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王牌


    短暂的假期悄然结束。


    井闼山第一体育馆内。


    “大家！早上好！”井闼山的队服外套敞开，里面穿着白T一脸阳光灿烂的白发少年举起手。


    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


    早早来到馆内处理事宜的饭纲下意识扬起一个笑，“朝光，早。”


    靠在墙壁有些恹恹的花崎突然捂住眼，哀叹道：“好耀眼的光。”


    “哈哈哈，迎着阳光走进来的朝光确实有点刺眼了啊。”松本调侃了一句。


    “早啊，朝光，怎麽觉得你有点兴奋？这可是训练。”正盘坐在地板上拉伸的千叶止不住摇头。


    从今天开始，他们的训练单强度会之前更加严格。


    光是想想，千叶就觉得身心疲惫。


    伸长脖子环视了一圈，朝光乐呵呵道：“训练多好啊，可以变强！我要变强！！”


    一大早就直面小狗汹涌澎湃的热情。


    在场的前辈们：……


    小孩子就是容易兴奋，不奇怪不奇怪。


    “早安！看来我们来得最晚诶。”


    此时门口出现两道身影。


    听到声音的耶耶立即转过身，笑出了一口白牙，“圣臣元也，早上好！”


    单手插兜，佐久早一边走进馆内，一边点头示意，“早。”


    “朝光～早上好！”一见元气满满的朝光，古森就忍不住笑弯了眼睛。


    “都到了啊，看来大家比我想象的要更兴奋。”挑起一边眉毛，饭纲微微一笑。


    现在才是早上七点。


    距离他们开始训练早了半个小时。


    “嘛，虽然休息了一周很爽，但我还是有些惦记着新训练的。”抱着手臂，花崎砸巴了一下嘴。


    IH的结果很不错，可大家都知道自己的弱点在哪里。


    一心只想将弱势变为优势。


    在春高大展身手。


    “确实，但新的训练单我不知道，监督没发给我，大概是打算当场宣布吧？”


    摸了摸下巴，饭纲推测道。


    “你没有，我肯定也没有，监督应该要来了。”花崎耸了耸肩。


    当他的话音刚落。


    莲沼与秋田从大门走了进来。


    只见他视线一扫，见时间还早人就来齐后，也不意外。


    沉声道：“既然都到了，那就集合。”


    馆内的众人见到两位教练出现，齐声回答，“是！”


    莲沼背着手，站在众人的面前，视线扫过他们一张张不同的脸。


    “休息好了吗？”


    “好了！”


    站在人群中的耶耶超大声回答道。


    不算久违的大嗓门唤醒了莲沼的记忆。


    只见他颇为无奈地看着了一眼莫名兴奋的朝光，点点头，继续道：“看起来你们的状态都不错，在训练开始之前，我有一些决定交代。”


    “你们先安静听完，有疑问在结束后提出。”


    “是！”


    七天的时间中，莲沼和秋田不断调整着新的训练。


    全部定下后，今天就是公布并实施的时候了。


    “先说队伍的风格，之前IH我就说了，通过你们比赛的表现以及适配度，最终决定走双主炮的超进攻打法。”


    目光落在朝光与佐久早的脸上，莲沼语速不急不缓，“以朝光和圣臣为内核，你们是队伍的主体内核，百分之八十的进攻职责交给你们了。”


    “你们能够承担这份责任，并为队伍全力以赴吗？”


    早就有底的佐久早从容道：“能，请放心交给我。”


    在怒所的时候，他升到三年级就成为了王牌。


    进攻职责对他来说不只是压力，更是动力。


    他有绝对的信心。


    听到莲沼的话，白发少年只觉得心脏砰砰直跳。


    勇气与坚定在心间蔓延。


    与过去说再见之后，现在的他一心一意想要为队伍付出一切。


    他可以做好。


    他必须做好。


    这个责任，他来背负。


    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也不会失信与自己。


    眼神明亮坚韧，朝光用力点头，掷地有声地回答道：“能！！我会全力以赴的！”


    井闼山不是他的枷锁。


    而是他梦想的开始，是他找寻到的新起点。


    相当满意他们的眼神与回答，莲沼眼底漫出了笑意。


    “嗯，我期待你们的表现。”


    “既然定下了今后的风格，那麽就要开始说在比赛中的情况了。”


    “先由朝光进攻，带动士气，推起节奏，不过你要把握好一个点，保证大家在热情的情况下不被情绪左右。”


    在莲沼看来，两位主炮中，朝光最适合先引领大家提高情绪，更快进入比赛的环境中。


    他有着感染力十足的天赋。


    就像是交响乐团的指挥家。


    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是乐曲的主旋律。


    气势在他的指挥棒之下随着动作而改变着。


    但有一个唯一弊端就是当朝光过于兴奋理智丧失的时候。


    节奏会被他带得极快。


    队友的情绪被无限制地带动起来，下意识选择回应。


    最终导致他们没能及时保持冷静，体力随着情绪暴涨流失过多。


    情绪是柄双刃剑。


    莲沼希望他能把控得当。


    让队友在一开局就快速进入好的状态，奠定基础。


    认为自己可以做好的朝光语气认真，“我会做的，监督。”


    “嗯，我相信你，就算偶尔的亢奋也没关系，圣臣会是你的保险栓。”


    “诶？”此话一出，耶耶露出了豆豆眼。


    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佐久早，莲沼解释道：“朝光带动士气，是先驱者，而圣臣你是队伍的奠定者。”


    “朝光将士气带起，节奏打开后，由你来接手，把局势稳定在利于我们的局面。”


    稳定发挥且有着特殊扣球，百分之九十会得分的佐久早最为适合来将优势稳定并扩大。


    他和朝光不是一个风格的主攻手。


    莲沼想要在开局就打出专属于他们的优势。


    在士气、实力、发挥、节奏上全面提升。


    朝光是最合适的人选。


    而佐久早则是来加大这个优势。


    他和朝光一个激进、一个沉稳。


    水与火的互相映照。


    一面是光一面是暗。


    他们皆是队伍的内核力量。


    缺一不可。


    “说直白一点，就是朝光先进攻，圣臣交替，具体的操作你们在比赛中会切身感受到的。”


    各司其职，两人都是队伍的内核。


    没有朝光他们一开始就得稳步前进。


    而莲沼想要大步迈进。


    没有佐久早他们打出的优势就无人来奠定扩大。


    他身上有强烈的王牌之风。


    而王牌，就是让队友安心、满心信赖的存在。


    当他们同时站在球场。


    井闼山才是坚不可摧。


    双主炮阵容十分奢侈。


    绝大多数的队伍只有一位主炮，或者是王牌。


    他们有两位，对莲沼来说是甜蜜的负担。


    为了决定好风格，他琢磨了许久。


    最终选择以最为适合他们的方式来实现。


    对此，佐久早没有任何的意见，“我知道了，会做好的。”


    他知道自己不擅长言语上的激励，一开始偏向于慢热。


    朝光则与他相反，热情甚至可以说是狂热。


    由他来带动士气，最为合适。


    他对自己的扣球有百分百的信心。


    朝光开辟出一条路，他就来扫清沿途的障碍。


    让井闼山走向一条笔直平坦的大路。


    他们没有高低之分，只有互相扶持。


    相互依赖。


    交代两人后，莲沼思忖片刻，“关于王牌，我们确实该定下了，一直没有王牌也不行。”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


    之前没有定王牌是因为队伍才刚刚成型。


    莲沼也在朝光和佐久早身上犹豫不决。


    两人都有各自且没有重叠的强项。


    朝光正式打排球的时间不长，但他的天赋极好，还是二刀流。


    左利手的强悍不需要任何的解释。


    在决赛他也表现出了绝对的优势。


    佐久早一向稳妥，在初中就是远近驰名的天才。


    与牛岛若利并驱在一个高度。


    特殊的转手腕扣球，冷静自持的性格，聪明的大脑。


    以及临危不惧的突破。


    可以说他就是完全体的王牌。


    莲沼为此纠结了很久。


    两人若是分别在别的队伍，都是当之无愧、唯一的王牌。


    但他们身处井闼山，队伍不能有两位王牌。


    王牌具有绝对的唯一性。


    是队伍的凝聚所在、是队友的心之所向。


    王牌不仅是得分的关键。


    更是定海神针。


    这个名称是力量的代表，亦是队伍的象征。


    作为王牌，最重要的是贯彻责任、义务、以及回应着众人的期许。


    能够背负起着队伍的重担。


    这才是真正的王牌。


    视线扫过面前的三位主攻手，莲沼沉声道：“我们已经决定好了谁来担任王牌之名。”


    朝光因此心跳漏了一拍。


    他期待是自己。


    却又不期待是自己。


    现在的他，没有绝对的信心可以做到再度带领着众人前行。


    朝光不禁扪心自问。


    他能做到万无一失吗？


    他能做到事无巨细吗？


    他无法确定。


    可他又期待着破茧重生。


    他喜欢井闼山，喜欢大家。


    他想站在大家的前方，为他们抵挡住压力。


    王牌的责任他想要做好。


    可他又清楚，他不够自信不够沉稳。


    复杂的情绪在心间蔓延开来，在他的眉眼蕴出几分郁色。


    站在他身边的佐久早目光平静，好似并不在意。


    但垂在身侧的手却悄悄攥紧。


    他想成为王牌。


    心中的渴望在叫嚣着。


    他一直都相信自己，会成为王牌。


    这是他的战斗，他必然会赢。


    作为唯三的主攻手，千叶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在开学监督没有让他接替王牌位置的时候。


    他就知道他不是选择。


    千叶当初有过遗憾和失望。


    却也清楚偏向接应的他，不适合成为王牌。


    尤其是看到了两个后辈的实力。


    他早就想到王牌会是从他们两人之中选出。


    “圣臣，你愿意背负起队伍的责任，成为井闼山的王牌吗？”


    闻言，佐久早微微睁大了眼睛，黑眸迸发出惊喜来，想也没想地回答道：“我愿意！”


    听到是佐久早的名字。


    朝光眼中的光暗了一瞬，心中有失落，有难过。


    但又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现在的他，不适合带领大家。


    他知道的。


    只是稍微有点不甘心。


    稍微有些遗憾。


    圣臣很好，他一直坚定不移，不像他不停地动摇。


    如果是圣臣的话，他完全可以接受。


    因为他是他心目中的王牌。


    这场无形的竞争是他输了。


    败于王牌，他心服口服。


    心中的遗憾被漫起的坚定取代。


    他最想当的不是王牌。


    而是成为想要成为的人。


    在球场上体验中着快乐，与大家一起走向巅峰。


    他不会再是那个动摇又无力的小前锋。


    他会是天上唯一那颗不可撼动的赤日。


    是井闼山最锋利的剑。


    眸光流转间尽是对未来的展望，朝光悄悄勾了勾佐久早的小拇指。


    “圣臣，恭喜你。”


    少年清幽的声线夹杂着坚定不移的认可。


    不含一丝的杂质。


    全然都是对他的喜欢与赞扬。


    让本来沉浸在喜悦当中的黑发少年回过神来，手指源源不断地传来了不属于他的温度。


    佐久早侧眸说道：“谢谢，不过我不会因此内疚，因为我赢得问心无愧。”


    同为队伍里的主攻手，他与朝光除了好友和队友的身份以外。


    还有一层竞争对手的关系在。


    他们要争进攻权、要争内核地位。


    但这两个东西在莲沼的决定下，已经得到了奠定。


    王牌之争，不管是佐久早还是朝光都不会持有退让。


    他们都想当。


    那就凭借实力与天赋来证明自己。


    这属于队伍里的良性竞争。


    有能力者居上。


    这是更古不变的真理。


    松开了手，朝光轻笑一声，不闪不避地与他对视着，“我也不需要你的愧疚，我输得心服口服。”


    他接受自己的失败。


    他也清楚自己为何失败。


    从一开始他不敢使用左手的时候。


    他就输了。


    从刚刚犹豫的时候。


    他就输了。


    不如圣臣坚定，不如圣臣从容。


    圣臣走得比他快，比他稳。


    实力上他不如圣臣强大，心性上他不如圣臣沉稳。


    监督不选择他，他接受。


    如今的他已经完全能理解追光的心情。


    光是那麽耀眼，是那麽温暖。


    他想要与光并肩同行。


    他想要成为另一道炙热耀眼的光。


    他们相互竞争，又相互照亮彼此。


    所以……


    眼中漾起温柔的笑意，心跳声顺着脉搏一路跳到了指尖。


    他不会沉溺在已经接受的失败中，也不会被其左右情绪。


    他的不足他发现了。


    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填补自己的空缺，将不足变为优势。


    成为问心无愧、坦然自若的强者。


    与心目中的光站在一起。


    凝视着那双燃起热情的灰眸，佐久早忍不住勾起嘴角，“嗯，我会做到最好，你放心把信任全部交付给我吧。”


    眼中好似溢满了星辰，白发少年郎笑一声，“我们的王牌，是不会让人失望的。”


    他无比信任着佐久早圣臣。


    如同第一次见面那般。


    没有错过他们的对话，众人纷纷出声。


    “一年级的王牌啊，看来我们井闼山的毒蛇要大发神威了。”


    “真帅啊，你们两个，我都打算安慰朝光了，没想到啊。”


    “恭喜，以后就拜托你了，圣臣。”


    “朝光居然没哭？长大了啊。”


    “圣臣好样的！朝光不要难过，一会让圣臣请你吃披萨。”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佐久早睁着死鱼眼。


    突然觉得压力骤增。


    眼睛倏地亮起，耶耶满脸期待地看着佐久早，“元也说的是真的吗？披萨，圣臣。”


    “我不是披萨圣臣，知道了，结束后。”吐槽了一句，佐久早看似无语实则宠溺地回答道。


    虽说不会因此感到愧疚和不好意思。


    但作为好友，佐久早也想安慰朝光。


    不就是吃披萨吗？


    吃。


    “好耶！圣臣最好啦！”早就想通了的朝光眉眼尽是喜悦之色，没有分毫的阴霾。


    对于他眉开眼笑的样子，佐久早无奈地点了点头。


    宣布了王牌的结果，莲沼也在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两人的反应。


    见朝光只是短暂失落后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


    莲沼放心了下来。


    选择佐久早为王牌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朝光有不少的不确定性，加上他目前的实力比起佐久早来说。


    欠缺一些。


    井闼山的王牌需要拥有傲视群雄的实力。


    也需要稳定从容的心态。


    不以任何事而动摇。


    是队伍固若金汤的基石。


    从他选择朝光作为先驱带动士气，佐久早来奠定优势之际。


    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现在的朝光没有锻炼左臂，而佐久早已经在比赛中突破上限。


    为了队伍的稳定性和长远发展。


    具备高超的实力、情绪稳定、从容不迫且内心坚韧的佐久早才是如今井闼山所需的王牌。


    莲沼并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佐久早圣臣，是当之无愧的王牌。


    这亦是井闼山众人坚定不移的认同。


    “先听我说完。”拍了拍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的莲沼继续说道。


    “风格和王牌已定，接下来就是队伍的磨合以及你们个人的训练了。”


    “关于磨合，月底会有大量的练习赛开展，最近我们先将大致的轮廓固定下来。”


    全新的双主炮阵容目前只有一个隐隐约约的雏形。


    需要大家调整思维，在训练中稳定。


    之前井闼山是围绕着王牌的打法，王牌引退之后。


    是以二年级先开头，饭纲在某些时候会下意识选择更为依赖的二年级进攻。


    现在换做是朝光来做先驱，佐久早来扩大优势。


    风格的转换，需要时间和努力来调整。


    “这个一会体能训练结束后，阿春会为你们解释。”


    “先说个人训练，阿掌。”


    “我在。”饭纲一脸严肃。


    看向满意的主将，莲沼沉声道：“从现在开始，与朝光和圣臣进行磨合，多为他们托球，把他们当作第一位选择，知道了吗？”


    饭纲信任朝光和佐久早。


    却更信任花崎等人。


    这不是他对两人有什麽意见。


    而是相处的时间不够，一同经历的比赛不足。


    信任是通过相处、行为、时间逐渐变深的。


    现在他们是双主炮，作为二传手的饭纲必须要将两人视作第一优先级。


    “我知道了，监督。”饭纲对此没有任何的意见，风格决定打法，他们走双主炮。


    朝光和佐久早就要成为进攻优先权的首先选择。


    “嗯，我相信你可以做好，阿翼。”


    “我在。”


    “锻炼内核，你的拦网速度、拦暴扣的力量都有所欠缺，让朝光扣球，你来拦。”


    作为预判型拦中手，花崎在分析进攻位置上异常卓越。


    但他也有明显的短板，拦不住对手超越阈值范围的暴扣。


    这会导致他本来可以拦死的球。


    变为被一触或者打手出界。


    从主动沦为了被动。


    本就有这个想法花崎点了点头，“OK，我知道。”


    “龙平，你在进攻方面还不错，在朝光和圣臣没进攻之际，记得进攻，发球再巩固一下，接球也是。”


    千叶是可攻可守的接应，手捏跳飘发球，他在队伍的定位一向稳定。


    主炮没能进攻的时候，就是他发力接替之际。


    “好。”


    “隆一和龙平一样，保证侧旋球的稳定，你还需要多练速度，应对拦网对速度的要求很高。”


    “具体的训练单我之后会发给你们。”


    “OK，了解。”


    交代完二年级之后，莲沼的视线落在了一年级的身上，“元也的体力略有不足，在快节奏中反应不够灵敏，会有一些多余的动作。”


    “接发球也有问题。”


    “接下来我会安排锻炼反射神经、接发球的速度、以及体能的训练单给你。”


    “要全力以赴，你是队伍的最后一道防线。”


    闻言，古森用力点头，“是！”


    他的小毛病很多，在决赛就发现了。


    但他不认为这些是无法解决的问题。


    他会用努力和汗水来填补不足。


    “圣臣，你的四段扣球以及长弧线的三段扣球，要锻炼到能够控制发挥的水平。”


    “为了维持弧线的拉长，你要锻炼手臂以及腰腹的力量。”


    “传球需要的位置你和阿掌好好商量，投入到训练中。”


    “你的体能也是不足的，不过从今天开始我们的训练会比之前要强。”


    “一丝不苟完成的话，你的体力会上升不少，多多注意这点。”


    佐久早没有需要过于纠正的问题。


    只有体能欠缺一些，想要打出完美的三段四段球，就需要锻炼身体。


    早就有决定的佐久早不置可否扬眉，“好的。”


    目光锁定在眼神期待的耶耶脸上，莲沼沉默了一瞬，“朝光的话，还是老生常谈的接球问题，没有结实的基础，你的接球会出现失误，最终导致受伤。”


    “跟着元也一同学习吧。”


    “在拦网上你处于初学者阶段，无法分辨对手的进攻路线，只能跟着阿翼和隆一。”


    拦网不是主攻手的职责。


    但朝光转前排且前排只有两点攻的时候，就必须要帮助拦中手封锁路线。


    “丧失判断的能力，尤其是他们没能及时拦网的时候，你只能站在原地等待，这样不行。”


    “除了接球，拦网上你也要学一点技术，至少可以做到单人拦网不出错的程度。”


    佐久早在这方面就没有问题。


    “打超手线的时候拉长助跑，跳得越高滞空力就越强，多多蓄力。”


    “至于你斜线球，尽量在前排的时候打，后排别勉强。”


    “体能就跟着大家一起训练，锻炼一下爆发力，注重腿部的训练。”


    长蓄力需要更多的肌肉来支撑。


    瞬爆发也是主攻手必修的命题之一。


    “好的监督！”大声回答了一句后，朝光不减期待，脸上写满了继续说的意思。


    在他的视线下，莲沼难得感受到了一丝压力。


    这孩子就这麽期待训练吗？


    对于朝光的训练，莲沼有很完善的方案。


    但具体还是需要先询问朝光本人的意见。


    思考了一下，他继续说道：“我还有个根据你本身情况制定的训练，但在宣布前，我想得到你准确的回复。”


    “朝光，你今后是否会使用左手？”


    第92章 套娃预判


    终于听到这句话的耶耶掷地有声道：“我是左利手！我要用！请让我锻炼左手！”


    他的声音在馆内回荡着。


    众人皆是一副耳朵要震麻的表情。


    并不意外他的回答，莲沼眉宇间多了满意之色。


    他就知道朝光可以坚定信心。


    既然他已经给了回答，那制定好的计划也可以顺利实施了。


    “好，那你先优先锻炼左手的扣球，和圣臣一样，你需要和阿掌磨合，找出最适合自己的扣球点。”


    “你左利手扣球我只有两球的印象，没有明确的数据，一会你先来扣几球，我测算一下速度，落点以及力量。”


    “还有面对拦网时的突破能力。”


    莲沼在朝光加入排球部的时候就特意找了爱知县的篮球比赛。


    进行了深入的调查与分析。


    不过篮球不同于排球，扣篮与扣球不一样。


    篮球没有拉臂的动作，持球直接扣下。


    现在朝光打算开始锻炼的左手，莲沼作为教练也需要将他如今的数据进行分析整理。


    在原有的计划基础下制定出最适合他的训练来。


    越听眼睛越亮，朝光开心地回答道：“好！”


    身后的尾巴摇个不停，兴奋不已的耶耶在原地蹦蹦跳跳。


    恨不得把手伸到屋顶去。


    “对了！监督监督！我有一个训练的目标！”


    还没有说完话就被他打断思维的莲沼：……这倒霉孩子。


    “说。”


    笑出一口白牙，白发少年目光坚定，“我是二刀流，我已经想好了。”


    “左手大斜线，右手小斜线。”


    “我想为队伍创造更多的得分机会，请指导我！我会做好的！”


    闻言，莲沼颇为意外地看着他，眼底浮现出一抹深思来。


    双手的斜线吗？


    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斜线球摆脱拦网的能力较强。


    又是左利手加成。


    朝光的控球能力出类拔萃。


    几个优势结合在一起…


    认真分析了一下朝光的意见，莲沼觉得这个想法很可行。


    在优势的累积下，他可以做到这个程度。


    想好了的莲沼也不墨迹，直接拍板答应下来，“行，我赞同。”


    “好耶！谢谢监督！！”一听这话，耶耶直接一蹦三尺高，浑身的喜悦感染着众人。


    “话说朝光你真的是左利手啊。”花崎摸着下巴，不停地打量着他。


    一旁的饭纲看上去意外又不意外，“决赛最后的一球，我托的就是二号位的左利手球。”


    “朝光要的也是二号位的球。”


    他是二传手，最基本的能力就是分辨左右手的托球高度与位置。


    虽然接应也在二号位，但非左手接应的球也是靠近标志杆的。


    因为用的是右手扣球。


    而左利手的球是靠近三号位。


    两者持反方向。


    朝光的那一球是不折不扣的左利手二号位球。


    那时候饭纲就有猜测了。


    眉梢一扬，花崎偏头看向好友，“你知道？我可不知道，朝光居然是左利手。”


    “算是吧？毕竟他的动作太熟稔了，第一次的左手扣是他自己找的位置，如果不是训练过左手，是做不到这样的。”


    第一次选择拉左臂的时候，是朝光找的上步进攻位置。


    这代表着他很清楚左手要从那个方位起跳拉臂。


    才能扣准这球。


    安静听到他的解释，花崎了然于胸，“左利手，但他为什麽……”


    “哇塞，朝光你真是左利手啊？”松本两只眼睛写满了不可置信。


    与他同款表情的千叶挠了挠头，“那你为什麽不用？左手那麽厉害，牛若的表现你也看了的呀。”


    前辈们都是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


    当时的决赛他们只顾着高兴了。


    听到朝光回答臼利的话也没有立即询问。


    之后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脸上的笑意僵在脸上，耶耶左顾右盼神情心虚，“那个……是因为…”


    见他连说谎都不会，佐久早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剜了他一眼。


    不是说了有些秘密可以不用解释的吗？


    真笨！


    嗓音像是含了冰碴，黑发少年冷酷无情道：“他脑子有问题，别管那麽多。”


    “啊？嘶，虽然听起来很无理，但放在朝光的身上就显得好正常哦。”嘴角一抽的花崎干脆顺着他的意说下去。


    千叶和松本默契对视一眼。


    同样打着哈哈道。


    “原来如此，朝光的脑子哈哈哈哈，没事了。”


    “哈哈哈，那这次脑子好了吧？左利手诶，我们也有个左利手主炮了。”


    “对啊对啊，感觉自信一下就拉满了。”


    耶耶脸上的心虚和透露出来的不安让他们清楚知道。


    这个话题不该深究下去。


    用右手也好，左手也罢，都是朝光自己的决定。


    这是不该置喙的事。


    或许是发生了什麽事让他不再使用左手。


    也可能是因为某些因素导致。


    既然圣臣都在为他解围了。


    他们也不会强人所难逼迫朝光说出真相。


    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


    尊重他人，是最基本的礼仪。


    朝光是他们的队友，是他们的后辈。


    他们只需要信任他就行了。


    知道圣臣是在帮自己解围，耶耶脸上挂着不值钱的笑，悄悄用手背碰了碰他的手背。


    他就知道，圣臣对他最好。


    小狗表达心情最直观的方式就是肢体接触。


    如果不是他有所克制，现在就得抱着佐久早原地转圈圈了。


    感受着一触即消的温度，佐久早瞥了他一眼。


    没有说话。


    笨蛋连含糊其辞都不会。


    要是离了他，朝光必定要被自己的笨嘴拙舌打败。


    在去爱知县之后就知道朝光的左右手二刀流。


    古森并未惊讶。


    他的观察能力不亚于佐久早。


    自然发现了朝光的不自然。


    和前辈处于同种心态。


    他也没有询问的意思。


    只是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有着共同小秘密的两人。


    感觉，圣臣和朝光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复杂了。


    气氛也越来越和谐。


    是个好事。


    “好了好了，先听我说完。”思路被打乱的莲沼沉下脸来。


    一瞬间全员噤声。


    “朝光决定打斜线的话，就需要加强肌肉的力量，不能只依赖控球，还有就是，之前狢坂拦网你的时候，防的是你的右手线。”


    “因为你的表现都是一副不折不扣的右利手，为了防止空中换手的可能性，就算你拉左臂拦中手也会把大部分的注意力集中在右侧的防守上。”


    说得有些口干舌燥的莲沼停顿了一下。


    继续说道：“所以接下来你要和阿翼、隆一进行拦网突破对抗，既然是二刀流，在二号位就不一定要打左手。”


    “你知道我的意思吗？正好可以借此来训练你对拦网的灵敏度，分辨对手是取哪个位置，你是否被预判到了进攻位置。”


    空中战考验的是拦中手对突发情况的反应能力与速度。


    分析出对手的可能会出现的各种情况。


    而进攻的攻手也要分析出拦中手的预判。


    从他们的取位起跳以及下一步的操作中摆脱拦网。


    “哦哦！我知道了！就是我预判了他的预判，他预判了我的预判，我们套娃预判！”


    “但是我的预判会高于他的预判，我得分！”


    一旦涉及到排球，朝光的脑子就转得飞快。


    堪称当代爱因斯坦。


    聪明得像是被夺舍。


    满脑子都是预判的莲沼：……是他老了吗？怎麽听不懂了呢？


    无奈扶额的佐久早重重叹了一口气，帮他描补道：“朝光的意思是，先决定好至少两条的进攻路线，拉臂的时候开始分析拦中手的情况。”


    “预判出他第一取位的进攻线，以及可能会猜中的路线。”


    “及时调整改变策略，也过通过后排防守的自由人和其他选手来决定得分概率最大的落点。”


    他的解释十分明了。


    “哇塞，不愧是圣臣，好可靠，我都快被朝光的预判给绕晕了。”


    “噗哈哈，是这个道理，自己的路线，拦中手打算拦网的路线，以及最后突破的路线。”


    “都是需要思考分析的课题。”


    “朝光之前的进攻主要是靠蛮不讲理的高度打超手，以及强悍的力量来突破或者打手出界。”


    “控球和全场分析先不说，朝光的拦网能力确实弱了一点。”


    从调侃变为分析的众人七嘴八舌道。


    “赞同，他现在练习拦网和突破拦网的话，之后就轻松很多了，尤其是二刀流可以混淆视听。”


    “被选项多了起来，超手、打手、换手、还有斜线。”


    “这样说起来，朝光的进攻路线超多的诶，换做是我，也需要耗费时间分析，容易来不及，你说对吧？隆一。”


    “嗯，应变也没办法，如果阿掌的托球位置不够明确的话，在空中我有可能会被骗。”


    “对就是这麽个道理，朝光一旦可以发现拦中手的意图，他的球就很顺了。”


    “就这麽练吧！我和隆一会好好训练朝光的，阿掌你在确定好朝光左手位置后，试着和他磨合出一个暧昧一点的方位。”


    “我试试能不能被朝光骗到，我被骗到，就代表大部分拦中手也会被骗。”


    花崎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十分自信。


    他在东京也是出了名的副攻手，及其擅长预判拦网。


    如果他被骗到，那他可以肯定，朝光面对绝大多数的副攻手都能够应对。


    闻言，朝光张大了嘴巴，眼中的感激、欣喜与幸福相互交织着。


    大家都在一心一意为他着想。


    好开心。


    他不是一个人在前行。


    他身边有大家在相互扶持。


    心中的幸福像是汽水般不断冒着泡泡，水汽冲到了他的眼中。


    他真的太喜欢大家了！


    突然一个小狗飞扑，抱住了正在侃侃而谈的花崎。


    泪水飙了出来。


    “呜呜呜，翼桑我太感动了，谢谢，我不会辜负你的，不会辜负大家的！”


    被他死死勒住腰差点喘不上气的花崎：？？？


    “哈哈哈哈哈，朝光又哭了，都是翼的错。”


    “怎麽那麽爱哭啊，哎呀，我们是队友嘛。”


    “别哭了别哭了，纸巾纸巾。”


    “先救救我啊，朝光的力气太大了，想吐。”


    “……”


    见他们手忙脚乱的样子，一脸无奈的莲沼用力咳嗽了一声，“先这样吧，阿翼说的一会你们试一试，五分钟后开始晨练。”


    莲沼说完也不管他们了，转身离开。


    一旁的秋田眼中的笑意渐浓。


    等到饭纲好不容易将花崎解救出来后，耶耶也停止了嚎哭。


    只见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手道：“那，一会就拜托前辈们了。”


    捏了捏腰，花崎有气无力地点头，“行行行，等我再思考一下，先晨练吧。”


    “没问题！”


    很快进入到主将的角色，饭纲肃着一张俊脸，扬声道：“现在，集合列队！”


    “是！”


    回应他的是众人的朝气蓬勃。


    等到体能训练结束后，在朝光打了几球后，秋田分配新的练习。


    单手抱球的饭纲语调轻松，“朝光，你从三米线开始上步试试。”


    他想先看看朝光的上步架势。


    每个人的起步、摆臂动作不会是完全一样。


    有各自的小习惯在。


    他知道朝光的右手扣球习惯，却不知道左手的。


    需要实地观摩一下。


    状态好的朝光用力点头，“好！我现在就来。”


    说干就干，他后退到了三米线后，微微俯身，摆臂上步。


    饭纲的视线紧锁着他的动作。


    不肯放过分毫的细节。


    只见他步伐铿锵有力，速度飞快，眨眼之间来到了二号位，屈膝一跃。


    “稍微偏内了一点。”


    喃喃自语了一句，饭纲加大了音量，“朝光，这是最容易发力的位置吗？”


    稳稳落地的朝光眨眼思考了一下，回答道：“还行？好像带了点右手的习惯，让身体稍微远离了标志杆。”


    他在加入井闼山之前打排球用的都是左手。


    但那时候和他一起打球的基本只有角名。


    两人根本没办法打一场完成的比赛。


    在二号位扣球都是凭借感觉。


    系统训练过的只有右手。


    心领神会的饭纲掂量着手中的球，一边想一边说道：“靠近标志杆怎麽样？会勉强吗？”


    “不会呀，我现在试试。”


    也想试试更多的位置，朝光再度后退上步。


    这次他的位置靠近了标志杆。


    “发力OK的！没问题！”


    “那你再上步，这次我给你托球。”此时的饭纲正在考虑着花崎提出的意见。


    可以通过不同的位置来改变路线。


    靠近标志杆可以打大斜线、直线、贴线，甚至换手的吊球。


    靠近三号位的话。


    可以打腰线、以及空中换手的右手直线球和二直线。


    朝光对力量收放自如，控球能力强，加上他的空间掌控。


    可行度很高。


    思路越来越清晰，饭纲手下动作不停，干脆利落地将球托了出去。


    红绿白相间的球来到了他的最高级球上。


    眼睛一亮的白发少年果断挥动着左臂，在挥至一半的瞬间转动着手臂。


    嘭！


    被击中的球发出了破空声，如同流星划过夜空。


    斜侧着飞跃到了对面球场的一号位。


    砰——


    周围荡漾开肉眼可见的气旋，落在地板上的球用力弹起。


    “额……”看到落点的耶耶露出了豆豆眼。


    “出界了朝光。”


    “是控球失误了？”从思绪中醒来的饭纲微微皱起眉头。


    这不合理啊，朝光可以打出超小斜线，怎麽打个大斜线还失误了？


    着急地挠了挠脑袋，朝光认真思考着刚刚的行为。


    他是想打对角线球的，但落点超出了预期。


    所以是哪里出了问题？


    一时间有些茫然的朝光下意识查找着佐久早的身影。


    在他们训练的时候就特意过来看一眼的黑发少年从朝光的身后走过来。


    冷不丁开口道：“视角和习惯问题。”


    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头发炸起来的耶耶：！！！


    意识到自己吓到他了，佐久早掩饰般轻咳一声，“你之前都在四号位打斜线，熟悉对面球场的前排对角线。”


    “但大斜线的落点是在后排，两者的宽度和距离不一样。”


    排球场地的前场区和后场区宽度一致但长度不一。


    后排比前排的局域要广。


    在朝光习惯了打前排的斜线后，突然打了左手的大斜线。


    会出现一些思维的混乱。


    两者的方向和落点背道而驰。


    加上后排比前排要长，对控球有一定的要求。


    用右手小斜线球的思维来打左手大斜线。


    必然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失误。


    这属于习惯上的问题，提醒一下就能改正。


    “对哦！是这麽回事，我之前打的都是右手小斜线来着，换了个方位下意识就用上了之前的经验了！”


    恍若醍醐灌顶，朝光一拍手，眼中的迷茫消失殆尽。


    “圣臣说得对，抱歉，刚刚在想事情，没注意看。”立即听懂的饭纲很干脆地道歉。


    他刚刚思考着要怎麽实现阿翼的想法了。


    一时间注意力分散。


    “没关系啦，是我先惯性思维了，等我去看看！”


    说完这句话，耶耶冲向了边线，从标志杆开始像是鸭子般背对着他们一步步测量着。


    “这是什麽牌子的笨蛋？”已经要变为吐槽役的佐久早嘴角一抽。


    朗笑出声的饭纲用拳头抵唇道：“切身体会才更能转变思维吧？”


    他们都太过于熟悉球场了。


    熟悉过头会出现习惯性的忽略。


    朝光之前没有打过左手大斜线，认知停留在了右手小斜在线。


    为了迅速转变认知，他用眼睛和双脚一寸寸测量可以加深记忆。


    很踏实的办法。


    “适合笨蛋，不过话说回来，朝光刚刚的大斜线还是很不错的，出界只有一球的距离。”


    从朝光的身上收回视线，佐久早装作不经意地夸了一句。


    “他再控一下球，就能落在界内了，主要还是有朝光没怎麽系统训练过左臂的缘故。”


    朝光的失误有好几个原因。


    惯性思维的斜线球、左臂的控制力。


    以及转臂的弧度。


    “得慢慢来，先让他找到最适合打斜线球的动作和位置，其他的再调整一下。”


    “他练习大斜线的时候叫我一声，我来帮他分析一下。”没有忘记之前的约定，佐久早丢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他自己手里也有一堆的训练没做。


    没时间一直在这里盯着。


    高高扬起一边眉毛，饭纲好笑道：“这是多不放心朝光啊？不过有圣臣在我也轻松很多。”


    佐久早的细心程度在队内首屈一指。


    有他帮忙，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风险。


    “掌桑！我感觉对了！再来一球吧？”


    耶耶兴奋的声音由远到近。


    转头看过去的饭纲却摇头道：“暂时不着急，朝光，你先熟悉左手扣球，找好进攻位置，我们再来训练大斜线。”


    “饭要一口口吃，心急什麽都做不好的。”


    闻言，朝光立即收敛了脸上的激动，严肃着一张脸，“好，我知道了，抱歉，有点兴奋过头了。”


    他知道饭纲的意思。


    在尚未习惯二号位以及左手扣球之前。


    越过基础去学习球技是件不明智的事。


    刚刚的那球只是他过于激动。


    见他这般乖巧，饭纲笑了笑，“我知道的，没事，你继续从三米在线步。”


    “是！”


    饭纲也清楚朝光的心理。


    就像是小孩子买了新衣服迫不及待想要试一试一样。


    一早上的时间朝光都在调整着上步位置。


    最终在饭纲的帮助下，找到了最适合发力的两个方位。


    “差不多就定下这两个了，一个适合换手一个适合打大斜线。”


    将花崎翼的建议融会贯通，饭纲目露满意之色。


    作为二传，定点的托球很重要。


    这也是他和攻手磨合的原因。


    最高击球点的位置，半高球的位置，平拉开的位置。


    以及各个位置的起跳。


    二、三、四号位不同、后排也是一样。


    作为主攻手，朝光还有延长线的选择。


    饭纲在这段时间一点点观察。


    大致清楚基本结构。


    心中也有了底。


    “嗯嗯，我也觉得掌桑的球越来越顺手了！”脸上挂着薄汗，朝光小鸡啄米似点头。


    眼中的小星星不要钱地向他发射。


    嘴角翘起，饭纲矜持地颔首道：“接下来就可以试验大斜线球了，每扣一球后，你要及时告诉我哪里不对劲，或者有违和感。”


    “我会帮你调整。”


    之前他们试验的都是直线以及贴线球。


    现在饭纲需要斜线的具体数据。


    “没问题！！”


    “哦，你去叫一下圣臣过来，他说要帮你分析一下。”


    听到这话，耶耶嘴巴一歪，笑得灿烂无比。


    “好！我现在就去！”


    精力旺盛的朝光倒腾着两条长腿，风一般跑走，“圣臣！！”


    他一嗓子把佐久早手里的球差点吓掉。


    满脑袋感叹号的黑发少年面无表情地转头，“你是喇叭吗？”


    “啊？”一个滑铲停在他面前的耶耶疑惑极了。


    纯净的大眼中写满了不解。


    被他傻乎乎的表情噎到的佐久早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内心的无语。


    “有事说事，没事就一边去。”


    “哦哦哦，有事！帮我看看大斜线要怎麽打！我转臂弧度好像有点大。”


    闻言，佐久早轻啧一声，将手中的球随意抛进了球框中，“行，走吧。”


    “嘿嘿，圣臣真好～”


    “哦。”


    在他的冷脸下，耶耶依旧兴冲冲地说道：“等掌桑找好大斜线的位置，我就来帮圣臣看弧线。”


    侧眸看了他一眼，佐久早也维持不了这短暂的冷脸了。


    “好，不着急，我先和花崎桑一起训练拦网突破，你先试着多打打大斜线。”


    “不光是转肩膀的问题，落点、球速、旋转都要一点点修正。”


    “哪里有问题就及时告诉我。”


    “懂了吗？”


    飞快点头的朝光恨不得抱着他转两圈以此来抒发心中的激动与喜爱。


    “懂懂懂！最喜欢圣臣了！”


    “……闭嘴。”


    “好！”


    看到两人过来，饭纲扬声道：“那就继续开始！”


    “好！”“行。”


    第93章 爱面子


    佐久早先是退到一号位和六号位的中间，视线紧盯着朝光的背影。


    深吸了一口气，白发少年肃着一张脸，只见他微微俯下身。


    背肌浮现在白T上，影影约约的力量感勾勒出漂亮的轮廓。


    双手自然在身后摆动着，他的眼神一凛，下一瞬好似离弦的箭。


    带起狂风，顷刻间出现在了二号位的上空。


    抓准时机的饭纲抬臂屈指，一气呵成地将球传了出去。


    视线扫过来到最高击球点的排球上，朝光微微眯起眼。


    位置没问题，起跳高度没问题。


    那就……


    鼓起脸颊，后拉的左臂暴起青色的经脉。


    先试一球！


    快到拉出阵阵残影，修长有力的手臂暴力划开了空气的阻碍。


    风声阵阵。


    在挥至一半时，朝光果断转动着手臂。


    一错不错盯着他看的佐久早眉梢扬起。


    架势很不错。


    将朝光自己的风格演绎出来了。


    助跑速度快，蓄力长，起跳高度随之变得更高。


    饭纲桑托球完美无缺，给到了适合他的位置和高度。


    只是这个转臂……


    不对。


    大概是要出界了。


    咻地一声，被击中的排球发出了悲鸣。


    如同自由飞翔的鸟，没有固定的路线。


    眨眼之间落在了对面球场的五号位中间位置的界外。


    砰——


    “诶？？”再一次失误，耶耶浑身的气势就次散去，落地后踉跄了两步的他露出了蛋花眼。


    整个人抖抖抖地转身看向无语的黑发少年，声线委屈，“圣臣。”


    “是我托球的球不对吗？我托的就是大斜线的球啊。”挠了挠脸，饭纲开始自我怀疑起来。


    看着委屈得不行的小狗，又瞟了一眼浑身都是迷茫的队长。


    佐久早沉默了一瞬。


    饭纲桑这麽聪明的人。


    怎麽会没发现？


    是被朝光传染了傻气吧。


    果然，笨蛋是具有传染性的。


    “不是，朝光你的转臂我不是说了吗？你怎麽一点都没听进去了。”


    话虽严厉，但佐久早的语气却没有一点的不耐烦。


    对着手指的耶耶悄悄拿眼嘘了他一下，“我听进去的，弧度已经减小了。”


    “不是这个，你要在挥臂的刹那，向内旋转肩膀，原理和小斜线一样，不能不转肩，只转手臂。”


    “你肩膀保持不动，只动手臂能行吗？”


    “而且你要大角度去转臂，才能打出大斜线这种高速的大角度扣球。”


    “小斜线则是小角度。”


    “是不是因为你一直使用右手打斜线球，一时间没能转换过来？”


    注视着佐久早，朝光的脑袋上冒出了个灯泡，“对哦！我好像脑子只记住了小斜线，打大斜线的时候下意识认为速度慢点，转臂的弧度小点。”


    “就可以打出来了。”


    “额…我确实忘记转肩膀了。”


    他虽是左利手，但实际上只有右手经过了系统的训练。


    直扣没有问题。


    但在技术球上仍然保留着右手的经验。


    且脑子没转过来。


    “饭纲桑，给我托个大斜线的球吧，我扣给朝光看看。”


    见朝光理解了，佐久早决定用实际行动告诉他。


    同样听懂了的饭纲微微颔首，“行，我怎麽觉得我今天的脑子离家出走了呢？”


    他对自己的吐槽十分犀利。


    听得佐久早眼神沧桑。


    是因为和笨蛋呆一起太久了。


    久而久之被传染了。


    “圣臣要示范给我看吗？！我会认真观摩的！”


    一听这话，耶耶眼中直冒期待的小星星。


    “嗯，你先看一球，下一球你来四号位打，转变一下思路。”


    走到后四的黑发少年从容道。


    “好！”


    找好了上步的位置，佐久早很是干脆地开始摆臂上步。


    当他起跳的刹那，饭纲的球如约而至。


    黑眸闪过一丝锐利，计算好落点后佐久早在挥臂的瞬间转动着肩膀。


    一道破空声突然响起。


    只听咻地一声。


    疯狂旋转着的排球刹那间来到了对面球场的一号位。


    砰——


    “哇塞！不愧是圣臣好厉害！好棒！”


    在他身后的耶耶蹦蹦跳跳欢呼着。


    稳稳落地，佐久早偏头说道：“看清楚了吗？我的力量不如你，这球的落点不够刁钻，但也在大斜线的范围之内。”


    “转臂的弧度大一点，不需要小斜线那般，知道了吗？”


    这球落在了一号位的靠近底线的边线前。


    不是对角线球，但也是大斜线。


    佐久早确实会打大斜线，却不够精进。


    毕竟转手腕才是需要他一直突破演算的唯一命题。


    常规的球技只需要有一定的水平就足够了。


    将头点出了残影，朝光竖起两只大拇指，“懂了懂了！我先试试四号位的，再来二号位的！”


    “掌桑，拜托你了！”


    “没问题！”


    饭纲想也没想地答应下来。


    “来吧。”让出位置退到界外的佐久早抱着手臂，扬起下巴示意他开始。


    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吐出一口气的白发少年调整好姿势后，迅速摆臂上步。


    飞跃在空中的朝光大脑飞速运转着。


    这个位置他太过熟悉。


    小斜线的转臂角度要更窄一点。


    要更为精细，计算也会加倍。


    大斜线的话……


    在小斜线的基础上，稍微粗糙一点就够了。


    视线落在球场的边缘，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他知道要怎麽打了。


    果然，是两个位置的思路转变问题。


    排球准确无误地来到了他的最高击球点上。


    已经理清楚思绪的白发少年转动肩膀，猛地挥出手臂。


    下一瞬，暴起青筋的手用力扣在了排球上。


    咻咻咻。


    恍如一道挥出的激光。


    裹挟着劲风的排球眨眼之间砸在了一号位的对角在线。


    砰——


    落地的巨响在馆内回荡着。


    听到动静的井闼山众人下意识看了过去。


    就见在空中的耶耶笑出了一口白牙，“好耶！成功了！”


    球速快、力量强、落点正确。


    这是一发完美无缺的大斜线对角球。


    “哇哦，这个大斜线厉害了，控球完美。”吹了一声口哨的花崎抬高眉毛。


    “没看清朝光的路线，也不知道好不好拦网。”


    松本笑呵呵说道。


    “右手大斜线，等他练出左手大斜线我们来试试。”


    “也行。”


    古森也在感叹，“刁钻过头的落点，超过我的防守范围了，反应过来也只能鱼跃。”


    然而朝光这球性能太强，球速快代表着力量也大。


    鱼跃接球容易失误。


    “主要是，朝光练得可不是右手，左手的话，力量要翻倍吧？”千叶一针见血道。


    嘴角一抽，古森挠头叹息，“我有预感，等朝光练习到稳定的时候，监督要让我来接他的左手大斜线了。”


    “这不是挺好的吗？多接朝光球，以后你在球场面对擅长暴扣的选手就有更多的经验了。”


    “是这麽回事了哈哈哈。”


    “这不是做得很好吗？知道要怎麽打了吧？来试试左手，我去对面球场帮你看落点。”


    “一点点矫正。”


    “争取在这两天把习惯练出来。”


    眼底的满意溢于言表，佐久早夸了一句。


    唇边探出了可爱的小虎牙，耶耶忙不叠点头，“好！我会做好的！麻烦你了掌桑！”


    “来吧！我一定要托出完美的球！”


    这场训练不仅仅在锻炼着朝光。


    也在加强饭纲对托球的掌控力、分析能力以及随机应变能力。


    不同的位置、不同的惯用手。


    他需要一点点分析实施，在朝光成功之际。


    亦是饭纲的成功。


    二传的传球经验除了比赛，剩下的就是在队友身上得到提升。


    为朝光找寻最为合适的二号位进攻位置的时候。


    饭纲对较为陌生的左利手也有了全面的认识。


    “好！”


    在时间的流逝中，三人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动作。


    “落点靠前了朝光，再来。”


    “好！”


    “这个位置不太适合发力，换一个朝光。”


    “好！”


    “有点出界的迹象，再收敛一点力量。”


    “好！”


    “起跳高度低了，朝光这个位置你可以吗？”


    “可以！”


    “那我们试试平球吧。”


    “好！”


    不知道什麽时候来到球场后方的花崎挑眉望向正在前方摆臂上步的白发少年。


    脸上挂着汗珠，呼吸略微急促的朝光不减助跑的速度。


    只见他一步停在了二号位，小腿浮现出青色的筋脉。


    脚下用力。


    如同轻盈的雪花，飘在了空中。


    此时饭纲屈指将球传了出去。


    一次次的矫正，朝光已经完全理解的大斜线的概念。


    视线扫过对面的球场。


    少年的眉眼肆意张扬，浑身散发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他有预感。


    这球，会打出完美的效果。


    他绝对能做到！


    二刀流，是最强的！


    他——


    是最强的！


    目光逐渐被锐气侵蚀，朝光鼓起脸颊，脖颈暴起青筋。


    拉臂蓄力结束后，球正好来到了最高击球点上。


    转动着肩胛，他果断挥动着手臂。


    一道道残影在后方拉出。


    手掌不偏不倚地扣在了排球，下一瞬被赋予了力量与旋转的球高速飞出。


    恍若从高空投掷而下的导弹。


    穿透了空气的阻碍。


    顷刻间抵达了球场的一号位三角地带。


    砰——！！


    暴力砸在地板上的排球出现了短暂的扁平。


    周围盘旋着肉眼可见的气旋。


    像是按在了最高节点的加速键，排球突然弹起。


    疯狂上升着。


    仅仅是眨眼的功夫，与光几乎融为一体的球带着风响下坠。


    又是一声砰！


    落在界外的球似乎散出了一道热气。


    “哈哈哈！我成功啦！！”


    “哇，这球的威力……”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花崎一脸的惊讶。


    早就看到了他的饭纲走了过来，自豪地说道：“是不是很厉害？朝光真的很棒，一球一球地调整，短时间内就打出了左手的大斜线。”


    手动闭合了嘴，花崎打量着抱着烦躁不已的佐久早蹦蹦跳跳的小狗。


    眼珠子一转，“他确实极具天赋，又肯下工夫去做，成功是必然的。”


    成功的背后有天赋的加持，但更多的是汗水与坚持。


    他不否认朝光的天赋，也不会否定他的努力。


    “但我感觉，刚刚那球，朝光很不一样，和平时和比赛都不一样。”


    捏了捏稍微有点酸胀的大臂，饭纲侧眸问道：“哪里不一样了？不还是那个傻乎乎的样子吗？”


    “不不不。”竖起食指左右摇摆了几下，花崎组织好语言，解释道：“怎麽说呢，朝光在比赛中很强势，但有些时候又显得不那麽强势。”


    “我总感觉他是有百分百的能量，却只能发挥出百分之八十的水平。”


    “刚刚的那球，不管是他的背影还是他的气势，都是百分百。”


    “你能理解吗？”


    作为花崎的好友，饭纲与他的脑回路在大部分时间都是一致的。


    闻言，饭纲恍然大悟道：“你是这个意思啊？”


    “确实，朝光之前只用右手，虽然厉害，但他好像下意识收敛了实力，没有发挥完全。”


    “有时候给我一种割裂感，一半时间觉得他强到不行，一半时间又觉得他好像差了一点。”


    “这就导致在比赛中我下意识权衡利弊，不敢肯定给他球一定会得分。”


    表现和气势决定了选手的风格。


    朝光表现出的都是一副超激进的姿态，给人一种强势自信的感觉。


    但有些时候他不知道为何会收敛一些。


    就像流水突然被截断。


    在饭纲眼中，就像是悬挂在高空炙热的太阳突然被云层笼罩。


    阳光不见。


    一直被阳光照射的饭纲会担忧会犹豫。


    因为他不知道云层何时会散开。


    让太阳再度将光芒洒下。


    “对对对，就是这样，现在的他不一样了，好像没有了顾及？”


    摸着下巴，花崎笑了笑，“感觉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目标更加明确了，一心一意的感觉。”


    “长大了，但还是小孩子，一点成功就兴奋得不行。”看着追着佐久早跑的耶耶，饭纲那张俊脸在此时好似笼罩上了来自于父亲的慈爱。


    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好像脑子不太正常的好友，花崎翻了白眼。


    “少用爸爸语气说话，你看起来快四十岁了。”


    “啊？真的假的？”


    “需要镜子吗？”


    “谢……谢谢？”


    “……”


    想把身后的小狗甩掉，但体力跟不上的佐久早疯狂思考着办法。


    “圣臣！你别跑啊！就转一圈！就一圈！”


    一兴奋就喜欢抱着人转圈圈的耶耶不死心地喊道。


    “不要！”


    烦得要死的黑发少年回了一句后，突然急中生智道：“朝光，别追了，来帮我看弧线！”


    一听是正事，朝光立即停下步伐，“哦哦哦，好啊！没问题！”


    成功摆脱了小狗的热情，佐久早在心中深深叹了口气。


    训练总比被朝光那丢脸的转圈圈好上一百倍。


    “饭纲桑，我想找一下三段长弧线的扣球位置，能帮我托球吗？”


    被好友的话打击得有些蔫巴的饭纲闻言瞬间支棱了起来，“好，马上来。”


    “阿翼，一起吗？”


    花崎摇头道：“暂时不了，我还得和隆一一起。”


    “行，那我先过去了。”


    “好。”


    等到饭纲过来，佐久早组织了一下语言，不急不缓道：“三段的长弧线，我需要一个和之前转手腕有区别的位置，大概离网远一点点。”


    “比普通转手腕要远，却不能太远。”


    拉长弧线需要更多的手腕旋转支撑，一般的转手腕他只需要转三圈。


    而升级版的需要三圈半以上。


    “高度的话，可以比我的最高击球高一厘米左右。”


    更多的旋转会加长时间，导致排球从最高击球点落下。


    效果大打折扣。


    听到他精确到厘米的话，饭纲不置可否道：“OK，那先来试试吧，说实话当时比赛的时候我没太注意。”


    比赛争分夺秒，所有人都在为了胜利倾尽全力。


    饭纲自然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分析佐久早的扣球。


    “嗯，先试试，我得把这个稳固下来。”微微颔首，佐久早转身朝着延长线走去。


    “朝光，你去对面看，三米线和前排你选一个位置就行。”


    “哪里有问题及时告诉我，我好纠正。”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乐颠颠的耶耶一个箭步冲到球网前，只见他弯腰撩开球网。


    刺溜一下钻到了对面的球场。


    扫视了全场的位置后，朝光干脆选择站在二号位的三米在线。


    将大眼睛瞪圆。


    死死盯着佐久早。


    顿时觉得他的视线像是在盯着仇人，突然多了一些负担的佐久早：……


    算了。


    朝光本来就不聪明。


    不和他计较了。


    调整了一下状态，黑发少年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只见他迅速摆臂上步。


    在四号位一跃而起。


    脑海中思考着佐久早刚刚的话，饭纲稍微改变了一下手腕的姿势。


    屈指将球传了出去。


    正好此时的佐久早在拉臂。


    眼见着球飞来，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着。


    空网的话，打出全力先让朝光来看看吧。


    瞬间决定好的佐久早快速挥动着手臂，在即将触球的刹那转手腕。


    残影掠过，伴随着风的流动，一同在周围散开。


    视线一瞬不瞬盯着他看的朝光表情严肃。


    三圈半。


    但最后的半圈……


    被赋予了力量与旋转的排球好似霹雳的闪电，来回闪动了两下后。


    突然冲向了在三米线的朝光面前。


    眼神一凛，白发少年下意识将重心压在右侧，伸长右臂。


    在球即将达到之际，骤然压下手腕。


    嘭。


    红绿白相间的球落在了他的掌心。


    就在此刻！


    没有给朝光处理旋转的时间，排球轻飘飘地从他的指尖滑出。


    落在了底在线。


    “差一点。”


    懊恼了一瞬，朝光抬脚跑到球网前，目光认真，“圣臣，最后半圈可以再多一点点！就是力量不足，导致弧线不够长。”


    “这球的第三段可以落在边线打出压线球的！或者是试试四圈？”


    见他碰到自己的扣球，佐久早并不意外。


    落地后也在思考着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听到朝光的话后，他垂眸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道：“四圈有点麻烦，会打出四段或者是三段半的弧线。”


    “弧线越多，需要的掌控和计算就越多。”


    “我得先巩固好三段长弧线，再练习第四段。”


    佐久早一向喜欢循序渐进。


    他三段长弧线都没有完全掌控，并不打算越过这个一步跨到四段。


    闻言，耶耶一拍脑袋，“原来如此啊，那就是力量的问题了，没有支撑点的情况下，想要拉长弧线就得加大扣球的力度。”


    “否则效果差了一点。”


    “嗯，我先练习到熟稔，之后有体能训练的。”佐久早赞同他的说法，他在力量上确实有所欠缺。


    “锻炼腰腹和手臂，做负重俯卧撑试试？”走过来的饭纲建议道。


    偏头看着他，佐久早颔首道：“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负重？用什麽？杠铃片吗？还是？”扒拉在球网前的耶耶一脸好奇。


    “要不我坐圣臣的身上当负重？”


    想一出是一出的朝光语气欢快地提议道。


    “你？你多重心里没数？”浑身写满了拒绝，佐久早反讽道。


    指了指自己，耶耶歪头回答：“我吗？71kg左右呀？这也不算重吧？”


    之前朝光的体重在70kg，最近长高了一点。


    体重也随之增长。


    “负重一百四十斤，还是太过勉强了。”饭纲解释道。


    “我可以诶。”


    用行动回答的耶耶撩开球网钻了过来，干脆用手掌和脚尖支撑着身体。


    “圣臣，坐。”


    有种被赛马邀请乘坐的既视感，木着一张俊脸的佐久早：……


    被逗笑了的饭纲也跟着起哄，“试试吧，新型坐骑，难得的机会。”


    无奈地看着突然变得不靠谱起来的队长，佐久早咬牙切齿道：“我也有70kg，你真的能承受吗？”


    保持着俯卧撑动作的耶耶掷地有声道：“有！在家我爷爷就是这样锻炼我的！”


    “我天天背着阿拉训练！它有八十斤呢！”


    并不想陪他玩的佐久早拒绝道：“不。”


    但耶耶一心觉得是佐久早不信他，想要证明自己的心越来越坚定。


    “坐！”


    “不。”


    “坐！”


    “不。”


    “坐！”


    既视感太强，拗不过他的佐久早眉头紧皱，有些生气地直接侧坐在了他的腰上。


    突然感觉腰上一沉的耶耶：……好像有点重，但没事！他可以！


    他可是男子汉！


    调整了呼吸，朝光手臂的肌肉暴起。


    脸红脖子粗地背着佐久早开始做起了俯卧撑。


    没有错过朝光刚刚腰背塌了一瞬，身形有些摇晃的佐久早单手撑着了他的背上。


    “感到勉强的话，就说一声。”


    他可不想被朝光带着一起摔倒。


    “没…没事！我感觉这样好像更能锻炼到我的肌肉诶！不是很轻松，但也在接受范围之内！”


    喘着粗气的耶耶强行为自己挽尊。


    “圣臣！之后你来当我的负重吧！我觉得你的重量刚刚好！”


    突然发现小狗有点爱面子的佐久早：……


    “再说吧，好了，先起来，继续。”不想笨蛋玩下去，佐久早干脆站了起来。


    腰上一轻，耶耶满脸通红地盘坐在地板。


    一脸我真的很厉害地说道：“我说真的，我我很稳的，圣臣可以坐在我的背上看书吃饭什麽都可以！”


    “绝对不会晃到你！”


    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佐久早阴阳怪气道：“你要不要听听你现在的呼吸声？”


    “我还以为是热水壶烧开了呢。”


    听不懂好赖话的小狗：哪里有热水壶？


    一旁的饭纲嘴巴都要笑歪了，连忙解围道：“好了好了，正事还没做完呢。”


    “继续吧，我在调整一下托球。”


    被他转移注意力的两人下意识回答道。


    “好。”“我会认真观察的！”


    时间悄然流逝。


    夕阳余晖落下。


    一天的训练就此结束。


    “辛苦了！”


    与前辈们道别后，一年级三人穿戴整齐一同走出了校门。


    抬眸看了一眼夕阳，朝光偏头道：“圣臣元也，能陪我去个地方吗？”


    第94章 邪门的运气


    闻言，佐久早挑起一边眉毛，“你要做什麽？需要我帮忙？”


    “先说好，我最多陪你一小时，我回去还有事要做。”


    现在是下午六点接近七点。


    毕竟是假期，他们从早上七点就来到了体育馆，训练了一整天。


    不像平时上课那样，需要训练到傍晚才能回家。


    在假期他们一般都放得比较早。


    他这话一出，古森也立即回答道：“我也可以帮忙，去哪里？”


    两人都很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摸着后脑勺，耶耶脸上挂着灿笑，“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我想去买护具，IH比赛的时候，我的护膝不是有点小了吗？然后我打算换个新的。”


    “但我不是很了解护膝，就想拜托你们帮我选一下。”


    解释完毕后，他像是想起什麽，笑出一口白牙，“我请客吃晚饭！走之前奶奶给了我零花钱！我有钱！”


    这次北条奶奶很大方地给了一万円。


    足够朝光买完护具以及请客吃饭了。


    “护膝吗？我想起来了，确实小了一点，勒肉是吧？”在他的提醒下，古森也想起朝光明显小了短了的护膝。


    听到是这件事，佐久早随意地点头道：“OK，那我们帮你去选一选吧，吃饭就不必了，选个护膝而已，花不了多少时间。”


    上次去爱知县就是朝光负责了他们的开销。


    佐久早知道北条家不缺钱，可朝光没什麽钱。


    没必要因此花费掉他吃披萨的零花钱。


    “圣臣说得对，选护膝没问题，请客就算了，我家里做饭的。”


    和表弟一个脑回路的古森摆手拒绝道。


    感动地看着他们，耶耶刚准备说什麽，肚子十分不给面子地叫了一声。


    两人同时噤声。


    朝光不好意思地对着手指，反复抬眸垂眸，心虚得不行，“那个……其实，是我饿了。”


    “一起吃吧！这次我请客，下次圣臣元也请我呀。”


    好朋友之前不需要太过去计较得失。


    感情是需要相互回应，互相维持的。


    朝光不会忘记佐久早和古森时不时的投喂。


    他有点钱也会投桃报李。


    况且耶耶是真的饿了。


    一整天不停歇的训练下来，他现在饿得可以啃下一头牛。


    佐久早刚准备说话，下一秒小狗的肚子又响了起来。


    嘴里拒绝的话被他生生咽下，后脑勺挂着黑线的佐久早无语地说道：“行吧，先吃饭去吧，我看你要饿死了。”


    “哈哈哈哈，行行行，那就朝光请客！我想吃茶泡饭，天气太热了。”古森也不跟他客气，直接说出了想吃的东西。


    眼睛好似灯泡般突然亮起，朝光小鸡啄米似点头，“茶泡饭我也好久没吃了，我可以！圣臣呢？”


    不是很饿但也想吃点清淡爽口的东西，佐久早答应下来。


    “好，那走吧，我记得附近有家茶泡饭店，走吧。”


    “好耶！吃饭吃饭！我要吃三碗！”


    “那我要吃两碗。”


    “……”


    “圣臣呢？”


    “一碗。”


    “胃口不好吗？圣臣。”


    “我不是猪。”


    “？？？”


    “诶？”


    来到店里落座后，耶耶如他所言，一口气点了三份茶泡饭。


    “圣臣元也来点餐吧。”搓了搓手，朝光眼中的期待溢于言表。


    “一份梅子鱼籽茶泡饭。”佐久早很干脆地点好了餐。


    看着菜单，古森一时拿不定主意，偏头问道：“你们说我是吃三文鱼还是鲔鱼？”


    “吃鲔鱼？”对于海鲜朝光没有特别喜欢的，他点的是两份牛肉和一份猪排。


    “鲔鱼还不错。”佐久早随口说了一句。


    “那就来一份鲔鱼，再来一份牛排的！”得到了意见，古森立即拍板决定好。


    点好餐后，三人乖巧地坐在吧台前。


    佐久早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冰水，侧眸问道：“你想好要买什麽护膝了吗？长护膝的话得定制，你的腿长。”


    “定制是纯手工，工期至少七个工作日或许还要更久一点，能等吗？”


    “之前的护膝还能用的话就可以等等。”


    双手握着玻璃杯，朝光思考了一下，慢吞吞回答道：“不买长护膝了，我不是很习惯，果然只有光太郎可以这麽帅气。”


    长护膝的束缚感还是太强，朝光没能完全习惯。


    “而且我还要长高，随着身高的增长，就要时不时换新的，好麻烦，而且费钱。”


    朝光还在生长期，之后肯定还会长高不少。


    届时一抽条，腿也随着变长，长护膝又要换。


    否则会变成过膝袜。


    单手支着下巴，古森笑眯眯道：“说起来，爷爷有一米九吧？按照这个基因遗传，朝光之后肯定也有个一米八八，确实不方便。”


    闻言，耶耶骄傲地挺起胸膛，眉眼尽是对家人的自得，“我爸爸有一米九五哦！妈妈也有一米七八！我必须要长到一米九五才行！”


    北条一家都是身材高大的类型。


    北条千代也有一米七。


    “哇哦，这麽高的吗？那你家真的都是模特身高了诶。”微微睁大眼睛，古森一脸的惊讶。


    在本国很少有全家都是大个子的家庭。


    古森的父亲也只有一米八左右，已经属于高大了。


    “那我估计你之后只少也有一米九三左右，要想更高就得多吃饭……”


    被自己的话噎住的佐久早沉默了一瞬。


    朝光已经吃很多饭了。


    “圣臣说得没错！我要多吃饭，长高！”正处于发育期的耶耶恨不得一天之内长到一米九。


    身高在排球运动中至关重要。


    越是高大的选手，在球网前的竞争能力越大。


    “长到一米九几优势就很大了诶，毕竟矮个子对手一旦进攻，拦网的时候都不需要全力起跳，就可以轻松拦住了。”


    古森很赞同朝光的想法。


    除开矮个子的对手是天赋卓越弹跳力强悍的情况，大部分选手遇到一米九甚至两米的拦中手。


    心中都会犯怵。


    男子网高有2.43米，两米的选手在网前轻轻一跃，一半的身子都能跃出球网。


    身高不是硬性要求。


    但不得不承认，个高的选手优势更大。


    “既然不买长护膝，那就是短护膝了，要不要试试我用的牌子？”又喝了一口冰水，佐久早将话题转到了正事上。


    本就苦恼要怎麽选护膝的朝光一听连忙点头，“好！我听圣臣的！”


    “你……算了，圣臣用的牌子不错，挺贴服的。”促狭地对着佐久早眨了眨眼，古森笑着说道。


    朝光还真是听圣臣的话啊。


    真是个乖小孩。


    也不见朝光这麽听他的话。


    圣臣对他来说更特别一点？


    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两人，古森装作平静地收回视线。


    他是管不了的。


    总感觉自家表哥意有所指的佐久早：……后背凉凉的，是空调吹多了吗？


    没有多想，佐久早嗯了一声。


    “吃完就去。”


    “好！”


    吃完饭后，三人来到了运动用品店。


    一进店佐久早就直奔排球专区，去帮朝光选择合适他的护膝。


    而耶耶在进门后就开始四处张望着。


    在看到一个局域后，他的眼睛一亮，脚步轻快地走了过去。


    “朝光，你去哪？那是篮球的用具吧？”跟在他身后的古森扬声问道。


    闻言，朝光转头灿笑道：“我突然想起来，除了护膝，我还有一个东西要买。”


    “要一起选吗？”


    没有什麽要买的，好奇的古森追了上去。


    “一起吧。”


    等佐久早找到了常用的牌子，拿起一个适合朝光尺寸的护膝正准备让他去付账的时候。


    转头一看，身后空空如也。


    脑袋冒出一个问号的佐久早：人呢？


    抬眸在店内巡视了一圈，没有看到那头显眼的白毛。


    佐久早的脸颊爆出了一个井字。


    该不会是乱跑出去了？


    差点气笑了的佐久早捏紧手中的护膝，打算先付账出去找人。


    当他刚走过一个货架的时候。


    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元也，你说我选黑色还是白色的？”


    “我觉得黑色的要酷一点诶，但如果你只戴单臂的话，黑色有点过于显眼了。”


    “黑色确实很酷，可是和我们的队服不太适配，好苦恼。”


    停到两人的对话，佐久早难得作出不雅观的的动作。


    只见他伸长脖子跃过货架一看。


    就见两人傻乎乎地蹲在地上，手里还拿着两对护臂不停对比着。


    无语凝噎的佐久早冷不丁出声询问：“你们在干什麽？”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两人的身体同步率极高地抖了抖。


    尤其是朝光，那头白发炸了起来。


    齐刷刷回头，视线中闯入了佐久早那双黑沉的眸子。


    摸着砰砰直跳的心脏，古森忍不住埋怨道：“圣臣，你不要这样突然说话吓人啊。”


    “圣……圣臣。”说话都结巴起来的耶耶睁着豆豆眼。


    无语到就差翻白眼的佐久早绕过了货架，径直向他们走来。


    视线扫过挂满篮球护具的架子，他挑眉问道：“怎麽来篮球专区了？朝光想买什麽？”


    平复了内心的惊吓，耶耶很快笑了起来，将手中的护臂递出，“我想选一个护臂。”


    “到时候戴在左臂上，最近我不是要训练左手了吗？我就想着买个护臂，来保护一下手臂。”


    朝光之前打篮球的时候只戴护腕。


    护膝是属于长款，可以包裹住整条小臂和一半的大臂。


    垂眸打量着他手中一黑一白的护臂，佐久早心领神会道。


    “哦，这也不错，长护臂会有压迫感，让肌肉保持适合剧烈运动的状态，不容易拉伤手臂肌肉或者抽筋。”


    尤其是朝光已经开始高强度训练左臂。


    有了长护臂的加持，他的手臂更具有稳定性。


    “嗯嗯，我就是这样想的，我左臂的力量强于右手，有时候发力多了会让肌肉紧绷过头，有了护臂的压迫在，会轻松一点。”


    腿和手臂不一样。


    朝光不太能适应长护膝。


    但对护臂接受度很高。


    和佐久早说的一样，朝光突发奇想来选护臂就是这个原因。


    解释完后，他纠结地看着手中的护臂，“可是我不知道选哪个颜色。”


    “黑色很帅，白色和队服很适配。”


    井闼山的队服又绿又黄，搭配黑色太过显眼。


    白色合适但朝光觉得不够帅。


    已经知道他们在谈论这个问题的佐久早吐槽道：“你还有点审美。”


    “那是！我也会看时尚杂志的！”像只打了胜仗的小狗，朝光的尾巴都要敲到天上去了。


    没能阴阳怪气成功的佐久早：……


    “选白色吧，和你的发色很配，护膝是黑色，一黑一白，时尚感很强的。”


    像哄小孩一样，佐久早将精心挑选的护膝递了过去。


    瞬间被哄好的耶耶忙不叠点头，“那就白色！我很合适白色！”


    双手接过护膝，朝光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成为不值钱的程度。


    见他开心起来，佐久早眼底也漫起了笑意，“嗯，尺寸我照着你的数据选好了，这次应该没问题，不放心可以试一试。”


    “没有不放心，圣臣选的是最好的！”迅速站起来，耶耶一脸信任，就差指天发誓了。


    眼中含着无奈和笑意，黑发少年从吼间挤出一道笑声来。


    “嗯，还是先去试试吧，免得又要花时间置换。”


    贯彻超听话模式的朝光止不住地点头，“好，我听圣臣的。”


    还蹲在地上总感觉自己不该在这里的古森：？？？


    试了一下护膝，朝光一脸的赞扬，“不愧是圣臣！选的就是超好，又服贴又轻薄，没有强烈的束缚感！”


    “我超级喜欢的！黑色好好看，圣臣的审美太好啦。”


    被他夸了又夸的佐久早极力掩饰着脸上的笑意。


    木着一张脸的古森：果然，他应该在门口才对。


    “行了，选好了就去结账，差不多该回去了。”


    “嗯嗯！我现在就去。”满意得不行，朝光抓起护膝和护臂一溜烟冲到了收银台。


    扫码的收银员语调甜美，“今天有满五千円就可以抽奖的活动哦，最高可以免单，客人有一次抽奖机会，要不要试一下？”


    闻言，朝光垂眸看了看面前的抽奖箱，有些心动。


    如果抽到了免单卷他就有钱吃披萨了。


    抽！


    满脑袋都是披萨的朝光连忙点头道：“好的，谢谢。”


    说完后他很干脆地将手伸进了抽奖箱中。


    在旁边的佐久早和古森：这个画面怎麽感觉好熟悉？


    下一秒传来了耶耶惊喜不已的声音，“诶？我中奖了诶！是免单卷！”


    “哇！好厉害，这可是我们店里最高的奖项了，恭喜这位客人，那这两件商品都为您免单了。”


    “谢谢！”


    “欢迎下次光临～”


    露出同款死鱼眼的两兄弟：他们一点都不羡慕。


    这邪门的运气是真的有点邪门。


    邪门到他们要嫉妒了。


    走在街上的三人一人拿着佐久早买的冰淇淋，在临近路口时，黑发少年停下了步伐。


    “到岔路了，我们先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嗯嗯！圣臣明天见！”嘴角沾着浅粉色的冰淇淋，白发少年眉眼弯弯地对着他们招手。


    指了指他的唇角，佐久早提醒道：“吃完记得擦脸，明天见。”


    眨了眨眼睛，朝光下意识摸了摸嘴角，嘿嘿傻笑着，“好，我知道啦。”


    咬了一口冰淇淋的古森笑眯眯与他挥手道别，“明天见。”


    “嗯嗯！”


    时间匆匆流逝。


    转眼来到了八月下旬。


    盘坐在地板上拉伸着身体，耶耶时不时看向大门，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注意到他的魂不守舍，古森好奇地询问道：“在想什麽呢？朝光。”


    将视线投到他的身上，朝光期待地回答，“一会大商就要来了！我好想试试大斜线球啊。”


    今天是打练习赛的日子。


    之前井闼山都处于高强度的训练和队伍的磨合。


    一直没有开展练习赛。


    莲沼见训练成效显著，到了该试验的时候。


    这才选择邀请了与井闼山长期开展练习赛的学校。


    东京大商高校前来与他们比赛。


    朝光为此感到兴奋不已，他认真锻炼了左手，也学习了大斜线。


    这次的比赛他一定要发挥出全力的水平。


    “哈哈哈，原来如此，安心啦，大商距离我们学校不远，现在应该要到了。”


    被他的期待感染，古森的眉眼也多了几分激动。


    他在爱知县跟着北条爷爷学了很有效的闪避动作，在部内巩固了下来。


    现在就差比赛试验出真理了。


    “大商快来！我蠢蠢欲动了！”


    抱着手臂靠在墙上的佐久早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不过他的内心也有隐隐的期待。


    虽然只是一场练习赛，但这是他第一次作为王牌上场。


    他必须要做好。


    他必然会做好。


    就在此刻，大门口远远传来了几道少年的声音。


    意识到大商已经来了，耶耶的眼睛倏地一亮。


    忙不叠爬了起来。


    一副欢迎光临的姿态，差点把花崎逗笑。


    没过多久，门口出现了一道道身影。


    站在中间身材高大的短发少年径直走进馆内，视线一扫，对着饭纲朗笑一声。


    “哟，好久不见啊，饭纲，还没恭喜你们拿下了IH冠军呢。”


    连忙上前的饭纲脸上挂着灿烂的笑，“等你们半天了，青木好久不见啊。”


    青木翔太抬手轻轻锤了锤他的肩，笑出一口白牙，“这次要手下留情一点啊，我可不想被按在地上摩擦。”


    话虽这样说，但他的眼神却带着强势的锐气。


    见他言不由衷，饭纲嘴角一抽，“你还是老样子，佐藤教练呢？”


    “教练去找莲沼监督了，一会就来。”


    大商众人见自家队长又开始不靠谱起来，纷纷将视线投到了偶尔靠谱的副队长身上。


    副队长久保正人勉强维持着队长的身份，鞠躬问好，“我们是大商排球部，请多多指教！”


    其他人也随着他躬身问好，“请多多指教！”


    与此同时，井闼山众人也回礼问好，“请多多指教。”


    打完招呼后，久保对着花崎笑眯眯挥手，“花崎，难得的练习赛，要让让我啊。”


    眉梢一挑，花崎翼耸了耸肩，“我哪里敢让你，你让让我才对。”


    “诶，你们可是冠军诶，这点气量都没有吗？”


    “我没有气量这个东西。”


    “小气。”


    “嗯嗯。”


    好奇地左顾右盼，耶耶凑到古森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大商和前辈们很熟吗？感觉像是朋友。”


    学着他一起低声说话的古森点点头，“嗯，一年级就认识了毕竟大商是我们长期的交流学校。”


    回想起之前，他继续解释道：“在你没转学过来前，大商就和我们打过一次练习赛，那时候他们是三年级为主。”


    “今年的IH他们的三年级王牌意外受伤，导致他们在四分之一落败，现在看来，三年级已经引退。”


    “和我们一样，由二年级和一年级组成，这次估计也是为了试验新队伍的表现吧？”


    绝大多数三年级的选手都会选择在IH结束后引退。


    备战升学考试。


    大商的三年级就是这个情况。


    “哦哦哦，我知道了，那位青木前辈是新的王牌吧？”


    朝光的对王牌雷达已经响起。


    “还真是，你……”无语地看着他，古森有时候挺佩服朝光的眼力。


    一眼就看出了大商的王牌是谁。


    “好期待好期待。”没看出古森的一言难尽，耶耶不停搓着手。


    目光炙热到要将青木烫出个洞来。


    他的视线太过明显，青木想装没发现都做不到。


    皱着脸，他颇为无奈地说道：“你的后辈视线有点火热了啊，那个是大发神威的十四号，北条对吧？”


    看过决赛的青木自然是知道朝光的。


    顺着他的话侧眸看向目光炯炯的耶耶，饭纲眼尾神经质地抽动了一下。


    忍不住扶额叹息，“嗯，他没有坏心思的，只是看到你是王牌，他激动而已。”


    这麽多个月的相处，饭纲不说十分了解朝光的心思。


    至少也有个八九分。


    他这样一看就是因为青木是王牌才倍感亢奋的。


    闻言，青木先是一愣，旋即闷笑道：“这样啊，你这个后辈眼神挺好的啊。”


    无力摆手，饭纲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都到齐了吧？”与一个陌生的男性走进来的莲沼沉声道。


    听到监督的声音，井闼山众人下意识站直了身体。


    “到齐了。”饭纲回答道。


    站在他身边的佐藤教练一脸严肃，“翔太，先集合。”


    收回脸上的笑意，青木高声道：“集合！


    等到两支队伍集合完毕后，佐藤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见状，莲沼这才开口道：“十五分钟后准时开赛，三局两胜制，今天一共打三场，先去做准备吧。”


    “是！”


    等他说完，佐藤看向学生，“先跟我来。”


    “是！”


    比赛名单在昨天就已经公布，两方都是首发队上场。


    莲沼也同样召集了众人，开始说起比赛的打法。


    抱臂站在众人面前的佐藤教练语气平静，“你们首先要注意的是佐久早以及北条，莲沼绝对走的是双主炮阵容，他们是队伍的内核。”


    两校作为友谊校，长期交流合作。


    佐藤和莲沼是老对手也是友人。


    可以大致理解莲沼的想法。


    “丸山准备防守好北条的超手和暴扣，佐久早那边试着分析他的路线，拦不死就一触。”


    “不要就此放弃，做好反击，有翔太在，全心全意信赖他吧。”


    “是！”


    “后排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只要接住球，我们就有机会。”


    “不要大意，知道了吗？”


    “是！”


    大商也是超进攻打法，王牌青木、以及主攻手久保都是他们强势的进攻力。


    虽然综合实力上比不过井闼山。


    但他们也有自己的优势在。


    在佐藤叮嘱之际，莲沼也在提醒着学生。


    “青木擅长打高球，久保擅长打直线和贴线，都是进攻的好手，阿翼和隆一重点防备他们。”


    “如果一触，元也记得扩大防守范围，及时接球。”


    “阿掌多和他们打技术球，摆脱拦网。”


    “朝光和圣臣我就不多说了，该发力的发力，我相信你们可以做好。”


    莲沼没有太多需要要交代的事。


    “至于站位，朝光在四号位、圣臣五号位，还是老样子。”


    这个站位井闼山沿用了一段时间。


    但由于已经开始使用朝光的左手，莲沼正为此思考着。


    这个站位是否合适他们如今的阵容。


    他决定在比赛中看看大家的表现如何。


    站位会不会影响到他们发挥。


    不过他还是希望如今这个站位最适合他们。


    因为前排三点攻加双主炮会是他们进攻力最强的站位。


    “发挥出全力来吧。”


    “是！”


    “好了，去拉伸热身，好好做。”


    “是！”


    十五分种后。


    比赛正式开始！


    第95章 转圈圈


    大商的发球权。


    “来个好球今井！”“打个开门红啊！”“冲啊冲啊今井！”


    来到发球位的二传手今井双手抱着球，整理着思路。


    有好几个月没和井闼山打比赛了，先试试古森的接发球水准吧。


    哨声响起！


    深吸一口气后，今井单手将球抛于空中，干脆利落地引臂一挥——


    红绿白相间的球弧线较平球速较快地飞了出去。


    对面的古森一瞬不瞬地盯着飞驰而来的球。


    大脑飞速运转着。


    上手发球，弧线的话……


    擦网的概率不是很大。


    他不是很熟悉这位二传手，上次来打练习赛的二传是三年级。


    微微眯眼起，古森迅速向前跨了两步。


    不管熟不熟悉，这球的落点不会太靠后。


    排球低低飞过了球网，在抵达井闼山球场之际骤然失去了力量。


    开始在三号位的前排中间位置下沉。


    见状，古森狠狠皱眉，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向前冲的同时脚下用力一蹬。


    鱼跃在了低空。


    他就知道！


    上手发的骤下沉短打。


    伸长手臂的古森目光坚定，在即将触球时翻转手臂，用握成拳的手腕对准排球用力一垫。


    弧线很不错。


    转手撑地缓冲，古森快速爬了起来。


    飞快撤到后排。


    一传还不错。


    正处于二号位附近的饭纲一边仰头一边后退了两步。


    余光瞥过双方此时的站位后，他直接屈膝一跃，抬起双臂。


    这球不需要考虑。


    直接上。


    是时候验证他们新的阵容了。


    微微转动着手腕，饭纲无视了对面副攻手丸山那不容忽视的视线。


    快准狠地将球传了出去。


    一个明显的四号位高球。


    “左翼左翼！”


    在他的提醒下，青木飞快交叉着步伐，冲到了标志杆前。


    与此同时，网对面的白发少年仍处于四号位的延长线。


    球已经快要来到四号位的上空。


    一头雾水的青木递了一个眼神给丸山。


    这是怎麽回事？


    北条明显慢了，连助跑都没开始。


    这球来不及扣啊。


    他们该拦谁？


    丸山同样不解，视线不停在井闼山巡视着。


    佐久早的站位在后四，他没上步，就算要进攻也做不到。


    这球是高球，不起跳根本扣不到。


    井闼山是失误了吗？


    还是另有企图？


    在两人头脑风暴之际，身处延长线的白发少年微微俯身。


    突然暴起的背肌顶起布料，勾勒出流畅的线条。


    只见他微微抬眸，眉眼肆意。


    兴奋不已的他屏住呼吸，浑身的肌肉在此刻如同灌满了力量。


    瞬间爆开。


    如疾风闪电般的少年飞速助跑着。


    步伐侵略性极强，好似穿梭在云层的电光。


    顷刻间出现在了四号位的上空。


    大脑空白了一瞬，青木下意识起跳。


    而已经完成拉臂的白发少年嘴角噙着张扬的笑，下一瞬果断挥臂。


    一道道残影在他的手臂之后拉出。


    吹起的风拂过青木的脸颊。


    瞳孔猛地缩起，青木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哈？


    慢起跳居然正好赶上了球来到击球点的时候？


    刚刚北条是怎麽上步的？


    他怎麽没捕捉到？


    不是吧？


    这样玩？


    嘭地一声！


    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准确无误地扣在了排球上。


    被赋予了力量的球疯狂旋转着，周围荡开一圈气流。


    宛如穿破云层被投掷下来的炮弹。


    球身扁平了一瞬的球携带着无法匹敌的力量，狠狠砸在了青木的右掌上。


    巨大的力量冲击到了大脑，让青木的思维短暂地停止。


    好强……


    不等他回过神，在掌心中疯狂旋转的排球直接将他整条手臂轰得向后一甩。


    失去了桎梏的球高高飞起，又在下一瞬突然像是被灌满了铅。


    猛地落地。


    砰——！！


    落在大商一号位界外的排球不断滚动着。


    打手出界！


    1:0。


    稳稳落地的白发少年发出一声畅快的笑，“哈，这球不赖嘛。”


    “好球朝光！”“漂亮！”“这个打手绝了！”“酷！”“好球。”


    听到众人的夸赞，朝光偏头望向他们，灰眸闪烁着光芒。


    唇边的笑意愈发浓烈。


    他喜欢现在的一切。


    所以要做到全力以赴才是。


    气势已经上来了。


    还差一剂强心剂。


    他会做好的。


    “嘶，北条是什麽怪物吗？他是怎麽做到在延长线一瞬跑到四号位起跳的？”


    来到了拦网位置却没来得及起跳的丸山一脸不解。


    垂下眼，青木的声音不复轻松，低沉了不少，“他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了，刻意的慢起跳，就是想要我们拦网不及时。”


    “很有效，但只适合于他一人使用，那个速度，简直就跟开了的闪现技能一样。”


    “这次的教训记住了，不要大意，北条不是省油的灯。”


    刚刚的打手出界青木记忆尤深。


    那个力量，他根本没办法拦住。


    加上控球能力，不拦也会是界内球。


    “棘手啊，感觉北条比IH的时期要强了，还有个佐久早在虎视眈眈，啧。”


    丸山的眉头紧锁。


    “安心，还有我在，先拿一分。”收起脸上的担忧，青木爽朗一笑。


    心下突然安定下来，丸山用力点头，“好！”


    比赛继续。


    饭纲的第一次发球。


    “来个好球阿掌！”“帅气地上吧！”“给我打爆大商！”“掌桑加油！”


    不断摩挲着球身的纹络，饭纲表情平静，眼神却充斥着认真之色。


    节奏已经打开了。


    气势也在上升中。


    这球他要发好。


    伴随着哨声响起，饭纲果断单手将球抛起，摆臂上步引臂一挥——


    被击中的排球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悲鸣。


    三色混杂在一块，融合着风响一路飞驰到了球网上。


    “我来！”自由人野口高声提醒队友的同时一步上前。


    视线紧盯着已经来到前排的排球，分析好落点后，他果断分开双腿，重心下沉。


    下一瞬，裹挟着劲风的球呼啸着冲进他的怀中。


    五官在这一瞬间扭曲起来，野口的脚步不自觉后退了一点。


    预判失误了一点。


    可恶，这发大力跳好猛。


    把他轰得向后移步了。


    落在小臂中间的排球不停旋转着。


    野口咬紧牙关，竭尽全力处理了一下其中的力道和旋转后。


    快准狠地将球垫了出去。


    正在跑位的饭纲见状眼神一沉。


    “还差点力量，下球再调整一下。”


    野口是二年级生，他们打了很多次练习赛。


    饭纲自然是清楚他的实力。


    这球一部分是试探，想要看看野口如今的实力增长到了多少。


    没能发球得分饭纲并不懊恼。


    因为他已经探知到了野口接大力跳发的水准。


    下球，他必定会得分。


    弧线不好，直接飞到了三、四号位的球网前。


    见状今井一咬牙飞奔过去。


    “今井！”


    撤到后四的青木扬声喊道。


    听到王牌的呼唤，今井眼睛一亮，没有停止步伐，借助着跑动的惯性大跨步飞跃在了空中。


    只见他扭转腰身，屈指快速将球传了出去。


    “左翼！”


    花崎眼睛一眯，交叉着步伐冲到了二号位。


    与他的反应旗鼓相当的白发少年迅速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对面的青木飞跃在了空中。


    直面着井闼山严丝合缝的拦网，他抬眸看了一眼来到最高击球点上的排球。


    目光陡然变得犀利无比。


    他会得分的。


    很简单的道理！


    微微后仰着身体，鼓起脸颊，后拉的右臂暴起青筋来，青木突然收缩着身体。


    手臂滑开了空气的阻碍，下一瞬准确地扣在了排球上。


    咻地一声，红绿白相间的排球从花崎的指尖穿过。


    扬起一阵风。


    “啧。”


    脸颊爆出一个井字的花崎恶狠狠地盯着对面的青木。


    青木这家夥的高球是越来越厉害了。


    比上次起跳的高度要高一些。


    麻烦！


    砰——！！


    顷刻间坠落的球发出一声闷响。


    扣球得分！


    1:1。


    “nice！”“翔太好球！”“干得漂亮！！”“不愧是我们的王牌！”


    大商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花崎，你有点不行啊，这球都没碰到吗？”笑出一口白牙，青木挑衅道。


    单手叉腰的花崎哼笑一声，“现在高兴也未免太早了吧？下次拦死你。”


    “好呀。”


    被噎了一下的花崎：……


    “很厉害诶。”一旁的朝光目光灼灼地看着青木。


    刚刚大商的一传乱了，二传没想好怎麽进攻。


    但青木一嗓子就稳定了军心。


    二传瞬间调整好状态，给了个高球。


    一气呵成的进攻。


    “哼，青木好歹也是个王牌，没拿得出手的实力他也当不上王牌。”


    花崎瞥了瞥嘴后，转头看向古森，“元也，之后记得防一下我们的身后，他的高球还是很厉害的。”


    闻言，古森立即点头，“好，抱歉，刚刚没来得及。”


    “没事，试探而已，青木实力增长了不少，心里有底就行。”饭纲安抚道。


    前两球都是试探和热身。


    在比分上他们并未吃亏。


    “现在该我们把节奏彻底打出来了，掌桑，球给我。”清楚自己的职责，朝光认真地说道。


    看了他一眼，饭纲笑道：“没问题，好了，大家打起精神来！回敬一球！”


    “是！”


    大商的发球权。


    在队友一声声的鼓舞下，主攻手宫本干脆利落地发了一个跳发球。


    球速略快。


    “我来！”一个箭步上前，古森的视线紧紧黏在排球上。


    三号位接近四号位的落点。


    不会错的。


    坚信自己的分析，他果断朝着左侧垫了两步。


    分开双腿重心下沉，手肘绷直下压。


    携带着淡淡风声的球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满意地咧嘴一笑，古森收敛心神，处理了力量和旋转之后，利落将球垫了出去。


    一传到位。


    “好一传！”跑位到三号位的饭纲眉梢一扬，停下步伐侧对着球网起跳。


    元也的垫球位置……


    新阵容啊。


    他知道要怎麽做了。


    视线中早已没有了那道白色的身影，饭纲眼中溢出淡淡笑意。


    那就来试试吧。


    左利手。


    微微后压着手腕，饭纲十指半屈着将球传了出去。


    一个不需要去思考的二号位高球。


    见此情形，丸山眉头一皱，“右翼！”


    跟随着他的步伐，青木快速分析着。


    这两球饭纲都没搞假动作晃他们。


    很直白的托球。


    是因为进攻选手是北条的缘故吗？


    在大商快准组织拦网之际，见到古森垫球方位的白发少年扬唇一笑。


    只见他快如闪电般从四号位冲到了一号位后排。


    轻盈地摆动着双臂，小腿的肌肉暴起，带领他极速狂奔。


    脚踝后浮现出明显的青筋，朝光用力在地板上一蹬。


    身后仿佛展开了一对翅膀。


    高高飞跃在了半空中。


    在他起跳的刹那，青木与丸山抵达了球网前。


    双人拦网！


    视线扫过两人的动作，白发少年高高挑起一边眉毛。


    浅灰色的瞳仁流转着绮丽的色彩。


    很完整的双人拦网。


    可惜……


    可惜不是三人拦网。


    否则突破起来更加畅快。


    但也没关系。


    不管是几人拦网。


    在他眼中，都是畅通无阻！


    随着心中的想法加深，他的的眉眼似乎也漫上几分张狂之色。


    在青木的视线中，少年突然将戴着白色护臂的左臂向后一拉。


    柔韧矫健的身躯如同一把拉到极致的弓。


    充满着锐气与激情。


    眼皮一跳，青木顿感不妙。


    拉左臂？


    空中换手？


    还是真左手扣球？


    分辨不出来啊。


    直觉在疯狂发出警报，令青木太阳xue的青筋止不住地跳动着。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绷紧腹部，提起一口气努力去分辨朝光的行为。


    身侧的丸山面对着少年不加掩饰的锋芒，顿时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左臂？


    决赛大后期北条确实拉了左臂，还扣球得分了。


    但他不是左利手吧？


    可那两发左手暴扣实在优秀。


    他不敢确定。


    两股思维拉着他的理智。


    没有错过两人眼底的惊疑不定，白发少年冷淡地收回了目光。


    抬眸凝视着来到击球点上的排球。


    现在可是他的主场。


    所以就该闪闪发光。


    左手的第一次开场，要做到最好！


    他可是二刀流！！


    鼓起脸颊，后拉的左臂上爆出青色的筋脉，在白色的护臂下若隐若现着。


    形成了独特的张力。


    目光锐利如同刀锋一般，蓄力结束的朝光果断在挥臂的刹那转动着肩膀。


    暴涨的力量划开了空气的阻碍，在他身后扬起一阵阵残影。


    少年的眼角眉梢皆是专属于他本人的狂放与自信。


    在接连不断的破空声中，他的手掌狠狠击打在了排球上。


    手背的青筋暴起。


    一时间球的周围泛起透明的气旋，热浪翻飞。


    好似喷张的火球，又像极速坠落的小行星。


    带着令人心惊胆战的力量。


    颜色变为黑灰的排球疯狂旋转着，下一瞬从青木的脸侧掠过。


    扬起的风吹起他的刘海，露出了那双震惊不已的眼睛。


    感觉脸颊出现被划破的刺痛感，青木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大。


    “哈？？！”


    无视了他的拦网，恍若开了加速键的排球斜侧着冲进了大商的后排。


    下一秒如同转瞬即逝的流星。


    消失在了野口的视线中。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


    出现踪迹的排球狠狠砸在了大商的一号位的对角在线。


    落地的球扁平了不少，仿佛被强力胶水粘住。


    周围盘旋着肉眼可见的气旋。


    僵硬地转动着眼球，野口的脸上一片空白。


    左利手的大斜线？


    不是吧？


    粘在地板上的球突然高高弹起，斜着砸在了墙壁上。


    又是一声巨响。


    砰——！！


    在馆内回荡着。


    全场寂静了一瞬。


    “哈哈哈哈！好球朝光！！”“这球把我看爽了啊。”“完美的对角线！”“nice nice！”


    稳稳落地的白发少年笑容灿烂，眼底的满足与欲望奇异地交织在一起。


    形成了锋利至极的光。


    这球他很满意。


    但又不够满意。


    还可以再强一点。


    速度还可以再快一点。


    落地的声音还可以再响一点。


    攥紧垂在身侧的左手，朝光的心中涌出了无限的热情。


    他会成为球场上独一无二的二刀流。


    眉眼爬上了张扬，少年转头望向满脸笑意的众人，掷地有声道：“是时候大展身手了！”


    他不再掩饰锋芒。


    灰色的眼眸充斥着热烈，恍若高悬在空中的太阳。


    他的言辞激烈，仿佛用力挥下落鼓棒，重重击在了鼓面。


    敲响了名为士气的乐章。


    对视了一眼，饭纲和花崎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激情与亢奋。


    “没问题！”“那就上吧！”“来来来！谁怕谁！”“上就完事！”


    同样被他刺激到神经的佐久早嘴角翘起。


    这般的炽热，他也有点亢奋了。


    “很好，朝光一球把我们的气势打出来了，我的设想没有问题。”一瞬不瞬盯着球场看的莲沼很是满意。


    正在记录着比赛的秋田笑了笑，“朝光的感染力很强，加上他的扣球异常迅猛，是带动节奏的佼佼者。”


    顿了顿，他突然话锋一转，“不过也不能光是这样开局，有一定的风险。”


    心领神会的莲沼“嗯”了一声，“暂时不急，我们的阵容刚成型，肯定要先适应这套最有效的打法。”


    “之后…”垂下眼，莲沼轻笑道：“看比赛情况，他们会做好的。”


    “我相信我们的学生，他们是最优秀的选手。”


    “我也是哦。”


    不同于井闼山的激动，大商这边稍显沉默。


    “北条，真是左利手啊。”挠了挠头，青木不知道是感叹还是无奈。


    遇到个左利手，还是双手都能进攻的对手。


    他有点迷茫。


    “这下麻烦了，刚刚的大斜线落点刁钻至极，而且北条双手都能用。”


    丸山忍不住咂舌。


    哪里来的怪物？


    他就没见过双手都能进攻，实力还强到超出界限的选手。


    “井闼山，不得了。”感叹了一句，久保将话题转到正题上，“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野口，注意他的左手扣球，范围很大，不能有丝毫的大意。”


    北条能够打出左手大斜线就说明他的进攻范围已经可以横跨三个位置。


    自由人必须要加大防守范围。


    否则很容易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闻言，野口点头回应，“好，我会注意的。”


    “丸山，尝试着分析他的进攻位置，佐久早尚未进攻，他也是个巨大的威胁。”


    “好。”


    “好了，回敬一球！”


    “是！”


    花崎的第一次发球。


    一个球速飞快的跳发球。


    “我来！”打起精神来的野口稳稳当当接住了这球。


    一传到位。


    向着球网挪了一步后，今井干脆利落地起跳。


    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屈指将球快速托出。


    此时大商的四号位出现了一道身影。


    气势汹汹的青木摆动着手臂，步伐沉闷。


    “左翼！”松本扬声提醒道。


    眉梢一扬，白发少年快速递了个眼神给佐久早后，交叉着步伐跟了上去。


    王牌，接下来交给你了。


    接收到他这个信任至极的信号，佐久早微微眯起眼。


    啊……


    他不会辜负朝光的期待的。


    在青木拉臂的瞬间，井闼山完成了严丝合缝的双人拦网！


    视线在他的身上游走着，朝光的大脑开始分析着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路线。


    在这段时间的高强度训练中。


    他的拦网技术已经得到了提升。


    这个起跳的位置，拉臂的弧度。


    不出意外的话，会是直线球。


    鼓起脸颊的青木全神贯注，没有在意他那直白的视线。


    此时排球已然抵达他的最高击球点上。


    蓄力技术，青木猛地挥出手臂。


    嘭！


    被击中的球极速旋转着，咻地一声飞了响了白发少年的左手。


    压低眉眼，朝光顿时知晓了他的打算。


    以为现在的他还是以前的他吗？


    真是……


    视线定格在了排球身上，朝光绷起腹部的肌肉，加大对手臂的控制后。


    突然将双臂向内收拢。


    出现细微侧旋的球重重砸在了他的左手指关节处。


    感受着传递过来的力量，他的目光携带着洞悉的光芒。


    拦不死，但他们也不会束手无策。


    手臂浮现出蜿蜒的青筋。


    飞快处理了其中的力量和旋转。


    朝光果断卸力，任由排球从指尖飞出，“一触！”


    “交给我！”与他的声音重叠在一起的古森直接鱼跃而下。


    快准狠地将球垫起。


    拦网的两人迅速落地，默契地让开了位置。


    就在此刻，饭纲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了二号位，背对着球场直接起跳。


    抬臂屈指传球一气呵成！


    在他传球之际，四号位的佐久早微微俯身，摆臂上步。


    井闼山这一系列高速准确的反击来得又快又急。


    丸山差点大脑宕机，本能比思维更快反应过来，“左翼！”


    高高飞跃在空中的黑发少年随意一瞥。


    黑眸平淡如水，眼底却漫上了几分热度。


    如同深埋在地底的泉水。


    正不断冲击着束缚。


    他刚刚从朝光的眼神中已经得知了。


    这一球，是他的。


    必须是他的。


    王牌，就该把局势打开，让大家没有后顾之忧。


    所以——


    别想来阻挡他。


    面对着丸山的单人拦网。


    黑发的王牌果断挥出手臂。


    在即将触球的瞬间，转动着手腕。


    一道道如漩涡般的残影在四周荡开。


    好似可以吞噬一切。


    嘭！


    被击中的球发生了无法理解的旋转。


    自丸山的左侧骤然转到了右侧。


    大幅度的转弯让丸山愣了愣。


    肉眼捕捉不到的排球周围尽是残影，直接从他的身侧掠过。


    下一瞬拐到了丸山的身后。


    嘭——


    扣球得分！！


    3:1。


    “嗷嗷嗷！圣臣超级棒！！”朝光一个箭步冲过去，抱住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佐久早。


    用力将人抱起来后，满脸喜悦的朝光带着他转了一个圈圈。


    看到他们十分罗曼蒂克的行为，猛地停下步伐的井闼山众人：6


    第96章 炮台


    感受着众人或看戏或震惊的视线，被迫转圈圈的佐久早耳根爬上了樱粉。


    黑眸溢满了羞恼之色，只见他抬手用力抵在朝光的额头上，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放我下来，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沉浸在自己和佐久早心有灵犀中的耶耶直面他宛若大魔王降临的黑气，默不作声地将人放了下来。


    他背着手一脸乖巧，不敢看佐久早的眼睛中闪烁着心虚的光，“那个……我只是太激动了，圣臣。”


    生怕好友生气，耶耶挪动着步伐试图贴贴。


    却被佐久早干脆利落地闪开了。


    “别来，热，没生气。”


    虽然内心羞赧，但佐久早并未怪罪朝光。


    在经历了不少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后，他对耶耶的底线一退再退。


    基本已经习惯这样的相处模式。


    可这不代表他喜欢被迫当众玩转圈圈！


    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


    见他真的没有生气，朝光夸张地松了一口气，旋即扬起一个灿笑来。


    “我就知道圣臣可以看懂我的眼神，这次的反击超级帅！”


    小狗虽然有点没眼力劲，但他的直觉提醒他现在立刻马上转移话题。


    不远处的饭纲等他们闹完后，这才走过来，赞同道：“朝光说得对，这次的反击很棒！不过朝光的拦网技术也精进了不少，你是怎麽看出青木的进攻有个细微侧旋的？”


    “这次的倒手很利落啊，看来你记得阿翼和隆一的教导。”


    得到夸夸的耶耶脸上飞快闪过一丝得救后的喜悦，嘴角翘起看来傻乎乎的，“因为他的挥臂弧度有点改变，就算不是微侧旋，我觉得他也会从我这里突破。”


    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他微微扬眉，“毕竟拦网他的人是隆一桑，擅长拦暴扣，青木桑是力量型主攻手，而我，在之前的比赛中，拦网并不出彩。”


    “在比分和节奏的劣势下，他百分之九十会选择从我这边突破。”


    “加上微侧旋，更好摆脱我的拦网。”


    他就是有预感，这球会是他们的反击球。


    如果青木从他这里突破，能拦死就拦死。


    拦不死就一触，让佐久早进行反击。


    如果不从他这里突破，以松本的实力和反应。


    这球被拦死的概率极高，就算没能拦死，一触也是必然的。


    那还是他们的反击。


    稳稳占据上风。


    “确实是这麽个情况。”摸着下巴，饭纲眼睛一弯，“不得不说，现在我们打法真的很适合如今的情况。”


    他们是双主炮，当一个主炮在前排一个在后排之际。


    前排的主炮跟随拦网，后排主炮准备反击。


    若是两者皆在前排，也是一样的道理。


    饭纲不需要去过多思考这球给谁。


    有主炮在，必然是给主炮。


    “嗯，而且监督不是说了吗？我先来打开局势，圣臣来奠定局势，这球接替的时间刚刚好。”


    莲沼并未硬性要求他们何时来接替。


    全凭他们自己对比赛情况的了解与判断来决定。


    朝光认为刚刚就该佐久早发力。


    所以他没有犹豫地选择了信赖。


    “嗯，先不说这个，下球……”半垂着长睫，佐久早眼底划过一抹深思。


    他们的打法，还可以进一步。


    再试试。


    监督只是定下了基调。


    剩下的还需要在比赛中慢慢摸索。


    “朝光，你看准时机，拦网拜托你和松本桑了，知道了吗？”


    侧眸看向愣了一瞬的朝光，黑发少年意味深长地说道。


    快速眨了眨眼，耶耶连忙点头，“好！我知道！”


    不认为他真的知道了的佐久早：……算了，一会试了就知道。


    扫了一眼云里雾里朝光以及面露无奈的佐久早，饭纲闷笑一声。


    阿翼说得对。


    还真是没头脑和不高兴组合。


    “好了好了，我们继续吧！”


    “好！”“好的。”


    “啧，麻烦。”抓了一把头发，青木露出了死鱼眼。


    “超标的井闼山，翔太，打起精神来，才刚开局而已。”久保安慰了一句。


    “知道，大家！回敬一球！”


    青木很快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


    他们和井闼山实力的差距较大，这次练习赛的主要目的不是获胜。


    而是磨合现如今欠缺三年级，加入一年级的队伍。


    熟悉打法以及配合。


    作为队长，青木知道现在他们该做什麽。


    春高近在咫尺，他们必须要尽快处理掉这些潜在问题。


    闻言，大商众人齐声回答道：“是！”


    比赛继续。


    花崎的第二次发球。


    依旧是一个球速飞快的跳发球。


    “我来！”提醒一句的野口一瞬不瞬地盯着已经飞过球网的球。


    只见他向前大跨了一步后，收拢步伐朝着右侧灵活垫步。


    一传到位。


    给到了刚刚跑位到二号位的今井上首。


    侧对着球网屈膝一跃，今井夸一句后视线扫过双方的站位。


    分析着这球要怎麽打。


    现在井闼山是前排三点攻站位，但佐久早或者北条至少有一个人不会去拦网。


    后排的站位略微分散。


    古森……


    看到他的位置后，今井不再犹豫，微微压低手腕，屈指将球传了出去。


    与此同时，丸山在后三开始上步，


    没有立即动作的松本抬眸打量着这球的弧线。


    有点平球速也快。


    短平快？


    不……


    “左翼！”


    作出判断的松本扬声提醒道。


    和他一个想法的白发少年迅速交叉着步伐，跟了上去。


    就在此刻，绕到四号位延长线的久保极速上步。


    在他起跳的瞬间，井闼山完成了双人拦网！


    排球穿过了已经起跳拉臂的丸山头顶，飞跃到了四号位。


    余光瞥见这个情况，松本暗道不出所料。


    是平拉开。


    直面着井闼山快速高效的拦网，久保眼底闪过一丝烦躁。


    松本的应变能力是真的强。


    这都没骗到。


    看来只能试着强行突破。


    这般想着，久保果断微微扭转腰身，蓄力结束后毅然决然地挥出右臂。


    没有错过他的动作，朝光挑起一边眉毛。


    贴线球？


    那就交给隆一桑了。


    同样发现了久保的打算，松本绷起腹部的肌肉，在他扣球的瞬间。


    突然将右臂下移了半个小臂的位置。


    下一瞬，裹挟着风声的排球疯狂旋转着飞向他的右掌。


    “啧。”看到松本的动作，久保立即知道自己的打算被发现了。


    红绿白相间的排球重重落在了松本的指腹上。


    感受着其中携带的力道，松本眉心一跳。


    久保这家夥，打贴线球居然用这麽大的力气。


    不好拦死了。


    只能一触处理。


    仅需一秒就决定要怎麽做，松本的手臂暴起青筋来。


    处理了其中一半的力道和旋转后，干脆松手。


    “一触！”


    分出部分注意力在他身上的白发少年眼中闪着幽光。


    是个反击的好机会。


    他好像理解了圣臣的意思。


    也明白了监督的意图。


    双主炮……


    不光是进攻力上的双倍加强。


    还有一层含义……


    那就来试试吧。


    他的猜想。


    眉眼漫起几分锐气来的朝光突然收拢双腿，压下重心。


    略微沉闷的声音响起。


    双脚稳稳落地的朝光绕开前排，如同霹雳的闪电穿梭在空气中。


    身后似乎拉出一道不明显的黑色残影。


    眨眼之间出现在了后二。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地停顿，干脆利落地在后二开始上步。


    一整套动作丝滑流畅。


    仿佛经过了千锤百炼。


    在他跑位之际，一直注意着前排动向的古森一边仰头一边后退。


    直至退到了一、六号位中间接近底线的位置。


    在他准备接球的瞬间，视线中闯入了两道身影。


    一黑一白，鲜明又不分伯仲的强势。


    微微睁大眼睛，古森嘴角下意识翘起。


    他知道要怎麽传了！


    很快有了决定，他将重心压在脚后跟，直接原地起跳，抬臂将球传了出去。


    正处于后三附近的饭纲余光一瞥，面上多了几分了然之色。


    是这个打算吗？


    那他要配合好啊！


    一个箭步冲到了三号位，饭纲稳下步伐，干脆利落地背对着二号位起跳。


    而在他的前后方，两道身影同时出现在了球网上。


    一样的炫目，一样的强大。


    焦头烂额的丸山不停地转动着眼球，试图找到最终的进攻位置。


    但朝光和佐久早的架势十足，一副给我球必得分的气势让他无法准确分辨。


    思维停滞了一瞬，丸山用力顶了顶腮，选择从饭纲的托球动作进行分析。


    可也是因为他这一秒的思考，给了井闼山绝佳的机会。


    没有错过丸山的愣神，饭纲眼神淩厉，果断屈指将球传了出去。


    一个四号位的高球。


    球速飞快，顷刻间抵达佐久早的最高击球点。


    看到这幕的丸山瞳孔一缩，音量不自觉提高，“左翼！！”


    并不打算给大商拦网的机会，早已完成拉臂蓄力的黑发少年引臂一挥—-


    在触球的前夕转动着手腕。


    一道道残影掠过，混杂着风响。


    只听嘭地一声，被击中的排球如同螺旋桨般在空中旋转着。


    周围荡漾开一圈圈的气旋。


    无法捕捉到准确方位的排球像是自由的鸟在空中转变着飞行方位。


    从左至右来回之后，直直冲向了大商的二号位变线。


    在球即将落地的刹那，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的野口鱼跃在低空。


    惟见他伸长右臂试图去接这一球。


    视线中的排球差一秒便能落在他的指背上。


    野口的眼睛随之一亮。


    就在下一瞬！


    本该落下的球仿佛被一丝丝无形的线牵动。


    突然从他的右侧的手边拐去。


    瞳孔一缩，野口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巴。


    不是吧？


    还有旋转？


    指尖无意识动了动，想要去抓球却什麽都没抓到的野口眼睁睁看着球扬起一阵风。


    落在了地板上。


    咚——


    扣球得分！


    4:1。


    井闼山完全压制！


    “好球圣臣！完全空网诶！”“大商被晃出了大空门！”“做得好！”


    “nice！”脸上挂着灿烂的笑，朝光一个箭步冲到了佐久早的面前，举起手期待不已。


    也很满意这次的配合，佐久早无奈地抬手与他轻轻击掌。


    “做得不错。”


    好像明白了监督的意思，耶耶眼中的小星星不断发射而出，“圣臣圣臣！监督说的双主炮有两层含义吧？”


    不等佐久早发言，他沉浸在刚刚的配合中，侃侃而谈，“明面上我们互相扶持你来我往地高强度进攻。”


    “我先你后，我开起局势你扩大局势，这样交替着进攻可以保证至少一人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开启进攻。”


    “也可以减少我们的负担，降低体力的消耗，毕竟我们是两个人！”


    单主炮或者只有王牌没有主炮的队伍大部分的进攻压力，都会压在一个人身上。


    而井闼山是双主炮，且王牌是主炮之一。


    相当于一个人的进攻压力均匀地分出一半给另一个人。


    这样的话，二传手有了另一个选择，在拦网方面也少了紧迫。


    刚刚朝光跟随拦网，一触后他不需要压榨体力加速落地，发起进攻。


    因为有佐久早在。


    他们分担了彼此的进攻压力和职责。


    越想越激动，朝光的音量也随之变大，“暗地我们可以进行两翼的夹击，分散对方拦中手的注意力，让他不得不从预判拦网转为应变拦网。”


    “而我们所在的上步位置距离较大，如果遇到单人协作拦网的队伍，他们的拦网速度会大打折扣。”


    井闼山就是单人协作拦网。


    以花崎和松本的分析判断来确定路线，其他人进行辅助拦网。


    在两翼的夹击下，拦中手不得不停下步伐，思考这球的路线。


    球场上的一切都是瞬息万变。


    一秒的停滞会带来巨大的变化。


    “如果是紧缩移动拦网的话，我们打两翼的快攻，他们来不及拦网。”


    紧缩移动拦网一般为三人拦网。


    拦网队员集中在三号位附近准备拦网。


    优点是三人拦网可以封锁更多的进攻路线，对中路实施全面拦截，压迫感更强。


    缺点是人数过多，且位置在三号位，无法准确拦网两翼的快攻。


    “如果是伸展移动的话，那更不用担心了，我们的进攻能力足以突破拦网。”


    所谓的伸展移动是三位球员各自散于左翼、中路、右翼进行防守。


    可以防住各个角度的进攻，灵活性和高效率更强。


    伸展移动拦网的弊端在于容易出现单人拦网情况。


    面对着擅长控球、打超手斜线球的朝光来说，单人拦网不足为惧。


    同理，拥有着奇异的转手腕扣球的佐久早，更不需要担心。


    他连三人拦网都能做到强势突破。


    何况是单人。


    “还有一点，让他们不得不拦网我们。”咧嘴一笑，朝光眉宇间尽是自信，“我先发力，吸引了对手的注意，降低了圣臣的存在之后，加大他们对我的警惕。”


    “然后圣臣接替，这时候对手高度警惕着我的进攻，可他们没想到这球会是圣臣来。”


    “那麽我们就有更大的得分机会。”


    “一球得分后，大部分放在我这里的关注与警惕会转一部分给圣臣。”


    “就像是眼前突然出现两个太阳，他们的注意力不得不分散开来。”


    “届时我们开启两翼的快攻，就会得到如今的局面！”


    这才是莲沼想要的双主炮阵容。


    朝光率先吸引火力，把节奏和局势打开，并且让对手注意防备他。


    在合适的机会中，佐久早强势加入这场竞争，奠定节奏，扩大优势的同时分担朝光身上的注意力。


    让对手同时注意他们，防备他们，警惕他们。


    开启左右翼的上步快攻。


    以此来打乱对手的拦网思路。


    得到高效且稳定的进攻局面。


    双主炮的强势在于两人的实力，以及聚焦视线的表现力。


    他们是两台架在两翼的炮台，疯狂进攻得分。


    也是彼此的诱饵，为对方开路。


    安静听完他的话后，佐久早眼中似赞同似感叹，只见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兴奋不已的小狗。


    忍不住毒舌了一句，“你，也没那麽笨嘛。”


    他已经猜中了监督的想法，刚刚本想提醒朝光的。


    没想到他在刚刚那一球中突然醍醐灌顶。


    聪明得不像他了。


    闻言，耶耶脸上的兴奋一滞，在佐久早的视线下，他每根头发丝都充斥着茫然。


    “那个……我也……嗯，没那麽笨吧？”


    小狗迷茫，小狗委屈。


    小狗想反驳但失败并且承认了。


    “噗。”


    突如其来的笑声打断了朝光的情绪，只见他睁着清澈的大眼睛，一脸委屈地看着笑得牙不见眼的饭纲。


    被他这麽一看，饭纲立即收回了那口白牙，连忙摆手安慰，“朝光一点都不笨！超级聪明的哦，我都没想到，你就猜中了！”


    他的语气十分夸张，夸张中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其实饭纲也知道监督的意图。


    只不过具体的情况还需要在比赛中一点点完善而已。


    非常好哄的小狗立即支棱了起来，只见他骄傲地扬起下巴，像只威风凛凛的小狮子。


    “我的猜测没错吧？”


    “没错没错。”回了一句的饭纲拼命对着佐久早使眼色。


    看懂了他的意思，佐久早一脸的无语，但还是缓和了语气，“嗯，你很聪明，确实是这个意思。”


    “heyheyhey！我就说我不算笨！”


    发出了木兔专属笑声的耶耶举起双臂欢呼着。


    被吵到耳朵的两人：……我们不是在枭谷吧？


    揉了揉额头，佐久早出声制止道：“好了，别笑了，先说说刚才的情况。”


    一提正事，耶耶立即闭嘴，“大致上没什麽问题，就是元也！”


    “我在哦。”不远处的古森笑眯眯举起手来。


    偏头看向他，朝光组织好语言后，说道：“一传的位置可以再扩大一些，我贴身起跳没问题的。”


    固定在三号位传球不划算。


    会直接影响到副攻手。


    毕竟他们也需要中路快攻掩护或者进攻。


    这个问题主要靠一传和二传进行调整主导。


    “嗯，我知道了，饭纲桑怎麽说？”也是一样的想法，古森询问道。


    刚刚那球只是他的实验。


    三号位是最方便的位置。


    之后肯定不能这样做。


    因为自由人的一传是球给二传。


    而不是二传主动去找球。


    摸着下巴，饭纲思忖片刻后，回答道：“可以，这样吧，扩大范围，两翼之间都可以，具体看我的位置。”


    “贴身球圣臣没问题吧？”


    “我OK的。”


    此时松本和千叶也凑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道。


    “放开三号位，我和阿翼和你们打配合。”


    “阿掌别忘记我啊，保证后排也有位置上步。”


    他们知道现在首要问题是稳定好双主炮打法。


    所以也想为队伍分担一些压力。


    只要调整好位置，他们都有一战之力。


    望向两人的饭纲笑了笑，“当然，队伍可不能少了你们。”


    放开三号位，调整出一条后排的进攻位置吗？


    饭纲认真思考着可能性。


    没太大的问题。


    这样的话，他们就不止两翼的力量了。


    很多时候都可以这样用。


    “那就暂时定下，一会再试试。”见大家都没有异议，饭纲干脆一锤定音。


    这场练习赛的主要目的就是磨合他们之间的默契。


    以及调整之前训练内容的不合理处。


    “好！”“没问题！”“我OK的！”“行。”“那就来吧！”


    井闼山这边一片欣欣向荣，大商的气氛却有些沉闷。


    “注意力被分散了，不好对付啊，井闼山这次来势汹汹。”丸山嘴巴都要气歪了。


    拍了拍后颈，青木叹息一声，“双主炮确实猛，但别太在意了，做好双人拦网准备。”


    面对着无比强势的井闼山，青木也没有太多的底气。


    但他并不想就此认输。


    比赛尚未结束，他们还有需要做的事。


    “认真起来吧，对手可是IH的冠军，我们必须全力以赴啊，这不是很棒的比赛吗？”


    扬起一个大大的笑，青木目光认真。


    他这一句话将大商有些下滑的士气拉了起来。


    丸山深深吐出一口气，立即响应道：“没错！必须要把井闼山打得落花流水！”


    比输比赛更可怕是在比赛尚未结束之际就丧失了斗志。


    是以，大商众人的情绪瞬间变得高涨起来。


    “没错！上就完事！”“我狠狠地打！”“冲啊上啊！”“谁怕谁啊！来就完事！”


    虽然大商并未因此放弃，但这场练习赛最终还是以2:0的比分结束。


    短暂的休息之后，两支队伍再度开启了第二场练习赛。


    一共三场，均是井闼山获胜。


    时间来到了晚上六点。


    夕阳即将落下。


    穿戴整齐的大商齐齐鞠躬，“多谢指教！”


    “彼此彼此，感谢指教！”


    互相致谢后，青木还是那副爽朗的模样，但嘴里的话却带着强烈的挑衅。


    “不要让我在春高遇到你们，否则绝对要把你们打得满地找牙！给我等着！”


    对面的饭纲轻松一笑，“好啊，我等着。”


    被他的态度噎住的青木用力跺了跺脚，甩着挎包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见自家队长发小孩子脾气的大商众人：……


    佐藤教练表情平静，“这次多谢你们的指教了，下次……哼。”


    “是是是，快走吧。”不想理会他，莲沼摆了摆手。


    和自家学生一样被噎住的佐藤不断运气，扬声道：“走了！”


    睁着死鱼眼的大商众人：…走就走呗。


    等到大商离开后，莲沼召集全员。


    “今天你们的表现都不错，发现了新打法的精髓，接下来需要进一步地稳定。”


    “马上就是春高预选赛了，从明天开始到二十八号，每天都会是练习赛。”


    “调整好心态。”


    现在是八月二十五号。


    今年东京地区的春高预选赛定在了九月九号。


    时间不多了，他们需要更快地适应如今的风格。


    视线扫过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莲沼沉声道：“以全新、没有一丝短板的井闼山登场。”


    “能做到吗？”


    “能！！”


    第97章 争第一


    在紧锣密鼓的连续练习赛结束后，时间来到了九月。


    第二学期如期而至。


    一年级A班。


    趴在桌子上的白发少年一脸疲惫，止不住地叹息，“感觉，时间过得好慢，课又听不懂，好想快点去训练啊。”


    不远处的古森闻言有些忍俊不禁，“别着急嘛，距离预选赛还有五天呢，等等……”


    像是想起什麽，他脸上的笑意全无，眼底多了几分担忧之色，“朝光，你上课听讲没？能听懂吗？”


    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耶耶转过头，语气茫然，“听了，但没懂，怎麽了？”


    正在收拾课本的佐久早思忖片刻后，冷着嗓音解释道：“十五号，会有一场小测试。”


    “你假期没复习吗？算了，是我多此一举，你没复习。”


    现在是九月四号，意味着还有十一天就会迎来小测试。


    佐久早一看他这样，就知道小狗在假期连书包都没打开过。


    猛地站起来，椅子角在地面上划出了尖锐刺耳的声音。


    顾不得同学看来的视线，瞳孔地震的朝光抖着嗓子，“啊？真的假的？我怎麽不知道？啊啊啊啊？”


    看着他趋近绝望的眼神，佐久早无语扶额，“你为什麽会不知道？开学的半个月后都会有一场小测试啊。”


    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的朝光立即上演了一场完美的眼神戏。


    从震惊不已、不可置信、痛苦绝望到心如死灰。


    这复杂的情绪仅仅只用了一秒。


    优秀程度可以纳入奥斯卡演戏课程。


    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出的丝，瞬间消失不见的耶耶跌坐在了椅子上，鼻头一酸。


    眼含泪水，神情悲伤。


    “我……我不知道，我没复习我没看书，为什麽？”


    注视着他这副眼睛下小雨心里下暴雨的可怜模样，佐久早一时间不知该吐槽还是安慰。


    挠了挠头，古森为他挽尊道：“也不怪朝光啦，他是六月转学来的，开学的小测试没赶上，他不知道也正常。”


    “就算当时不知道，事后也不知道询问吗？你对自己不上心，每次都这样。”井闼山著名毒蛇发出了毒液攻击。


    心脏中了一箭的朝光颤颤巍巍地捂着心口，顿时泪如雨下。


    “我……怎麽办？期末考的知识我全忘光光了，圣臣元也救救我，救救我。”


    一个箭步冲到佐久早的面前，耶耶蹲下身张开双臂准备抱着他的大腿求救。


    立即制止了朝光的行为，佐久早用食指指尖抵在他的额头，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别动，假期不学习，又是临时抱佛脚，你这样怎麽行？”


    “现在我可以帮你，等到了大学你要怎麽办？天天远程求助我吗？”


    感受着额头传来的温度，耶耶默默抬眸，清澈见底的眼睛闪过一丝茫然。


    回答的话牛头不对马嘴，“圣臣，你对我的期待好大啊。”


    “噗哈哈哈。”瞬间听懂了的古森一时间笑得前仰后合。


    同样听懂了的佐久早：……


    是啊……


    凭借朝光在学习上堪称盆地的天赋，能上高中已经是北条家祖坟冒青烟了。


    考大学想都不要想。


    他需要努力的方向是在高中毕业前后的时期内，得到职业队的邀请。


    否则就要回爱知县种地了。


    收回了动作，只觉得太阳xue青筋直跳的佐久早重重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先起来，回你的位置上坐好。”


    知道他要帮自己，耶耶嘴角疯狂上扬，忍不住凑过去贴了贴他后，才起身回到椅子上乖巧落座。


    只见他将双手搭在膝盖上，表情期待。


    按了按太阳xue，佐久早不急不缓道：“距离小测试还有十一天，在这段时间内你先认真听课，有不懂的记下来，下课后告诉我。”


    “先说，不要每次都依赖着我划重点，我并不能做到次次压中考试的题目，你需要把基础巩固下来。”


    “这样我教你会轻松一点，知道了吗？学习主要是靠自己。”


    佐久早能帮一次，但不能次次都帮。


    否则会养成朝光临时抱佛脚的习惯。


    这并不是佐久早想看到的结果。


    知道他的意思，朝光将忙不叠点头回答，“好！没问题！谢谢圣臣，我会努力的！”


    他也不想每次都麻烦佐久早。


    只是这次的小测试他是真不知道。


    否则他哪怕看不懂，也肯定会提前自己在家复习一下的。


    “嗯，之后每天午休的时候都跟着我学习吧，至少保证你不是脑袋空空。”


    上次的期末考是来不及了，这次佐久早决定至少让朝光有一定的基础。


    到时候他讲题就不需要从公式开始为他讲解。


    “嗯嗯。”


    “我也来帮忙吧，假期其实我也没怎麽看书，感觉有些知识都忘了，该巩固一下。”


    凑过来的古森笑眯眯地说道。


    眼中溢满了感动，朝光一把握住他的手，小狗抽泣道：“呜呜……元也你真好。”


    好笑地看着他，古森语调轻快，“安心啦，圣臣不是答应要帮你了吗？努努力一定可以的！”


    “嗯！”


    如释重负的耶耶松开了手，他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学习上他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有了佐久早和古森的帮忙，他自信满满。


    “好了，这件事就这定下了，不过春高预选赛没几天了，朝光得多花一点时间在学习上哦。”


    “我会的！会非常努力！”


    走到自己的课桌前，古森将椅子调转方位，坐下后将双手搭在靠背上，继续说起本次的春高。


    “其实我们并不算紧迫，九号当天的比赛是轮空，说白了这段时间只需要打十号的两场。”


    “时间上挺充足的，不像IH，太紧凑了。”


    IH与春高不是一个赛事，时间完全不重叠。


    IH的预选赛是六月中旬一口气打完所有。


    八月开启全国比赛。


    而春高则是九月先打第一轮、第二轮、第三轮以及四分之一决赛。


    决定四强。


    东京要等到十一月才会开启地区代表队比赛。


    第二年的一月则是全国比赛。


    春高比IH的时间要宽松很多。


    也没有那麽紧迫。


    “嗯，不过对我们来说也不算轻松就是了。”将课本放进课桌内，佐久早语气平静。


    六月中旬打完IH预选赛，七月训练八月开赛，紧接着又是训练以及春高。


    基本没有什麽休息的时间。


    “哦哦哦，那我们还挺轻松的？”眨了眨眼，朝光回忆着东京之前的赛事，语调轻快。


    虽然IH与春高是不同的赛事，成绩也不互通。


    但井闼山不光是去年IH的八强，亦是春高的八强。


    是以，今年尚未开启的春高预选赛他们依旧有两次的轮空权。


    九月就打两场，十月没有比赛，只需要等待十一月份的代表决定赛。


    “嗯，预选赛我们是挺轻松的，全国才是重头戏。”说出的话有些傲气，但古森确实在阐述事实。


    井闼山已经连续拿下东京第一代表队参赛名头好几年了。


    以他们目前的实力来看，轻松出线不是问题。


    “不要大意。”佐久早言简意骇地提醒道。


    他们所在的地区竞争激励，保不齐会出现黑马。


    杀出重围。


    对待比赛要全力以赴，才是佐久早的理念。


    “是是是。”


    不等他们继续聊天，上课铃准时响起。


    转头注视着朝光，佐久早一字一句道：“认真听课，不懂记下，我会检查，懂？”


    在他的死亡凝视下，耶耶咽了咽口水，将脑袋点出了残影，“懂懂懂！我会的！”


    “希望如此，下课找我。”


    “好！”


    拍着胸脯保证的耶耶睁着蚊香眼听完了一节完全听不懂的课。


    拿着写满笔记的本子找上了佐久早。


    看着上面疑似弱智才会提出的疑问，佐久早在这一瞬想要捂死那个答应教耶耶学习的自己。


    勉强按捺住内心的火气，他抄起笔认真为满眼迷茫的朝光解答着问题。


    时间就在朝光绞尽脑汁学习以及训练中悄然流逝。


    九月九号。


    东京地区春高预选赛准时开启。


    早上七点半，东京体育馆外早已人山人海。


    与佐久早并肩同行的白发少年耷拉着脑袋，正小声呢喃着什麽。


    被他蚊子念经念到头晕脑胀的古森有气无力道：“朝光，别背单词了，这两天休息一下吧，我看你都要疯了。”


    口中的碎碎念突然停止的朝光抬起头来，眼中尽是木然之色。


    仿佛脑干被抽离。


    “啊？抱歉。”


    “什麽都要有个度，停两天，OK？”没想到朝光说做就做，今天都还在默默背单词，佐久早脑后挂着一排黑线。


    闻言，朝光眼睛一亮，“真的吗？我可以休息休息？”


    “可以，怎麽傻乎乎的啊，比赛时期，你不专注于比赛，选择去背单词，可真有你的。”


    满心满眼都是休息，朝光一点都不在意佐久早的吐槽。


    整个人像是枯萎的小草得到了雨水的滋养。


    瞬间变得支棱起来。


    “好耶！我要比赛不要背书！”


    见他一副兴奋至极的样子，佐久早嘴角一抽，忍住了毒舌的冲动。


    “我们今天没有比赛，先冷静一点啊，朝光。”眼见着耶耶步伐越来越快，古森当即拉住了他的挎包带。


    “哦哦哦，对哦，我们今天是轮空来着。”被他扯得向后踉跄了一步，朝光总算是彻底从知识的海洋中清醒过来。


    松开手，古森叹了口气，“你也真是的，别乱跑哦，我们先入场，之后听从监督的安排。”


    九号一整天井闼山都没有比赛。


    但作为参赛队伍，他们也要到场。


    等到比赛开始后，可以选择去观看比赛或者回去。


    “嗯嗯，好！”


    井闼山这次来得比较早，进入大厅后朝光伸长脖子环视了一圈。


    在没有发现音驹和枭谷的踪迹后，他有些失落地说道：“尼桑们还没来，光太郎桑也没看到。”


    瞟了一眼大厅的情况，佐久早高冷地“嗯”了一声。


    “是我们早到了，不过枭谷今天也是全天轮空来着，音驹我记得只打下午的第二轮。”


    为朝光解释了一下两支队伍的情况后，古森继续安抚道：“等一会或者明天吧。”


    “嗯嗯！”


    “去C会场吧。”站在众人面前的莲沼吩咐道。


    他们今天不需要打比赛，但多观摩其他队伍的比赛也能得到一定的经验。


    闻言，众人齐声回答道：“是！”


    看完了早上的比赛后，为了保证第二天有充足的精力。


    莲沼决定让众人回去。


    井闼山第一体育馆内。


    等到学生们自主训练结束后，莲沼也得到了第三轮的赛程表。


    “明天第三轮的对手是奈须川高校，去年的地区十六强。”


    脑袋冒出一个问号的耶耶小小声询问身边的佐久早：“奈须川？圣臣认识吗？”


    朝光私下有试着去认识东京地区的学校。


    但奈何两百多所高校他实在是认不全。


    只记住了较为强势的十来只队伍。


    侧眸看了他一眼，佐久早压低声音道：“嗯，在江东区，算是不错的学校。”


    能打进十六强，奈须川自然是不弱的。


    “哦哦，很强吗？”


    “一般般，综合实力就是十六强左右，前提是他们的三年级没有引退。”


    一旦三年级在IH结束后引退，奈须川的实力会大打折扣。


    除非有特别强悍的一年级补上。


    没有理会他们的窃窃私语，莲沼翻看着奈须川的数据，解释道。


    “奈须川是以二年级的王牌为主，三年级的二攻手为辅，走超进攻路线的队伍。”


    “但由于IH结束，三年级的二传已经引退，补上的是二年级的替补二传。”


    “实力上会有比较大的波动。”


    “需要注意的就是他们的王牌。”


    在莲沼看来，东京地区只有枭谷和音驹需要他们严正以待。


    面对其他学校不会掉以轻心但也不会如临大敌。


    “不要大意，全力以赴吧。”


    虽满心自豪，但莲沼不会小看任何一支队伍。


    脚踏实地才是竞技运动的真谛。


    “是！”


    “好了，其他人都先回去吧，阿掌，阿翼留下，交代一下关于明天的事宜。”


    “好的监督。”“OK。”


    与佐久早和古森道别后，朝光低着头不断翻看着讯息。


    见到黑尾发来的比赛胜利消息后，咧嘴一笑。


    “回家！明天的比赛要加油！”


    翌日。


    东京体育馆A会场。


    人声鼎沸，馆内充斥着热情的应援口号。


    比赛开始前。


    简单交代了一下后，莲沼沉声道：“去吧，拿下胜利！”


    “是！”


    迎接着应援队激昂的鼓舞，井闼山众人走进了球场。


    来到前排站定的朝光深吸一口气，目光明亮。


    他会好好表现的。


    比赛正式开始！


    奈须川的发球权。


    伴随着哨声响起，对面的二传手发了一个中规中矩挑不出错的上手发球。


    排球弧线略微低平地飞了出去。


    “我来！”目光炯炯盯着预备过网的球，古森向前跨了一大步。


    在心中估算好落点之后，他分开双腿，距离像是用尺子测量过般准确。


    过网后的排球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的手腕上。


    完美预判的古森满意一笑，游刃有余地处理了排球携带的旋转和力道后，果断度将球垫了出去。


    一传到位！


    完美的A传球，给到了在二号位的饭纲上首。


    于此同时，在对方发球后朝光便绕到了四号位的延长在线。


    余光瞥见古森行云流水的接球动作，他眉梢一扬，没有丝毫犹豫地开始在延长在线步。


    少年微微俯身摆臂。


    速度飞快，好似在丛林中奔腾的白狼。


    步伐侵略性极强，每一步像是踏在奈须川众人的心尖。


    不容忽视的强势与张狂。


    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奈须川的副攻下意识喊道：“左翼！！”


    如风如雷般迅速的朝光已经来到了四号位，只见他眼中衔着一抹淩厉的光。


    脚下用一蹬，飞跃在了半空中。


    同一时间内，站在二号位的饭纲抬起双臂，屈指果断地将球传了出去。


    高高跃起的少年扫视了一眼奈须川的双人拦网。


    眼底的亢奋如同漩涡般涌出。


    现在是他的主场。


    都别挡路！！


    伴随着情绪的亢奋，朝光只觉得浑身充斥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不断刺激着感官。


    只见他鼓起脸颊，在挥臂的刹那转动着肩胛。


    残影掠过，带起的风锋利得足以割伤皮肤。


    看到他的动作，奈须川的副攻眉心一皱。


    北条要打小斜线吗？


    麻烦了，他的取位是直线球。


    只能倒手了。


    嘭地一声，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狠狠扣在了球上。


    排球出现短暂地扁平，好似没有止境的风旋。


    顷刻间飞到了奈须川副攻手的胸腔前，傲慢地无视了他的种种想法。


    恍若流星降落，掀起一阵热烈的风。


    砰——！！


    转瞬重重砸在奈须川四号位中线前的排球斜侧着弹跳而起。


    一眨眼落在了附近的广告牌上。


    支撑着广告横幅的金属架发出了尖锐的响声，轰然倒地。


    扣球得分！！


    1:0。


    “好球北条！！”“漂亮的超小斜线！！”“酷！！”“再来一球北条！！”“好帅啊！”


    井闼山应援队发出了热烈的欢呼。


    这球的下马威十足，打出了属于井闼山的强势。


    稳稳落地的朝光从喉间挤出一道满足的笑声来，眉眼尽是自信与明媚。


    “这个落地声不错啊。”


    “nice，朝光。”饭纲竖起大拇指。


    “打得漂亮！对面副攻预判失误不说还没来得及倒手。”看出了奈须川的打算，花崎忍不住咧嘴一笑。


    从这球可以看出奈须川的应对能力。


    他们占尽上风。


    “再来一球，我们就稳了。”佐久早提醒了一句。


    在非势均力敌的情况下，他们前期只要拉起至少两分之差，且手捏发球权。


    就会稳如泰山。


    只因井闼山的实力稳稳压奈须川一头。


    比分一旦拉开，奈须川将丧失竞争的能力。


    会被他们从头压制到结束。


    相互试探只存在于两方实力较为平衡或者不清楚对方路数的情况下。


    面对明显弱很多的奈须川，他们只需要碾压过去即可。


    闻言，耶耶挺起胸膛，自信回答，“包在我身上！”


    “嗯，争取两局结束，我们下午还有一场，需要保证体力。”


    饭纲补充了一句。


    “好！”


    井闼山的实力太过超标，他们共同的目标只有争第一。


    不管是预选赛的还是全国的。


    他们都要握在手心。


    在不放水的情况下，打满两场即可获胜。


    这不是小看轻视，而是既定的事实。


    比赛继续。


    饭纲的第一次发球。


    “发个好球！”“打个开门红阿掌！”“发球得分发球得分！”“掌桑加油！”


    站在底线外的饭纲目光沉静，掌心抚过排球身上的纹络。


    熟悉的触感让他越发兴奋起来。


    春高的初登场。


    那就来个好球。


    打响竞争的第一枪吧！


    哨声响起。


    目光陡然变得淩厉起来，饭纲单手将球抛于空中。


    摆臂上步一气呵成！


    飞跃在半空中，俯瞰着全场的饭纲将视线定格在了奈须川自由人的身上。


    那就拿他开刀。


    心无旁骛，饭纲鼓起脸颊，引臂一挥——


    咻地一声。


    裹挟着劲风的排球以难以捕捉的速度飞跃过了球网。


    眼见这球球速飞快，奈须川的自由人心脏一紧，连忙提醒了队友之后刚准备跨步的瞬间。


    周围盘旋着狂风的球从他的脸颊掠过。


    仿佛一道剑光。


    转瞬即逝间存在感十足。


    砰——！！


    身后传来了巨响，完美绕开奈须川防守的排球好似被强力胶水粘在地板上一般。


    出现扁平的球周围盘旋着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气旋。


    高高弹起。


    发球得分！！


    2:0。


    井闼山应援队立即给出了热情的回应。


    在一片欢呼中，饭纲握紧拳头，笑容灿烂，“好！”


    “掌桑！好帅的一球！！”前排的朝光转过身对着他蹦蹦跳跳。


    “做得好！”“酷炫十足啊，阿掌。”“不愧是我们的主将大人！就是厉害！”“饭纲桑好发球。”“太帅啦！”


    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的饭纲连忙摆手，“刚刚那球手感好，好了好了，继续吧。”


    连续得分将井闼山本就高涨的士气再度推进了不少。


    与略显沉闷的奈须川形成了鲜明对比。


    比赛继续。


    饭纲的第二次发球。


    依旧是一个球速飞快的大力跳发。


    打起精神来的奈须川自由人目光认真，“我来！”


    只见他向前迈了半步，朝着左侧垫步沉下重心。


    刚做好下手接球动作之际，快如闪电的排球重重砸在了他的小臂上。


    巨大的力道几乎要将他掀翻。


    咬紧牙关保证不泄力的自由人忍着疼痛，十分勉强地将球垫了出去。


    弧线很高，保持着之前的速度。


    仰头打量着这球的位置，朝光半眯起眼来。


    这球……


    不需要深思，经验已经告诉他答案了。


    如同刮起的飓风，少年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眨眼之间出现在了三、二号位球网前的朝光干脆单脚起跳。


    只见他抬起右臂，修长的五指准确出现在了网带上方的排球之下。


    “圣臣！”


    一听到他的声音，绕到后三附近的佐久早想没想地开始上步。


    无比信任佐久早会回应自己，朝光的眉眼自信如初，惟见他转动着手腕，将球向后一托。


    此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白与黑的发丝在空气中沉沉浮浮。


    好似光与影在此刻交汇。


    太阳落下，月亮升起。


    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交相辉映。


    蓝黄色的排球丝滑地来到了佐久早的击球点上。


    干脆略过了蓄力，黑发少年利落地挥出手臂。


    嘭地一声。


    被击中的排球顷刻间跃过球网。


    狠狠砸在了奈须川的三米在线。


    砰——！！


    扣球得分！


    第98章 日月同辉


    井闼山应援队立即给出了热情似火的欢呼。


    “啊啊啊！好球佐久早！”“哇，你们的配合是真的好！”“这球抢得漂亮啊！北条。”“爽了！三比零！赢定了！！”


    来看比赛的观众也在为刚刚那球讨论着。


    “奈须川自由人接发球失利，变成了网上球，十四号的反应真的太快了，我的脑子都没转过来，他就已经摸到球了。”


    “对啊，我觉得就是一瞬间的事，他就出现在球网前了，单手托球玩了一个快攻。”


    “他们那个配合，你看到了吗？像是共用一个脑子一样，北条在网上争到球，佐久早就迅速开始上步，弧线又短又快，根本不给奈须川拦网防守的机会。”


    “这场比赛没有什麽悬念了，井闼山稳赢，实力太超标。”


    “赞成，奈须川在这三球中连番失利，这不仅仅是实力的问题，应变、分析、配合、反击各个方面都被井闼山碾压。”


    “井闼山毫无悬念会赢，但我觉得他们还有更强的表现，这三球像是热身。”


    “毕竟是东京当之无愧的第一豪强队伍，游刃有余呗。”


    端坐在长椅上的莲沼目露满意之色，“朝光和圣臣对打法的理解越来越深刻了啊。”


    “是啊，他们很好地消化了什麽是朝光先进攻，圣臣奠定大局的思路。”拿着本子写写画画的秋田语调柔和。


    “嗯，进攻、接替、奠定不是死板的东西，没有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几球。”


    “需要他们自己在比赛中找准机会。”


    “这个打法的内核理念只有一个，先给一层勉强可以抵抗的压力，然后在这个基础上再来一层压力。”


    “两者结合，才是不可撼动的双主炮。”莲沼看着在球场上的众人，嘴角微微上扬。


    “都是聪明的孩子，继续看吧。”“嗯。”


    “好球圣臣！我就知道你会回应我的！”眉开眼笑的白发少年转身举起了手。


    不置可否地扬起一边眉毛，佐久早坦然地与他击掌，“你都叫我了，我怎麽会无动于衷。”


    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交流。


    在看到朝光去争球那一瞬，佐久早就知晓。


    这球必然是给他的。


    所以他的上步不存在丝毫的停滞与不自然。


    脸上的笑意扩大，耶耶嘿嘿傻笑着，话锋一转，“对面自由人的实力一般般，是个好机会。”


    “你们的配合很好。”径直走来的饭纲夸了一句，继续说道：“奈须川自由人的接发球水平不高，我们有很大的机会，着重打击一下他吧。”


    井闼山这边擅长发球的选手较多。


    饭纲的大力跳发、千叶的跳飘以及松本的侧旋在发球中皆是强势的发球技术。


    而朝光的上手卡点发属于搞对手心态的发球。


    以发球来针对自由人是他们的强项。


    他们没有短板，所有的位置都是优势。


    “是这麽回事，先试试吧，他们已经乱了。”凑过来的花崎笑得有几分狡黠。


    三分之差，奈须川一分未得。


    发球权还捏在他们的手中。


    奈须川的士气已经下沉，心也乱了。


    该他们出手了。


    “OKOK，大家，继续！”饭纲意气风发地喊道。


    “是！”


    “上河，把球给我，现在的局势不妙。”奈须川的王牌冷静地看向二传。


    闻言，二传上河愣了一瞬，旋即用力点头，“没问题！”


    “接好下一球啊！小山。”得到了回答，王牌转头对着自由人说道。


    有些慌乱的自由人小山深吸了一口气，“是！藤田桑！”


    “打起精神来！比赛才刚刚开始！”


    “是！”


    有了王牌的鼓舞，奈须川的士气得到了一定的提升。


    却没办法摆脱名为井闼山的阴霾。


    比赛继续！


    饭纲的第三次发球。


    依旧是一个强力的大力跳发。


    “我来！”高声提醒着队友，小山全神贯注地盯着已经飞跃过球网的排球。


    视线紧跟球的轨迹而转动，他先是向后退了半步，旋即朝着右侧垫了两步。


    双腿分开，重心下沉，手肘绷直下压。


    裹挟着劲风的排球如同淩厉的旋风，重重砸在了他的手腕上。


    神经蔓延着疼痛，大脑出现短暂空白的小山咬紧牙关。


    拼命抑制住出现颤抖的手臂肌肉。


    太强了，这个发球。


    这麽大的力道居然还有控球。


    但他绝对要接住！！


    涌出的信念令他注意力更加集中，努力处理了一下排球携带的旋转和力道。


    他将球垫了出去。


    一传不算好。


    给到了二、三号位的中间位置。


    上河眼见一传稍微乱了一些，连忙向前跨了一大步，稳下步伐后果断屈膝一跃。


    对面的花崎目光携带着明晃晃的审视，犹如实质般落在了他的身上。


    被他看得有些心慌的上河眼尾一抽。


    可怕的视线。


    像是灵魂都要被洞察了一样。


    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


    很难骗到了。


    只能……


    十指半屈着，上河没有过多的思考，而是干脆利落地将球传了出去。


    就在他传球的刹那，花崎翼略带轻佻的声音响起。


    “左翼～”


    在他的提醒下，朝光交叉着步伐冲了过去。


    井闼山双人拦网！


    已经起跳拉臂的奈须川王牌见状心下一沉。


    被预判了。


    要怎麽办？


    打手出界试试？


    大脑飞速运转着，他的视线扫过面前的两人。


    北条的拦网他知道，一般般但他的手臂力量很强。


    花崎……


    试试吧。


    后拉的右臂浮现出一道道青色的脉络，与凸显的肌肉相互碰撞出了力量感。


    藤田鼓起脸颊，身体微微后仰。


    这个架势让花崎忍住不住皱眉。


    暴扣吗？


    真讨厌。


    是冲着他来的。


    绷紧腹部的肌肉，花崎微微下压的双手蠢蠢欲动着。


    视线落在藤田的身上，白发少年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暗光。


    不是向着他突破的。


    瞬爆发啊……


    翼桑可以解决。


    这般想着，朝光专注着面前的拦网。


    蓄力结束的藤田果断地挥出手臂，一股凛冽的风扑面而来。


    他的目光定格在花崎的身上，突然灵光一闪，转变了想法。


    就在他的手掌即将触碰到排球的刹那，藤田突然收回了绝大部份的力量。


    改扣为手指轻擦。


    “哈？”微微睁大了眼睛，花崎立即意识到被耍了。


    动作飞快地抬起手臂。


    然而藤田已经完成了吊球动作，排球轻飘飘地从花崎的身后飞速坠落。


    咚——


    扣球得分！


    3:1。


    一直没出声的奈须川应援队像是扬眉吐气般疯狂嘶吼着。


    “好球！！藤田！！”“哈哈哈，花崎被骗了吧？我们的王牌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再来一球藤田！”“这个吊球漂亮啊！！”


    “好！”临时起意改扣为吊的藤田握紧拳头，一脸兴奋。


    “藤田做得好！”“不愧是我们的王牌！！”“nice！”“藤田桑最棒！！”


    奈须川众人立即夸赞着。


    有了王牌的力挽狂澜。


    他们的士气开始回升。


    “切，小把戏还挺多。”落地后花崎单手叉腰，孩子气地撅起了嘴。


    收回落在奈须川的目光，朝光摆手道：“是临时起意，我也没反应过来，翼桑下球肯定可以拦死的！”


    朝光刚刚也以为藤田会打直线暴扣。


    却没想到他突然收敛了力量，改扣为吊。


    把他们都骗了过去。


    应该是灵光一闪的结果。


    “我知道。”笑眯眯回了一句，花崎并未在意刚刚的那球，“藤田还不赖嘛，就算是临时起意，他的反应也很厉害。”


    比赛时候的灵感难以预测。


    他能看出刚刚那球是超过藤田实力作用域的。


    不过这样的反应倒是有点意思。


    “看来我要打起精神来了，之前有点松懈，现在的紧迫感正好合适。”


    花崎的语调因为情绪的变化微微上扬着。


    “你心里有数就行，好了，回敬一球，朝光圣臣准备好，元也拜托你了。”饭纲一点都不担心好友的状态。


    一球而已，他很快就能调整好。


    排球比赛本就不存在绝对。


    他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将优势牢牢抓住。


    “没问题！”后排的古森开心地回答道。


    奈须川的得分并未带给井闼山一分一毫的打击。


    藤田的崛起反倒是给了他们更多的动力与激情。


    他们有足够的信心拿下这场比赛的胜利。


    “包在我身上！”耶耶拍着胸脯保证道。


    “好的。”


    比赛继续。


    奈须川的主攻手发了个球速略快的跳发球。


    一瞬不瞬盯着飞来的排球，古森一边提醒着队友一边向前跨步。


    只见他干脆利落地作出了下手接球的动作。


    一传到位！


    “好一传！”夸了一句的饭纲已经跑位到了二号位。


    目光扫过全场的站位后，他略微向前走了半步，屈膝一跃。


    就在此时，后二的白发少年微微俯下身，好似一道穿梭在云层的闪电。


    只能听到一连串的脚步声却无法捕捉到身影。


    眨眼之间出现在了饭纲身后的上空。


    捕捉到了他的步伐，正抬起手臂准备传球的饭纲眼睛一眯。


    不作犹豫地压下手腕，果断将球传了出去。


    一个球速飞快的背传球。


    “右翼！”奈须川的副攻手被井闼山突如其来的快攻吓了一跳，像是疯了一般冲向了标志杆。


    见来不及后，他干脆斜侧着起跳拦网。


    对面的朝光身体后仰着，起伏的肌肉在薄薄的布料中若隐若现。


    展现出完美的力量感。


    随意一瞥，朝光心中立即有了打算。


    这个拦网高度。


    可拦不住他啊。


    这分，他拿定了！


    只见他将戴有白色护臂的左臂迅速后拉着。


    脖侧爆出一道笔直的青筋来，白发少年目光淩厉，好似一柄出窍的利剑。


    锋利无比，让人不敢直视。


    不同于他的专注与强势，奈须川的副攻手只觉得一阵心惊肉跳。


    拉左臂？


    为什麽会是拉左臂？


    北条不是右利手吗？


    不对…


    他在IH最后两球拉了左臂。


    到底是什麽啊？！


    思绪好似乱成一团的毛线，理不清分不清。


    奈须川的副攻手完全搞不懂现在的情况。


    他不知道是左手暴扣还是空中换手。


    后排的小山干脆跑到他的身后，准备防守好这球。


    没有在意他们的动作和视线，朝光抬眸凝视着上首的球。


    来一个完美无缺的扣球吧。


    这是他作为二刀流登上春高的第一球！


    内心的亢奋不断疯涨，冲击着肾上腺素的飙升。


    四肢涌入源源不断的力量，白色的护臂上喷张着流畅的肌肉线条。


    好似坚韧不屈的藤蔓。


    蓄力结束的那一瞬，他毅然挥动着手臂。


    残影在他的身后拉开，行成了不明显的风旋。


    见他真的挥左臂，奈须川副攻手瞳孔猛地一缩。


    真的假的？！


    嘭地一声！


    被击中的排球发出了刺耳的悲鸣，双色的球在此刻疯狂旋转着。


    颜色混杂在一起，形成了如容风暴般的黑灰。


    咻咻咻——


    好似从高空投掷而下的球尾部带着白色的气旋，无视了副攻手的拦网，从他的头顶跃过。


    扬起的风将发丝吹散。


    奔雷般的球顷刻间来到了奈须川的后排。


    早早作出下手接球动作的小山表情认真。


    嘭——


    如同铅球一般重的排球重重砸在了他的小臂上。


    皮肤传来宛如被火燎烧的胀痛感，手臂在这一瞬麻痹。


    太阳xue不断鼓动着的小山大脑一片空白。


    巨大的后坐力没有给他处理的时间。


    下一瞬落在小臂的排球高高弹起。


    小山不受控制地向后跌坐在地。


    冲向上空的球与落下的光线混合在一起。


    多了几分自由的味道。


    几乎要触碰到屋顶吊灯的排球突然急速坠落。


    恍若一颗小行星，眨眼之间狠狠砸在了小山的身侧。


    砰——！！


    馆内回荡着好似爆炸的声响。


    扣球得分！


    4:1。


    全场沉默了一秒。


    紧接着是井闼山应援队高昂热情的助威声。


    “啊啊啊！好帅北条！！”“真左利手了，绝！！”“太爽了这球！！”“把自由人都轰倒地了啊！人形大猩猩！”“再来一球，爽死了！”


    欢呼声和掌声此起彼伏地在体育馆中响起。


    观众也是一脸震惊。


    “真左利手？不是，这个暴扣，太强了吧？”


    “都已经超出暴扣的范围了，是炮弹了吧？落地的那两道响声，无敌了。”


    “是啊，把自由人轰倒不说，还有余力弹起，再重重落下，这个力道真无敌了，而且还有控球呢！不是出界球！”


    “十四号是左利手吗？我怎麽见他第一球的超小斜线是用右手的？这是怎麽一回事？”


    “不知道啊，之前的IH北条用的一直都是右手，怎麽开始用左手了？”


    “我也不清楚，如果他两手都能用的话，那确实无敌了。”


    “嘶，今年的井闼山真的是来势汹汹，这个阵容堪称豪华啊。”


    “已经开始期待他们在全国春高的表现，再拿个冠军就牛了。”


    “好好好！”连说三声好的饭纲表情激动，“这球太漂亮了，威慑力拉满，趁着奈须川没反应过来，我们一鼓作气拿下这局的胜利吧！”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步，导致奈须川副攻拦网慢了且失误。


    直接突破后又狠狠打击了自由人的信心。


    这球可以说是全方面压制住了奈须川。


    饭纲心想，奈须川现在很是迷茫。


    朝光到底是左利手还是右利手，在之后的拦网中这个疑问会伴随着拦中手。


    从而影响他的动作。


    二刀流不仅仅只是进攻强悍。


    在迷惑对手方面也有着巨大的优势。


    眼角眉梢满是意气风发的锐气，朝光冲着饭纲粲然一笑，“好！一切有我和圣臣在，放心交给我们吧！”


    见他想也没想地提起自己，佐久早眼底漫起笑意。


    “嗯，有我们在，安心。”


    他们是主炮，是队伍的内核。


    绝对会发挥出百分百的实力。


    获得胜利！


    “哈哈哈，有你们在我超放心的！大家！听到了吧？我们上！”


    回应他的是众人激昂的声音，“是！！”


    井闼山的士气已经攀升到了顶点。


    每个人都发挥出全部的实力。


    压得奈须川喘不过气来。


    最终这场比赛以25:18、25:20的比分结束。


    井闼山大获全胜！


    “你们的表现非常优秀。”打量着略微气喘的众人，莲沼语气夹杂着满意。


    “尤其是朝光和圣臣，你们对双主炮的理解越来越深，我很欣慰。”


    被点名的两人一个笑得牙不见眼，一个矜持地颔首。


    双主炮难得一见，更何况他们都具备不同又特殊的才能。


    在莲沼的设想中，朝光先进攻一方面是吸引对手的注意与警惕。


    另一方面是给予压力。


    就像是突然出现的一座大山，横档在了对手的面前。


    他们只会关注面前的危机，想方设法击碎或者绕开面前的障碍。


    然后就是佐久早的登场。


    他作为另一座大山，与朝光紧密相连。


    让对手本就爆增的压力冲破阈值，打消了他们想要绕开的想法。


    不得不面对着面前两座无法跨越的大山。


    当一个阻碍变为两个，且都无法动摇之际。


    就是对手陷入困境的时候。


    朝光和佐久早相辅相成，同时散发着光芒。


    以绝对的强势压制对手的气势。


    日升月起，月升日起。


    日月同辉。


    才是莲沼想要的双主炮。


    “目前看来你们没有什麽大问题，就是一些小问题，之后慢慢调整就好。”


    “是！”


    “嗯，去休整一下，下午还有比赛。”


    “是！”


    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后，下午的四分之一决赛井闼山以2:0的比分再度获胜。


    九月的比赛到此结束。


    东京出线的四强分别是井闼山、枭谷、音驹、以及今泉。


    为了迎接十一月份的代表决定赛，井闼山排球部再度投入了高强度的训练之中。


    时间一晃。


    夏去秋来。


    井闼山的学生们换下春夏的制服。


    “嘶，怎麽觉得有点冷呢？”穿着绀色西装外套，里面一件黑色针织背心，外面套着黑色大衣，看起来多了几分内敛的朝光感受着冷风，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将下巴缩进围巾中的古森搓了搓手，“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嘛，朝光你要不要戴条围巾？”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中旬，万物凋零的季节。


    怕热却能接受寒冷的耶耶思考了一瞬，“也行？我上次建校日回家后奶奶给我了一条织好的围巾。”


    “我明天就带！”


    十月底的建校日放假，朝光回了一趟爱知县。


    本想在周末去一趟兵库县看望亲亲幼驯染。


    但不巧的是那周周末稻荷崎约了练习赛，要去其他学校打比赛。


    朝光不想去打扰他们，只能作罢。


    安分又委屈地在农田忙碌了三天，提着大包小包回了东京。


    然后哼哼唧唧地向自家亲亲幼驯染撒娇了好几天。


    “明天就是代表决定赛了，我总感觉时间变得好快，寒假不远了。”将手插进口袋，朝光语气感叹。


    走在他左侧，穿着秋冬四件套显得长身玉立的佐久早开口道：“嗯，距离期末考也不远了，开学的小测试以及期中考你分别挂了两科和一科，还记得吗？”


    九月中旬是小测试，十一月上旬是期中考。


    耶耶都挂了科。


    得到了井闼山毒蛇的狂暴毒液攻击。


    闻言，朝光顿时感觉晴天霹雳，浅粉的唇失去了血色。


    “啊……期……期末考。”


    “圣臣！你老是戳朝光痛处干嘛？没事的没事的，朝光已经进步了很多啦，期中考圣臣都没有帮你压题。”


    得到表哥责怪的毒蛇沉默不语。


    “就只挂了一课，很棒的哦，我相信朝光肯定可以及格。”


    古森用哄孩子的语气激励了备受打击的小狗。


    朝光很努力地去学习了。


    但奈何在学习上他的天分不足。


    又要兼顾着排球部的训练，分散注意力。


    勉强及格已经是他最大的努力成果。


    听到他的话，朝光立刻支棱起来，傲娇地扬起下巴，“对！我可以的！区区期末考！”


    “就是就是！超棒的！”连忙附和一句后，古森刻意转移了话题，“我们去吃拉面吧？我请客，明天的代表赛可要全力以赴才是！”


    “真的吗？！谢谢元也！我吃！”面前浮现出热腾腾的拉面，小狗忍不住吸溜了一下口水。


    捕捉到了他的吸溜声，睁着死鱼眼的佐久早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我都行。”


    “那我们出发！”古森的声音元气满满。


    “哦哦哦！出发！”


    “哦。”


    吃了一顿热气腾腾的拉面，三人挥手道别。


    回到黑尾家的耶耶洗个澡后，怀揣着期待进入了梦乡。


    翌日。


    墨田区综合体育馆内。


    A会场外。


    换好队服的白发少年跟随着队伍一同进入了馆内。


    只见他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景象，感叹道：“感觉和东京体育馆也没有什麽差别嘛。”


    侧眸看了他一眼，佐久早无语道：“馆内能有什麽差别？要给你装一个泳池还是金碧辉煌一点？”


    春高与IH开展代表决定赛的选址不同。


    IH全在东京体育馆。


    而春高则是第一、第二、第三以及四分之一在东京体育馆。


    半决和决赛在墨田区综合体育馆。


    被他吐槽也不在意的耶耶挠了挠头，“我就是好奇嘛，毕竟外观不一样，我想着里面也不一样来着。”


    懒得理会他，佐久早直接不说话了。


    还是古森上前解围，“大部分体育馆都差不多啦，毕竟球场的规格有固定的要求，又是木地板结构。”


    “看起来一样很正常。”


    “对哦，元也好聪明。”


    并不这样觉得古森：……嗯，小狗笨点没关系。


    “你们在哪里做什麽呢？过来集合了！”


    操心不已的饭纲冲着三人喊道。


    “来了来了！”“这就来。”“嗯。”


    第99章 返祖仪式


    待到众人集合完毕，端坐在长椅上的莲沼这才施施然说起本次的比赛。


    “今泉高校我昨天给你们说过，擅长拦网得分，拦网内核是三年级的安田直人，一米九八的身高对我们来说是个威胁。”


    今泉高校是去年春高地区的四强。


    今年的IH在四分之一遇到枭谷惜败。


    “走的是集群式拦网风格，前期我们必须要打破他们的拦网，否则会影响到后续的发展和心态。”


    “想必你们也清楚拦网带来的压力吧？”


    莲沼一句话让井闼山众人回想起了与狢坂的比赛。


    压力和紧迫感如影随形一直影响到了大后期的发挥。


    进攻的不顺会触发连锁反应。


    “切，不过他们只有一个大个子拦中手，倒是没有云南他们难搞，也没有桐生这种超标的主攻手在。”


    一脸牙疼的花崎阴阳怪气道。


    “走拦网得分的话，今泉的进攻是不是会弱一线？”朝光好奇地问道。


    “不一定，有些强校拦网强势的情况下还有一位主炮在，两手都抓。”


    佐久早声线冷淡地解释着。


    “圣臣说的情况确实存在，但今泉不是，他们主要是拦网得分，在进攻方面弱一线，再说了，狢坂又不是走拦网络线的。”


    指尖在大腿上轻敲，莲沼思忖片刻后，吩咐道：“这次的开场，我打算换一下，圣臣先发力，以绝对的优势击破今泉的拦网。”


    “之后还是老样子，圣臣和朝光接替着进攻，站位不变。”


    井闼山的站位依旧是佐久早在五号位，朝光在四号位。


    一球佐久早转前排。


    这时候他们会是前排三点攻，且双主炮均在前排的最强进攻站位。


    为的就是在前期把优势打出来。


    之后两人都在后排也没有关系。


    朝光有着强大的滞空能力，在后排跃起可以做到空中位移到前排。


    转到前排的千叶也有一战之力。


    “我？我知道了。”不是很意外的佐久早颔首答应。


    “嗯，好好把优势打出来。”


    双主炮才是主干。


    而朝光先发力，佐久早接替发力只是其中一个最强最合适的分支而已。


    莲沼的本意是用这个打法先奠定好双主炮的基础。


    也用作于常规的比赛使用风格。


    不同的情况会衍生出不同的打法。


    遇到拦网强势的队伍，朝光和佐久早都可以先出手。


    分析了一下今泉的拦网实力，莲沼决定让佐久早先手开局。


    他的转手腕更具有稳定性和得分优势。


    加上莲沼也想试试掉转两人先手会有什麽不同的表现。


    先手不会完全固定。


    这样太过死板僵化。


    很容易被对手探底，从而被反击。


    朝光先手已经稳定下来。


    现在就需要开辟其他的分支。


    正式比赛最能体现出选手的水平。


    他会从中挑出其他适合的打法以做之后比赛的选择。


    枝繁叶茂，才是莲沼想看到的样子。


    对于莲沼的嘱托，朝光和佐久早都没有任何的意见。


    他们谁先手，或者是其他队友先手都可以。


    只要适合，只要稳定，那麽就没有问题。


    因为面对的对手不同，风格各异，他们需要根据实际情况来更改打法。


    这是比赛的基础。


    “发球权在我们手上的话，试试自由人的实力，其他的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OK，我知道。”花崎心领神会道。


    “嗯，暂时就这样，有问题及时在比赛中调整，不要大意。”


    “是！”


    解散后，饭纲伸出右手，“朝光。”


    眨了眨眼，耶耶脑袋上冒出一个感叹号，十分乖巧地手啪嗒一声搭在了饭纲的掌心。


    笑得牙不见眼，饭纲满意地说道：“我觉得我会抽到发球权了，谢了。”


    虽然一直都弄不懂自己队长为何如此迷信，但朝光还是笑呵呵地说道：“不客气～”


    “你可真是迷信到底啊。”路过的花崎一针见血地吐槽道。


    沾到小狗邪门运气的饭纲不光不反驳，甚至一脸赞同，“阿翼，你不懂，这是神的眷顾。”


    “……神经。”


    “？”


    花崎说是这样说，但心底也是认同朝光那古怪至极的好运。


    抽取发球中。


    “OK了。”满是喜悦之情，饭纲的语气都带着轻快。


    对此，井闼山众人皆是一副习惯了的模样。


    不就是区区好运吗？


    他们天天和小狗呆在一起，肯定也沾染上了好运！


    “我拿了发球权，先打个下马威，阿翼、圣臣做好准备。”收敛了笑意，饭纲认真叮嘱道。


    发球先试探对方自由人的实力，如若实力不俗，他们这边就要准备拦网或者反击。


    闻言，花崎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佐久早则是点点头。


    “行了，先去拉伸热身！”


    “是！”


    十五分钟后，比赛正式开始！


    “发个好球！”“来个好球！”“打个开门红。”“掌桑上啊！”


    站在底线外的饭纲神色自若，在哨声响起的瞬间，单手将球抛于空中。


    摆臂上步起跳一气呵成。


    俯瞰着全场的他视线扫过今泉的自由人，眸光微闪。


    那就试试。


    咻咻咻——


    疯狂旋转着的排球在一个呼吸间飞到了球网上。


    速度快到让人感到眼花缭乱。


    今泉的自由人迅速向后退了半步，旋即朝着右侧垫了两步。


    反应极快地作出了下手接球的动作。


    呼啸而来的排球重重砸在了他的手腕上，其中的力道让自由人表情扭曲了一瞬。


    好重。


    不过他可以接好！


    手臂暴起青筋，稳住步伐的自由人处理了大部分的旋转和力道，果断将球垫了出去。


    一传到位！


    正在跑位的饭纲眼睛一眯。


    接发球技术很好啊。


    看来是个棘手的。


    “好一传！”今泉二传手夸赞着，视线飞快扫过双方的站位后，屈膝一跃。


    对面的花崎冷静地审视着今泉的动向。


    下一秒，今泉二传十分果断地将球传了出去。


    “左翼！”


    判断这球的位置，花崎扬声提醒着队友。


    当他的话音刚落，朝光想没想地交叉着步伐与他同时赶到了球网前。


    双人拦网！


    此时今泉的王牌已然起跳。


    面对着井闼山来势汹汹的拦网，今泉王牌眼神一暗。


    干脆摒弃了拉臂蓄力。


    直接引臂一挥——


    没想到他的动作如此迅速，花崎微微睁大了眼睛。


    嘭地一声，被击中的排球不停旋转着冲向花崎的左掌。


    见此情形，花崎瞬间抬起手腕。


    蓝黄色的排球落在了他的指关节的位置。


    力量不是很大，没蓄力。


    但有个轻微的侧旋，不好处理。


    分析了一下现在的情况，花崎选择了最适合他们的拦网方式。


    稍微处理了一点力道，他任由排球从指尖飞出。


    “一触！”


    “我来！”早早守在他们身后的古森一个箭步上前，眼见这球已经出现下沉的迹象后。


    他直接用力在地板上一蹬，鱼跃至低空，伸长右臂，手背对准排球一垫。


    排球来到了三号位的中间。


    饭纲仰头看着这球，大跨步向前的同时借助着惯性单脚起跳。


    直面着球网，他抬高双臂，在即将触球的刹那转动着腰身。


    从正对变为了侧对。


    十指灵活地将球传了出去。


    一个四号位的高球。


    “左翼！！”人高马大的安田声音沉稳。


    得到了他的提示，今泉前排的两位主攻手如同被吸引的磁铁。


    同时出现在了他的两侧。


    三人拦网！


    出现在空中的黑发少年表情平静，黑眸好似闪烁着寒星。


    明亮中散发出冷意来。


    瞟了一眼今泉的拦网，佐久早心下了然。


    很漂亮的三人拦网。


    尤其是中间的安田，压迫感好强。


    半个身体都探出了球网。


    高个子确实麻烦。


    但是……


    作为王牌。


    他首先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


    得分！


    不计一切代价地得分！


    计算着三人拦网的距离，有了决定的黑发少年在蓄力结束后果断挥出手臂。


    安田的视线紧紧跟着他的动作改变。


    似乎想要从中找出进攻路线。


    没有在意他的目光，佐久早在即将触球之际迅速转动着手腕。


    空气中拉开了一道长长又曲折的残影。


    恍若在河流中穿梭着的蛇。


    水波涟漪，让人分辨不出真实的位置。


    越看越迷茫的安田心下一沉。


    不妙啊。


    这个转腕的速度，根本看不清楚。


    要怎麽拦？


    嘭地一声！


    不知何时被击中的排球发出了一连串的破空声。


    球身的颜色混杂在一起，如同一个小型的风暴。


    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只见那颗排球先是冲向了左侧的标志杆，不等今泉主攻手作出任何的反应。


    好像有人拨动了无形的丝线，猛地将球扯到了中间安田与另一个攻手的中间。


    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安田下意识想要倒手。


    然而他只拦着了一缕微风。


    丝滑穿过今泉的拦网，蓝黄色的排球如旋风般再度拐到了边线位置。


    咚——


    眨眼之间落在地板上的排球不停转动着。


    扣球得分！


    1:0。


    “漂亮！佐久早！”“好球！！”“帅爆了！佐久早！”“不愧是我们的王牌！”“超级棒的弧线！”


    井闼山应援队的气氛因为王牌的一球变得火热起来。


    “圣臣！好帅！这球的弧线好长，而且还是贴线球！”耶耶从不吝啬释放内心的喜悦与兴奋。


    此时他的脸上尽是对佐久早的自豪与骄傲。


    “做得好，切实打击到了安田的拦网。“竖起大拇指的饭纲十分满意。


    安田不光是预判失误，也是倒手失误。


    三人拦网一开局就被突破，内核拦中手无法观测到佐久早的弧线。


    后排的自由人压根没反应过来。


    双重打击。


    得到夸赞的佐久早脸上并未傲慢之色，依旧是那副平静淡然的神情。


    “我再来一球，压制住安田，朝光，你也做好准备。”


    佐久早眯眼看了看掌心。


    黑眸中闪过一丝异常的光。


    这一球虽然利落得分，但他可以感知到内心并未出现那不由自主的亢奋之情。


    他需要朝光。


    太阳的炽热会让他越来越兴奋。


    在光的照耀中。


    他才会热起来。


    闻言，朝光愣了愣，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旋即扬起一个灿烂至极的笑，“没问题！”


    他知道佐久早的意思。


    他需要他。


    他也需要他。


    他是他追逐着的光。


    不是炙热的阳光，而是温柔的月光。


    月光并非没有温度。


    他能感受到圣臣的温度。


    一旁的饭纲打量着两人，忍不住笑了笑。


    他自然清楚圣臣的意思。


    生物都有趋光性，会跟随着本能选择靠近光或者远离光。


    而人类绝大部分都会下意识靠近让自己感到温暖的光。


    北条朝光无疑就是这样的存在。


    他的精神世界极度丰富，干净纯粹，从不吝啬释放自己的善意与热情。


    就像是温暖却不会灼伤人的太阳。


    平等又温柔地将他们包裹住。


    作为队伍里当之无愧的开心果，他的感染能力极强。


    这点不光体验在日常生活中，在比赛他更是源源不断地释放着光源。


    激发出了他们的激情与活力。


    是当之无愧士气的先锋。


    “哎呀呀，圣臣说话还是那麽扭捏呢，直说不就好了？”促狭地对着佐久早眨了眨眼，花崎调侃道。


    目光淬着足矣冻伤人的冷淡，佐久早不想搭理这位不靠谱的前辈。


    没能逗弄成功，花崎耸肩道：“我觉得我们像是一辆车诶。”


    他的话题跳转得太快，让众人一时间有些迷茫。


    见队友递来了不解的眼神，花崎笑眯眯解释道：“难道不像吗？阿掌是方向盘，圣臣是发动机，朝光是油门，元也是车轮。”


    “我和隆一，是刹车，龙平就是车框了。”


    作为汽车发烧友的花崎觉得这个解释棒极了。


    安静听完他的解释，朝光眼睛一亮，“我是油门吗？哇！好厉害哦。”


    他不是很懂车，但知道油门的作用。


    发动机作为汽车动力源与提供驱动力的油门是相辅相成的关系。


    这就说明他和圣臣密不可分！


    觉得好友的形容很形象的饭纲忍不住摸着下巴道：“有道理，二传手确实可是说是方向盘，阿翼，你这次的胡言乱语挺有说服力的。”


    “我才不是胡言乱语了！”气呼呼瞪了他一眼，花崎咂舌道：“不说这个了，我们继续吧。”


    “乘热打铁，压制住安田。”


    “好！”“没问题！”


    比赛继续！


    饭纲的第二次发球。


    依旧是一个来势汹汹的大力跳发。


    “我来！”今泉自由人扬声喊道。


    一传到位！


    跑位至二号位的二传侧对着球网抬高双臂。


    感受着花崎不加掩饰的审视，多了几分压力的二传一咬牙将球传了出去。


    “中路！”


    不是很明显的短平快球。


    井闼山保持着稳定的双人拦网战术。


    起跳的安田鼓起脸颊，引臂一挥——


    嘭地一声，疯狂旋转着的排球砸进了花崎的手中。


    手臂暴起青筋来，花崎提起一口气，眼神淩厉。


    他可不是之前的他了。


    这点力道的暴扣，不足为惧！


    处理了排球携带的旋转和力道，花崎冷眼看着球弹进今泉的球场。


    瞬息落地。


    砰——


    拦网得分！


    2:0。


    “拦得漂亮！花崎！”“好拦网！”“做得好！！”“再来一分！”


    “哼，小菜一碟。”花崎傲娇地扬起下巴。


    “好酷！翼桑！”睁着星星眼的耶耶语气激动。


    “那是～”


    “做得好，主动权到手，继续扩大差距吧。”饭纲叮嘱道。


    前期奠定好优势的基础，他们会顺畅许多。


    “OK。”“没问题！”“好！”


    比赛继续。


    随着时间的推移，计分器上的比分来到了5:2。


    井闼山领先三分。


    “好一传！”夸了一句的饭纲一个箭步上前，大跨步到了半空。


    快速用余光瞥了双方的站位后，他的身后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脚步声。


    眉梢微扬，知道是谁的饭纲微微下压着手腕，将球传了出去。


    交给朝光了！


    此时他的身后出现了一道身影。


    暖色的光倾斜而下，为他蒙上了一层浅淡的光影。


    这束光仿佛为他点燃。


    看到这幕的安田下意识喊道：“右翼！！”


    今泉这边果断开展了三人拦网。


    前额的碎发随着空气微微飞扬着，白发少年那双灰眸宛如含着璀璨的星辰。


    只见他突然将左臂后拉，浑身散发着不可直视的锐气。


    与之前的奈须川副攻手的想法在此刻奇特地重叠。


    安田一脑袋的疑问。


    拉左臂？


    为什麽？


    换手还真的是左手扣球？


    分辨不出。


    没有错过安田散发出来的迷茫，朝光坦然自若地任他打量。


    又被迷惑了？


    没关系。


    他会用实力和表现来告诉所有人。


    他非常的强！


    蓄力结束，少年猛地缩紧身体，柔韧的肌肉爆发出极强的力量。


    只见他挥动着手臂。


    空气被暴力划开，周围泛起丝丝的气流。


    嘭地一声巨响。


    被击中的排球发出了刺耳悲鸣，如同按了加速键的螺旋桨。


    刮起的风刺痛着安田的皮肤。


    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像是看到了理解之外的东西。


    迷茫又惊恐。


    好在这短暂的大脑宕机被理智取代，安田下意识抬起手臂。


    砰！


    砸在指腹上的排球如同从无尽的高空坠落。


    其中的力道瞬间轰得安田的手臂向后一甩。


    没有了桎梏，疯狂又自由的球干脆砸在了今泉悬挂在看台下方的横幅上。


    砰——！！


    打手出界！


    “啊啊啊啊！好球北条！”“这发暴扣看得我好爽！”“酷毙了北条！！”“你的扣球真的是暴力美学啊！”“啊啊啊！我只会尖叫了！”“爽翻了！”


    打手出界带来的感官冲击异常强烈。


    刺激得井闼山应援队发出了热情的欢呼。


    扣了个爽的白发少年转了转脖子，唇边噙着一抹自信张扬的笑。


    只见他偏头望向众人，意气风发地说道：“我已经看到胜利了，大家，该去迎接胜利了！”


    又是这般的语气和气氛。


    井闼山众人不觉得稀疏平常，只觉得一股刺激着神经的亢奋从脚底直冲大脑。


    无他，少年那双眼眸中溢满了对比赛的热爱和渴望以及对他们的信任。


    他相信着队友，可以和他并肩同行。


    他相信着队友，和他一样想要释放一切。


    他是点燃欲望的火。


    没有人可以拒绝这个眼神。


    没有人可以拒绝这段激励。


    因为，看到朝光，就会激发出他们内心最深处的欲望。


    那是对比赛的渴望，那是对胜利的向往。


    “啊……亢奋起来了。”“我觉得我又行了！”“不行了，我有点激动。”“哈哈哈，来吧！”“我要打爆今泉。”


    心跳声攀到了耳畔，佐久早看向朝光的眼神暗藏着丝丝缕缕的温柔。


    他需要朝光。


    光回应了他。


    稍微有点热起来了呢。


    但这个感觉，他很沉迷。


    在比分和气势的压制下，加上朝光的打手出界带来的刺激。


    井闼山众人全身心投入到了比赛中。


    将实力发挥到了极致。


    看得莲沼止不住地感叹，“果然，让朝光来带动是最好的方式，暴扣、打手出界将选手的实力和魅力展现的淋漓尽致，非常适合用来激励队友。”


    他选择朝光作为先锋大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感染力十足。


    加上他是力量型主攻手。


    排球的本质就是暴力美学。


    而朝光的左手暴扣能将这个美学完美演绎。


    面对着拦网时宁折不屈的背影，强势突破的可靠与狂热。


    突破那一瞬的刺激以及排球落地的响声。


    每一个都在刺激着众人的感官。


    他又擅长于言语上朴实但真挚的激励。


    简直就是在火上浇油。


    彻底引爆名为欲望的激情。


    “嗯，但圣臣也很棒，他的稳定实在让人感到安心，朝光能这般全然释放天性，是圣臣给予他的安全感。”


    “所以我说他们是日月同辉啊，太阳和月亮的光热不一，却出奇地结合在一起，他们相互依赖着。”


    “优一郎，你迎来了过期的中二吗？”


    “？什麽意思？”


    “噗没事，日月同辉很适合形容他们。”


    半决赛最终以3:0井闼山绝对的实力结束。


    第二天的决赛他们遇到的是枭谷。


    莲沼沿用了朝光先手的战术，让他们一开局就打出了优势。


    枭谷在井闼山的强势下连连败退。


    井闼山以3:2的比分成为本年度春高预选赛东京地区的第一代表队。


    枭谷为第二代表队。


    今泉与音驹的地区代表之争最终结果为音驹获胜。


    东京春高预选赛就次结束。


    比赛结束之后，众人再度投入到了日常的训练中。


    不断调整着全新的风格，备战来年的全国春高。


    十二月二十四号。


    井闼山的第二学期即将结束。


    第一体育馆内。


    举着双臂的耶耶像是返璞归真的猴子，在馆内疯狂奔跑着。


    “哦哦哦哦！我及格了我及格了！哈哈哈哈！”


    除了已经疯了的小狗，全员齐齐睁着死鱼眼。


    无语地看着他上演返祖仪式。


    “有那麽高兴吗？”嘴角直抽抽的花崎移开了视线。


    一旁的饭纲揉了揉额头，“毕竟这次是朝光靠自己复习得到的成绩，之前的测试他还挂科了呢，期末考却全科及格，能不高兴吗？”


    “也是……笨蛋开心的地方和我们不一样。”


    花崎吐槽了一句。


    靠在角落十分阴暗的佐久早打量着疯掉的耶耶，颇为痛苦地闭上了眼。


    他到底是为什麽和朝光成为了朋友？


    他不理解，他十分懊恼。


    此时，处理好了事宜的莲沼走进了馆内。


    耳边立即被灌入了耶耶的鬼吼鬼叫。


    一头问号的莲沼：？他们部什麽时候养猴子了？


    “噗，今天是期末考成绩单出来的日子，朝光应该是及格了。”身边的秋田笑吟吟解释道。


    眼尾神经质地抽动了一下，莲沼重重叹息一声。


    不是猴子就好。


    是他的学生……


    好像也不太好。


    被自己的想法无语到的莲沼不断运气。


    沉声道：“集合！宣布一件好事！”


    第100章 温泉合宿


    莲沼一嗓子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就连返璞归真的生物，朝光也停止了兴奋的行为。


    只见他像是小旋风般一个滑铲停在了自家亲亲监督面前，好奇地问道：“监督，什麽好事？是要请客吃饭了吗？！监督监督，如果是吃饭的话，我想吃火锅诶，监督。”


    一脑子全是他跟复读机似的监督，监督本督莲沼：？？？


    连忙打了个噤声的手势，莲沼差点没维持住沉稳的表情。


    “不是，不是吃饭。”


    他这个学生哪哪都好，天赋强又肯下苦练。


    性格开朗，从不发脾气。


    但是……


    有时候莲沼觉得朝光很像饿死鬼投胎。


    他都数不清他在馆内偷偷摸摸吃了多少次东西了。


    没想到不是吃饭，耶耶的目光瞬间黯淡了下去，委委屈屈地对着手指。


    懒得理会他，莲沼沉声道：“现在先集合，我有事宣布，速度！”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事，但众人依旧加快步伐。


    很快，所有人一字排开地站在了莲沼的面前。


    莲沼扫了一眼后，见人到齐，这才为他们解释。


    “明天就是寒假了，你们也知道，来年的一月五号就是全国比赛，实际上我们也只有十一天左右的假期。”


    井闼山从明天二十五就开始放假。


    而第三学期是一月十号开学，三月放春假。


    一月五号开启全国比赛，一共是五天。


    九号结束。


    意味着他们打完比赛就得马不停蹄地参加开学典礼。


    然后继续上课。


    “嗯，寒假的时间很短暂，我们是要打练习赛吗？”饭纲表现得很平静。


    在成为排球运动员之前，他就知道他无法过一个很轻松的学生假期。


    闻言，莲沼笑了笑，“不是，是合宿。”


    此话一出，全场沸腾。


    “真的假的？合宿？”


    “和那些学校？大商？枭谷？还是就我们？”


    “这个时间点合宿啊，即视感好强。”


    “IH开始之前我们不就是合宿了吗？卡死线的合宿……”


    “……翼你说得对，突然觉得不太妙起来。”


    才不管合宿训练有多繁忙，耶耶只听到了合宿二字。


    只见他的眼睛好似车大灯般瞬间变得异常明亮，语气止不住上扬道：“真的吗？！监督！我们要去合宿？！是哪里？温泉我想去温泉！”


    “这个天气最适合泡温泉了！我要泡完温泉喝咖啡牛奶！吃正宗的温泉蛋！”


    满脑子都是吃的，朝光肉眼可见地变得期待起来。


    恨不得现在就给自己插上翅膀，飞去温泉胜地。


    “温泉吗？”摸着下巴，古森不光不打击他的积极性，反倒是顺着分析下去。


    “冬天肯定不会是海边，只能是林间或者是普通的合宿，但我们有经费啊！箱根距离东京又很近。”


    “朝光，真的有可能诶。”


    本就一门心思想要去温泉，一听他这话，耶耶更是起劲，“监督！温泉温泉！”


    他这几嗓子，让井闼山众人开始浮想联翩起来。


    温泉。


    还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这麽冷的天，训练结束后泡个热热的温泉澡。


    再喝上一瓶牛奶或者汽水。


    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就连一向冷静自若的佐久早眼底都多了几分期待。


    没想到朝光还真的猜中了本次合宿的主题，莲沼意外地说道：“嗯，你们猜得没错，这次是箱根的温泉旅馆进行合宿。”


    箱根位于神奈川县，是本国著名温泉疗养胜地。


    距离东京一百公里左右。


    开车也就一小时。


    “真的是温泉旅行？！太好了！”梦想成真，朝光激动得一蹦三尺高。


    恨不得现在就飞奔回家，收拾行李冲向箱根。


    听到监督的话，众人不光欣喜也有几分惊讶。


    “温泉啊……就我们去吗？还是说有别的学校？”抱着后颈，花崎懒洋洋地说道。


    他确实还挺开心能去箱根的，但他不觉得这是一场旅行。


    在紧迫的全国即将开始之前去合宿。


    强度绝对会比他们在部内强太多。


    而且温泉的好处多多，尤其是他们作为运动员在训练之后。


    难免会出现肌肉酸痛，精神疲惫这类的情况。


    泡温泉可以缓解疲劳与舒缓情绪。


    简直事半功倍。


    花崎觉得这次的合宿不会太轻松。


    他期待又不期待。


    知道他的意思，饭纲眼底的喜悦淡了不少，“可以对标上次的合宿强度，我感觉不只是我们去。”


    “反正能泡温泉也不错啊，否则假期我们又是不停歇的训练和练习赛。”松本反倒是赞同这次的合宿。


    天气越发冷起来，再过段时间就要下雪了。


    哪怕馆内有空调，但出了体育馆还是会感到寒冷。


    这时候能泡泡温泉，简直就是从地狱来到了天堂。


    “我也想去，加强训练就加呗，本来也要冲刺的，有温泉不泡白不泡。”


    千叶也是一样的想法。


    他有点怕冷。


    “先安静一下。”抬手示意他们安静，莲沼顶着耶耶那炙热到足矣洞穿皮肤的目光，继续说道。


    “还有一支队伍要和我们一起参加合宿，不过他们路途遥远，中午或者下午才会到。”


    一听这话，众人神色不一。


    佐久早在内心思索着可能性。


    和他们学校有一定的关系，又路途遥远。


    想了半天，佐久早发现他根本想不到会是哪支队伍。


    与井闼山交好的都是东京地区的学校。


    其他地区的他不清楚。


    “哪支队伍呀？告诉我吧，监督，我真的很好奇！”朝光也猜不出，干脆就直接发问。


    他虽一心想去箱根泡温泉，但也好奇要和他们一起合宿的队伍是哪支。


    并不打算吊他们的胃口，莲沼十分平静地宣布，“兵库县稻荷崎高校。”


    完全不陌生稻荷崎的二年级全员睁大了眼睛。


    佐久早和古森则是一脸惊讶。


    最夸张的人是朝光，他的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了。


    惊喜与不可置信在脸上交织着，过量的情报让他的大脑处于短暂的宕机状态。


    “啊？”只能从喉间挤出这道气音来，朝光的嘴角已经要咧到耳根后了。


    “是稻荷崎哦，我们和稻荷崎的总教练黑须的关系很好，没告诉过你们吗？我们是朋友哦。”


    站在莲沼身侧的秋田春笑眯眯地解释道。


    “没有啊！”二年级四人齐刷刷摇头。


    他们都不知道，更别提一年级的三人了。


    “我和阿春以及黑须年轻时候在一个学校，是前后辈关系。”莲沼颇为好笑地看着众人失态的模样。


    排球圈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在霓虹是热门的竞技运动。


    大部分地区队伍的教练对其他同一地区学校的教练都有一定的熟知。


    因为作为教练，他们需要了解当地球队的情况。


    甚至有些教练以前是对手或者相识。


    而且他们大部分都是协会的成员。


    教练之间也需要交流沟通。


    全国顶尖的球队并不多，满打满算不超过十五支。


    这十五支队伍的教练每年都会参加排球协会组织的特别研讨会。


    交流经验以及联系感情。


    稻荷崎是兵库县当之无愧的top学校。


    自然也会参加研讨会。


    而莲沼与黑须在成为教练之前同在一个学校学习。


    只不过莲沼比黑须大一届而已。


    “这样啊，之前都没听监督提及过，居然是稻荷崎？我记得兵库县离神奈川县很远啊，他们还真答应了。”


    花崎一脸感叹。


    “确实比较远，不过稻荷崎也需要合宿，本来不是定在箱根的。”


    “只不过我们学校在箱根有特权，那边可以费用全免，就只能麻烦稻荷崎乘坐新干线来了。”


    井闼山是私立学校，校长在没有合资开学校之前，就是旅游业出身的。


    正好他在箱根有产业。


    莲沼一提要合宿，校长就十分豪气地全免了费用。


    这次他们入住的就是校长先生出资修建的温泉度假村。


    “真的是稻荷崎吗？！监督！我没听错吧？！”此时的耶耶已经沉浸在要见到幼驯染的喜悦中。


    一心只想确认，完全没想其他的事。


    “嗯，是真的，二十六号我们早上准时出发。”


    “进行三天三夜的合宿训练，这次我是花了很多精力才邀请到稻荷崎的，你们要好好表现。”


    莲沼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之前他就打算找学校合宿，但与他们交好的大商、星名等等学校都没有时间。


    况且他们的综合实力与井闼山相差较大。


    井闼山很难在练习赛中快速提升实力。


    莲沼也想过找枭谷一起合宿。


    但遗憾的是，枭谷早已联系好了同盟的学校在假期开始之际就进行合宿。


    没能插队成功的莲沼想了半天，才回忆起暑假研讨会与黑须的对话。


    当时黑须提过要一起合宿。


    作为成年人，莲沼自然可以分辨他说的到底是场面话还是真心话。


    为表诚意，莲沼干脆先去找了校长寻求帮助，得到了费用全免的特权后。


    带着这个消息联系上了黑须。


    电话那头的黑须没有立即给答复，而是思考了几天后。


    才决定带着学生前往神奈川县进行合宿。


    两支队伍都是当地当之无愧的top。


    但在今年的比赛中他们未能成为对手。


    这次的合宿对于他们来说都是难得的机会。


    一方面可以切身感受到对方的实力。


    另一方面则是在不分伯仲的较量中，实力可以得到更大的提升。


    稻荷崎制霸兵库县，井闼山制霸东京。


    他们在自己的地区基本没有能够威胁他们的队伍。


    本地的练习赛对他们来说并无太大的成效。


    为了备战接下来的春高全国。


    与实力强劲的对手比赛才是最适合他们的方案。


    身后的尾巴都要摇成大风车了，朝光想也没想地大声回答道：“是！！”


    “哦耶！是稻荷崎！我可以见到伦伦啦！！好耶好耶！”


    激动地开始在原地转圈圈，耶耶笑得牙不见眼。


    恨不得现在就带上行李，扛着新干线直达神奈川。


    被他吵得头疼，佐久早拧起眉头，“别转了小声点，监督还有还有话没说完，你一会再激动。”


    心中的喜悦像是汩汩冒出的温泉，让朝光根本做不到冷静。


    但好在他很听佐久早的话，呲着个大牙站得十分笔直，“好！”


    “因为是去神奈川合宿，所以你们今晚回家记得通知父母，明天不需要来学校，在家好好休整。”


    “参加合宿的名单马上就会告知你们。”


    “二十六号早上七点准时在校门口集合，知道了吗？参加合宿的人一个都不许迟到！”


    莲沼并不打算带太多人去合宿。


    首发队是必然要去的，最多就再带两个替补。


    这是他和黑须商量好的问题。


    合宿的本质就是训练首发队的实力。


    替补的实力和天赋都不足，需要莲沼之后慢慢训练。


    或者等来年的四月份，新生入部。


    看看是否有天赋心性俱佳的新鲜血液加入。


    运动竞技实力至上。


    在有优秀者的前提下，莲沼不会选择平庸者。


    井闼山的首发队必须是由强者组成。


    排球部的宗旨一直都是比优秀更优秀，比努力更努力。


    在竞争失败达不到这个程度的选手就无法登场。


    也不能让监督多为他们费心思。


    “是！我已经准备好了！监督！”比标兵都要站得直的朝光超大声回应着。


    虽然知道这次的合宿不会轻松，但在耶耶激动兴奋的表现下，被带动了情绪的众人不免也开始期待起后天的箱根之行。


    “是！”


    “嗯，名单公布之后就开始训练。”


    “是！”


    不出意外，首发队均在本次的合宿名单中。


    朝光只觉得今天是他的幸运日，期末考及格，还可以去泡温泉见到亲亲幼驯染。


    情绪高涨，浑身都是劲的小狗将球扣得砰砰作响。


    让接他的扣球、手臂发麻的古森陷入了沉思之中。


    等到训练结束，回到家的朝光立即讲合宿的事告知了黑尾。


    对此黑尾只是略微感到惊讶，提醒耶耶带好换洗衣服。


    他明天就要出发。


    音驹也是枭谷集团的一员，在假期结束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要参加合宿。


    合宿地点就在东京。


    只不过需要住宿而已。


    没时间管小狗的黑尾跑去孤爪家，默默帮沉迷游戏的幼驯染收拾行李。


    时间在耶耶期待的心情中来到了二十六号。


    神奈川县箱根温泉村的体育馆内。


    抱着手臂靠在墙上的佐久早微微扬起下巴，“他这个症状持续多久了？地缚灵缠身？”


    闻言，古森眼尾一抽，看向老实巴交站在门口，像是望伦石的小狗。


    无奈扶额道：“朝光只是太期待了，建校日没能见到角名，他不就越来越惦记着吗？”


    “如果朝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圣臣话，也会是这样子哦。”


    吐槽不成反被调侃的佐久早被噎了一下。


    “刚刚的训练他还嚷嚷着要去游泳，现在一听稻荷崎要到了，就发疯。”无奈地摇了摇头，佐久早开启了的心累模式。


    “噗。”笑出了声，古森耸肩道：“嘛，毕竟这里的设施真的很齐全，我也想去打打羽毛球呢，等训练结束要不要一起？”


    度假村不光建有排球馆、还有游泳馆、篮球场、以及羽毛球场、高尔夫球场。


    集休闲娱乐为一体。


    排球馆距离他们入住的旅馆非常接近，步行只需要十分钟左右。


    “不去，累。”佐久早想也没想地拒绝了。


    哪怕是室内的球场，他也不想玩。


    “诶～”


    在他们谈论之际，站在门口的耶耶伸长着脖子，脚边放着几个纸袋。


    焦急又期待地等待着自己的亲亲幼驯染到来。


    过了五分钟。


    体育馆外。


    里面穿着稻荷崎的队服，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羽绒服的金发少年四下张望着。


    “哇，这里的环境好舒服，不愧是都市，就是豪气？。”


    听到他那熟悉万分的见世面语调，双手插兜的角名露出了死鱼眼。


    “阿侑，你在旅馆的时候就已经感叹过了，现在可以歇歇。”


    除了比赛难得来一趟东京的宫侑不满地瘪瘪嘴，“朝光他们应该到了吧？他昨天告诉我，要为我烤饼干和布丁呢。”


    “来了，在馆内。”


    “好耶！这次朝光不能抵赖了！”本就期待朝光在井闼山建校日来一趟兵库县，结果他们去打练习赛没办法见面。


    导致越来越惦记布丁的金毛狐狸激动地加快了步伐。


    一旁默不作声的宫治在不知不觉地也加快了速度。


    看着他们背影透出来的欢快，角名翻了个白眼。


    和阿朝一样。


    都是饿死鬼投胎。


    竖着耳朵聆听门外动静的朝光听到这一连串的脚步声后，眼睛亮起。


    只见他快速冲了出去。


    走在队伍最前方的宫双子视线中突然窜出一道白色的身影。


    吓得他们同时炸毛。


    “谁？！”“鬼？”


    “伦伦～～”


    小狗愉快中夹杂着甜蜜的声音由远到近。


    听到幼驯染的呼唤，角名像是排练了千万次般，本能地张开了怀抱。


    而首先看到双子的耶耶一个闪身奔到了他们的身后，像是炮弹一般。


    直接冲进了角名的怀中。


    “伦伦！你终于到啦！我想你！”


    双腿盘在了角名的腰上，朝光身后飘着小花花，恨不得用脸把幼驯染的脸颊蹭出火星子来。


    脚步不稳，抱着小狗蹬蹬蹬向后退的角名心中百感交集。


    有喜悦有兴奋，更多的是无奈。


    手臂暴起青筋勉强拖住身上的小狗，角名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


    “阿朝，可以了，我知道你很激动，但是你先别激动。”


    充耳不闻的朝光环住幼驯染的脖子，将头埋在了他的颈窝，闷声闷气道。


    “我想你。”


    听到他的撒娇，角名的眉眼都软了下来。


    “嗯，我知道，我也想你，好了，先下来，我们还没有去打招呼。”


    很容易被哄好的耶耶展颜一笑，乖巧地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好！”


    “阿朝，打招呼。”


    “哦哦哦。”得到指令的朝光立即恭敬弯腰，“好久不见！本次合宿还请多多指教！”


    每次见到朝光都是他飞扑过来抱住角名，稻荷崎众人好似习惯了一般。


    友好地回道：“彼此彼此。”“你们的关系是真好啊。”“请多多指教。”


    被闪开的宫侑调转步伐来到了耶耶的身侧，只见他搓了搓手，棕色的狗狗眼全是期待。


    “朝光，我的布丁呢？”


    两人虽然没怎麽在私下见面，但在网上聊得热火朝天。


    他们是不同意义上的纯粹。


    意外的合拍。


    所以哪怕这次是他们第二次见面，宫侑的态度如同和老友相处一般自然。


    闻言，朝光笑出了小虎牙，语调轻快，“带啦！我去给你拿！！阿治也有！”


    “还有伦伦的礼物！”


    “嗯。”


    悄悄竖起耳朵听的宫治眼睛顿时一亮，嘴角疯狂上扬着。


    行动力超强的朝光说干就干，直接跑向了大门。


    着急着吃布丁的宫双子连忙跟了上去。


    眼见着三人像是约好一同出去玩的幼稚园小孩一样，角名深深叹了一口气。


    总感觉，这次的合宿会很闹腾了。


    “角名，你和北条的关系真好啊。”见识过一向内敛的角名在提及朝光时露出的笑容，一旁的银岛结忍不住感叹道。


    斜睨了他一眼，角名看向少年的背影，眼底漾起温柔，“嗯，我们是一辈子的挚友。”


    他和阿朝会一同经历着牙牙学语到步履蹒跚这个过程。


    他们会是一辈子的幼驯染。


    “嘶，你好肉麻啊，角名，我牙齿要酸掉了。”作为稻荷崎当之无愧的吐槽役，尾白阿兰照常发挥着应有的功力。


    闻言，角名收起笑意，面无表情地点头。


    一阵冷风刮来，莫名觉得十分寒冷的阿兰抱着手臂，“好冷！这个冷到底是我的心冷还是空气冷！”


    没人理会自家王牌的吐槽。


    “我们先进去吧。”冷场之后，作为主将的北信介不急不缓道。


    有了他的开口，稻荷崎众人才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走了走了。”“现在的天确实冷。”“期待晚上的温泉。”“阿侑阿治怎麽跑那麽快？”


    在他们准备进入体育馆的时候。


    蹲在地上的耶耶献宝式地将两个袋子递了过去。


    “你们看看！味道不同哦。”


    动作统一地接过袋子，宫双子自然地开始从袋子里掏出东西来。


    “这是草莓布丁！”看着宫侑手中只有巴掌大的布丁，耶耶乐呵呵地为他解释道。


    垂眸凝视着手中一看就好吃的布丁，嘴馋得不行的金毛狐狸准备先吃一口试试。


    在他打开盖子的时候，朝光欢快的声音传了过来。


    “阿治的是榛子酱巧克力布丁。”


    一听自家兄弟的布丁和自己不一样，宫侑眉毛一扬，询问道：“我没有榛子酱吗？草莓好吃还是榛子酱？”


    朝光挠了挠脸，“啊，我每个味道只做了一个，我觉得都好吃诶。”


    满意自己得到的口味，宫治冲着宫侑挑衅道：“我的是榛子加巧克力，你只有草莓，嘻嘻。”


    此话一出，让本想和兄弟换着吃的宫侑火冒三丈起来。


    只见他蹭地一下站起来，颐指气使道：“阿治，你把你的给我，你不许吃。”


    “哈？凭什麽？你算什麽？”同样站起来的宫治目光沉沉。


    “因为这是我拜托朝光做的，你吃什麽吃？不许吃。”相当容易被半身挑起情绪的宫侑眼中冒出了怒火。


    他不爽为什麽阿治会得到榛子酱加巧克力的布丁。


    本来他们换着吃就好，阿治非要来针对他。


    现在他不想让阿治吃了。


    “我觉得你才不该吃，把你的给我。”不惯着他的宫治沉下脸来。


    “哈？”


    “啊？”


    没见过这个阵仗的耶耶露出了豆豆眼。


    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


    两人互相瞪着对方，战争一触即发。


    就在此时，一道冷静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阿侑阿治，你们要做什麽？”【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