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李循然怎么突然想到成亲，江因看着他被风吹的有些歪斜的乌帽，凑近他，把帽子扶正。


    李循然勾唇轻笑，他想用最好看的面容面对她，又想到她早已见过自己卸妆的模样。


    “你今天也擦粉了？”指尖在脸颊轻轻捏了捏，江因点头。


    李循然好玩的掐上她的唇瓣，似笑非笑道：“是单给我看的还是？”


    江因扶额：“给鬼看的。”


    年宴总归是热闹的，这会戏台子的人搬东西过去，说书的人撤了下来。


    江因拉着李循然又回到了清心池，现在上面空出一个大台子，上面是乐坊的美人们在跳舞。


    江因看的目不转睛，那些美人也是真的好看，一颦一笑都被训练过，对上谁的眼神都有被勾到。


    “好看吧。”还是那般尖细的声音，李循然把她的脸扭过来看向自己，似乎在不满些什么，江因不知道。


    “也还行吧。”江因点头，然后眨了眨眼，“你不过去服侍皇上吗？”


    李循然抬眸望去，皇帝身旁一个丽妃，面前又是年妃和春嫔，王德不在，只有苏文在那处。


    看样子，是暂时不用自己过去了。


    李循然摇了摇头，江因了然。


    台子上的舞姬很快下去，又换上了说书人，江因本想听久些，可偏偏说书的非得咬文嚼字，她听得晕乎乎，又想到了寻发簪的事。


    “陪我去买发簪，我想给姑姑。”江因拽了拽李循然的袖子。


    李循然不为所动，轻挑着眉，冷笑开口：“求我。”


    这家伙一时一个样。


    “求你。”江因一下子说出口。


    李循然愣了一下，很快冷笑转为好笑，捏着她的脸：“依你。”


    他拉着江因去到马车处，今日年宴，马车处守着的小厮都被支出了大门处，内府人员停的自然没什么看管。


    就在两人行至一条曲折回廊处，却听到一个废弃小院里传来窸窣的说话声，李循然耳力不错，加上在御前伺候，他多留意了一下。


    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王德。


    “绿叶，你就答应我吧。”他赶忙拦着面前的女子，伸手递出荷包，“你跟了我，我绝对会对你好的。”


    那宫女根本没准备听他多说这些，表情明显焦虑：“王公公，多谢你抬爱，可是我还想伺候娘娘。”


    王德显然有些不耐，硬要那叫绿叶的宫女收下荷包。


    江因见李循然听墙角，也小心的探头看去。


    绿叶被王德那双锐利的眼睛看的有些发怵，嘴里想不留余地拒绝的话转了几圈都没敢说。


    “公公，能让奴婢再想想吗？”她急于搪塞过去，可偏偏王德非要个说法，拉着她的手，就要凑过去。


    要知道大部分太监因为身体的残缺都变得阴晴不定又变态，要发泄便只能找这些能和他们做对食的宫女。身份相同都不一定保得住自己，她这种身份低微在主子面前也不算红人的，若是从了他，定叫他虐待致死。


    绿叶颤抖着哭腔：“公公让奴婢再想想吧。”


    王德被她一瞬间恐惧厌恶的眼神刺的火辣辣的，另一只手抬起就想甩她巴掌。


    “王总管这是？”


    门口传来死对头的声音，王德抬头就看见李循然站在那处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见有人来，宫女吓得连忙离开，还不忘给李循然行礼。


    “关你什么事。”王德自知被看到糗大的一幕，还是呛声。


    “我只是刚好路过此处，就看见。”李循然说话巧妙的欲言又止，“不知这个消息值多少钱呢。”


    王德指着他，气不打一处来：“你个狗腿，值你奶奶个腿。”


    “敢语言污蔑御前太监，王总管是想被革职吗？”李循然话语凌厉。


    好一个狐假虎威，马车上的江因看着李循然，嘴角弯起。


    “好你个李循然，你给我等着。”王德匆匆撂下狠话就离开了。


    李循然只是想抓住王德把柄的目的也完成了，心情颇好的坐上马车去。


    街上很是热闹，李循然的马车从皇宫驶出，又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才到寻常的坊市。


    马车外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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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声的叫卖，儿童的嬉闹，马车驶到了一家首饰铺停下。


    江因一下车就看见了首饰品金灿灿的招牌，她跟着李循然进去，只见店老板一看到李循然就客客气气的迎上前。


    “李大人来了，您看看今儿个要些什么？”店老板搓着手，面上热情，距离却不是很近。


    李循然熟悉的坐在一旁的茶座上，很快伙计就上了一壶热茶，指尖摸着茶杯：“让她选。”


    他的目光示意在江因身上，店老板看见 连忙跟上江因的步伐，和江因的距离要比和李循然的近些。


    江因余光只是碰巧注意到这些距离，应该是店老板觉得李循然身上的熏香重吧，她看了一眼面如淡色的李循然，心里替他难受了一下。


    视线扫过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江因轻轻闭眼，再睁开眼，就看见了一根符合年妃气质的发簪，又看了一会给紫玉姑姑也选好了一根。


    拿着发簪想给李循然看时，江因又忽然看见了一根有着黑


    金丝线缠绕花骨朵的发簪，心底使然，她一共选了三根。


    递给李循然看时，李循然都摇头：“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符合我的穿着。”


    江因疑惑：“你要戴吗？可是这是我买给紫玉姑姑他们的。”


    自作多情·李循然一愣，把发簪放回江因手里，不开心的冷下眸色：“哦。”


    不知李循然又为何不开心，江因连忙环顾了一下首饰铺里，一眼就看见了一条墨红色的发带，一把拿过。


    “这个适合你，特意选的。”江因把特意二字咬重，眼神带着期待。


    这下李循然微微点头，心情又变得好些，唤来了店老板：“这些都买下了吧。”


    果然大气的男人最好看，江因觉得李循然给钱的样子还挺不错。


    回到宫里，江因很快被春嫔唤了回去，分开前，她拿过新发带，认真给李循然绑上，又把他的乌帽带好。


    “还挺衬你。”那发带被绑了个蝴蝶结，江因笑出声来。


    李循然高傲的点头，看着江因跟春桃离去的背影，手隔着乌帽摩挲，心里莫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