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凛冬抬头，就会看到，正在主持着这次审判的人就是之前他曾经找过的——


    金源。


    也就是除兹炀博士之外的白塔塔主手下权力最大的另一人。


    他穿着金色的制服，双手背着在校场上，眼底满是冷漠。


    一点也不像在实验室里放走凛冬时候的模样，他此刻看起来，冷漠、危险。


    星际的普通人平日里根本没有办法接触到这么核心的上层，但他们能够看到男人肩上耀眼的独一无二的太阳勋章，


    他们从未亲眼见过的，最高级的荣耀。


    -


    金源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凛冬，暂时掐了直播的声音，眸色深谙，


    “你快要死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凛冬垂着头，身上被机器钉住的疼痛已经麻木，没有半点反应，


    而事实上，这样反而更好地帮他的精神保持清醒，不至于这么快沦为只知道杀戮的异变种。


    一旦他放弃了…到时候整个场地，都会沦陷，或许会造出另一个地狱，也说不定。


    没有人真的见到过s级哨兵变成异变种会是怎么样，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们少了些恐惧。


    也可能他现在的样子太过于狼狈和羸弱，才会让人觉得他不堪一击。


    凛冬默默地想着，冷漠理智，仿佛将自己的意识都抽离开了，白瞳幽幽地看向远处，却失了焦点，


    半晌，才平静地开口，“没有，我想说的人，不在这里。”


    金源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沉默片刻，“有什么遗憾吗？”


    遗憾么……


    一丝凉意落到他手背上，凛冬抬眼看向天空，雪花轻飘飘地落下来，仿佛和他融合在了一起，


    “没有。


    若非说有的话，便是还想再见那个鲜活的大小姐一面吧。”


    “下雪，了呢。”


    他轻叹，修长的指尖微抬，似乎想要接住落下的雪花。


    可就这么简单的动作，原本已经和将他钉住的机械粘合在一起的伤口就又开始撕裂，反反复复，


    蓝色的血液汩汩流出，看着触目惊心……


    直播里面的人们都不忍心在看，尤其是那些被他救过，又或是和他一起战斗过的人，眼眶都红了。


    -


    “你的血，流不干吗？”


    金源看着他，困惑、一丝可惜，或许还有…放弃。


    或许，他等不到了，这次，又失败了。


    但这次的结果，或许要更惨痛一些。


    而眼前的这个人，


    从头到尾的工具，从未为自己活过，


    为杀害父母的仇人做了这么多，到头来，依旧只得一个死。


    “你后悔吗？”


    金源也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像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


    ……


    可凛冬像是听懂他的意思了一样，勉强地牵了牵唇，摇头，然后整个人软软地耷拉了下去，像是失去了支撑的力气。


    塔主见直播画面久久没有变化，在他耳边催促，“在等什么，现在就动手，所有人都在看。”


    兹炀博士在塔主旁边的声音极其刺耳，借机挑拨道，


    “我都说了，金源这个家伙有异心，塔主你可得好好看清楚了，要这件事他都办砸了，那么后面他的所有安排，都交给我。”


    金源听得一清二楚，他深吸了口气，看向凛冬，


    “抱歉了。”


    随后，上前硬生生地用手捅穿了凛冬的胸口。


    血液飞快地将地面的雪染成了蓝色……


    四周或许有惊呼声，尖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但又很快强行压了下去。


    恐惧。


    威胁。


    像是有把利剑悬在他们每个人的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