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他们家的特色，你尝尝。”周安特意点了这家的特色腌制肉。


    上次他和俞林来也点了这几样。


    许梨从善如流，每样都试吃了一下，都还不错，五花最好吃。


    许梨：“你经常来这家吧，感觉特别了解这里。”


    周安：“这两年不太来了，主要是住的远。对了，上次来是和俞林一起，大概是10月份。”


    许梨筷子顿了顿，十月份、俞林，恍如隔世的感觉。


    内心划过一丝悲凉，脸上也露出了伤感的表情。


    许梨细嚼慢咽后，说：“我考虑过你说的这种工作，实际上，我也试了一下。”


    “白堇帮着说合了两个，我自己投了三个，最后阶段都没成。就像你说的，一般大家都想争取的项目，都挺复杂的，现在整体看也是青黄不接，我一个外行转入，几乎没有经验，总是要削足适履。”


    “可惜，削了也没成，目前先不考虑了。”


    周安懊恼道：“对不起，是我不了解你的情况，乱……”


    他一时语塞，那叫乱什么来着，嘴里嘟囔着：“乱…乱…乱什么来着”


    许梨顺嘴接龙：“乱点鸳鸯谱。”


    周安皱眉：“啊？”


    顺嘴胡接，接完龙她才发现接了个乌龙，为了将乌龙继续下去，她说：“你接着接啊，谱什么？”


    周安的思路一时凌乱无序，谱？谱什么？


    “普天同庆？”


    许梨拨乱反正了，内心舒畅：“也可以，虽然不是同一个普字。”


    晚饭在打诨插科中结束了。


    她的胃口比周安想象中要差一些。虽然她嘴里说很好吃，实际上她吃得不多。


    周安吃的也不多。他有一点点紧张，这是他们俩第一次约好单人见面，和上次毫无预谋的见面不同，这次他内心有很多的期待。


    下午，章予孑问许梨：“周安电视里帅还是现实中更帅。”


    许梨不假思索的回答：“现实中。”


    现在的电视据，大多加了滤镜，皮肤质感和肤色变得柔和了，人的棱角和气质也抹掉了一些。


    许梨倒是没完整地看过他演的电视剧，她听到问话时，脑子中第一浮现出来的是公交站的广告牌。


    几年前，有段时间，周安代言的手机铺到了不少公交站点的广告位上。


    她有时坐公交出行，那段时间经常被他的广告牌吸引，她第一次注意到了周安。


    现实生活中，周安的皮肤没有广告中那么白皙，但五官更加有棱角，尤其是眼睛，很迷人。


    除去五官，在现实生活中，人的存在感更强。毕竟，广告牌就是一张纸，纸上得来终觉浅嘛。


    第一次约会，许梨有些紧张，胃口一般。降低她食欲的另一个原因是周安一直注意着她，她刚想加点水，周安先一步帮她倒水。


    她想拿纸巾，周安早一步把纸巾盒推向她。


    他这一顿操作，把许梨本就一般的胃口又缩小了几分。


    周安心里盘算，接下来干什么。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异性单独出去过，冷不丁出来约会，失去了规划能力。而且现在天气冷，户外行动全都不OK。


    等下，户外。周安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今天是12月31日，也就是说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


    最近几天，脑子乱糟糟的，他都没意识到明天就是元旦，怪不得这边的车流量小。


    许梨知道吗？


    他从许梨身边拿走水壶，许梨的眼睛跟着他的手走。


    周安：“明天是元旦啊，那今天就是今年的最后一天。”


    许梨点了点头：“是啊，你刚知道？”


    周安：“我没注意，你今天没和谁约好吗？”


    许梨心想，这不是和你约会呢吗？但是她嘴上说：“中午和朋友出去的，接到你微信的时候，我刚送她回去。”


    周安立马用疑惑的口语发问：“它？”


    许梨接着道：“是啊，我朋友没车，所以我送她回去。带着孩子打车，很不方便的。”


    周安听到孩子，安心了不少。可是，周安转念一想，男人也可以带孩子啊，不过许梨肯定看不上有孩子的男人。


    内心转了十八个弯，嘴里一句话都没问。他默默喝水，听到许梨说：“回去吗？”


    周安懵懵地问：“去哪儿？”


    许梨忍俊不禁：“当然是你去你家，我去我家啊。”


    周安哦了一声说：“我以为你说今天是最后一天，去哪儿感受一下今年的尾巴。”


    所以，周安是想约她去跨年吗？


    她不知道要去哪儿，她不在意去哪儿。


    想着想着，许梨走神了。


    周安的声音将神游的许梨叫了回来。


    “想去跨年吗？”


    想，但是去哪儿？


    她点头问：“去哪儿呢？”


    她的眼神再拷问周安：你能去哪儿？


    他已经了解许梨和他在一起的想法了。首先，要保证人少，其次，要没有摄像头。总之，就是给了他百分百的明星待遇。


    周安其实没那么在意，他也正常出门，偶尔被认出，就大方承认。


    往普通了打扮，再把自己的脸捂个结实，没几个人会注意他的。尤其是冬天，隐藏起来轻而易举。


    但是，去三里屯或者首钢这种大型跨年场合还是不方便的。


    周安也是一时无解。


    许梨打开地图，边看边摇头。


    周安笑着问：“怎么，北京的景点你都不喜欢？”


    许梨的五官也跟着用力思考周安的问题。


    许梨：“也不是不喜欢，就是没有期待感，而且景点人太多了，尤其是今天。”


    周安脑子一下清明了：“那我们逃离北京。”


    许梨瞪大双眼，嘴唇呈一字状。然后慢吞吞地问：“什么？”


    周安开心地点点头，问她：“怎么样，想不想逃走。”


    想。


    那就走。


    俩个人快速的结完账，进入车里。


    许梨上车前和周安连了语音通话。


    两台车一前一后，她心想：要保持距离，要不然高德又要提醒我了。


    周安：“东西南北，你想去哪儿。”


    许梨：“北上吧，往北走，日出来的更早些。”


    周安笑眼盈盈：“好，咱们开一辆车就行吧。”


    “嗯。”


    “那开谁的？”


    许梨思索下：“我们先路过你家。要不你先回家放车，我在外面等你。”


    周安想了想说：“可以，我妈最近在我家，我跟她打个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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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他到家时，倪虹正在看跨年晚会。


    倪虹没什么跨年意识，看晚会是因为今晚电视台都在播晚会，没放她平时追的电视剧。


    她以为周安今天又出去谈工作，俩人昨天发生了不愉快之后，她不想问周安太多问题。


    周安进来，倪虹问他：“今天没喝酒？”


    周安：“嗯，没喝，妈，我出去和朋友跨年，你不用等我回来，你先休息吧。”


    倪虹：“你去哪儿啊？和谁一起？”


    周安闻而不答，从冰箱里迅速搜刮了一番，把战果装好后，说：“我走了，最晚明天就回来了。”


    倪虹没来得及追问，就听见门咣铛的一声合上了，她起身往楼下看，等了会儿，看到周安步行出去，“这孩子，还神神秘秘的。”


    周安没心思和他妈解释，出了电梯后，他越走越快，后来小跑起来。


    只见他的身影越来越近，最后贴到了车窗上，许梨打开车门锁。周安指了指后车门，她又开了后车门的门锁。


    周安把袋子放下，从里面拿出两瓶水，进了副驾驶座，他激动地问：“去哪儿？”


    许梨反问：“你想去哪儿？”


    周安不确定地回问：“红螺寺？我记得红螺寺在北面。”


    许梨本来想憋笑，结果周安说：“有什么好笑的，说出来分享一下呀。”


    她哈哈大笑说：“你知道去红螺寺的人都在求什么？”


    “求保佑呗。”


    “具体的呢？”


    周安努力想，实在是想不起来，他瞎猜：“姻缘？”


    许梨：“再猜。”


    周安：“考试。”


    许梨：“不对。”


    周安：“健康。”


    许梨摇头。


    周安说：“那还能求什么？求雨？又不是天坛。”


    许梨问：“要不要揭晓答案。”


    周安说：“你说吧。”


    许梨口中淡淡地飘出两个字：“求子。”


    周安愣住，求子？现代医学这么发达，还有人去求子？


    怪不得他听过红螺寺，他想起来了。高亮去过。


    周安好奇道：“你怎么知道它是求子的寺庙。”


    许梨：“我之前上班的时候，办公室闲聊中听到的，我一开始以为红螺寺是求姻缘的。”


    周安说：“咱们俩的想法是一样的。”


    许梨问：“哦？那你是想去求姻缘？”


    周安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他当然不想去求姻缘，他又不信这些。


    但，怎么说呢。如果和自己喜欢的人去又不一样了，仿佛是一种仪式感。


    这些他不能和许梨说，他不会和任何人说。自己的感情，在没有落地生根前，还是留在自己心里最安全。


    周安迟迟不说话，许梨有些拿不准他的想法。


    暧昧和试探相生相伴。她不自觉地说出了试探的话语，不知道周安会怎么回复她。


    但是，最可怕的是沉默。


    许梨认为，沉默是一种拒绝。她的心情不断下沉。


    路上行驶的车流汇成了城市里的点点星光，可它们点不亮许梨心中的那盏灯。


    周安开口道：“当然不是。姻缘天注定，你发现了吗，天好像在看着我们呢。”


    许梨的灯，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