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恶鬼出闸

作品:《九叔传人:从洗屋师开始镇压百鬼夜行

    时间很快进入到七月,就在暑期将近,盛夏酷热。


    就在许多东京居民被酷热逼得只能躲在家中,只有夜晚才能外出散步,才能寻得片刻清凉的当口。


    月圆当空,隅田川畔的光明院墓院里,曾经发生过巨大厮杀的痕迹已经被樱田门出动警力全部抹除。


    漆黑的梁木残余立在被火焰烧得焦黑的土地上,盛满鲜血的土壤草皮被接连铲去。


    如今光秃秃的土地上只剩下墓碑与石塔还在,夜夜吹袭着凉风,可惜却无人敢来此荫凉。


    而就在这等寂静清凉的地界,层层叠叠的石碑塔林深处,隅田川畔的江头,两堆篝火被升起来。


    篝火光芒的映照之下,一个身着白色长服的男子,左手持刀,右手扬扇,身形左旋右转,双脚连踢带踏,忘神着进行着巫舞。


    随着男子的舞步越急,旋转的身姿改变,脚步忽前忽进,忽左忽右,右手的白色扇面朝隅田川的湖面连挥,左手的砍刀虚劈,口中发出似乎老狼夜枭般的嗥叫,嘿嘿哈嚯。


    隅田川内,水面下的阴影一层叠着一层,祂们伸着一只只手掌,向往着水面之上的人间,但是湖面上始终有一层封印力量阻碍着它们。


    可是随着河岸上男子的巫舞欲急,那被囚禁水下数十年的战场恶鬼开始零散的升出水面。


    最开始是一只战争恶鬼,祂那满是血疹烧伤的手臂探出水面,接触到人世的空气,紧接着是被火焰烧过,又经河水泡过膨胀的血色五官。


    第一只恶鬼升出水面,接触到新鲜的人世空间。


    祂尤自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很快祂便被弥漫着五颜六色的红尘都市所吸引。


    原来这世间是如此的美好,而河底又是那般的幽冷黑暗,还有那焚毁东京的烈焰,烧得祂好疼。


    即便是死亡多年,也无法湮灭那毁灭烈焰带来的痛苦。


    还有那幽暗的河道,以及人世间的美好,都勾起了祂无边的仇恨。


    说好的一亿玉碎,说好的七生报国,为何要把祂们遗忘在河下!


    不甘心的恶鬼回到人世,所有的美好都变成了挑衅,勾起了祂心中的怨恨与怒焰。


    带着怨恨的怒火,第一个飞出河面的恶鬼发出嗥叫,化作黑烟冲向人群密集处。


    紧跟着第一只恶鬼,第二只、第三只恶鬼开始从水中涌起。


    仿佛是大坝上出现的蚁穴,开始仅仅只是一个小窟


    窿,但随着水下无边恶鬼的怨力裹携推送,还有河岸上的巫师作法削弱封印。


    最终一声破天闷响,无穷恶鬼在黑影中冲出河面,似蜂群般四散开来,使得整片荒川区都被笼罩在阴风之内。


    荒川六丁目内,西行川次刚刚参加过公司的晚宴回家,就着空调准备在沙发上休息一下,却发现空气蓦得转冷,抬起头来只见屋外,不由吓了一个大跳,从沙发上一跃而起。


    西行川次向厨房里为自己准备醒酒的妻子发出大喊:


    “又菊,快出来,带上阿竹。”


    大喊的西行川次去打开窗户,但只见满目灰霾。


    荒川地区的街道桥梁,已经全部覆盖了一层灰色物质,仿佛霉菌又好似是灰烬,同时许多房屋上笼罩着橘红色的火焰,好像有特大火灾发生。


    西行川次看着如同世界末日的情况,当即骂了一句‘开什么玩笑’,而后迅速转身去拉上厨房里出来的妻子,推着她:


    “去把阿竹带上,快离开屋子。”


    “怎么了?”西行又菊衣外套着围裙,面对晚上突然发疯的丈夫有些懵逼。


    “快点,发生火灾了,屎一样的政府,富士山喷发一样的火灾,竟然连个像样的通知都没有,那些政客都是畜牲。”


    西行川次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外面的世界规模,判断应该是发生火灾,而且极有可能是富士山喷发。


    他的心中认定灾难到来,也认准政府没做好御灾准备,因此口中怒喷不断。


    而另一边的西行又菊随着丈夫的手指,也看到外面灰烬弥漫,火焰连街的样子,吓得脸色煞白,被丈夫连推两下才回过神来,急急忙忙进屋去抱儿子西行竹。


    因为还没有到暑假,所以家中的长女西行梅还在学校里。


    两口子带上儿子后,又带上简单的衣物药物,又换上衣衫,用湿毛巾系住脸部口鼻,才自出门逃生。


    日本常年有地震灾害,每户人家都有应急措施,因此西行家的应对倒也得体。


    只是踏出干净的屋居,踏上地面厚厚的灰烬后,一手带着应急物,一手拉着丈夫手臂的西行又菊便傻了眼:


    “川次,我们该去哪里?”


    火焰的光芒笼罩着每一处房屋,一切都在静静的燃烧,橘红的光芒似乎将天空都映得发黄。


    一切都是那么寂静,但是却又是那么诡异。


    因为虽然看到火焰在


    燃烧,可是整体的房屋却是并未损坏。


    同时那弥漫着四周的灰烬物,也没有什么火焰焚烧的味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重要的一点是,发生了这样大的灾难,为什么街道上看起来却一个人也没有。


    抱着儿子西行竹的西行川次也不清


    楚情况,他认为发生了火灾,更有甚者是富士山喷发。


    可是真正踏出房门的时刻,却也有些分不清情况。


    西行竹曾经在隅田川的尾竹公园里被鬼魂纠缠过,眼看着世界末日一般的世界,紧紧搂住父亲的脖子。


    “先到空地上去,等之后再找人一起去都厅舍去游行示威。”西行川次拍了拍幼子,却是作出决定。


    “既然成为了难民,我们也就只能去求助政府了。”


    西行川次说着话,抱着儿子带上妻子,开始沿着街道奔走,首先要找空地来避免次生灾害。


    可是走着走着,一家三口便感觉越发不对。


    因为哪怕是走到漫长的街道,他们也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不对,这完全不对,如果说睡得太死,没有发现灾难的到来,可也不应该一个人也没有。


    西行川次抱着儿子,带着妻子离开六丁目,越发感觉不对,可是也找不着什么情况,就在他想着要去敲开哪家门户的时候,突然听到城市的上空响起锐耳的声响。


    “这是什么?”西川又菊紧抓着丈夫,被突然而来的声音吓得瑟瑟发抖。


    “可恶,是空袭警报,难道第三次世界大战发生了么?日本又挨核弹了?那些该死的米国佬为什么没有保护日本?”西行川次听到突兀的锐响,却是听出来了。


    那是空袭的警报,他曾经在电影里听到过。


    这空袭警报出现,代表着漫天的灰烬,还有连街的火焰,似乎并不是什么火山喷发或失火类的灾害,而是战争的警报。


    西行川次再次完成自己的理解,可就在他骂完后,他带着妻儿突兀的发现,刚才寂静无人的长街上,出现了许多人影。


    男女老少,妇孺老人,有人脸上捂着毛巾,有人则是只穿着睡衣及和服,还有人干脆带着浑身的火焰跑出来。


    偌大突然出现的人群,让西川夫妇吓了一大跳,而被西行川次抱在怀里的西行竹,则哇的哭出声来,死死将脖子埋入父亲的肩头,再也不敢抬头去看四周的行人。


    西行川次被肩头的儿子哭得


    心烦,却是见左邻右舍被拉出来,知道应该是空袭警报的作用,连忙拉住身边的一人:


    “喂!发生了什么?”


    被西行川次拉住的是一个青年,穿着条纹状的和服睡衣,被拉住之后立即回道:


    “快走,米畜的空机爆弹来了,快跑啊!”


    “什么?米国人的空机爆弹?”西行川次有些摸不着头脑,米佬的空机爆弹轰炸东京,但随即又被他否决了。


    开玩笑,日本可是有向米国支付军费的。


    西行川次强行拉住那个青年:


    “是不是米国人和中国开战了?他们难道一点也不顾忌日本人的性命么?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混蛋,快逃生去吧!不要再问我这些了。”青年面目狰狞,却是不愿磨蹭,强行摆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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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行的拉扯,随着人群跑去。


    “你这个混蛋,把话说清楚啊!阿菊,快跟上来。”西行川次却是不愿放弃,连忙抱着儿子,带上妻子跟上那个青年。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眼下跟着人群是不会错的。


    尖锐的空袭警报还在响彻,随着这警报声,昏黄的天空下,开始响起低沉的引掣轰鸣,同时那屋居上的雄雄烈焰也喷涌起来。


    恐惧和混乱为烈焰注入活力,使得那些原本只待在屋头的橘红烈焰开始真正的燃烧,高温开始弥漫开来。


    一栋栋的现代屋舍被火焰烧透,甚至有路过的行人被火焰烧到,立刻化身为人形火炬,哭嚎着人群中左突右撞,所到之处如若无人。


    长街上升起的高温,让逃蹿的人群更加混乱,也无处可去。


    整个世界里,仿佛到处都火,人群中不时有人被点燃。


    西行一家三口被裹携在人群中,亲眼看着有人被点燃,吓得是脑袋嗡嗡作响。


    那哭嚎着乱跑的人形火焰,告诉他们这并不是演习玩笑。


    就在西行一家三口被裹携着,被点燃的行人吓到不知所措时,突然人群中有人开喊:


    “快,快躲到隅田川里去。”


    听这句声音,在火焰高温中失去逃跑方向的人群开始行动起来。


    西行川次被裹人群中,听到去隅田川避难的想法,脑海里想到一些东西:


    “等,快等一下。”


    他刚刚开口,就发现自己的衣袖一沉一松,扭头一看,却见妻子被冲离自己身边。


    “阿菊。”西行川次慌忙要去拉妻子,可惜身旁的青年却


    将他撞开,然后更多的人贴上来,带着他向隅田川畔奔去。


    人群好似是蚁群,人挨着人,人推着人,最终哗啦一声奔入河水之中。


    头一个跳下去的人借着冰凉的河水摆脱高温,还没来得及高兴,便被身后的人跳到身上,踩到水底的深处,紧接着这人又被后一个人踩到河底,只有少数人成功游到河流中心。


    西行川次抱着儿子西行竹,被裹在人群之中跃入水中,肩头被人踩了一下,好在他成功的涌出水面,而后急踹着双腿,向着河中心奔去。


    他也已经被搞晕了头,只能随波


    逐流,寄希望逃到河心处,借着水流的庇护之力抵御高温和火焰。


    然而堪堪逃至河心处,他便感觉到异常,因为两岸的火焰已经再次逼近,同时他捂住口鼻的毛巾在混乱中被碰掉,感觉口鼻中升起窒息感。


    就在这个时候,西行川次想起来,不能往河里跑。


    历史上李梅轰炸东京的时候,爆弹引起的大火烧毁东京,当时有许多居民逃入河流中,最终却因空气被燃烧殆尽,形成窒息带。


    西行川次想起历史上的教训,就想要带着儿子逃上岸,然而窒息感阻碍了他的行动,同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无数只手抓住,不让他逃离河水,甚至将他按下,拖拽,沉入到河水底部。


    “你们怎么敢?”


    西行川次怒吼着,和儿子一起被拉入冰冷的河水,更大的窒息感袭来,让他的意识陷入到黑暗之中,只能无助的观望着水面的人影。


    水面的波光之上,隅田川畔上,两堆雄雄的篝火燃尽,白衣长服的巫师已经停下巫舞。


    他左手拿刀,右手执扇,静静观望着荒川区两岸的霓虹夜景,还有那阵了阴风,微微侧过脸去。


    浓郁的阴气已经遮住夏夜的群星,只余清冷的月光照下,显示出恩在贤英俊的面孔来。


    曾经的络腮胡须已经剃得干净,为了今夜的法事,韩国巫师准备了好几个月。


    他很满意现在的结果,将现场的篝火迅速摆平,而后带上自己的景颇刀和白扇,跑路离开。


    而在韩国巫师离开的功夫里,群蜂般四散的河下恶鬼,已经将荒川两岸夜梦中的无数意识拉入梦魇内。


    恶鬼肆虐后的下半夜,东京各处的神社及寺院才发现异像,大龛和佛像摇动异响,而本应看守的法师与僧侣们则还在沉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