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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朝在苏黎世待了一个月。


    周定沉的公寓租在苏黎世湖畔，离歌剧院相去不远，交通十分方便，她花了半天不到就认清了附近的街道，白天周定沉去上班的时候就经常去湖边的座椅上晒太阳。


    日子好像回到了大学的时候，每天都能见到面，这段时间周定沉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好了很多，自律的作息连连被打破，工作日也开始和将朝一起赖床。


    随着自动窗帘缓缓打开，明亮的阳光照射进来，落在一片宽阔秀挺的脊背上。


    两个人都醒了有一会儿了，只是谁也没起，周定沉只穿了条睡裤，背对着窗户，把将朝整个人都拢在了怀里。


    天天待在一起反而越来越黏人了。


    将朝推了推贴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说：“起床了。”


    周定沉没松手，又把她抱紧了一点，说： “还有时间。”


    “可是我饿了，”将朝捏着他的手指玩，边思索边说：“我想吃炸春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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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早饭，周定沉准备去上班，将朝把电脑从房间里抱出来，盘腿坐到窗边宽大的单人沙发上。


    “我走了。”周定沉穿好外套，双手撑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低下头和她说话。


    将朝正滑动鼠标看着自己写到一半的论文，闻言便应了一声，没有在意，可过了半分钟身后还是一片寂静，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周定沉还维持着一开始的动作不错眼地看着她。


    她反应过来，忍不住笑出了声，边笑边抬起一只手托住了周定沉的侧脸，等到二人交换了一个深切的吻才开口调侃，说：“好黏人啊哥哥。”


    他没有反驳，又将一个轻吻落在她的唇角，红着耳朵转移话题，说：“别忘了给Thera开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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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七月的第一个周末，两个人才从苏黎世回到了慕尼黑，准备参加将朝同学的婚礼。


    尽管新娘和将朝所学的是同一个专业，但私底下其实是个酷爱画油画的艺术家，画风忧郁，性格十分开朗，整个人就是大写的反差。


    她个人对蓝色情有独钟，所以发请柬的时候对宾客的着装做出了要求，希望大家身上能带有和蓝色相关的物品，不仅贴心的在请柬上标注了是哪种蓝色，还鼓励大家积极创新。


    可惜一直到婚礼前一周，将朝都没有创新成功，和新娘聊天的时候还忍不住吐槽她，说她现在就像她导师，动不动就问她要创新点。


    新娘哈哈大笑，说你的脑子都快被数学锈蚀了，非常需要艺术来涤荡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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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朝觉得自己不需要涤荡，但无奈新娘是她在德国时最好的朋友，她的婚礼自己还是有必要重视的，正当她想晚上逛逛商场随机挑选的时候，下班回来的周定沉递给了她一个精致的纸袋。


    “什么？”


    她接过来往里看了看，一个古朴的木盒，盒盖上刻着繁复的花纹。


    “打开看看，”周定沉脱掉外套，捞起蹭到他脚边的Thera摸了摸，说：“前段时间在杂志上看到的，觉得好看就买了。”


    将朝把木盒从纸袋里拿出来，打开金属扣，黑色的软垫上静静地躺着一条蓝宝石项链。


    剔透的钻石被打磨成型，像叶子一样簇拥在宝石周围，在窗外的落日余晖下折射出璀璨又细碎的光芒，饶是这样也没有夺取宝石的光彩，反而将那抹蓝色衬托得格外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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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定沉没错过她眼里一瞬间的惊艳，笑着坐到她身边，问：“要试试吗？”


    将朝点头答应，撩起头发让周定沉给自己戴，份量颇重的宝石坠在胸前，贴着平直漂亮的锁骨。


    “好看。”


    周定沉给她戴好，忍不住亲了亲她的嘴唇，将朝顺势环住他的肩膀，笑着说：“你不会是因为要参加邓宁婚礼才买的吧。”


    邓宁就是她即将结婚的那个同学。


    她评价道： “这也太喧宾夺主了，颜色也不对。”


    周定沉被她气笑，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说：“是因为你最近在关注蓝色才多看了一眼，不过这只是一个礼物，和婚礼没关系。”


    “而且你同学不是让你们自己创新吗，你觉得哥哥会帮你作弊？”


    确实不会，她中学的时候尤其不喜欢写英语作业，经常借了别的同学的来抄，被他知道后被迫用英文写了一篇检讨，至今还夹在他房间书柜上的某本书里。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只以为是哥哥的教导，现在想来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至少不完全是。


    她思及旧事，三言两语和他复述，又问：“是不是因为我抄的作业是赵楚白的？”


    他想了想赵楚白是谁，没答话，拢起长指捏了捏她的脸颊。


    “你是醋桶转世吗？”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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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无奈，又凑近了他一点，笑着说：“是个男的你都不高兴，还罚我写检讨。”


    “没有，”陈年旧事了，他才不肯不承认，说：“是因为你抄作业。”


    “而且你只写了两行字就不肯写了。”后面变本加厉，以自己要参加竞赛为由直接让他帮她写完了一整本。


    “这样啊……”将朝没戳穿他，说：“那我这次和前男友碰面的话哥哥应该也不会吃醋吧？”


    听到前男友三个字，他的眼神明显顿了顿，和她对视了好一会儿，终于败下阵来，用力地亲了亲她的嘴唇，闷闷地说：“碰面可以，不许和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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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朝最后的创意是一条蓝色的刺绣发带，让周定沉帮她编到了头发里，长长的辫子垂到一边。


    蓝宝石项链自然没戴，周定沉也以低调为主。只选了一条符合颜色要求的领带。


    婚礼仪式安排在新娘名下的一个度假屋，屋后有一个宽阔的花园，被白纱和鲜花布置成了婚礼现场。


    十点多的时候二人到达场地，现场已经有一些宾客了，三三两两地站在在草地上的餐桌边说话，有认识将朝的同学注意到来人，笑着向她招手：“Thera，这边。”


    她回应着走上前去，在同学好奇的目光中给二人介绍，说：“这是我同学，Ann，这是我哥，周定沉。”


    周定沉礼貌性地和她握手，简短地打了个招呼，用英文说：“可以叫我Charles。”


    Ann笑着点了点头，收回手后朝着一旁的将朝挤眉弄眼，见对方笑而不语，Ann故意做出了一个沮丧的表情，朝她身后点了点下巴，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Leo要伤心了，他刚刚还和我说很期待和你的再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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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朝她走来的正是她预计会碰到的前男友Leo，对方胸口别着一个蓝色的羽毛胸针，和那双如同湖泊一样的蓝眼睛如出一辙。


    将朝回头看的同时周定沉也将视线落在了来人身上——对方的年纪比他想象的还要小，看起来最多二十出头。


    不过确实是很漂亮的一张脸，甚至还有些稚气，清透的瞳孔在阳光下显得异常纯净，透出像绿松石一样的色泽。


    “Thera。”


    他仿佛没看见周定沉，径直朝将朝走来，短短两个音节从齿间缓慢地抛出，嗓音又柔又糯，尾调勾转得像糖浆拉开的甜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