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来来一想起这段时间走访的结果，喉咙里，心里堵得像塞满了石头，沉甸甸，闷沉沉，窒息得喘不过气来。


    无力地蜷缩在墙角抱住双膝，无声啜泣。


    张来来不敢哭出声，只默默流泪，一心想多听听看看能不能寻找到别的途径。


    她能理解很多人害怕，有苦不敢言。


    就像他们家，工作都给弄没了。以前她在一家四星级大酒店当经理，一样说开就被开了。


    她爸爸在五星级酒店当厨师长，干得好好的，一样被开。


    老板还好，大致说了难处：“老张啊，我们也难呐！”


    老板拍拍张正光的肩膀，为难地说：


    “我们也得罪不起那些人，酒店需要敞开大门迎接八方客。


    不开除你，酒店就天天不是应对这样检查，就是那样麻烦。老张啊，见谅，若是麻烦解决了，酒店大门一直向你敞开。”


    老板再惜才，也不可能拿钱途开玩笑，忍痛开除了张正光，倒是赔偿了他几万块钱。


    之后，他们一家子就像丧家之犬，换工作如换衣服，她四处找工作无门，才不得已做起了护工。


    就是这样，还是常常被人羞辱……


    张来来一想到那些人总能在第一时间准确地找到他们，心里一紧——


    她去找那些人家，会不会？


    要是真如那些人所说，被她的莽撞给害了，岂不是……张来来心里剜心刺痛。


    若不是遇到顾小小，他们家估计真的就支离破碎了……张来来不敢想，万一担心真的成了真，她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顾小小这会儿忙着收获之前播种的瓜，和系统一起吃瓜吃得正欢，压根没注意到门外有人偷听墙角。


    “宿主，你快看看这个，这是去探监那人吧？”


    系统推出来一段监控视频，非常贴心地用红线把重点圈出来。


    顾小小一心二用，眼角余光一瞥——


    哟，还真是那个男人！


    戴着去探监时一样的黑色鸭舌帽，黑色运动T恤，黑色长裤，黑色运动鞋。


    手里提着两个大铁皮桶，从加油站里急匆匆走出来，眼神不时左右飘忽，把铁皮桶放进路边的一辆黑色商务车后备箱里，开车冲进夜色里。


    顾小小的小心脏噗咚噗咚地快速蹦跶，像几只小鹿乱跳。


    “这这……这个家伙该不会是要趁着夜色行凶吧？”顾小小吞了吞口水，心里忐忑不安。


    管他是不是真去做坏事，就这鬼鬼祟祟的样子，现在不做，之后定然也会做。


    防患于未然没什么吧？！！


    “我觉得先看看再说，不然警察蜀黍请你去喝茶，说你浪费警力资源。”系统提醒顾小小别着急。


    即将发出去的内容又收回来，顾小小拿出手机，双手飞快地飞舞……


    系统看了眼推送的直播间，划过去，似想到了什么，又划拉回来，点开，笑得猥琐。


    “嘿嘿嘿，不愧是你呀。”


    这个宿主脑子活泛，不错不错，一双蓝色的眼睛咕噜转，继续泼冷水。


    “你就不怕打草惊蛇，人家取消了今晚的行动，下次改为更加隐秘的方式，怎么办？”


    “切，我没看见，那就与我无关。”


    顾小小翻了个白眼儿，看了眼进度条，明亮的蓝色，噌噌噌，一直在涨，终于可以放心睡觉喽。


    系统看顾小小真的没有继续和他一起等后续的意思，“宿主，你就这么睡了？”


    见顾小小自顾继续往被子里缩，继续问：


    “你不再等等？万一……”


    “嘁，万什么一？和我有毛线关系？


    我能好心直播出来，剩下的那就是警察的事情了，我一个残废能干嘛呀？


    让我去抓坏人？还不如让我原地死一死，来得更加快捷省事……”


    系统就问了一句，顾小小就劈里啪啦唧唧歪歪了一大堆，系统莫名觉得好有道理。


    干瘪瘪的敷衍，“呃，那好吧，你睡吧，我继续吃瓜，明天早上告诉你后续。”


    消沉的张来来顾不得其他，赶紧抱着点心冲下楼，找出手机，点进刚刚听到的那个直播间——


    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开着一辆黑色商务车，急驶在去城西的快速通道上。


    男人脸上的笑容残忍又诡异，这会儿似乎在和谁通电话。


    “悦悦，你放心，我现在在去城西的路上，最多一个小时就能到那个城中村。”


    “嗯嗯嗯……你放心，你交代的事情，我一定办好。”


    “好好好，你放心，我在三个加油站里，分别灌了2桶柴油，足够了……”


    “好哇，那就先去姓杨的那家，拿了钱还敢狮子大开口，我一定帮你解决掉这些贪心不足的水蛭，让他们一家子都见鬼去吧……哈哈哈哈哈哈。”


    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狞笑，脸上闪过狠辣。


    城西，姓杨的人家……


    张来来心脏蹦到了喉咙口，一只手想按都按不住，拿起手机想给那家人打电话，可是，万一不是呢？


    就之前他们对自己那种态度，会相信吗？


    思虑再三，算了，骂就骂吧，好歹是几条人命。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张来来想通之后，给之前拜访过的那些人家都一一打去电话。


    “你神经病吧，以后别没事找事，疯车车的尽给我们添乱……”


    电话那头压根不信张来来的鬼话，现在是法治社会，谁敢这么大胆子公然行凶？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儿子就是别人公然行凶，活生生打死的。


    怒骂张来来一通，挂断电话，拉黑删除一条龙，继续骂骂咧咧一直到口干舌燥，才住嘴。


    不足十平米的卧室里，大男孩正在打游戏，突然看到兄弟艾特他，点进去一看，竟然真的是杀人直播。


    一进直播间，就听到那人要来城西，男孩打了鸡血似的热血逆行，微胖的脸涨得通红，赶紧快速输入：


    “啊啊啊啊啊，我就住在城西，不知道这位胆大包天的仁兄要来城西哪儿？”


    “真的假嘟？”


    “楼上的，快快快，准备准备，给我们近距离直播，我给你打赏10个火箭。”


    “对对对，快去快去，10个火箭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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