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生存之道

作品:《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大雍的糜烂太霆是看在眼里的。 做官只为发财再升官的事,太霆见过太多太多。 没人会去认真做事,百姓在他们眼里只是被收割的韭菜。 心里想的是讨好巴结上官为自已找个靠山,有了靠山就能继续升官,有了靠山就算哪日事发也有恃无恐。 有人作保非但死不了,只要给的银子够换个地方做官就是了。 这种糜烂已经到了无法根除的地步,更不是一日形成的。 所以季博常的做法,让太霆心里激荡不已。 开民智将权力装进牢笼,以民压官带动朝堂利刃,只要一刀杀下去民胆大涨不再畏缩也不再状告无门。 贪官想连成片成串出现的事,将会少之又少。 而他也在其中看出了季博常更深层次的用意。 历朝历代党派之事不可避免,但开民智却能把民变成最大的党派,这个党派不掌权却能督权。 历代皇帝都会以利让党派纷争用以制衡,但这会导致极大的内耗。 所以公子此举便是把内耗从朝堂转移,把党派之争变成官民之争。 民兴官进,民举官究,不设锦衣卫却全民皆是锦衣卫。 为官者只要让老大满意就能升迁的老路子,变成了让民满意才能心想事成。 民满意,帝赏赐,盛世可期。 现在的公子还不是天下之主,但观公子所行种种,最后胜出的必是公子无疑。 “有公子照料家人甚好,他们现在远比当初在帝都时开心多了。” 太霆说完看向季博常。 “高丽事了,末将前来请命何时去往北境。” 这话让季博常呵呵一笑,伸手点了点太霆。 “你啊,永远做不了谗臣。” 太霆闻言也是微微一笑,因为公子这话对他来说是无上褒奖。 李三山是公子麾下武将第一把交椅,如今公子的视线转回大雍内部,那李三山必然要回到公子身边统领大军。 而论守城,公子麾下没人比自已更合适。 揣摩上意是为官之道,但揣摩跟说出来是本质区别的。 揣摩能让你更好的领悟大人物的意图,也能把事做到大人物的心坎里。 但没有哪个大人物会喜欢自作聪明的属下,人家只是开个头你就直接把人家的意图说出来了。 咋滴啊? 显你能啊,还是显你比老大更聪明啊? 但这事的分谁去做去说,最主要的就是你要明白自已在老大心里的定位。 如果刚刚这话说出口的是刘六或者赵明举,这就是典型自作聪明的逾越。 但太霆不然,他的定位就是耿直,直言不讳。 谗臣的生存之道在于吹捧。 耿直之臣的生存之道就在于耿直(这不废话嘛) 就如刘六,他在听完季博常之言后会眼睛陡然一亮,脸上会出现恍然大悟之色,更会在最后离去时咧嘴大笑。 这就是恰到好处的吹捧。 谗臣就是相声里站在桌子里捧哏的,话不多,但却是技术活。 每一个字每一个表情,都是为大佬接下来的话做铺垫的,而高明的地方就在于,他的吹捧是用眼神和表情替代的。 如果直接说出来,反倒落了下乘更会让大佬反感。 这就是谗臣的生存之道。 而这种事在太霆身上就不会发生,这就是定位,也是宝盖所说的摆正位置。 所以季博常身边,就没有蠢货。 你做不了谗臣是对太霆的褒奖。 而当面说出奸臣二字,是对刘六的褒奖。 老大不当你面说你是奸臣,你是要被嘎哒。 但当你面说出这两个字,说明你奸的刚刚好,奸到了老大的心坎里。 这也是生存之道。 “你擅守,北境交给你我也放心。” 季博常说着朝前迈出一步站在宜兰江畔,看着广阔的江面再次开口。 “北夷内乱已起,但按照我的猜测,金狼王一定会再次举兵攻打雍北关。” 太霆闻言皱眉。 “公子,金狼王此刻要做的应是平叛,此时攻打雍北关....” 季博常看着滚滚江水微微一笑。 “站在你的角度他现在要做的一定是平定内部,把内部的不安定去除才能应对外部的危机。” “但他是北夷的帝王啊,帝王是要脸面的,更要让人看到他的无畏沉稳,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这话若是其他人听来定然不能明了其中含义,但太霆却是听懂了。 无奈摇摇头后开口说道:“死鸭子嘴硬,和雍盛帝一个德行。” “北夷大败公子之手他若是不做报复之举,在他看来这会让他的威信一落千丈。” “而且他认为现在的大雍内部比之北夷更乱,公子的处境比他更难,他来攻打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做给大雍内部之人看的。” “只要他兵出雍北关就能牵制住公子北境大军,如此公子在面对大雍内部时便不能用出全力,就会形成两面夹击之态。” 太霆说完再次摇头。 “自已已是深陷泥沼却还想着害人,明明已是实力大损却依然保持着高高在上,他和那雍盛帝真的没有任何分别。” 随即对季博常抱拳行礼。 “公子放心,太霆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自然明白季博常和他说这些,不是为了分析北夷的局势给他听,而是在告诉他两个字。 磨杀。 金狼王这个时候来攻打雍北关是为了一击建功,更是为了秀肌肉。 用来震慑北夷之内那些处在观望状态下的小部落。 但只要自已把金狼王的大军拖在雍北关,北夷境内那些反骨仔就会让这支大军有回不去的可能。 他们一定会从背后袭击金狼王被拖在雍北关外的大军。 因为金浪王这招,和当初雍盛帝假意攻打北夷一模一样。 大雍有尹布衣,北夷之内也有,而且不止一个。 和太霆说话就是简单,根本不用啰里八嗦的交代太多。 而就在太霆领命而去,季博常刚要登船的时候一辆马车缓缓停下。 车帘掀起,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怀里抱着一个小包袱,怯生生的下了马车来到季博常身前。 “叫什么?” 季博常问。 “吕贡。” “累不累?” 小吕贡点点头:“饿。” 这让季博常呵呵一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等你爹到了,让他带你去吃一顿好的,我请客。” 说完在小吕贡的视线下转身登上大船,而小吕贡依旧抱着包袱站在那不知所措。 他不认识季博常,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可就在半个时辰之后,一匹快马从北而来猛然停在他面前。 而从马背上跳下的,正是奉命从北境赶回来的吕铭琛。 他的任务,是回到东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