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霰警觉:“谁做?”


    “当然是我做啊。”


    秦霰:“做出来再说。”


    李映棠不悦,居然不信她,卖了钱没你的份!


    忙活近一个小时。


    李映棠浑身冻的冰凉,不得不从树上下来。见秦霰已经将山楂装袋,上前抓了一把,个个滚圆清香,正准备夸奖。


    一阵隐约的嘎嘎声传来。


    “我在湖边设了陷阱,肯定是猎物上钩了。”李映棠扭头奔向湖边。


    秦霰忍不住叮嘱:“小心摔了。”


    李映棠眸子亮了亮:“关心我?”


    秦霰:沉默。


    陷阱边,李映棠迫不及待拨开干草,一只浑身灰褐的野鸭被夹住脚,扑棱着翅膀试图往上飞。


    她蹲下一把拽出鸭子高举炫耀:“阿霰你看,好肥啊。明儿咱们做火锅吃,我捉,你杀,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她忽然压低声音:“鸭鸭,杀你的人你看清楚,是他不是我哦。”


    秦霰听觉灵敏,闻言抽了抽眼角,造孽的事情却让他干,这是什么媳妇?只听她又道:“有鸭子肯定有鸭蛋,咱们先别急着走,沿着它留下的脚印四处找一找。”


    秦霰意味深长:“你懂的真多,不像普通人家的姑娘。”


    李映棠歪头:“啊?这就不普通了?这不是常识吗?”估计就他这个书呆子不懂。


    年纪轻轻便已经完成学业并参加工作,时间肯定都用来研究学业了。


    秦霰:“”


    不多时,李映棠便在一个被积雪压住的草窝内发现鸭窝。


    数了下,足足九个。


    开心道:“咱俩真有口福,一晚上搂这么多东西。明天煮面帮我卧个蛋。”


    秦霰脸一黑:“帮?谁帮我?”


    李映棠立马照顾他的情绪:“你是一家之主,我的顶梁柱,又是高材生,能者多劳嘛。”


    秦霰:“……”场面话说的真漂亮啊。


    结果还不是要他伺候她。


    回到住处。


    两人把柿子和山楂埋进雪里储存,捡来的鸭子关进厨房。


    “鸭蛋放哪儿?会不会被冻坏?”


    “床底有个纸箱,放些草垫着存。”


    李映棠搓了搓冻僵的手:“我有点困了,想休息,你跟我睡吗?”


    她观察过,这处房间挺多的。


    床也有,但被褥不够。


    秦霰瞳孔地震:“未婚如何能同住?我住医务室。”


    “什么时候结婚?先上车后补票也一样啊。”


    秦霰:“什么?你以为结婚是过家家,这事不着急。”


    李映棠可急,哪天他回老家,她就穿帮了啊。


    没有身份,她怎么办?


    他会不会赶她?


    “我担心你着凉。你若病了,我依靠谁?还是你怕我对你图谋不轨?放心哈,不经过你的允许,我绝对不会碰你一下。”


    秦霰:“”这叫什么话?吃亏的难道不是她么?“此事不容商量。”


    李映棠暗暗撇嘴,小声学他一本正经的说话方式:此事不容商量。谁跟你商量了?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


    “没什么?我去洗漱了。”李映棠不客气的用他备用牙刷刷牙,吐泡沫时和他四目相对,不等他问,她便笑道:“从你箱子里找的,嘿嘿。”


    秦霰脑子里一闪,怀疑她关门拉窗帘时翻了箱子,从而了解到他的私人信息。


    李映棠担心他追问,漱完口打哈欠:“好困啊,你不留下,我自己睡了啊。”她草草梳洗完毕钻进被窝盖住头,淅淅索索的声音传至耳边,很快消失。


    她悄悄伸出头,眼前一片漆黑,灯已经关了,他走啦?


    真走?


    不碰她?


    还挺正人君子呢。


    她更喜欢了。


    闻着被褥上淡淡的肥皂味,回忆这一天的经历,翻来覆去直至后半夜才沉沉睡去。


    她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李映棠,起床了。”


    李映棠睁开眼,屋子里一片漆黑。透过玻璃窗看窗户,月色隐隐。


    爹个根的!


    仗着她的喜欢为所欲为。


    “大半夜起床做贼啊。”


    外面沉寂片刻,青年冷湛湛的声音传来:“不上街?”


    “啊?半夜,会不会太早?”


    “你去不去?”


    “我困,我想睡觉。”李映棠闷头睡五分钟,横竖再也睡不着,穿好衣服鞋子出门。


    青年已经不见身影。


    想到自己刚刚语带凶气,忐忑的敲了敲隔壁医务室的门:“阿霰,你在生我的气吗?我不是针对你,方才困懵了,昏头才会语气不善,对不起。你还跟我一起的对吧?我初来窄到的不熟悉路,万一在路上被坏人拐走,你就没媳妇了。”


    其实她自己也能去,有嘴便能问到路,就是不知道到时候卖柿子的钱够不够买一身新的棉衣。


    他不去,她讹谁呢?


    一声轻叹传来:“厨屋做饭。”


    李映棠羞愧,她把人凶了一顿,人家还给她做饭。


    她果然没讹错人。


    她大步进屋,青年正煎昨晚捡的鸭蛋,边上还有一份菜饼。


    光闻着便有胃口。


    她毫不吝啬的夸奖:“你好能干啊,遇见你,是我前世修的福气。”


    “吃你的饭吧。”


    李映棠:“”不爱听捏?


    饭后,秦霰收拾厨房。李映棠一边悄么么瞅他,一边往麻袋里装柿子,在他冷湛的眼神里,小声道:“我没工作,住你的,吃你的,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减轻你的负,眼下卖柿子最合适不过。”


    秦霰不语。


    李映棠当他默许,挑好柿子,推出放置在仓库里的单轮车,把袋子放上去,得寸进尺的让他推着车。


    顶着冷风往南走到天明,终于见到市集。


    摊位小贩,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李映棠望着简易门头上的昌口乡农贸市场几个字大跌眼镜。


    走了三个小时,才走到乡里。


    城市得多远啊。


    秦霰睨她:“早十分钟来不会有这么多人。”她是真能磨蹭。


    刷牙洗脸慢慢腾腾,吃饭细嚼慢咽。


    计划卖柿子也不早点收。


    李映棠思索片刻,当下有了主意:“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她进菜市场了解了物价。


    冻柿子价格统一,一毛一个,品相多半不如她的好。


    糖葫芦两毛钱一串,山楂糕三毛五巴掌大的一块。


    蔬菜便宜,白菜萝卜一分钱能卖两斤。


    肉类,蛋类贵,且需要凭票够买。


    李映棠溜达一圈,默默记下所有品类价格,不慢不快的走出市场:“阿霰,你知道居民区在哪儿吗?”


    “绕过菜市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