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 50 章
作品:《路边的野男人你不要捡!》 申如月拍拍手,转过身。转眼间,脸上刚还堆着的笑意已经散去,半边眉毛挑起,俨然换了一副质问的表情。
送走了所有该来的不该来的客人,接下来就该关起门来处理一下家务事了。
而被她这样盯着的饶烨,依然微微翘着唇,看起来心情不错,丝毫没因为马上要到来的“审判”而心慌。
申如月走回屋内,跨坐在厅中的椅子上,兀自倒了杯茶:“说说吧,怎么回事?”
“什么事?”饶烨徐徐迈步到她对面,微笑着问。
申如月瞪了他一眼,“还装?”
饶烨故作思考状,摸了摸下巴,一桩桩开始回忆:“不知夫人指的是我冒着大雪入夜出门,跨过半个街肆而来关心你?还是指帮你一挑六放倒这群地痞流氓?还是说,夫人很喜欢我为你准备的这份新年礼物?”
刚开口那第一句申如月还有些感动有些懵,她倒是困意都醒了,忘了时间也忘了来一趟是很辛苦的。第二句就有些吊儿郎当了,直到第三句,“什么礼物?”
饶烨挑眉:“夫人还清了债务,是不是很高兴?”
“……是。”申如月嘴唇动了动,犹豫半分,诚实地点了头。
“是不是了却了一桩悬而未决的心事?”
“是。”
“明日是不是小年了?”
“是……”
“如此,便勉强能算一份新年大礼?”
“是……?”申如月头点到一半,又猛然摇了摇头,“诶!”
饶烨不恼不愠,依然眉眼含笑地看着她。
她与他对视半晌,率先败下阵来,垂了头喃喃道:“不带这么糊弄人的,明明知道我说不过你……”
见状,饶烨也不再开玩笑了,而是正经解释:“那些金子是今日卖所抄书画而得,绝对正当,用那些钱还债,夫人绝对放心。”
“我当然知道你挣了钱,大才子。”申如月没好气地说。
想到当初她还阻拦过抄书这事,当时莫名冷了一阵,耳尖又不自觉地红了红。
她揉了揉脸,还是有些没想明白,“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但抄书而已,真的能挣到这么多吗?”
饶烨闻言看向她,指尖轻点着桌面,忽而嘴角轻扬,眼神中带了些傲气。
这抹笑让人难以捉摸,申如月自然也没看清背后的意味深长。
只听饶烨轻笑道:“普通的抄书确实挣不了这么多钱,但幸好我仿的是名画,价值便也随之飞升了。”
申如月眼瞳随之一阵,难以置信道:“这是有罪的!”
“我知道。”他依然漫不经心,“若是为了保护名画真迹,将我的仿作卖给那些不识画、不懂收藏、只为了显摆的恶霸呢?”
申如月似乎被他说动,犹豫半分,还是坚持道:“这样终归是骗了人,不太好……你又怎么知道卖的是恶霸?”
“贾掌柜所言。”
“万一他骗了你?”
“卖给欧阳瞻。”
申如月突然一噎,刚刚那些正义的辩护荡然无存,只剩下嘴角那抹压都压不下去笑了,“……那可以。”
饶烨见状,也开始大笑起来。
很少见他这样痛快笑着,申如月亦是被他感染,而笑得前俯后仰,又不得不压低声音,生怕吵到楼上阿鹏阿翼休息。
她轻笑着说:“我便说你是个天才,这话一点都不假!把从欧阳家那里挣到的钱又还债还回去,可不是绝妙?”
饶烨眉眼含笑:“夫人刚不是还说,这样骗人不好?”
申如月镇定摆手,自有了一套新的逻辑:“欧阳家不是人,不能相提并论也。更何况这怎么能算骗呢?有云心中有佛自成佛,他们买回去了以为是真的,那就是真的,谁又知道呢?何况我夫君一介才子画功了得,想来轻易就能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说不定画得比原作还要入木三分,反倒是他们占了便宜去了!”
饶烨非常客气地接受了她的夸赞:“夫人所言极是。”
事实上确实如此,他帮忙仿制的画作一共三幅。能算个买二送一。
其中两幅是前朝大家之作,这点暂且不议,另外被他试做“赠”的那幅,其实最初贾掌柜没想过麻烦他,本来打算直接卖给欧阳府也无可厚非。
只不过饶烨想着画起来反正简单,不如顺手仿了,多挣几个零花钱。还能给阿月多买几样新首饰,她也能少辛苦一点。
那画家是当朝新秀,最近风头较大而已。
这位当朝画者饶烨之前在京都就有所耳闻,价格都是后来炒出来的,后期之作进步较大,但前期技巧尚不成熟。许多地方画得都有问题经不起细看,也就欧阳家这种会完全信了邪,把这画家的前期稚嫩之作当个宝一样地在收。
这画者未出名的时候还曾向饶烨和他的几位友人自荐,当时也算是有一点提携之恩。饶烨也是千算万算没想到,有一日他还得反过头来仿他的画。
但好歹是炒出来了,所以还是有几分价值的。非要说实话的话,只能说画得还不错,实际上比不上饶烨本身的水平。所以他仿画的时候其实是皱着眉头收着技巧的,生怕哪里画得更好了,欧阳家一群瞎子反倒不认账。
见阿月听了这故事能笑得这样开心,他也算是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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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如月笑过了这阵,都觉得有些上不来气,腰都要笑酸了。
好不容易平复过后,她才掂量着手中的黑荷包忍不住多问了句:“夫君这么多金瓜子,当真都是书画所得吗?”
虽然她不曾质疑他钱的来路,但那些金瓜子,未免也太多了点。就算欧阳家人少钱多,也不太对劲,所以仍有疑惑。
闻言,饶烨顿了顿才回她:“确实不全是书画挣的银两。”
申如月眨眨眼,提了半口气。
“还有一小部分,算是……新年红包吧。”饶烨摸了摸下巴,终于想到了那个词,“压岁钱。”
申如月:“?”提着的半口气直接吞了下去。
“你多大了?谁还能给你压岁钱?你不是……”无父无母在这边更是举目无亲吗!
她差点嘴巴没把风直接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好在临门刹住了车,再不小心就要咬到自个儿舌头了。
饶烨笑道:“谁说这个年纪不能有压岁钱了?你不是也收得好好的么?”
申如月低头,看到自己手上还抓着的两个荷包,直呼上当,就差直接将这荷包又丢回他身上。幸好最后理智回炉,掂量着手中抓着的可都是真金白银,怎么也舍不得的。
饶烨见她的财迷样,嘴角上扬的笑意愈发明显。
申如月只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本事,就这样又轻易被男色和钱财收买。但没办法,他给的实在是太多,正常人都抵抗不住。
可作为林中女霸主,她又怎会轻易投降,眼睛转了转,终于找了个角度反将一军:“你要说这金瓜子是赏你的压岁钱,我也就信了,或许贾掌柜心善愿意和咱多生意往来。但你可别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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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黑色金线的荷包,也是贾掌柜赠与你的?”
饶烨目光一顿,嘴角的笑意只僵了微秒,又很快恢复如常,笑道:“我若是说当街捡的,夫人信吗?”
申如月冷笑一声,压根没理。
不是所有挑战她智商的问题都需要给个回答的。
见他这样闭口不谈,她反倒来了兴致,皮笑肉不笑地说:“该不会是哪位相好送你的,还不愿意和我说?”
若说她心中本来有些醋意,这荷包与她给的一同出现一时间有些冲昏了头。
但她现在大约想明白了,一般女子不会送男子黑色荷包,且绣着金线,看起来便十分金贵,用这种样式荷包的人一般身份都不低。
此刻便更像是一句不痛不痒的玩笑话,全当发泄一下心中的不痛快。且这话也并非完全无凭无据,以阿叶君的这副好皮相来说,每日关在家里只抄书确实是糟蹋了。
但凡是坐在赛飞阁中算账,每天收到的来自女子的目光都不计其数。若是他愿意下海……到哪些看起来正当但又不完全正当的酒楼里打个杂,哪怕是端茶倒酒的,大约都能多挣点小费。
饶烨垂眸,看着她手挥动着的黑色荷包,难得没有顺着她的话继续玩笑,反而认真道:“我哪来的相好?我只知道我初来锦州大病未愈之时,再睁眼,身边就多了一位新娘子。”
他语气平淡,但音色温柔,偏偏不带任何旖旎情绪,就像是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申如月也偏偏招架不住他这样的假正经,哪怕知道他们对外的夫妻相称都是假的,除了这个活生生的人确实在她面前,他的身份背景都是假的,可依然按不住自己的真心。
她对上他那双在酒楼里能叫出天价的顶级面首俊眼,风雪之中烛影晃了一晃,明明谁也没喝酒,此刻都清醒着,屋内却如着了暗火般渐渐升温,丝丝烛烟如钩如媚。
可无论室内如何温暖,一旦掀了这层覆着的屋顶,一切又将裸露在寒风之中,飘摇不定,危机四伏。
正如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今有着这层假夫妻的关系,虚假的身份和虚假的庇护之处,随时都可能被风掀开,赤|裸决绝。更何况,他突然还清了所有的债务,他的身体也恢复得矫健如初。
入夜过后越吹越烈,纸糊的两层窗已经顶不住这样强劲的力,有些摇摇欲坠。
风起云涌,申如月心如明镜。她方才的那句玩笑之下,又如何没猜到他的这枚荷包大约是他真实身份后的某个象征。
饶烨亦沉吟不言。
恍惚间又觉得今夜似乎是一个坦白的好时机。告诉她自己已经找到了旧部,这个荷包便是他的旧将邹劭亲自送来的,他已经与她还清了共同债务,不日将会离开。
他已经查出了欧阳家和云雾山的勾结,虽然另一波势力还没有找出来,但只要回到了京州,必然要和仇厉召斗到底,也一定会查清当时想要害她的背后真凶。
可沉吟片刻,他还是没有开口。
她似乎也没有其余的话要说。
都在等对方先开口,先低头。一旦开了这道口,便愿意坦白一切,愿意相信对方,坚信自己不会加害于对方。
但蜡炬成灰,月上当空,只有心照不宣的沉默。似乎永远习惯了独当一面,伪装于厚重的假面之下,从来没有轻易打开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更不敢轻易示人。
他们相信对方,相信自己,但却依然不敢开口。
因为他们无法相信这个混乱而又动荡的时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