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达米安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他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正在逐渐远离身体，缓慢却不容置疑的，他对于自己身体的控制一点点减弱。


    他的眼前早已经是一片漆黑，耳边却能听见滴答滴答的声音，是时钟的机械声，还是营养仓的扫描声？


    达米安甚至听见了几声铃铛，他不知道是幻听还是真的，也可能是蝙蝠牛来看他了。


    ……冷。


    彻骨的寒冷。


    或许他不该大意的只隔着纸巾去接触那本看起来就很不对劲的邪书。


    不知道过了多久。


    扎坦娜的面容出现在一片漆黑中，她看起来很是疲惫，达米安意识到对方用了什么神奇魔法来联系自己，他连忙说，“外面怎么样了？”


    “时间紧迫，等你醒来之后自然有办法慢慢知道。蝙蝠侠让我来联系你，这里有能记录你声音的魔法器物，对着它说出你当时经历的所有，任何细节。”扎坦娜冷静的说。


    达米安不得不开始回忆当时的细节，他尽力说出了所有值得记忆或者不值得记忆的细节，当然包括那个翻阅了书却没有发狂的乞丐女孩。


    扎坦娜刚收好器物，就在她要出言安抚面前的男孩时，一种强烈的、从远处涌来的魔法波动，一瞬间席卷了这里，扎坦娜只来得及给灵魂状态的达米安扔了一个防护魔法，就被顶出了这里。


    “发生了什么？”蝙蝠侠接住了脸色苍白，失力的扎坦娜，脸色难看的问。


    扎坦娜皱着眉，努力回忆自己在魔力的交融中看到的一幕，组织语言，“似乎是献祭被强行结束了，达米安的灵魂正在恢复，魔法的波动是从哥谭的西南方传来的。我看清了，是个女孩，墨绿色，棕色的眼睛，阿拉伯人……”


    她的话音未落，早已开始搜索相关信息的红罗宾立马接话，“西南方有这次邪教仪式中幸存者所住的医院，里面唯一的墨绿色、棕眼的类似中东人的女孩，是……被登记在册，当时就在达米安身边的乞丐。夜翼和她有过接触，记录中说她曾尝试过翻阅邪书。”


    扎坦娜揉揉眉心，她缓慢的说，“我能感觉到，她并没有恶意……”


    无人回应，再去看，周围哪里还有蝙蝠侠和红罗宾的身影。


    扎坦娜轻轻的叹了口气，她走到房间里最明显、巨大的营养舱面前，看着里面阖着眼一天之内变得骨瘦如柴，如同干尸般的男孩，即使知道他还活着，她如今心中也不免担忧。


    如此邪恶的魔法，达米安就算醒来，也需要修养很久了。


    2.


    二点二十分。


    鲁梅拉悄无声息的进入了一间单人病房。


    她记忆力极强，只是当时在车上一瞥，就看到了被男孩打晕的男人也被送到了同一家医院。


    而她在偷翻了医院的住院单之后，虽然疑惑为什么一个罪犯能够得到如此奢侈的救治，还住在单人间，但她还是不带任何犹豫，记住了房间号之后，朝着那里前进。


    护士巡逻的时间段很容易躲过，她个子很小，只需要躲在黑暗里就没人能发现她，等护士过去再出来。


    这个医院太大了，鲁梅拉还走错了一次，她推门进去，结果是一间无人的储物室。


    ……她蹬着凳子，想要从里面翻出来麻醉剂，但是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她分辨不出来什么是什么。


    鲁梅拉有点犯难。


    这时候，她发现了放在角落的一本麻醉师用药剂书。


    等到鲁梅拉翻完书本的最后一页，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居然自顾自的阅读起来了。而这大概浪费了一个小时。


    因祸得福，读过这本书，鲁梅拉对麻醉师会如何做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她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已经算是一个初级麻醉师了。


    她翻出了四五种药，全都装在了自己的兜里，有些药物被锁在柜子里，鲁梅拉没有犹豫，直接靠着自己对麻醉的了解，换了另外一种药效相同的药。


    偷上针管，她又从手术室顺了一把手术刀，所以真正的走到那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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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时，距离她出来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她轻手轻脚的反锁上门，走到病床前，辨认出就是那个男人之后，安静而麻利的开始为病人注射麻醉药。


    其实最适合这种全身麻醉的应该是吸入式麻醉，但是太繁琐了，要用的东西太多，鲁梅拉自己一个人没办法完成。


    因为男人本就处在昏迷状态，针尖插入皮肤的痛感并没有唤醒他，而后的麻醉剂进入身体，他就更不可能苏醒了。


    算了算，感觉剂量差不多了，鲁梅拉拿出手术刀，看着昏睡过去的活人，她先是停顿了一下，随后，坚定而果断的、举起手术刀，然后，狠狠地往下捅进了他的脖子。


    一瞬间，鲜血四溅。


    鲁梅拉紧握着手术刀的手都被染红了，甚至溅到了她身上。


    注视着这一切，她感觉一阵疲惫。


    就在此时，本该死去的男人被剧烈的痛感唤醒，惶恐的睁开眼，他动弹不得，只能瞪着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瞧，就像是被掐住嗓子的鸭子，绝望而恐惧。


    鲁梅拉心中涌起一种兔死狐悲的哀伤，即使最开始，她是被杀死的兔，男人才是狐狸。


    或许，她做这一切不仅是为了那个可怜而勇敢的男孩，也是为了复仇。


    如果没有那个男孩，自己下场不会比男人好多少。


    鲁梅拉并不享受杀戮，她不敢去看男人祈求的目光，像是割一块肉一样，艰难的、把肌肉和骨骼分辨开，终于切断了男人的头颅。


    门外是护士不断的敲门声，鲁梅拉合上男人空洞的、瞪着天空的双眼。


    她只觉得有点冷。


    然后是一点暖意从她的脚底爬上，越来越热，带来了像是烤火般舒适的感觉。


    ……？发生了什么。


    鲁梅拉还在疑惑，却被窗外一声钝响打断，下一秒，窗户被打破，碎片炸开，她猛地后退两步，两道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里，不是她的错觉，在他们看到病床上被断首的尸体后，周围的气氛冷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