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如雪，血花飞溅。


    整个金鸣村营寨已经变成了修罗场，两族战士纠缠在一起，巫刀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交鸣声。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巫术燃烧后的焦臭，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伤者和死者，鲜血汇聚成小溪，渗入干涸的土地。


    "杀！一个不留！"


    阿瞒站在战场中央，青铜面具已经被鲜血染红，手中的巫鼎散发着妖异的红光。


    他的双眼透过面具的孔洞，已经完全变成了猩红色，像是两滴凝固的鲜血。


    随着他的吼声，巫鼎突然剧烈震动，一道肉眼可见的血色波纹扩散开来。


    所有万木村的村民在接触到这波纹的瞬间，身体猛地一颤，瞳孔同样变成了猩红色。


    "啊——"一个万木村的少女发出不似人类的嚎叫。


    她的左臂刚刚被金鸣村战士齐肩斩断，鲜血喷涌而出，但她脸上竟没有一丝痛苦，反而露出狰狞的笑容。


    在对方惊骇的目光中，她右手巫刀一挥，那战士的头颅便飞了出去，脸上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怪物！他们是怪物！"


    一个金鸣村战士惊恐地后退，他的巫刀已经刺穿了一个万木村老汉的胸膛。


    但那老汉却面无表情地将巫刀从自己体内拔出，任凭鲜血从伤口汩汩流出，举起砍刀向他扑来。


    "不...不要过来！"战士仓皇挥刀，却被老汉一把抓住刀刃。


    锋利的巫刀割破了老汉的手掌，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另一只手举起砍刀，狠狠劈下。


    战场局势瞬间逆转。


    万木村的村民们如同行尸走肉般前进，不惧疼痛，不畏死亡。


    金鸣村的战士节节败退，阵型开始崩溃。


    "村长！情况不对！"


    侍卫头领跌跌撞撞地跑到萨戈罗身边，脸上满是血污，"他们...他们好像感觉不到疼！我们快撑不住了！"


    萨戈罗一脚踢开一个扑来的万木村少年，眼中怒火燃烧："废物！连一群老弱妇孺都打不过！"


    他猛地扯下身上的皮甲，露出布满伤疤的健硕身躯。


    从腰间取出一个乌黑的骨针，针尖泛着幽蓝的光泽。


    "小子，让你见识下真正的巫术！"


    萨戈罗身形如电，几个起落就冲到了阿瞒面前。


    他手掌一翻，那根黑色骨针悄无声息地刺向阿瞒的咽喉。


    "死吧！"


    千钧一发之际，阿瞒猛地抬手，竟用掌心硬接了这一针。


    黑色骨针穿透了他的手掌，针尖距离他的喉咙只有寸许。


    "上古巫针？"


    阿瞒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带着诡异的回音，"有点意思。"


    萨戈罗狞笑道："中了我的巫针之毒，三息之内必死无疑！"


    但下一刻，他的笑容凝固了。


    只见阿瞒手掌上缠绕的黑气不但没有扩散，反而开始被某种力量吸收。


    "这不可能！"萨戈罗瞪大眼睛，"上古巫针的毒无人可解！"


    阿瞒冷笑一声："区区巫针，也敢与巫鼎争锋？"


    由于服用了上古巫鼎炼制的仙丹，他已经不惧任何毒素。


    萨戈罗突然感到手掌一阵刺痛。


    他低头看去，骇然发现自己的掌心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紫黑色，毒气正沿着手臂快速蔓延。


    "你...你什么时候..."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阿瞒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掌心赫然也有一根黑色骨针，"你的毒，还给你。"


    萨戈罗踉跄后退，脸上第一次露出恐惧之色。


    他急忙从怀中掏出解药，但颤抖的手却怎么也打不开瓶塞。


    阿瞒身形一闪，一掌击在萨戈罗胸口。


    萨戈罗如断线风筝般飞出，重重摔在河岸边，口中喷出黑血。


    "村...村长！"


    几个金鸣村战士想要上前救援，却被潮水般的万木村人拦住。


    阿瞒缓步走到萨戈罗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对手。


    萨戈罗的皮肤已经开始溃烂，眼中充满不甘。


    "为...为什么..."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阿瞒蹲下身，在他耳边轻声道："因为巫鼎选择了我。"


    说完，他站起身，一脚将萨戈罗踢入湍急的河水中。


    "村长死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金鸣村残存的士气瞬间崩溃。


    战士们丢下武器，四散逃窜。


    "杀光他们！"阿瞒一声令下，万木村的村民们如野兽般扑向逃亡的敌人。


    惨叫声此起彼伏，很快，最后一个金鸣村战士也倒在了血泊中。


    "赢了！我们赢了！"万木村的村民们举起染血的武器，发出震天的欢呼，"少主威武！少主万岁！"


    青崖从一棵大树后走出，脸色苍白。


    他目睹了整个屠杀过程，看着那些熟悉的村民变成嗜血的怪物，看着儿子一步步堕入疯狂。


    金鸣村，这个曾经与万木村齐名的大族，就这样在血与火中覆灭。


    "阿瞒..."他走到儿子身边，强忍着心中的恐惧，"金鸣村的威胁已经解除了，我们...我们该回去了。"


    阿瞒缓缓转过头，青铜面具下的猩红双眼直视父亲："回去？不，阿爸，威胁还没有完全解除。"


    "还有什么威胁？"青崖声音发颤。


    阿瞒抬起手，指向东方："赤水村。您忘了么？围攻万木村的，也有他们一份。"


    青崖心头一震。


    他这才注意到，巫鼎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深紫色，鼎身上的纹路扭曲变形，像是一张张痛苦尖叫的人脸。


    "阿瞒，听我说，"青崖抓住儿子的手臂，"上古巫鼎有问题！它正在控制你！"


    "控制我？"阿瞒突然大笑，笑声中带着金属般的回音，"不，阿爸，是它在服从我。有了它，万木村将不再任人欺凌！"


    他高举巫鼎，所有村民立刻安静下来，猩红的眼睛齐刷刷看向他。


    "出发！目标赤水村！"阿瞒的声音如同雷霆，"让所有曾经欺辱过我们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血的代价！血的代价！"村民们齐声呐喊，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青崖绝望地看着儿子带领村民离去的背影。


    他突然想起秦安曾经警告过他的话："那巫鼎是上古邪物，会吞噬持有者的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