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拥抱

作品:《替身男神带球跑了

    “企业家酒会?高中的时候?”沈昕一愣,纪轻行比他大两岁,他进一步询问,“是我上高中还是你上高中?”


    “你。”纪轻行笃定地说,“我那时高中毕业。”


    沈昕想起来了。


    就是第一次见纪轻行,听到大人们说“未来天下是他的了”的那回。


    “原来那是企业家酒会啊,我当时没有那么明确的概念,因为是在我家酒店,我爸也只是说带我去吃饭,我就以为是他跟生意上的朋友聚一聚。”


    纪轻行再问:“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坐在大堂吧看电脑?”


    沈昕再度回忆。


    那次是西式酒会,地点在大宴会厅,有餐台区、休息区、娱乐区。客人们随意来往,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吃东西,或坐在沙发上聊天,或在牌桌上打牌。


    他一个十六岁的高中生当然融不进去,沈知易各处应酬,也顾不上他,他便拿了想吃的东西走去一边,自己吃自己的。


    偶有大人聊着天走过,对纪轻行的评价就是这样听来的。


    他有点好奇,寻找传说中的纪轻行究竟是哪个,远远地看了一眼。


    只觉得个子挺高,作为学生是稍显成熟稳重一些。


    然后他吃完了,再然后……


    “不记得了。”他诚实地摇头。


    纪轻行一脸郑重,仿佛这是很紧要的事情,说:“你再想想。”


    “真不记得了,刚才已经想过了。”


    不过纪轻行现在的表现令他有点儿在意。


    记忆没有了,还可以捋逻辑。


    “那天……我肯定没有一直待在会场,因为我在那里没事做嘛,但我又要等我爸送我回家,酒会结束的时间肯定很晚,那我肯定得找个地方呆着,在我家酒店……要么是开间客房,要么……确实是会去大堂吧。那时是暑假,晚上不用写作业,一般多是上网或者看书,没必要专门开房,那就应该是在……”


    “你那天穿着一件很薄的牛仔衬衫,浅蓝色……”


    沈昕无奈:“这个实在不可能记得了。”


    “没错,绝对是!”


    纪轻行突然非常笃定,语气强硬,声音却颤抖。他在冷寂的冬夜里看着沈昕,眼神火热,仿佛念念不忘的珍宝失而复得。


    “那是一件短袖衬衫,领口打开,显得你的脖子很长,放在电脑键盘上的手也很长,很瘦,手指很细,很白。那个角度,很可惜,我没有看到你的正脸,甚至连侧脸也只是看到一部分,刘海和睫毛的阴影下,你的眼尾微微上翘,非常漂亮……你很专注,很沉浸,大堂吧灯光昏暗,可是你却……在发光。一开始我以为那是电脑屏幕的光,但后来才明白,那其实是因为你……因为我被你吸引了,所以你在我的眼里心里自然而然地发光。”


    沈昕大愣,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极其不淡定的家伙。


    “我是在酒会结束,和大人们一起离开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你的,太突然了,我当时只是看着、走着,就那样迷迷糊糊地出了大门,周围的人还在跟我说话,但说了什么我都已经听不见了。回去以后我才反应过来,那种感觉原来就是……”


    “我后悔了。为什么我没有停下脚步,没有走过去把你看清楚、问清楚呢?那个时候,我以为你只是住在酒店的客人,甚至或许并没有住店,只是随便进来坐一坐打发时间。我以为我和你就这样错过了,连萍水相逢都算不上,突然而来突然而去,再也不会重逢。”


    “在后来的日子里,我只能让自己慢慢放下,我也的确放下了,我可以一心一意地去爱别人,然而同时,它又成为了另一种执着:有一个人,有一个影像,始终在我的心灵最深处,看似什么都不影响,却又在无形中影响着一切。”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当初同意跟你结婚的最关键原因,就是看到你的照片以后,你的形象和我心里的影像重合了,只是当时我尚未明确这一点。而刚才在劳拉家,你坐在那里看电脑,样子和当年简直一模一样,就像一个开关,把我的记忆彻底激活。”


    纪轻行定定地看着沈昕,越来越激动。


    沈昕的心头亦波澜起伏,他预感到了。


    “你说这些,是想说明……”


    “我早就喜欢上你了。”该直白的时候,纪轻行绝不含糊,“我喜欢上的第一个人,也是唯一的一个人就是你。你,让我确定了自己的取向。”


    沈昕下意识说:“原来你那时候才确定你喜欢男人。”


    “不。”纪轻行认真地摇头,“不是性向,是取向,我的取向是你,只是你。”


    沈昕心头“轰”地一声:“所以,之前我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你说‘不能说是没有’,指的就是……”


    纪轻行重重地点头。


    突然之间,沈昕心里的一个结打开了。


    他觉得身体轻松了许多,好像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因子在轻盈地流动。


    他不由地笑起来,正想说话,突然一滞。


    胸口传来压力,是纪轻行抱了上来。


    强势、温暖、笃定、安全,沉甸甸的,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他恍然意识到,虽然和纪轻行连孩子都有了,但是他们从来没有这样拥抱过。


    过去二十多年,他没和任何人……


    像这样拥抱过。


    纪轻行紧紧地搂着他,连他的胳膊都搂住了,捆麻袋似的。


    下巴搁在他肩上,侧头埋首于颈窝,缓缓地蹭。


    如果不是冬天穿得多,这样肯定痒死了。


    纪轻行呼吸很沉,带着一种刻意压抑,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暴走的平稳,沈昕这才发现,他竟然如此激动感慨,那程度比自己以为他喜欢过别人,兜兜转转发现原来那个别人竟然就是自己深多了。


    原来自己影响他的地方不止是沉心的创作。


    原来自己影响过他这么多。


    他们真的,很有缘分。


    又过了一会儿,纪轻行放开他,像是平复了,表情回归正常,除了一贯的吊儿郎当,还有些明晃晃的得意,看着他的眼神比从前更深,更拉丝儿。


    “抱歉,失态了,疼么?”


    沈昕甩甩胳膊,垂头低声道:“你说呢?”


    纪轻行笑了一下,又问:“没个回复?”


    他以为这样就可以了。


    怪自信的。


    沈昕有点儿不爽地鼓了鼓腮帮子:“你喜欢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转身就走。


    纪轻行跟上去说:“我那儿收拾好了,去看看吧?”


    “太晚了,我要回去睡觉。”


    “嗐呀就看两眼能耽搁你多少时间。”


    进了公寓电梯,纪轻行抓着沈昕的手不让他按楼层,自己按了自己那层,一路推着沈昕走。


    沈昕沉着脸色半推半就。


    不是心口不一,他确实不想去看纪轻行的房间,但有点想看看具体位置,知己知彼。


    本打算只站在门口看一眼就走,结果没想到门一打开,他愣了。


    纪轻行还张开双臂兴奋地叫道:“当当当当——!”


    真是三岁小孩儿。


    客厅正中放着一棵顶天立地的圣诞树,周围地上堆满气球和花朵,还有个蛋糕。


    这里主打单身公寓,客厅面积不大,这样的布置便显得十分震撼,代入感极强。


    “你……”


    “我想和你一起过圣诞节,只和你。”


    沈昕下意识道:“那怎么不早说?”


    他想的是,如果刚才他坚持不来,这些准备就要落空了。


    纪轻行却想到了别处,问:“我早说,你会推掉劳拉的party,只和我过二人世界吗?”


    沈昕一愣。


    纪轻行问得非常认真郑重。


    但他现在还回答不了这样的假设,未及开口,纪轻行又笑了。


    “不用这么着急下结论。其实呢,我虽然占有欲强,却不是强在这些方面,和你以伴侣的身份出席各种场合,让大家看到我们亲密无间,知道你只属于我,俗称秀恩爱,也令我非常快乐。而且我更想让你快乐,比如今晚,似乎是你跟我结婚以来最开心的时候。”


    沈昕的内心有点震动,说:“是,我今晚的确很开心,很放松。”


    “有没有我的功劳呢?”


    沈昕顿了一下,诚恳道:“当然,你也是party的一部分。”


    纪轻行不满意,追问道:“我的意思是,我知道如果没有我,你今晚照样会很放松很快乐,但有了我你更快乐。专属于我的那部分,为你的夜晚增光添彩,产生了非常明显的变化,这样的有吗?”


    沈昕没说话。


    揣摩纪轻行话里的深意,有点儿像当你处于暗恋或暧昧期,总期望着那个对象会突然出现。


    上学时候的春游,上班时候的聚会,那个人不在也可以,你依旧能和同学、同事们说说笑笑,但如果那个人来了,你就一下子……


    更加活泼兴奋,更加妙语连珠,仿佛自己是世界的中心、众神的宠儿。


    很少女很细腻的心思。


    难为纪轻行问的出来。


    也难怪,自己以前只看文字,会把他当成女孩子。


    像刚才的二选一一样,他依旧暂时无法回答。


    不是故意不说,是的确不太明晰。


    没有百分百,甚至百分之二百的笃定就等于零。


    以前他一直觉得他对爱情和婚姻不执着,现在才明白,恰恰相反,他恰恰是太执着了。


    他走向一旁,假意去看地上的花,片刻后,视线落在花朵气球堆里一个深蓝色的绒面礼盒上。


    是装饰品?


    可装饰品一般不用绒面,而且放眼望去,礼盒似乎只有这一个。


    “都好奇了,还不打开看看?”


    沈昕:……


    这家伙究竟是属什么的,观察能力太可怕了。


    他一时没动,纪轻行便弯腰拾起礼盒,又说:“比我预计的发现用时早不少。”


    沈昕:…………


    他非常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不吐不快:“虽然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我也确实感受到了,但老实说,我也能感觉到,你不太看得上我。”


    “什么?这不是矛盾嘛,我怎么可能……”


    “不是那种看不上,就是……觉得我没什么能力,就是你以前说过的绣花枕头、草包,直到现在你都没有改变过这种想法。”


    纪轻行手里拿着礼盒,一脸尴尬:“昕昕,良辰美景,不要破坏气氛嘛。”


    沈昕不说话。


    纪轻行就得继续说。


    好在他聪明,看沈昕的态度就明白,糊弄是行不通的。


    “好吧,你非要扯能力,那我只能说,认识的人里从来只有别人看我纪轻行,没有我看他们,这无关礼貌和感情,更无关爱情。你一年能赚多少钱重要吗?你能不能为你家的品牌增添价值重要吗?你有没有特别的天赋,是不是名人大家重要吗?不重要啊!完全不重要!因为不管你是怎样的,我都爱你,始终如一。”


    沈昕仍是不说话。


    纪轻行也沉默。


    他自觉说得已经足够。


    片刻后,沈昕轻声道:“但我觉得是重要的。你说认识的人里没有谁的能力能让你看上,那也就是说,不包括不认识的人,比如沉心,你对他就……”


    “你怎么又来……”纪轻行顿时表情扭曲,“而且你要不要这么较真这么讲逻辑啊,还排除上了……昕昕,真不是我心虚逃避,明天,明天可以吗?明天你问什么我答什么,但是现在,我就只想、只想……”


    突然,沈昕从纪轻行手里拿过了礼盒。


    他是有些扫兴和不依不饶了。


    心里那些结以后慢慢再说吧,就让今夜先只是今夜。


    他用这种方式向纪轻行表态,甚至是道歉。


    纪轻行当然懂得。


    礼盒打开,露出一条金手串,手串上有个吊坠,是苹果的形状,果茎上带着个叶片,精致而应景。


    纪轻行拿起手串,两手打开扣环,一左一右绕在沈昕腕上。


    沈昕怔怔地低头。


    想起以前在酒店,纪轻行给他戴戒指的情景。


    又鬼使神差地想,他这辈子估计不会有“惊喜收到求婚戒指”的体验了。


    纪轻行把苹果坠调整到最佳位置,沈昕默默观察。


    他们这个年纪的人很少戴金饰,他下意识就觉得自己戴估计不好看,可现在看来,手串设计得时尚漂亮,效果意外地好。


    而且这个吊坠……


    双眼一撩,视线落在纪轻行穿着黑色衬衫的胸口,那里有个一模一样的胸针。


    他早就戴上了。


    真是蜿蜒曲折的心思啊。


    纪轻行很为自己这样的心思而骄傲,笑着说:“把只属于我们的东西放在心上。”


    沈昕无奈道:“很土。”


    纪轻行抬起食指摇了摇:“你没有完全抓住重点。”


    沈昕疑惑:“还有什么重点 ?”


    纪轻行道:“快问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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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定制的?”


    沈昕:………………


    “快问啊。”


    沈昕:“你都说了我还问什么?”


    “我没说啊,你问了我才说。”


    沈昕:……………………


    三岁恐怕都有点儿多。


    他真怕不问的话今晚会一直这样循环下去,妥协道:“好,我问,是定制的吗?”


    纪轻行爽了,用非常浮夸的语调语气说:“是啊,这是你老公我亲自设计,专门定制的情侣首饰,全世界独一无二……不,独二无三呢。”


    沈昕:“是吗?设计的很一般。”


    纪轻行:“那么下次你来设计。”


    沈昕:“没有下次。”


    “不一定哦。”纪轻行非常自信,“昕昕,以后一直戴着,好么?”


    沈昕想了想,道:“这我答应不了。”


    “哎呀,你又较真了,我的‘一直’不是必须囊括每分每秒,只是希望你把它当作一个重要的随身物件。如果没有戴手串的习惯,就稍稍养一养这种习惯,仅此而已。”


    沈昕又想了想,说:“我也给你送个礼物吧。”


    纪轻行眼前一亮。


    沈昕解释道:“你别多想,只是回礼,而且现在没有,得后面补给你,至于是什么,我也还没想呢。”


    “可以啊,我不着急,也不多想,你慢慢考虑,我单纯地期待着。”


    沈昕走去圣诞树旁,摆弄了一会儿枝条,淡淡地说:“其实我并不是喜欢圣诞节本身,甚至也不是入乡随俗,只是喜欢那个氛围罢了。”


    “谁不是呢?”纪轻行道,“大伙儿想尽办法,不过是给自己的快乐和种种与平时不同的行为找个合理的由头。其实我倒不想这样,我想要我的特别行为褪去特别,就像给你送礼物,为什么只有过节才能送?或者说,为什么只有特殊日子的礼物才有意义?明明应该想送就送,并且因为我们的感情在,无论什么时候送、送什么,都是极具意义,与别不同,超越了礼物本身的。”


    沈昕突然想到他的打赏。


    看来这就是藏在那些打赏背后的心情。


    纪轻行又说:“你喜欢圣诞节的氛围,不如我们跳个舞?你以前在这边上学,圣诞、新年,应该都有舞会吧?”


    “有是有,但我不会跳。”


    “就瞎跳嘛。”


    “还是不要了,可能会踩到你。”


    “那又怎样?我们不是专业舞者,也不在公共场合,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沈昕心头一动。


    此时此刻,纪轻行和“沉老师的狗”,又有一些重合了。


    沈昕没说话,但看眼神纪轻行就知道。


    他吹起口哨,吹着Jingle Bells,因为吹得很轻很慢,这首儿歌不再活泼欢快,反而显得静谧悠扬,童真稚气也变成了深深的柔情和依恋。


    他定定地望入沈昕琥珀色的眼睛,牵起他的双手,拉着他在圣诞树和花朵气球之间的空地上缓慢挪动。


    没有步伐,没有节奏,没有配合。


    自然而然就已经很好。


    沈昕的心怦怦跳着,脸颊又红又热,他垂着头,却清晰地感觉到纪轻行的目光停在自己脸上。


    双手开始出汗。


    纪轻行一定也感觉到了。


    这么紧张是不是有些丢脸呢?


    而且,他为什么要紧张?


    明明是纪轻行喜欢他,明明应该纪轻行紧张才对啊。


    ……


    最后,他被纪轻行推着来到墙边,靠上墙,刚觉得有些踏实,觉得这个环节应该就要过去了,不料突然更加紧张起来。


    因为纪轻行似乎要进行下一个环节,一个非常……的环节——


    吻他。


    刚才只是看着他的脸,现在则是盯着嘴唇,呼吸也有点重。


    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能用僵直掩盖颤抖,用屏息中断混乱。


    如果纪轻行现在就吻他,终究有点……


    太快了。


    可能是因为紧张和抗拒太过明显,可能是因为他被纪轻行牵着的手在控制不住地用力,那家伙终于放弃了吻他,也松开了他的手。


    很正常地问:“吃蛋糕么?”


    非常丝滑地带了过去。


    沈昕摇摇头:“不吃了,今天晚上吃得很饱,而且现在太晚了,我该……睡觉了。”


    “那我放冰箱,明天吃?听说这个师傅手艺很好,我专门找过去的,不尝尝有点儿亏了。”


    “……行吧。”


    “但明天口味口感会下降很多。找个机会,咱们一起去店里吃怎么样?”


    “到时候再说。”


    糊弄过去,再略显仓皇地提出离开。


    纪轻行没有留他,很爽快地同意,送他上楼,看着他进门。


    洗完澡躺上床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因为他一边洗澡一边复盘今晚,一边对自己、对目前感到困惑。


    躺在柔软的被窝里,困惑挥之不去,即便这么晚了也毫无睡意。


    ……只能骚扰纪轻行。


    沈昕发去信息——


    [我觉得我们的关系非常诡异。]


    纪轻行也没睡,很快回复道:[怎么说?]


    沈昕措了下辞,侧躺着敲字:[名实不副也就罢了,“实”是什么我也搞不清楚。]


    [嗐,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沈昕一愣。


    纪轻行总是这样,什么正经的都没说,轻飘飘一句有的没的,竟就在瞬间减轻了人的压力。


    但他又不只是这样。


    他能满足情绪价值,也能解决实际问题。


    片刻后,沈昕的手机屏幕上跳出来几行字——


    [咱们现在的“实”就是在谈恋爱啊,准确地说,是暧昧期与确定期之间,最怦然心动的阶段。谁能在搞暧昧和谈恋爱的时候清清楚楚麻麻利利啊,又不是做数学题。亏你还搞创作呢,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你的创作不会是写火箭如何升空之类的科学论文吧?]


    当然不是。


    沈昕在心里默默地说。


    他当然懂。


    他写过多少又复杂又真实的人物,只不过能医不自医,当局者迷罢了。


    在这一点上,他承认,他是比纪轻行差一些。


    但纪轻行至于这么高傲吗?


    话里话外给他能的。


    ……哼。


    原本想稍微对他好点儿,现在看来,暂且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