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童非心脏像是被刺了一下。


    但也没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谁都有过去，周砚南这种身经百战的情场老手，有过初恋不奇怪。


    她不是一个会揪着过去不放的人。


    但周砚南还把那个女孩的照片摆满整个房间，这令她非常不舒服。


    那个女孩，看起来有点眼熟……


    周母冷笑一声，“知道这个女孩是谁吗。”


    “她是谁？”


    “砚南大学时的女朋友，他的初恋。”


    姜童非面色微变了一下，“她人呢。”


    “死了，这是顾家一段见不得人的秘辛，告诉你也无妨。”


    “照片里的女孩叫方以香，跟砚南大学时相恋，当时他们感情很好，砚南是奔着跟她结婚去的，暑假的时候带她回家见父母，当时方以香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工薪家庭的女儿，我不同意，但砚南态度很坚决，跟家里大闹了一场，带你回家的时候闹的动静大多了。”


    周母眼神嘲讽，仿佛在耻笑姜童非的不自量力。


    当时周砚南为了方以香，几乎闹到和家里断绝关系的地步。


    相比之下，他为姜童非做的，不过是毛毛雨。


    “他当时跟家里闹翻，然后带着方以香回了学校，扬言除非带着方以香回来，否则绝对不会再踏入周家大门一步。”


    当时闹到那种程度，几乎让周家成为南城的笑柄。


    她回想起来，都有点害怕。


    周砚南为了方以香，是真的豁得出去。


    “为了拆散他们，我派人去调查了方以香的过去，结果却意外查到，她是我大哥失散多年的女儿。”


    “什么？”姜童非震惊，“不是顾宁香吗。”


    顾家几年前失散多年的女儿那件事，在京都动静挺大的。


    很多人都听说过。


    当时还有不少人羡慕顾宁香，觉得她一下子变成了豪门公主，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宁香是领养的。”


    周母继续说道，“当时为了拆散砚南和方以香，我们做了非常多事，调查到方以香是大哥的女儿，我其实挺高兴的，一来为大哥找回了女儿，二来，有了血缘这层关系，砚南和方以香是不可能在一起了，他不会娶一个普通女人，周家的面子也保住了。”


    如果事情到这里，其实也算是完美大结局。


    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方以香怀孕了。


    是周砚南的孩子。


    这对于顾周两家来说，都是天大的丑闻，绝对不能传出去。


    而方以香，当时被周家逼得太紧，压力非常大，已经有了抑郁的倾向。


    乍然发现自己和周砚南的身份，而她又怀孕了，受不了这个打击，跳楼自杀了。


    她当时的成绩特别好，特别优秀善良的一个女孩，却在最灿烂的年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带着那个还未满两个月的孩子。


    这是一大丑闻，如果传出去，顾家和周家将会沦为全城笑柄。


    当时顾家找到失散女儿的事已经传了出去，于是他们就领养了一个女儿，对外说是顾家找回的亲生女儿。


    也就是顾宁香。


    因为方以香，周砚南彻底和周家离了心，并且性情大变，开始流连声色场合，夜夜笙歌。


    他怨恨他们，如果不是他们逼得太紧，方以香不会走上自杀的道路。


    用堕落的方式无声反抗。


    周母说完，满脸嘲讽地看向姜童非，“砚南心里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方以香，她死在了砚南最爱她的那一年，注定是别人都无法取代的，而你，不过是他找的替身而已。”


    “替身？”


    “不错，你不觉得自己有些角度，和照片里的方以香很像吗。”


    姜童非的目光，落在墙上的照片上。


    是挺像的，难怪刚刚觉得眼熟。


    特别是某些抬头时的角度，看起来很像。


    目光一一从那些照片上划过，看到了一张方以香拿着麻袋，笑得一脸恶作剧得逞的表情。


    这张最像。


    然后，她发现了好几张方以香拿麻袋的照片，其中几张还是方以香套人麻袋的，被拍下来了。


    原来如此。


    她就说周砚南那种游荡子怎么会突然对她情根深种，原来是透过她，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


    或许是她对周砚南已经死心了，所以并没有觉得很心痛。


    只是感觉恶心。


    一想到周砚南对着她甜言蜜语的时候，其实都是在看着另一个女人，就他妈恶心透了！


    “呕——”


    姜童非一阵反胃，捂着嘴干呕了几声。


    周母面色一变，“你……你该不会怀孕了吧。”


    当初方以香也是这样的。


    姜童非压下心中的恶心感，“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周砚南真恶心。”


    轴家都让人恶心！


    她想要的答案已经找到了，这个地方是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周阿姨，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姜童非说完，也不等她回应，转身匆匆离开。


    她走得太急，没留意到身后周母志在必得的怨毒表情。


    周砚南正在酒吧喝酒，接到周母的电话，匆匆回家。


    一进客厅，神色着急地问，“妈，你在电话里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房间被人砸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你自己上去看吧。”


    周砚南三步并作两步，风一样冲上楼。


    房门大开着，里面一片狼藉。


    墙上的照片全部被人撕了下来，一张张撕成碎片，还有些被烧成了灰，洒得到处都是。


    床头柜和桌面上放着的相册也被砸了，里面的照片全部被人剪毁。


    还有房间里一些他保留的东西，此时已经被砸得七零八落，可见破坏这个房间的人有多气愤。


    当看到房间架子上的模型和乐高都被人砸得稀碎时，周砚南脸色全变了，双眼一片血红。


    他颤抖站去碰那些碎片，心也跟着碎成了一片片，这些……这些都是香香送他的礼物，是他们过去的美好回忆……


    而现在，全没了……


    一股怒气直冲头顶，周砚南双目拉满红血丝，眼神骇人。


    “是谁做的！”


    周母站在门口，嘴角勾了一下，又快速压下去，“是姜童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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