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长公子他不是绿茶

作品:《疯批王爷先别反,太后娘娘有喜了

    之后二人相顾无言,来时还算其乐融融,如今又开始冷战。


    盛亓手下侍卫都习惯了,沉默驱车去往怡罄园。


    天色已晚,二人来时就定下今夜不回宫。


    马车在夜色中走了不远,便到了一处庭院,萧茹瑾见这装潢十分雅致,规模宏大赫然是皇家园林,可身为太后,她深知先帝无这出行宫,忍不住开口询问:“这是何处?”


    盛亓眼神一睨她,仍未刚才的事不快,语气淡淡“瑞庆王的别院。”


    瑞庆王?


    这名号有些模糊,她依稀记得父亲说过,此人是太上皇远亲,受祖荫庇佑在京中做着闲散王爷,没想到竟与盛亓交好。


    太上皇远亲,无权无势,唯有些经商的小钱,萧茹瑾放下心来。


    与宫中权斗无关,可以休憩。


    盛亓似是萧茹瑾心中所想,面色更加嘲弄:“太后娘娘真是心系国事,好似任何人在你眼中都是一枚棋子。有利多加关照,无利毫不犹豫丢弃。”


    萧茹瑾多看了男人两眼,懒得搭理。


    这脾气真是属狸奴的,心眼比针小。


    二人一前一后进院,别院雅致,座上檀圩袅袅、高山流水,还放着一把古琴。


    萧茹瑾许久没有这般放松过,这景象跟她少年时读私塾十分相像,想来主人也是高雅之辈。


    刚要入座,听见身后有人唤她。


    “阿瑾?”


    萧茹瑾一愣,回头就见青衣男子状如修竹、墨发如瀑。


    他似乎淋了雨,浑身还散发着湿气,衬得他幽黑的眉眼像深泉上的卵石。喉头滚动,肌肤跟瓷器一般白,薄唇是浅淡的烟粉色。


    嘴角微勾,漫出如沐春风的怡然,嗓音涓涓如流水:


    “许久不见。”


    此人自然就是崔家嫡长公子,崔燕染的同胞阿兄,崔珏。


    萧茹瑾还未来得及欣喜,忽觉身侧杀气袭来,下意识看去,盛亓脸色铁青目如鹰隼,像是要立刻凌迟了面前男人。


    阿瑾?


    崔珏一步步走近,盛亓便抓住萧茹瑾的手,将她掩在身后。


    “崔太师,见过本王与太后,不行跪拜礼?”


    盛亓一字一句质问,到“跪拜礼”三字,更是加重语气。


    崔珏看了盛亓一眼,语气不卑不亢:“微臣参见冥昭王,太后娘娘。王爷为何会同娘娘在此处?”


    崔珏的声线温温柔柔,但细纠其中含义,像是质问。


    一朝王爷与太后,小叔子与嫂嫂孤男寡女手拉手并肩走在一起,任谁看都有问题。


    他这是抓住了二人的把柄,萧茹瑾心头一跳,怎敢追究他不行跪拜礼,忙推开盛亓。


    “无、无事,既在宫外,不必事事遵循宫中礼数。”


    说完她忙转移话题:“太师不是奉旨在西京修缮行宫园林,何时回帝京城的,哀家怎地不知?”


    “阿瑾”二字,于她听来属实也有些过了,萧崔两家历来不睦,他们二人的关系也从未亲密至此,不过是少年在学宫时的交情罢了。


    萧茹瑾已婚,亡夫尸骨未寒,怎能一个两个外男都叫她乳名?


    崔珏通透,听萧茹瑾自称立刻敛了松弛之色,“祖母有恙,臣告假回京探望,过几日便要回去,是而并未回宫复命。”


    萧茹瑾点头,又问:“崔太师何时与瑞庆王相熟,这里不是瑞庆王宅院?”


    “瑞庆王喜好音律,恰好我擅长吹箫,”崔珏淡色笑了笑,“这才蒙王爷错爱,时常来此探讨音律。”


    “原来如此。”


    萧茹瑾点点头,倒是不怀疑。


    谁不知“惊玉公子”吹箫绝技名满京城,萧茹瑾也是佩服不已,瑞庆王与他兴趣相投而熟稔也未可知。


    没想女人就这么信了,盛亓蹙眉。


    ......?


    她什么时候能对他这般不设防?


    盛亓冷睨崔珏一眼,讥笑:“皇叔有至交知己,本王怎么没听过。”


    “太师官极二品,辅佐陛下学业,整日钟爱音律风雅不会过于散漫了些?今日无雨,太师一身湿意,总不能是跌入了池水里。”


    少能见到慵懒睥睨的冥昭王字字珠玑,萧茹瑾眨了眨水眸,不说话,另一边崔珏继续不卑不亢。


    “回王爷,下官只是刚沐浴完,没想住所会有其余外人进来,这才失了礼数。”


    他说着拢了拢衣领,白云般柔软的锦袍沾湿贴到肌肤,水珠滚落停在锁骨窝处。


    崔珏长睫微颤,轻叹口气。


    “还叫太后娘娘瞧见,实在是见笑。”


    萧茹瑾脸颊微红。


    这、以前崔太师有这般秀色可餐、不,楚楚可怜吗?


    她怎么不记得?


    嫁人后偶尔在陛下宫中见两面,也只觉得他恭敬有礼而已。


    盛亓紧握腰中长剑,仿若看见了他在南疆行军时遇见的剧毒之蛇,名为竹叶青。


    南疆人喜毒,奉竹叶青为圣蛇,那蛇浑身青芒色、流光溢彩好不艳丽。


    一刀砍死后也跟这男人一般,肤白如雪,炖了煲汤吃滋味不错。


    他冷冷看着,仿佛在盘算崔珏死相,萧茹瑾发现了男人想法,惶恐制止二人再暗流涌动下去。


    “时间不早了,哀家乏了,太师也早些休息。”


    萧茹瑾拉起盛亓要走,可另一只手被崔珏拉住。


    男人仰头望着他,星眸流转,似怨似诉:


    “......娘娘,臣今日正好带了新觅的洞箫来此,许久未见,微臣时长怀念学宫时共奏一曲的日子。不知太后可有兴趣抚琴,再与臣合鸣?”


    “崔珏!”


    咯吱咯吱!一声异响,盛亓捏紧关节,腰中佩刀的宝石差点都被他捏成粉灰。


    “以下犯上,不敬太后,当斩。”


    崔珏惶恐,低头诚恳道:“王爷赎罪,下官并非不敬娘娘,只是一阶痴迷于‘萧’的音律之人罢了。”


    “只因是‘萧’,臣才会如此喜爱,以至于失了分寸,还望王爷恕罪。”


    崔珏说“萧”字时尤其着重,“箫”不就是“萧”吗?


    到底崔珏说得那个“萧”,喜欢的是哪个人,桌上三人都心知肚明其寓意。


    空气死寂,萧茹瑾尴尬。


    想要开口说什么时,盛亓挥袖径直离去。


    萧茹瑾叹息,并没去追。


    堂上琴音袅袅,主客言笑晏晏,直到夜深萧茹瑾回厢房。


    夜凉如水,萧茹瑾要休息,迷迷糊糊入睡时忽觉身上一重,脖子传来窒息的痛苦。


    “......唔!”


    萧茹瑾痛苦睁开眼,就见伸手不见五指的夜中,琥珀色的狮眼泛着亮光,像是地狱爬上来的怨灵。


    萧茹瑾心中叹息。


    .....盛亓。


    她就知道,是他。


    男人像没了理智,一言不发便俯身扑下去,疾风骤雨一般侵入口中,唇舌交缠,似要夺走她所有的呼吸。


    萧茹瑾眸子骤缩。


    这一次跟之前没一次都不同,男人是真心的,他要她!


    曾经无数次她惹他生气都这般撒野,以前她还能隐忍承受,可现在孩子在腹中,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得逞。


    盛亓的手从脖颈滑到膝盖,再到脚踝,那细细的脚踝比手腕粗不了多少,一用力就要掐断。


    他抓着它们盘在腰腹肌上,眼看就要攻城掠地——


    还未进去,一根金簪已扎入盛亓脖颈。


    鲜血的味道倏然袭来,一滴一滴滚烫的血珠如泪水滴落在萧茹瑾脸颊上。


    因为疼痛,盛亓眼神终于变得清明,放大的瞳孔颤抖不可置信。


    “萧茹瑾,你想杀我。”


    他说话都是抖的,每吐出一个字都带了沙哑的寒气。


    “你为了崔珏,要杀我?”


    他冷冷看着,没有捂住伤口,也不让萧茹瑾放手,而是俯身要吻住她。


    每沉下身体一步,金簪都会刺入更深一些。


    萧茹瑾知道再这样他真的会死,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她拼命反抗要松手,可盛亓不肯,抓着它要戳穿自己喉头。


    “那就真杀了我,萧茹瑾。”


    沉默之中,她终于爆发,给了男人一巴掌。


    “盛景淮,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