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芳收了凳子喊林小燕一起回去。


    “妈,我能晚点再回去吗?”林小燕眼睛还看着主席台那边,央求道。


    黄芳放下凳子,问:“为什么?”


    林小燕指指球场对面的于浩说:“我想跟于浩哥说一下话,行吗?”


    黄芳抿着嘴看了她几秒钟,重新拿起凳子走了,“说吧说吧,跟我们没话说,跟别人倒是挺多话……唉不过,这于浩比林振还要像你哥,你黏他也正常……”


    林小燕目送黄芳,等她走远了才拉着林蔓去找于浩,周隐正好在和他说话。


    “姐夫,于浩哥,你们聊什么呢?”


    “聊人生,你要听吗?”周隐拿毛巾擦擦汗,看见林蔓已经抖开衣服了,便将手伸了进去。


    林小燕“咦”了一声,扯扯于浩的篮球服,“我不想听,于浩哥,你的手怎么样了?”


    “没事,小伤,过两天就好。”于浩扯了扯嘴角,自己套上外套,拿起凳子上的矿泉水灌了起来。


    林蔓看周隐脸上的汗已经擦干了,但想着他身上还湿,虽然穿了外套,但是就这么吹着冷风,恐怕要感冒。


    “周隐,先回去吧,小心着凉了。”替周隐把拉链拉起来,林蔓又转头对于浩说,“于浩,你那个手还是要注意点,别不当回事。”


    于浩笑笑没接话。


    林小燕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我看你刚才那么拼命,给我看得急死了,你不知道疼的吗?”


    于浩一怔,伸手去揉林小燕的头发,“比赛的时候哪里知道疼,只要上了场,没人是不想赢的。”


    “那倒是,我去比赛的时候也这样。”说到这,林小燕倒是深有体会。


    “嗯,明白就好。我送你回去吧,外面冷,小心感冒了。”


    “好。”


    林小燕家和林蔓家有一段路是相同的,要到那个三岔路口才会分开,所以四个人一起走。


    于浩和林小燕在前面,林蔓和周隐走在后面,这个时候风更大了,周隐抓着林蔓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林小燕话多,边走边说:“于浩哥,你说你回来带我去玩,还算数吗?”


    于浩:“算,就是这段时间太冷,出门也没什么好玩的,只能请你吃好吃的了。你想吃什么?”


    “烧烤,我想吃烧烤。”镇上那家就挺好吃的。


    “可是这段时间不开门,老板也要在家里过年的。”


    “哦……那也是。”


    林蔓在后面听见了,捏了捏周隐的手,抬头看他的时候,他眨了一下眼睛。


    “小燕,你想吃烧烤吗?不嫌弃的话,可以来我家,我后院那个凉亭挺适合烧烤的。”


    “可以吗?”林小燕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周隐。


    “可以。”


    “于浩哥?”


    于浩笑道:“你姐和周隐说可以,那就可以。”


    说完又看林蔓,“明天好吗?我到镇上买好材料再过去。”


    “可以,啊。”


    林蔓的手忽然被捏了一下,力气还不小。


    “怎么了?”于浩立即问,问完后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太急,顿了顿再说,“你们不用马上答应,我还要在村里待两天,等你们有空了我们再去。”


    林蔓面不改色,在口袋里将手一翻,捏了一下周隐的手心,“周隐,明天挺合适的吧?”


    “嗯,合适。”周隐不动声色,抓住在他口袋里作乱的手,十指相扣。


    “那好,明天我去买东西。”于浩说完转身去看林小燕,“小燕你想吃什么,我记下来。”


    “就是那几样,你都知道的,牛肉买多点,还有鸡翅膀。”


    “行。”


    三岔路到了,于浩和林小燕左转,林蔓和周隐直走。


    林蔓:“你刚才为什么捏我?”


    周隐挑眉,“你没闻到酸味?”


    “酸味?”林蔓有些不确定地看着周隐,“你,吃醋?”


    “嗯,我吃醋。”


    林蔓觉得不可思议,“你吃于浩的醋?”


    “对。”


    林蔓不走了,站到周隐面前,将另一只手也伸进他的口袋,去握他的手。


    “我记得你眨了下眼睛,表示同意他们来我家烧烤,我理解错了吗?”


    “这没错。”


    “那我刚才哪句话让你觉得不舒服了?”


    周隐忽然低头,脸靠得很近,“他问你明天可以吗,你没看我,也没捏我的手。”


    林蔓向后退了一点点,正色道:“周隐,我怎么觉得你防着于浩?”


    “不是你觉得,我就是防着他。”


    “为什么?”


    周隐叹了口气,将她拉近了些,“林蔓,你是真看不出来吗?他喜欢你呀,我之前就说过了,他看你的眼神不对。”


    “眼神不对?周隐,他不是那种人,他明知道我和你……”


    “林蔓,他不跟你说明白,就是因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继续喜欢你啊。”


    好复杂,林蔓想起来自己以前写过的狗血脚本了。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明天还让他们来吗?”


    “来,都说好了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林蔓看了看四周,没人,踮起脚飞快地碰了一下他的脸,“那我以后注意点,你别酸了。”


    “要我不酸也行,你回家暖暖我。”


    “你不累的吗?”


    “不累。”


    回到家里,火盆里的炭暗了一些,林蔓赶紧添了点炭。


    正暖手呢,冯慧兰的电话打过来了。


    “喂,阿姨。”林蔓乖巧地接电话。


    冯慧兰把电视的声音调小了才说话:“林蔓,周隐打完比赛了吗?”


    “打完了,正在洗澡呢。”


    “有受伤吗?”


    “没有。”


    “那就好,我们也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这个。现在放心了,那就挂了吧,你们忙你们的。”


    “好,阿姨再见。”


    忙?这个点,能忙什么?


    “我妈打电话来了?”周隐出来了,身上冒着热气。


    “嗯,问你有没有受伤。”


    “你怎么说的?”


    “我说没有啊。”


    “有,你进来帮我看看。”


    林蔓有些舍不得火盆,但是也知道房间里不能放,不然真是要上天了。


    “周隐,冷。”


    “你说的,动起来就暖了。”


    “洗澡……”


    “你出门前洗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