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知道自己试镜成功时正在跑步，因此130的心率也不算异常了。放下电话后，他无心运动，回到书房拿起了扣在桌上的《秋叶》。


    *


    百利公司


    白堇和许梨站在写字楼的顶层晒太阳，秋日的午后，一切都如此温柔，沉浸于温暖日光的二人忘了本来是要讨论工作的。


    手机铃声把二人唤回工作状态，白堇拿起手机，听下属汇报工作进展。许梨想起第一次遇到白堇时，她也是这么一副模样，当时作为陌生人的许梨都能看出她是个工作强人。


    当时她去海外出差，恰好表妹在当地读书，她便提前跟领导请了出差结束后的年假。表妹在许梨出发前，就与当时的室友提及表姐可能要住几天，大家都没意见，白堇就是表妹的室友之一。


    白堇放下电话，看到许梨出神的望着自己，她拿着手机在许梨眼前晃了晃：“回来回来，急急如律令。”


    许梨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说：“你刚才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和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白堇：“哦？我不记得我在干嘛了，但我记得你。”


    许梨：“我就站在我表妹旁边，这也算记忆吗？”


    白堇摆摆手否定道：“不是这个，我记得当时你穿的衣服比优衣库都冷淡。明明是一个五官明艳的人，却要打扮成一个北欧人。”


    她是第一次和白堇讨论俩人的初相见，许梨觉得北欧人喜欢优衣库挺正常的，毕竟费德勒的合同签了那么久。


    许梨：“可能我天生富贵发达吧。”


    白堇思索下：“也不对，还是你本身气质就是清冷型。”


    许梨咯咯地笑起来：“你以为我是香水吗，一会儿北欧出品，一会儿清冷型。”


    白堇拍起手来：“你这段子讲的不错，要记下来，作为你小说的素材。”


    许梨嗯了一声，怅然道：“我有点恐惧，虽然也挺激动的。”


    白堇：“刚换工作，情绪复杂，那是再正常不过了。我刚回国创业的时候，也是五味杂陈。”


    回想起俩人在纽约一拍即合，白堇回国创业的事，宛若昨日。没想到，当时豪情壮志竟然真的有声有色了。


    当时白堇也设想了多个未来的可能性，比如创业失败，让许梨安慰她，帮衬她几个月，幸运的是，白堇的美好设想没有完全实现，悲惨的设想完全没出现在现实中。


    许梨毕业后，一直在标本馆工作，她出差是进行馆际交流。人生的岔路口往往如同掌心下看不清的毛细血管，她也没想到一次出差加年假，打开了她人生中的另一扇门。


    白堇继续：“刚才小蒙说，王导的公司已经拟定了卡司阵容，那边要和咱们以及其他那几个出品公司一起在开会探讨一下，这次开会你和我去吧，走个形式。”


    百利作为影视出品公司，出品过的电视剧和电影寥寥可数，但凡事不是靠数字来评判的，要不然怎么有个词叫凑数呢。


    去年的电影节上，午言的小说改编后的剧本获得了最佳剧本奖，百利也因此受到了业界的关注。外界普遍认为，王导和百利的合作就是源于此。


    人说，五十知天命，王导47岁后，连着4年没有新的作品，令不少一线演员痛惜不已。毕竟，国内能在国际电影节有名有姓的导演就不多，王导是其中的佼佼者。


    王导4年不拍戏，4年过去后，他要拍电影的风声漏出来，大家更疯狂了，都以为他在四年中把人生的精华全部凝炼后再拍出来。


    谁想，还是小说改编的剧本，更没想到的是小说的原作者加入了王导的编剧团队。一时间，各种八卦绯闻甚嚣尘上。


    白堇听到最离谱的版本是：许梨是王导年少时期的私生女，现在长大成人，王导做她的枪手，让她在去年一炮而红，如今王导可以光明正大的与女儿合作了。


    想到这些，白堇就哭笑不得，主要以笑为主。她把这些说给许梨听，许梨更是呆若木鸡。


    许梨感慨：“果然群众才是最好的小说家。我是想不到这样的故事。”


    白堇摇头笑道：“这个故事还算不错的，更普罗大众的认知是，你和王导有不正当男女关系，他们在猜，你是小几。”


    许梨好奇：“王导真有外遇啊？”


    白堇：“可能有吧，至少他有一个多年的红粉佳人，就是常出现在他电影，但总是配角的那个演员，叫什么我不记得了。”


    白堇和许梨说说唠唠的，暖暖的午后就变成了凉凉的夕阳西下了。


    俩人回到室内又谈了谈工作后，许梨先行离开，准备去趟超市买点晚餐的食材。


    在地下车库停好车后，她先去面包房买好了未来几天的早餐，然后去超市。


    她最近精神紧绷，许久没有心情自己下厨，尤其是和爸妈说了自己想辞职专职从事写作时，爸妈也一时无法接受。


    在她爸妈心中，许梨是最好的孩子，外人常常夸赞的你女儿真是优秀啊，还这么漂亮。


    许梨爸妈偷乐之余，洋洋得意地想：我女儿最好的点你们都不知道。


    然而她突然要辞职一事，她们难以接受。许梨最后一次解释时，和父母说：“如果你们暂时无法接受，我就暂缓这个计划，不过，我想，我早晚还是会走上这条路的，现在通过王导的这部作品，就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下一个机会在哪儿，我也无法预测。”


    父母并不是因为对写作有偏见才无法接受，人都安于现状。在许梨的父母看来，她不到30就在世俗体系里获得现在的收获，已经很成功了。她的工作安稳，早上8点半上班，下午4点半下班。有时间写作，为何还要辞掉这样一份工作呢？


    许梨的父母既不想她辞职，又怕因为自己的决定影响她的未来。不爱看电影的俩人出王导的电影一一播看，看完还要在各大平台看大家的观后感。


    最后她们承认了许梨的那句，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她们对许梨说：“只要你做你喜欢的事，我们都支持你，不管结果如何，你还有我们俩，我们俩养得起你。”


    那晚，许梨哭了很久，因为她内心深处也有害怕。从小到大生活在体制内。人近30，第一次要走出这个套子了，她不敢去想走出去之后如果血本无归怎么办。


    但，此刻就是她出走的时刻，她必须要迈出去，她想走出去。爸妈的话给了她勇气，再多的恐惧抵不过想要出来的喜悦和决心。


    她在超市逛得很认真，拿着自己列出的缺货清单一一购买，买完后，进入蔬果区开始了随心购买。正在挑桃子时，听到一句轻轻的问句：“午言作家？”


    她以为自己幻听了，转过头向后看，真有人盯着她看。看她回头，吴栖笑容变大：“真的是你啊，我是那天在百利见到你的。”


    随后，吴栖靠近许梨，小声道：“我是周安的助理。”


    许梨看到吴栖小心的样子，笑道：“我记得你，那天穿个白卫衣，是吧。”


    吴栖回想了一下，还真是穿了白卫衣，记得那天周安还吐槽她：“穿这么白，一会儿拿咖啡的时候小心点。”


    吴栖连连点头：“你记性真好啊。”


    许梨看出吴栖有些语塞，主动道：“你叫什么呢？”


    吴栖：“我叫吴栖，今年23了，还在迷茫期，不知道要做什么？”


    她听到吴栖的自我介绍，突然臆想出一个相亲现场，吴栖作为女嘉宾出场，那男嘉宾是谁呢？她想，好像是我。


    许梨被自己的想象无语到了。吴栖看她在挑桃子，也拿了一个袋子挑桃子。


    她问吴栖：“你不是助理吗？怎么不知道要做什么？”


    下午4点多的超市，人不多，热爱新鲜蔬菜的老爷爷老奶奶通常都是早上就去采购，上班族往往要下班后才去超市，这个时间，超市里的人各式各样，没有特定类群。


    吴栖四下望去，确定自己很安全，凑过去小声地说：“我其实是周安的妹妹。”


    许梨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她和吴栖只见过两面，上次也没有交谈。吴栖如此坦诚，她也跟着认真的交谈了。


    “你现在是暂时在他身边当助理，是吗？”


    吴栖点点头。


    她继续道：“那你之前是干什么工作的？”


    吴栖低头蔫巴巴地说：“我去年毕业后，又考了一年研究生，还是没考上，我妈和姨妈，就让我来安哥这里先过渡一下，边做边想。”


    许梨边听边点头。


    吴栖继续道：“安哥前段时间和我说，如果我还想考，就让我留在这里备考。”


    许梨脸上泛起一丝诧异。听吴栖的话，吴栖和周安应该是表亲，周安应该有30岁了，那么俩人年纪差不小，算一算，那时候的吴栖应该还是个初高中的学生。


    没想到，看上去大男生的周安还挺顾家有责任感的。


    这些想法迅速从她脑中飞过，她问：“你想吗？”


    吴栖低落地说：“我不知道，我感觉自己很笨，做什么都没做好。”


    看到许梨挑好桃子放入购物车后，吴栖不好意思地说：“是不是耽误你时间了，不好意思，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和你说这些，你别有负担。”


    许梨笑了笑：“这是我的荣幸，你忙吗？不忙的话，我买完单，请你喝一杯咖啡。”


    吴栖赶紧道：“不忙不忙，安哥还没进入拍摄呢，我最近闲着呢。”


    俩人从超市收银台出来，在商场里找了一个咖啡厅，许梨拿出手机问吴栖：“你喝什么？”


    吴栖赶紧拒绝道：“不不，应该我请你，是你在听我说烦恼。”


    许梨笑道：“你还是孩子，我作为姐姐请你一杯，不过分吧，再说我们以后没准还有机会见面呢。”


    吴栖想了想说：“谢谢午言姐，我要一杯热可可吧。”


    许梨眼睛一亮：“我也是热可可，好有缘分。”


    吴栖终于开心点了：“那就是两杯热可可。”


    许梨点完后，吴栖继续道：“午言姐，你是全职作家吗？”


    许梨摇摇头后又点点头。吴栖面露困惑。


    许梨：“我刚辞职，之前是兼职写作，以后就是全职了。”


    吴栖张大了眼睛顺便抬头纹都带起来了：“天啊，午言姐，你好勇敢啊。”


    许梨亮晶晶的眼睛弯起一个美丽的弧度，愉快地说：“谢谢你，不过过程中也是纠结的。”


    吴栖还不知道她要参与周安下部戏的编剧工作，以为许梨是纯作家。吴栖小心地问：“是因为工作太辛苦，影响写作吗？”


    许梨微微摇头：“算不上辛苦，朝八晚四。”


    吴栖继续张大眼睛，她心里既好笑又叹气，年轻人真可爱，看什么都新奇。


    看到吴栖无法理解的表情，她主动解释：“我要参与王导电影的编剧工作，这个工作无法兼任，只能二选一了。”


    吴栖一口热可可都没喝，全程都是吃惊脸，已经忘了自己本来的目的了。


    她急忙说：“如果我哥能出演，那我们以后是不是还会见面？”


    许梨双手合住热可可点头道：“应该会的。”


    吴栖惊呼：“安哥接到了，太好了。”然后双手合十，像是在祈祷一样：“希望我还可以和午言姐再见面。”


    “会的会的。”


    许梨喝了口烫嘴的热可可，放下后说：“想接着说你为什么觉得自己做的不好吗？”


    吴栖先叹了口气，道：“我高考结束，就好像刑满释放了，报专业根本就没去想。


    我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学校更重要，如果能上好学校，其他都不重要。当然了，也是在意城市的。”


    “等报考完我还是很开心的，因为如愿以偿了，我开心地度过了高中结束的那个暑假。刚开学那段时间，我也很开心，经常和朋友、同学出去玩。”


    “后来我发现自己不太擅长所学的专业，这个时候有点后悔了，应该在报考之前多了解一些专业的内容。但是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转专业的机会，我就这样度过了大学四年。”


    “大三的时候本来是想直接去工作的，但是我妈妈说现在学历逐渐研究生化，她说我还小，为什么不去读个研究生呢？那时候准备考研已经很晚了，我没考虑过换专业，等到我大学毕业回到家和朋友聚会，他们跟我说谁谁谁跨专业考研，我当时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为什么，我干什么都想得少，做得少，晚人一步。当时我特别讨厌自己，我妈和我说人生路很长，如果自己不往下走的话，那么我的旅途也就只有那么短。”


    “我想妈妈说得有道理，我就决定跨考，其实准备起来也很匆忙。我本来是学金融的，但其实我数学也不好，学起这些来总是笨笨的，我一直喜欢画画，然后我就找一找与画画相关的，但又不是画家。等我发现我可以报考什么专业，开始准备的时候，又是九一开学了。四个月以后我就考试了，这次我没过笔试，真的不想再考了。”


    许梨在整个过程中一直注视着吴栖，感受到了她情绪的大小波动。等她说完话以后平复好心情好，许梨柔声道：“我觉得你非常勇敢，你妈妈也非常勇敢。”


    “她告诉你，人生的旅途长度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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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度在于自己脚下的路，我很赞同。如果你觉得我算勇敢，那么我想告诉你，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不够聪明，而且畏手畏脚。但是，我身边不少朋友觉得我是一个勇敢的人。也许因为我们时时刻刻关注自己，有时候反而失去了一个宏观的尺度。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看别人的时候总是能够看到关键点。人生的轨迹是由点连成曲线的，一切都有因有果。”


    工作日傍晚时刻，咖啡厅里人不多，许梨没有刻意小声地说话，也没有大声喧哗。她就像日常说话那样，说出一番在吴栖眼中坚定而有力量的话。


    她泪眼汪汪，眼泪遮住了视线，模糊中看到许梨身子前倾，将纸巾塞到她手中说：“你没有做什么都做不好，当时的你在寻找自己要做什么的路上。当你找到的那一瞬间你已经做好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你找到了你自己。那么下一个阶段就是做好你自己，所以你的人生已经开始了新篇章，不论你是考研还是工作，只要你了解自己，这里就是一个新的起点。”


    吴栖用手摸了摸眼睛后才意识到手中的纸巾吸住了她的眼泪，她边擦眼泪边哽咽：“谢谢午言姐。午言姐，是不是你们作家都这么厉害？”


    许梨低声笑道：“其实我人生的备用计划是当一个心理咨询师。”


    吴栖破涕为笑：“那你一定会赚好多钱。至少我会去找你看病。”


    许梨：“那下次就要收费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许梨继续道：“如果你还想考研，或者是申请出国的话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问我。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亲身经历多少有一些了解。”


    吴栖吃惊道：“你是研究生毕业呀，你好厉害呀，你是文学硕士吗？”


    许梨摇摇头说：“不是，我是在标本馆工作。”


    吴栖彻底星星眼了，她无奈地说：“你千万别有滤镜，我知道的也有限，不过我会尽量解答你的。”


    吴栖连连点头：“午言姐，我可不可以加你个联系方式？”


    许梨：“可以啊。”


    交换完联系方式后，她说要回去做晚饭，有事情随时联系。吴栖已经成为她的迷妹了。许梨说什么都觉得对，吴栖拿着那杯没怎么喝的热可可和她一起去地下车库取车，两人分道扬镳。


    吴栖上了车检查了下购物袋，对着手机一一查看：“草莓，冬瓜，含片….，呀，没买洗手液，算了算了，下次再买。”


    她没有周安家的钥匙，姨妈刚开始提过把自己的那付给她，她拒绝了。吴栖敲门，周安半天才来开门。周安一开门，她迅速进来，把东西放在地上：“你好慢啊，我的手都被塑料袋勒红了。”


    周安弯下腰，拎起地上的袋子，上下掂量：“这还沉？你应该健身运动运动，身体素质太差了。”


    拿着东西去了厨房，他边收拾边说：“你晚上在这吃吗？我煲汤。”


    吴栖福至心灵：“我知道！你有好消息，对不对！”


    他没想到吴栖的脑筋今天如此活泛：“你还挺聪明的。”


    吴栖：“那是，让我猜猜，是不是王导的戏你接到了。”


    收拾完东西，他走出厨房，上下打量小表妹：“可以啊，你都是小预言家了。”


    吴栖歪了歪头，吐了下舌头，像个小表情包一样，说：“没有了，我是运气好，提前知道的。”


    他有点困惑，吴栖哪儿来的消息途径。


    吴栖主动解释：“我今天在超市遇到午言了，就是咱们在百利遇到的午言，你记得吗？”


    周安点点头：“她告诉你的？”


    吴栖：“是啊，不过是我先跟她搭讪的，可能是我太主动了，她说请我喝咖啡，我们就去咖啡厅坐了一下。”


    听到吴栖主动二字，周安十分震惊，吴栖来了他这儿，还没主动过。记忆里主动的吴栖还是小朋友时期，总是拉着他要他陪玩。长大后，他对主动状态的吴栖是没有印象了。


    吴栖看到他不相信的表情，急道：“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身边缺一个姐姐吧，午言看上去也很知性，重点是她很有安全感。”


    周安彻底吐血，感情自己这个20多年的哥不如一个大路上见了两面的姐吗？他已经不想理她了，吴栖换好鞋子追着周安叽叽喳喳，他就是不想知道，也都一清二楚了。


    听到吴栖说自己好像没那么难过时，周安手里的动作慢了下来，笑了笑说：“那就好，下次你要请作家喝咖啡。”


    吴栖点头。


    周安拿起桃子左看右看：“我让你买桃子了？”


    吴栖：“……”


    吴栖：“今天桃子很新鲜，我特意给你挑了几个看着好吃的。”


    吃完饭后，吴栖迫不及待回家查资料了。周安今天吃的也不少，略做休息后，进行运动。正在跑步的周安接到了他妈妈的电话，周安妈妈一般隔三差五就会给他打电话。


    自从吴栖来了，更有打电话的理由了，频率已经变成隔一天就一个电话了。


    刚好他也想告诉妈妈，吴栖的转变。


    周安汇报完，周安妈妈感慨：“其实大家也都这么开解过她，安慰过她。怎么她就听不进去，结果今天陌生人一样的话，她就茅塞顿开了。”


    他听到妈妈的叹息，想到妈妈一直都想要个女儿，记得吴栖刚出生，妈妈就带着他去看她。


    吴栖小小一个躺在姨妈隔壁的单人病床上，看上去像个小玩具一样。


    那么小，那么安静，妈妈和他围在吴栖的床边看她，她闭着眼睛，好陌生。


    周安的妈妈待吴栖和吴栖妈妈一直都是宠爱型，有时候周安也很无语，不知道妈妈怎么这么多爱。


    他安慰道：“这也是人之常情，太熟悉的人安慰总是有感情因素。陌生人的安慰总是比家人的安慰更有效，而且这个陌生人还是他喜欢的陌生人，更是事半功倍。”


    周安的妈妈继续叹气，他开玩笑道：“你外甥女真是个好色之徒，我看，要是人家长得丑，她压根都不会主动上前。”


    她果然被逗笑了：“说起来，这是遗传，我和你姨妈要是不这么好色，你们俩能好看吗？”脱口而出后这句话后，她顿了几秒，周安也没吱声。


    接着，她又随便聊了几句后，正色道：“你要是有机会和人家一起工作，好好谢谢人家。虽然是举手之劳，但可不能无足挂齿。”


    周安无奈的摇头，敷衍着答应了。周安妈妈问清楚后，就忙着和妹妹汇报了，便挂了电话。


    他继续跑步，脑子里想的是那天在百利和午言的初见和最近听到的八卦。他甩甩头，带好耳机专心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