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命运

作品:《[韩娱]光辉灿烂的后半生

    前任社长,也就是李真和李琉的父亲,乖戾独裁,大权独揽,集团长期以来都是他的一言堂。


    终于有一天,掌管未来的女神诗寇蒂割断了命运的网,指尖一动,为他的终末加注砝码。


    以床上中风为起点,他的身体每况愈下,靠钱吊命。在床榻夜夜缠绵的人终究缠绵于病床,他在知命之年就时日无多,每个明天都像是他的死期,也是李真的死期。


    虽是私生,李真却是社长台面上唯一的孩子。


    但家族企业管理框架的桎梏下,哪怕李真的能力再出类拔萃,多么受社长宠爱,她的性别无法满足囿于宗族观念的继承传统,社长那派有些人也对她颇有微词,游移不定,这是其一。


    她早逝的生母是李社长学生时代的初恋,出身知识分子中产家庭,母族影响一般,能给她带来的助力微乎其微,这是其二。


    从小她就懂得如何讨好父亲,争权夺利,机关算尽,可是上天却见不惯她安好,一封病危通知书打乱了一切布局,情况突然,留给她的时间少之又少,这是其三。


    眼看堂叔对夺权死灰复燃,父亲越虚弱,他就越猖獗,甚至胆敢登堂入室,大摇大摆地巡视着父亲的珍藏室。


    李真冷眼旁观了他的得意与喜悦,只觉得老天该死,非要让她在世上猪狗不如,逼她当弑亲的刽子手。


    好在薇尔丹蒂及时青睐了她,私生子的发现,停下了李真对准堂叔的铡刀,砝码加注,利益的天平倾斜,让她松了口气。


    流落在外的男嗣被“太女”派抢先找到后,顺利认祖归宗。朴泰敏在李真的命令下跪在病床前,演绎着孝子贤孙的戏码。干瘪的老手抚过一脸孺慕的面庞,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两个音节,Lee Yoo。


    李真抓紧问:“Lee Yoo?Yo?爸爸,汉字是哪个呢,佑还是琉呢?”


    社长闭眼,不再言语。李真满意地笑了,明白自己获得了决定权。


    接下来就顺理成章了。找回同父异母的弟弟,彻底携天子以令诸侯,成为集团新的社长,暂时代理继承者的一切事宜。


    前社长余威未散,李真的堂叔因为突发癫痫成为植物人,大部分人不得不满意这个结果。


    待到时局稳定,李真便把李琉扔到国外,送到位于波士顿以南的米尔顿中学就读。


    米尔顿作为麻省的顶尖寄宿学校,是一所幼儿园到高中一应俱全的私立中学,16岁的李琉虽然从G8重新读起,鉴于韩国独特的年龄算法,其实也就比同龄人晚了一年。


    李琉在米尔顿学习的四年,是天堂的四年,也是地狱的四年。


    他在异国他乡活得很割裂。


    李真没有在物质上亏待他,除了每个月打到visa卡上的巨款生活费外,还给了他一张现代黑卡和一张百夫长黑金卡。


    不管李真是真心宠爱他还是捧杀他,李琉都无所谓,反正钱是真的,他目光短浅,有钱就行。


    走读的他在外如米缸之鼠般畅快淋漓,肆意挥霍金钱,疯狂宣示财力,给好处非常大方,每星期的流水都高得惊人。很快在留学的韩裔中一炮而红,吸引了一群吹捧他的把他当“冤大头”的拥趸。


    在学校他又被打回原形,无能的他和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同学们格格不入。学业上艰难吃力也就罢了,课外他也差尽人意,任何高雅运动他都一窍不通。他太瘦弱,厌恶锻炼,连铅球都扔不好。


    一个以前连SAT和ACT都从未听说的底层人,在“象牙塔”里仍是“脚底泥”,金钱装饰了他的耀眼外表,却无法快速塑造他的内涵。


    轻蔑和嘲笑无处不在。压抑、自卑、疲惫和茫然,多种负面情绪如同拌水泥般一骨碌混搅在一起,沉重无比,时时刻刻挤压着神经,翻涌着胃部,捅搅着喉咙,让他难以喘息。


    两种矛盾环境的碰撞下,李琉患上了躁狂症,开始沉迷于抽烟和od。但药物不过饮鸠止渴,他生的病,不是简单的靠布洛芬就可以解决的发烧。


    他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也许他需要一个情感的倚靠和心灵的寄托,好让他的神经能放松一点。困境让他不得已退却,进退维谷,羁绊让他找到航向。


    李琉突然想回国。


    于是他便这么做了,使唤身边的人定下最快的机票,然后在跟班们的掩护下,瞒着保镖们,偷偷上了飞机,最后成功落地仁川。


    那天见面也是下着雪,李琉发了短信后,在她家门口等了很久。


    天气很冷,他把脸埋进Loro Piana的羊绒围巾里,裹紧身上的Moncler黑色羽绒服。冻得通红的耳朵上,Cartier的白金镶钻圆圈耳钉非常显目。


    时隔一年,他的头发早长了,从又扎又硬的寸头变成柔顺的碎盖,遮住了他浓密的眉毛,少了几分硬朗。


    他在她家楼下给她发了短信,等到天色渐黯,才看到少女从出租车里匆匆下来,着急忙慌地跑来。


    风夹雪吹来,乱了她打理得很漂亮的发型。这一刹那,李琉顿觉手脚冰凉,终于反应过来他有多么冲动。


    她快出道了,他到底在干什么?!


    李琉呆楞地看着越来越近的人,脸颊滑过几道湿热,他未所察觉。空虚被填满的满足、重逢思念之人的喜悦,和做错事的悔意一起在胸膛迸开,眼泪比理智更早到来,怎么也控制不住。


    终于靠近了,他听到面前的人问道:“好久不见,泰敏,你过得好吗?”


    她高兴得扯了扯嘴角,正努力朝他笑。


    冰天雪地中,一片空旷静谧的白色里,李琉低头,看到了她微红眼眶里的波光。少女生理性眨眼,一滴摇摇欲坠的泪珠最终滑落脸庞。


    她哭了。


    李琉顷刻间失语了。


    爱是刺向爱人的利刃,爱也让人软弱无力。


    阔别一年,李琉总算可以重新临摹她的样子,深深地刻画在记忆里,她也看清了李琉深陷的眼窝和暴瘦的身体。


    她明白来见李琉会有什么后果,理事之前的警告记忆犹新。她全部都清楚,但她每一次看见他哭,她还是会先一步流泪,毫无理智,一如往常。


    “你瘦了,泰敏。”她声音干涩。


    李琉身形一僵。


    继而,再次开口,她的语气开始崩溃,“对不起,对不起!泰敏,我知道,所有事情对你很不公平。我不够强大,不能保护你,甚至不能保护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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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哭,LUDA,不要哭,这根本不是你的错。”


    李琉惊慌,他的心脏好似被一双无形的手死死抓住了,反射性想要帮她擦眼泪,手落在半空中,却不知如何自处。


    最后,他还是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抹开她眼角的湿漉,力度很轻柔,生怕擦红指下柔嫩的皮肤。


    李琉悲观又清晰地意识到,他们早就分道扬镳,如今平行线的短暂相交,只是他的强求。


    “李琉少爷。”


    就在此刻,一道语气毫无波动的声音猝不及防地打断了他们。


    李琉僵硬地抬头,看见姐姐的人,那个叫李东焕的助理正站在前方,淡淡地转达李真的命令。


    “社长叫你回去。”


    *


    李琉被姐姐教训和警告了一顿,扣了一个月生活费,没收了一张卡,又在当天被送回了美国。


    狂躁症病情加重,在包里的药和烟被新派的助理发现并收走的情况下,他发病打的第一个人,是之前帮他订机票的跟班。


    还不知道正主已经回来,那个人还在跟周遭的人激动地议论着李琉,唾沫飞溅,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谈笑间,突如其来的高尔夫球杆打碎了对方肆无忌惮的嘲讽,他整个人被重重地击倒在地上,痛苦地捂着头,身体蜷缩。


    众人纷纷退后,满眼惊悚,看着异常兴奋的李琉拖着球杆走过来,再度挥起凶器,对准膝盖,把人往死里打。


    周围一片死寂,唯有受害者在凄厉地哀嚎。


    过了半分钟,李琉丢掉球杆蹲下,掐紧倒地者的喉咙,看着那张涨成猪肝的脸,蓦地笑逐眼开。


    此时,他的心情变得非常愉悦,狠狠地捏了捏对方的脸,李琉询问道:“开心吗?死崽子。”


    他想他找到新乐子了,既可以把不敢和李真发的脾气全部宣泄,还可以解决心中的郁气。


    手臂再次用力,感受着慢慢绷起的血管,李琉弯眼对上对方惊恐绝望的视线,觉得这种体验太过美妙。


    “这个疯子!”这个废物!蠢得要死的酒囊饭袋!他怎么敢!


    如果不是后面有人赶到,他毫不怀疑李琉会把他折磨得半死。


    金泰亨默默地聆听对方的咒骂,他的这位有钱朋友此时正深陷回忆,面上再怎么掩饰,还是流露出了几分害怕和恐惧。


    金泰亨知道是时候了,轮到他来唱戏了。他边跟着表达着对暴行的不赞同,边把对这位“Lee Yoo”的好奇搁置在一旁。


    *


    电视台打歌候机室的走廊,李琉背靠着墙,冷眼地看着目前的人。


    他讨厌这个冲他笑的人,尤其是在自己心情烦躁的情况下。


    略过又折返,温柔地询问需不需要帮忙的样子很假,递纸巾想要安抚他的举动很假,唯有如饥饿的嗜血鲨鱼般扑过来的精明心思又真实又熟悉,让他想到了很多人。


    李琉转了转手腕,在白炽灯的照射下,RM35-02的表盘随之反着蓝光。


    嘴角的唇钉,袖口露出的花臂,巧言令色的脸。


    田柾国。


    李琉认识他。


    李琉想,果然他还是讨厌纹身,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