乞丐。


    她这个顾家小姐，给顾执这个流浪乞丐道歉，可不就是施舍，可不就是恩赐么？


    她如明月，高高在上，而顾执卑微如尘埃，她向顾执道歉，顾执就该接受，立刻原谅她。


    甚至，面对她这个贵族小姐的道歉，顾执受宠若惊，感恩戴德都不为过。


    “那咋了？”


    顾清月咬着嘴唇，她刚才向顾执屈服，向顾执道歉，只是因为疼痛。


    可现在，顾执戳穿了她心中所想，是想让她发自内心地道歉吗？


    做梦！绝对不可能！


    这里不是南荒！


    这里是北疆，是云栖城！


    顾执难道还想在这里将她杀死吗？


    顾执如果敢这么做，那爹娘一定会第一时间有感应，前来阻止，并将顾执镇杀。


    “我都向你道歉，说对不起了，你还想怎样？”


    顾清月很傲气，准备搬出顾狂歌和楚云溪来威胁、警告顾执，让顾执最好立刻放了她。


    但，她还没开口。


    一记耳光就已狠狠落下。


    是顾执亲自给了顾清月一耳光。


    其实，在顾清月说出“那咋了”的时候，叶倾寒就气得不行，想给顾清月一耳光了。


    但顾执抢了先，没给叶倾寒这个机会。


    对顾清月，顾执是真恨。


    报复顾清月的全过程，顾执都要亲自进行。


    “三姐，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傲气。”


    顾执冷笑一声，手中珠钗再度落下。


    珠钗刺破顾清月的肌肤，穿透顾清月的肉和血管，碾碎顾清月的骨头。


    这次，顾执动作不快，在一点点地加力，让顾清月更能清楚感受到疼痛加深的过程。


    “顾执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顾清月疼得龇牙咧嘴，五官都扭曲成了一团：


    “大姐已经回顾家叫父亲母亲过来了，你这样折磨我，父亲母亲一定会杀了你！”


    顾执闻言，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理会顾清月的威胁。


    顾执继续用珠钗，将顾清月的手指，一根一根剁碎，碾烂！


    “啊啊啊啊！！！”


    顾清月在惨叫，十指连心，一根手指被碾碎，都让她痛得死去活来，如今十根手指全部稀巴烂，她更是七死八活，痛不欲生！


    并且，这不只是身体上的疼痛，更是心理上的摧残。


    都说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顾清月最爱美，她对双手的养护也非常看重。


    符阵师是靠手吃饭的，一般来说，符阵师的手都会因为经常铭刻符箓、布置法阵而弯曲变形，手上也都是老茧。


    但顾清月作为顾家的天才符阵师，花了很多资源来保养双手，这才让她的双手看起来修长，节节分明，非常好看。


    如果要问顾清月对身上哪里最满意，除了脸的话，那就是这双手了。


    可如今，她花了不知多少资源，费了不知多少心思，精心保养的双手……


    却稀巴烂了，血肉模糊，狰狞可怖，让人不忍直视。


    这对顾清月的精神，是巨大的打击和伤害。


    顾执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选择剁烂顾清月的十根手指。


    身体上的痛，只是小痛。


    精神上的痛，才是真正的痛苦！


    “三姐，当初你就是用这双手割开我的心口，放我的血，挖我的肉啊。”


    顾执将顾清月血淋淋的双手举起来，放到顾清月眼前，让顾清月看个清楚：


    “当初你这双手，多修长，多白皙，多好看啊，如今却……被毁掉了啊。”


    “啊啊啊啊！！！拿开！拿开啊！”


    顾清月拼命扭过头，不想看到自己那双手，变成现在这样。


    但顾执怎么可能让她如愿呢？


    顾执不仅不让她扭头，不让她闭眼，甚至还当着她的面，将她模糊的手指，一点点扯下来，拿到她的眼前晃来晃去。


    “顾执！！你个恶魔！你就是个恶魔！！”


    顾清月厉声尖叫着，脸上满是惊恐之色，与顾执的表情形成了鲜明对比——


    顾执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笑得很开朗。


    就好像那天晚上，在月光园的时候，顾清月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精致小巧却十分锋利的小刀，一点一点割开顾执的皮肉时，月光洒落在顾清月的身上，顾清月也在笑，也笑得天真无害，烂漫无邪。


    “恶魔吗？”


    顾执低低地笑着：


    “当初你挖我血肉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顾清月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了。


    她当初……


    她当初想要炼制落月笔。


    她是符阵天骄，她的溯月瞳，几乎能瞬间解析绝大部分符箓和法阵，修行符阵之道可谓得天独厚，创造类似落月笔的奇物也是信手拈来。


    但她祭炼落月笔的时候并不顺利，失败了很多次。


    顾执回到顾家的时候，顾清月正好第七次祭炼落月笔失败。


    顾清月当时将失败的原因都归结于顾执，认为是顾执从外面带来了晦气，才导致她又失败。


    因此，在顾清雪逼迫顾执吃下吞神噬魂丹之前，顾清月带着一群婢女，狠狠揍了顾执一顿，以泄心头之恨。


    后来她又进行了第八次祭炼，她信心满满，觉得一定能成功。


    然而最终她又失败了，她觉得是顾执待在顾家太碍眼，干扰了她关键时候的思绪，所以她才会失败。


    顾清月又带着婢女，奴仆，将顾执围在房间里，对着顾执一顿殴打，还将狗食往顾执嘴里塞。


    之后顾清月翻阅典籍，顾尘也帮着她翻阅各种古代记载，终于找到了一个方法——


    以至亲心头血肉为祭品，一定能成功祭炼落月笔。


    得知这个方法后，顾清月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请顾清霜去将顾执抓到月光园，血淋淋割开顾执的心口肉。


    顾执当时剧痛难忍，顾清月却一点都不心疼，反而给了顾执一巴掌：


    “叫什么叫？闭嘴！”


    “你的血肉能成为我祭炼落月笔的关键，那是你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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