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溪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双目无神地靠在晏渝川怀中,被他蒲扇似的大掌一下一下拍在后背,几乎想要一口血喷出去。


    她再次坚定了自己外放逃走的想法。


    她简直不敢想,这人发现自己被骗了的后果。


    忍了忍,她还是没忍住,虚弱地说:“殿下咳咳咳!轻……轻点咳咳咳!”


    晏渝川他是不是在伺机报复!她背上都要出痧了!


    落在背后的手顿了一下,再次落下的时候,减了些力道,一下一下地顺着她颤抖的脊背,掌心的热力透过薄薄的春衫落在背上。


    竟然真的有点用。


    谷溪眯了眯眼睛,被这么安抚着,孱弱的身体久违地体会到一丝丝舒适,脑袋缓缓落下来搭在肩膀上。


    也不嫌身下硌得慌,眼皮耷拉下去。


    门外传来细微的响动。


    早就被殿下身边的小厮带过来的邹清摸着胡子,低头研究着鞋面上的纹路。


    听着里面传出“轻……轻点……”的时候,他的姿势就定格了。


    嘶,这花纹真有意思。


    看来看去就是不肯抬眼,生怕和跟着来的曲姑娘对上视线。


    他心里发苦,曲姑娘说有事找殿下的时候,他怎么就答应了呢?


    先入为主要不得啊,殿下他也是个正常男人,兴许是见到那位小状元的容貌不俗,见色起意顺势而为了呢?


    哟,听听,听听这声音。


    殿下居然也会哄人。


    也不怪他判断错误,属实是殿下进步更迭得太快了些,他一时没跟上也是正常的。


    “进来。”


    晏渝川的声音忽然传了出来。


    邹清一不小心扯下了几根胡子,下意识想,这会不会有点太快了。


    往日他跟殿下请平安脉的时候,殿下那方面应当格外不错才对啊。


    他加快了脚步几下窜了进去,心里还想着等会儿怎么说服殿下一起诊诊脉,就忽地对上那双洞悉的黑眸。


    “咳!”


    邹清脚步一顿,丝滑地跪了下来:“邹清给殿下请安。”


    “奴婢给殿下请安。”


    晏渝川扫了眼跟进来的女人,将目光落在邹清身上:“起吧,替公子请脉。”


    邹清看着两人的姿势。


    王妃怕是已经睡着了,晏渝川的大掌仍然一下下安抚着怀中人的脊背,知道自己怕是想岔了。


    只心下更是诧异,他何时见过殿下如此照顾过人?


    邹清立即上前搭脉,好不容易睡个好觉的谷溪缩了缩手,有些抗拒得轻哼。


    晏渝川抓着她小臂的手微微加重力道。


    “怎么真跟猫儿似的,安静点,大夫替你诊脉。”


    他揉了揉谷溪的后颈。


    闭着眼的人顿时安静下来。


    晏渝川的手重新落在谷溪背上,掌心格外细腻的手感挥之不去,眼神多在少年纤细的脖颈上停了一会儿。


    怀中的少年清瘦的身体居然格外柔软,就这样将人抱在怀中,微弱的呼吸拂过耳畔,他居然也久违地产生了点睡意。


    邹清把着脉沉吟半晌,又换了只手细细查看。


    邹清当年跟随着他的淮南军四处奔走,医术高超,不知救了多少濒死之人,晏渝川最清楚他诊脉时的模样。


    此时是少见的凝重。


    “如何了?”


    他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室的寂静。


    邹清收回手,从善如流的也唤公子。


    “公子这是自娘胎里带出的不足,小时候怕是受过冻,身子被寒气侵蚀落下了病根。”


    “只能细细调养,才能让其比普通人差一些,不过精细养着寿命倒是无虞。”


    王府不至于养不起一张嘴。


    晏渝川:“眼睛呢?”


    邹清面色严肃起来,他缓缓打开随身携带的银针:“我现在为公子施针,应当能减少眼疾带来的头疼之症。”


    “连你也治不好吗?”


    “恕在下医术有限,没能看出这眼疾因何而起,自然无从诊治。”


    晏渝川嗯了一声,又道:“施针吧。”


    站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的曲玉荣强行压下心中的酸意,上前柔声:“既然要施针,不如将王妃安置到榻上?”


    她一双含情目落在晏渝川身上:“殿下这个姿势维持久了,必会不适。”


    自从邹清进来替谷溪诊脉,她就醒了,一边懊恼怎么就睡着了,一边强行装睡忐忑不安的等着结果。


    果然是……诊断不出。


    她松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又有些失落,这个结论这么多年,她已经听了无数遍了。


    谷溪恹恹地趴在晏渝川怀中,睡了一会儿不那么困了,身下硌得慌的触感让她在意起来。


    正找借口起来呢。


    曲玉荣正好给了她一个台阶。


    她装作刚醒的模样正要起身,后颈就多出了一只手,警告似的捏了捏。


    谷溪起身的动作僵住。


    晏渝川没理会曲玉荣的话,直接问道:“何事?”


    曲玉荣没想到他会这么在意这被陛下强行赐下来的王妃,心中愈发嫉恨,面上是一副平和:“奴婢没什么大事,王妃的身体要紧……”


    “既然没事就先下去,以后没事也不必往公子这里来。”


    他加重了公子两个字,随后不再理会。


    今日曲玉荣擅自前来,又口口声声“王妃”让他有些不耐应付。


    曲玉荣哪里还不知道他的意思。


    来这一趟那谷溪的脸都没见着,怕是还被殿下厌烦了,她匆匆行礼退出门外。


    “公子的身体要紧,奴婢退下了。”


    她一边往回走一边咬唇:“难不成殿下真好了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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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居然在维护他!


    谷溪趴在晏渝川怀中,眼周脑袋上都被施了针,曲玉荣离去之后房间内再次恢复了安静。


    她又撑不住睡了过去。


    晏渝川莫名也跟着小憩了一会儿,直到邹清收针才睁开眼。


    他看着在怀中睡得脸颊都泛起了红晕的谷溪。


    “嗤,果真是不怕,竟然还睡得这么沉。”


    他将睡得人事不省的谷溪托着放进床榻便起身离去。


    邹清提着药箱思索着走了出来,皱着的眉忽然松开,他匆匆追上晏渝川。


    “殿下,我想起来了。”


    晏渝川停下脚步,听邹清继续说。


    “我虽然诊断不出,可我有个师兄,最擅眼疾,曾经来信也曾说过类似病症。”


    “只可惜师兄四处行医,如今不知身在何处。”


    晏渝川垂眸继续前行。


    “派人去找。”


    邹清微微躬身:“是。”


    谷溪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中她又回到了迎亲那一天,梦中的她没有选择下轿,晏渝川自然也未曾出门迎亲。


    她就这那样孤零零的在轿子里等到了天黑,才被人匆匆抬了进去,草草安置在一处偏僻的小院。


    从那天晚上开始,她本就孱弱的身体大病了一场,醒来后身体更弱了些,门都出不得不能见风。


    自然也未曾接受陛下的旨意入朝为官。


    她就这样被困在了淮南王府的小院里,身体愈来愈差,晏渝川大约也厌恶那副病弱的模样很少来走动。


    她就这样如笼中鸟一般。


    听闻当初一同被评为一甲的探花林暮雪以女子之身入朝为官,又听闻她深受陛下看中入了中书省。


    人人都对林暮雪赞不绝口,仿佛林暮雪是再风光霁月不过的人物,谷溪却总是被人提起对比,成了明晃晃的对照组。


    她身体越来越差也没心思计较府外的风雨。


    直到林暮雪被以平妻的身份抬进府中,晏渝川却没告诉过她一声,直到新婚前夜,他找过来握着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小匣子。


    告诉她这场婚姻只是利益的交换,这颗千金难得的解毒丹就是交换条件之一。


    她收下后,却没能撑到第二天天明。


    随后已经入府的林暮雪与丧妻悲痛的晏渝川开始合作,亦敌亦友,相爱相杀,最终在两人以及男配们的共同努力下,为林家翻了案。


    晏渝川的权势也进一步扩大,两人最终还是在斗争合作中互生情愫HE。


    谷溪被困在院子里,以侧面听来的消息,听完了他们的故事,多许多细节好奇的抓心挠肝。


    可随着梦境逐渐破碎,她也只能站在原地无语凝噎。


    只剩下被震撼过的小心脏。


    不是,你们就这样水灵灵的在一起了?!


    没有人为她发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