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本侯不日就要离开郡城,问道阁需要人驻守

作品:《骂我朝廷鹰犬?我乃大秦武圣!

    郡府之前,一时沉寂。


    突然,一位青袍儒生冲出队列:“学生韩兆,愿以文胆为契!”


    这儒生竟是当日在营地之中,那个道心濒临崩溃的年轻儒生。


    没想到他竟然儒武双修,且能在亲卫选拔之中连过两关。


    “某家愿留名。”


    “生辰八字刻在山河碑上,老子回家在祠堂就有资格家谱单开一页。”


    一声声高呼响起。


    当一万道血色流光没入山河鼎,东瀚郡所有地脉似乎都在地动山摇。


    驻守饮马原的吴道陵抬起头,若有所感,双目微微眯起。


    “好个张青阳,竟把新军炼成了活的山河大阵!”


    “这就是他想选拔的亲卫吗……”


    郡守府前街巷阁楼上,姚白月看着窗外气血升腾,双目之中透出深邃。


    郡守府中,正在长案后审阅卷宗的赵德芳抬头,面上露出一丝轻笑。


    是夜,张远独坐问道阁。


    他面前摊开的《山河兵鉴》自动翻页,每个亲卫的命格都化作蜿蜒血线,最终在书页上汇聚成九川河奔涌之势。


    阁外隐隐传来新军操练的怒吼,声浪震得云层中的雷云都震颤不能汇聚。


    “祖龙卫的练兵之法,就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能练出一支屠仙灭魔的铁卫。”


    张远缓缓将面前卷册合上,双目之中精光闪烁。


    他之所以要选拔亲卫,就是因为木玄交给他的祖龙卫整训之法,需要至少半步先天境修为的武者和修行者,才能有资格入选。


    张远等不了那些整训新兵,只能从江湖武者和世家子弟之中选拔。


    “侯爷。”


    门外传来阴九幽的声音。


    身穿灰黑长袍的阴九幽,还有背长剑的寒鸦剑派掌门陈断戈并肩走来。


    此时的陈断戈身上气息凝重,修为已经稳固在逍遥境。


    东境江湖传言陈断戈修为已经是半步大宗师,其实那是谣言。


    陈断戈的修为才突破不久,不可能到半步大宗师,但其靠着军功换了几件宝物,让自身战力不逊于半步大宗师。


    “见过侯爷。”


    陈断戈向着张远抱拳躬身。


    张远摆摆手,淡淡道:“本侯不日就要离开郡城,问道阁需要人驻守。”


    “陈掌门你虽然是江湖中人,但心性不错,本侯不在郡府时候,你与阴司首一起驻守问道阁。”


    驻守问道阁!


    陈断戈之前接到传讯,说青阳侯请他来郡府,他有过不少猜想。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青阳侯会让他驻守问道阁!


    问道阁中,可是有问道抄录。


    “侯爷放心,陈某必全力以赴,保问道阁丝毫不失。”


    陈断戈躬身,朗声开口。


    青阳侯行事说一不二,他陈断戈也没必要推三阻四。


    能让他驻守问道阁,这是对他的信任。


    执掌镇天司的青阳侯,怎么可能没有强者任用?


    张远点点头,看向问道阁外。


    五万新招的亲卫虽然还未整训,但气势已经在凝聚,那闪烁的气血之力,将天穹映照出淡淡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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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瀚郡,东阳府。


    府城外东阳大营有五十万新军。


    大营左近,则是一百二十余万整修河道的河工。


    为供应河工和大军后勤物资,东阳府司马郭成源亲自领队,以十二个巡卫营,加上周边村镇的青壮,组建八支万人运粮车队。


    东阳府北郊,河堤旁的土路上。


    李栓子抹了把额头的汗,肩头挑着两筐糙米跟着运粮队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动。


    七月的日头毒得能把人晒脱皮。


    远处河道里赤膊的河工们像蚂蚁似的黏在黄泥浆里,此起彼伏的号子声震得岸边芦苇都在晃。


    “栓子哥,你瞧那帮泥腿子。”同村的王癞子用汗巾扇着风,朝河滩努努嘴:“听说一天三十文钱,够买两斗米呢。”


    王癞子的话语之中,透着羡慕。


    “大热的天泡在泥水里,这钱可不好挣。”一旁布袍全都沾在脊背上的青年低声开口。


    筐绳勒进肩胛的刺痛让李栓子皱了皱眉,他刚要答话,泥浆里突然蹿出个泥人,冲他们挥着胳膊大喊:“栓子!王癞子!”


    那人抹了把脸,露出两排白牙。


    竟是同村,去年被征去服徭役的陈大柱。


    “大柱哥。”


    王癞子咧嘴,李栓子高兴的挥手。


    从泥水里趟出来的陈大柱搓着手,高声道:“走,到营地去,我请你们吃饭。”


    听到吃饭,李栓子等人都是眼睛透亮。


    这一路百多里,他们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大柱哥,有,有肉吗……”王癞子擦擦嘴,面上全是期盼。


    其他人都是抬头。


    早听说河工营地做工有肉吃。


    陈大柱不搭话,只咧嘴笑。


    ……


    营地。


    大锅里炖肉的香气勾得人直咽口水。


    陈大柱把两个白面馍馍塞进发小手里,油汪汪的汤汁顺着指缝滴在粗布衣襟上。


    二十几个运粮的青壮围坐在草席上,盯着木桶里颤巍巍的肥肉块眼睛发直。


    “大柱哥,这,这得多少银钱?”李栓子手里捏着馒头,看着那肉食,“等会咱把钱给你。”


    陈大柱一人在这里做工,这一顿饭怕是要吃掉他十天半个月饷钱。


    其他人也都相互看看,轻轻点头。


    都是一个村出来的,都知道大家伙不容易。


    “给什么钱?”陈大柱一挥手,伸手指向不远处的食堂档口,“平日做工吃饭不要钱,管饱。”


    “今日这样来客了,按照一人一文钱算。”


    陈大柱面上带着豪迈:“管事大人说了,谁家还没个亲戚伙子?”


    “这是白日,不是逢七的休工日,若不然,我请大伙喝酒。”


    一文钱一个人,就能吃到这样的肉食?


    还有休工日,还能喝酒?


    所有人盯着陈大柱,感觉现在的他有些陌生。


    以往在村里,陈大柱说话可没这般豪爽大气。


    “快吃,不够我再去加菜。”陈大柱舀起一大勺肉食,扣在李栓子手里捧着的木碗里。


    众人回过神,都赶紧将馒头和肉往嘴里塞。


    又加了四十多个馒头,三斤肉,众人才算吃完。


    其实大多人都没有敞开吃饱,他们不敢信陈大柱的话,怕他太破费。


    见众人吃过饭,陈大柱擦擦手,掏出个蓝布包,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两吊铜钱。


    “每月初一十五发饷,银钱直接送到手上。”


    “劳烦栓子捎给我娘。”


    他又摸出张叠成方胜的信纸,边角还沾着泥点子。


    将信纸铺展在木案上,陈大柱拿一支墨笔,在其上慢慢的画字。


    虽然字迹弯曲,可那就是字。


    李栓子虽然不识字,可他绝对不会认错,这就是字。


    李栓子盯着信纸上那弯曲蜿蜒,有些愣神。


    “大柱哥,你,你什么时候会,会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