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城门

作品:《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战争的最后胜出,是由无数个阶段性小胜组成的。 蓝海亦的大军来回调动以多打少连胜两局,为的就是摘掉申南彤的人头。 战场斩对方主帅是为大胜,但经由左相之手摘掉申南彤的脑袋影响将更为深远。 何故斩将? 因为不满更因为心境出现了变化。 心境的变化从来不是一蹴而就,这需要时间更需要一点点积累。 左相回到了苏杭城,时隔多年他再次站到了苏杭城高大的城墙之上。 看着城外那郁郁葱葱之色,左相的脸上出现了丝丝追忆之色。 他在帝都待的太久了,久到都快忘了江南之内的景色是何模样。 他甚至以为自已再不会回到江南,因为他的筹谋一直都在帝都。 就如他多年之前离开江南时说的那样。 我要的是整个天下,而非江南一道之地。 所以现在这一刻左相心里也是生出一分感慨之意。 世事无常更无绝对。 “是不是觉得我没看出季博常的筹谋,恼羞成怒下杀了申南彤和申一州?” 听到左相的话,身旁一名四十岁左右身穿战甲的将军微微躬身。 他叫申洞庭,从宁台府何来。 看着申洞庭躬身不语的样子,左相微微一笑。 “当年我接掌道门和申家,申南彤是我身边最为得力之人,若非有他和申屠在,我当年也不能那么顺利的接掌道门。” 申屠,左相府老门房。 “申屠性情淡然且和我一起长大,所以他跟随我去了帝都做了我的门房。” “看似地位不高,却是我身边最为亲近之人。” “申南彤醉心兵书,但论领军之能他并非最强最合适之人,但他依然成了江南统军之帅可知为何?” 申洞庭闻言摇头:“属下不知。” 左相看着城墙之外江南景色淡淡一笑。 “奖赏。” “对他当初功劳的奖赏。” 说完转头看向一旁的申洞庭:“我知你们很多人对他都是不服,但他依然能安稳的坐在那个位子上数十年。” “可知我现在为何又要杀了他?” 不等申洞庭回答,左相将视线转回城外景色接着说道。 “因为他的功劳用完了,更因为他不知进退。” 手掌在墙垛上轻轻拍了拍。 “大军如墙,可存在数十年甚至数百年,有墙在敌人就会被阻拦在城墙之外,但有墙就得有门。” “无门之墙无用更不能阻敌,所以这门就是统军之帅。” “城墙可存在上百年,但城门最多数十年就要进行更换,因为腐朽糟烂的城门非但阻不了敌,还会成为他人眼里的漏洞。” 伸手抚了抚颌下长须对申洞庭淡淡问道。 “被换下的城门如何处理?” 申洞庭躬身:“入库,若经历战火未毁可供后人瞻仰。” 左相点头。 “若腐朽不堪又如何处理?” 申洞庭再次躬身:“腐朽无用,弃之。” 左相闻言摇头。 “不,应用来警示后来人,一道腐朽之门很有可能会毁掉这坚固无比的城墙。” 申洞庭闻言再次躬身,脸上闪过一抹惧怕之色。 他明白了今日左相和他说这番话的用意,更明白了左相让他做的是什么。 申南彤能坐上统帅之位,是因为他有功劳在身。 立下功劳左相就会赐他荣耀,哪怕德不配位他依旧能稳坐统帅之位。 这是承诺也是警告。 对自已未来的承诺,也是对自已接下来要做之事的警告。 明知他不是最佳人选,却依旧让他坐在那个位子是何原因? 左相已经给出了答案,因为他当年立下的功劳。 不动他是因为他的功劳还没被消耗完。 如果申南彤选择急流勇退,那他就是被放入库房供后人瞻仰的城门,荣耀犹在。 但他没有,死死的把持着自已的位子。 这些年为了稳固自已的地位,申南彤的小动作并不少。 左相没动他就是在等着他功劳消耗完的那一刻。 而让申洞庭脸上出现惧怕之色的原因,是左相在很早之前就为申南彤设定好了结局。 敌人眼里的漏洞,战败警示后来者的腐朽之门。因为左相对江南的现状很不满,更因为左相需要江南见血。 哪怕没有季博常打进江南之举,这申南彤的结局也不会变。 而江南接连战败,这需要一个罪人。 一个扛起所有失败罪行的罪人,一个能让江南民心风气被改变的罪人。 申南彤,就是这个罪人。 他战败导致季博常打进江南,导致江南被屠戮被抢掠夺。 江南,有了敌人。 有了敌人就不会再整日享受安逸,就再也不会眼高于顶。 而申洞庭现在才明白,为何左相是在接连两场大败之后才回到江南的。 有罪人,自然需要救世主。 有了救世主,人心才会被紧紧凝聚在一起。 所以他明白左相早就料想到了这两场战败,更是刻意的让江南变成现在的样子。 战场。 敌人打进家门腹地开始屠城掠夺,江南人才会同仇敌忾奋起杀敌。 手法,和当初死在北境的十五万江南军如出一辙。 而自已,则是左相选择的下一位统军之帅。 申洞庭更是明白,哪怕没有季博常左相也还是会选择让江南见血。 因为左相留下了那叫林独行的人,更是对西南不闻不问就是这个用意。 只不过季博常的异军突起,让事情变得简单也变得复杂了。 简单,是因为他打进了江南,真的让江南见了血感受到了惧怕。 复杂,是因为现在的季博常强的可怕。 左相能时隔多年回到苏杭城,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想要申南彤的脑袋,是因为申南彤最是擅守且行事稳重,原因就是他在进攻。” “他打进了江南。” 左相说完呵呵一笑。 “他以为打进江南把战场放在江南我就一定会守,哪怕布局也是以守为主。” 说着抬手对着远处一指。 “因为我这江南城池遍布且互为犄角,守乃上上策。” “只要我守他想打下来就会难上加难,所以他选择了驱赶制造恐慌,再逼我摘申南彤的人头为的就是破我城墙,为的就是让我守无可守。” 左相收回前指的手臂微微揽了揽衣袖,眼内闪过一抹意味深长之色。 “但其实,我要的是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