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彻斯肯定了阿什林的说法。


    接着他们又聊了些其他的，一路上经过了哥谭很多地方，这确实是座美丽的城市。医生像来旅游的游客，还是求知欲旺盛的那种，她一路上问了很多问题，偶尔也发表自己的看法。马彻斯大部分时候会像一个本地人一样解答她的疑惑，但很少发表意见，他还记得自己现在只是司机。


    他们难得地度过了气氛融洽的一段时间。


    当然，也没忘记做正事。


    医生每到一个地方会下车一段时间，有时走进某家店，有时是小巷子，还有少数几次和突然出现的人交谈。马彻斯摸不准规律，他没办法放监听器，医生又很警惕，每次都背对、遮住了来人，他甚至没看清对方长什么样子。


    马彻斯在车内思索，他现在和医生告别，还有时间赶回前几个地点调查，继续下去也许一无所获，也许有新的发现。


    好运眷顾了马彻斯——


    在他们到达新一处地点，马彻斯决定暂时告别医生前，意外发生了。


    有人路过撞了医生，从她惊讶的表情看，这是一场意外。医生的手里多了一张纸条，她表情严肃地拿着那纸条走回车边。


    “笃——”阿什林敲敲窗玻璃。


    她拿出一沓钱递给马彻斯：“今天先到这儿。我要用车，你先打车回去吧。”


    马彻斯摇摇头，他关心地问：“遇上麻烦了？我可以帮忙。”


    他把钱推回去，笑着说：“我答应杰克了，要保护好你，钱可打发不了我。”


    “小孩子的话。”阿什林笑了笑。


    她后面还有事要做，确实需要帮手，但不会是不熟的马彻斯。她收起钱：“没什么麻烦。既然你不收现金，我会让刃记你工资上。”


    阿什林转身离开——


    “做什么？”她看向手腕上多出来的手问。


    马彻斯没有放手，他露出那种有些痞气的笑容：“我来教会可不是为了当司机和导游的。”


    “你想找刺激，黑面具更适合你。”阿什林站回车窗边，她抖抖手示意，马彻斯配合地松开了手。


    “教会也不错。”马彻斯盯着阿什林的衣兜，那里有文件和纸条，他用眼神示意对方：“我正想找点刺激，一起？”


    “......有人说过你的胡子难看吗？”阿什林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她报出一个地址，然后闭上眼不再说话。


    “......有。但我挺喜欢的。”马彻斯摸摸自己的胡子，按压得更严实些。


    看得出来，医生不太乐意妥协，但马彻斯心情不错，他想他找到和医生相处的方式了。


    他们驱车前往目的地，马彻斯对新的目的地要更加熟悉，他可以为医生充当更加全面的导游，但她不会需要——


    因为这里是黑面具的地盘，核心、隐蔽、更多麻烦的那种。


    马彻斯把车停下来。


    “只能到这里了。”再往前要引起注意了。


    “你很熟悉这里。来教会卧底的？”阿什林松开安全带，走到后排。


    “现在才知道，来不及了。”马彻斯转身看向阿什林，沉着脸说。


    “咔哒——”阿什林从后排座椅下拿出的手枪对准了马彻斯。


    “来不及吗？”


    马彻斯举起双手投降，变回嬉皮笑脸的样子：“现在投降还来得及。我负责带路，戴罪立功？”


    “别杀人。”阿什林把枪和补充弹夹丢给马彻斯，转身给自己也配上武器。顺便掩藏起脸上的懊悔——‘难以置信我居然和陌生人在演小品。下次还是聘请专业司机和导游比较好。’


    马彻斯把枪装配好，检查了一下子弹——普通子弹。他随意地开口：“不杀人？”


    阿什林以为他从前干的是杀人的活，或者技术不佳。她从武器箱里翻出些麻醉弹药和电击器递给马彻斯：“麻醉弹，瞄不准就用这个。只是去打探消息，开枪不是必要的。”


    她想了想，还是叮嘱了下：“教会可没有死亡抚恤金，待会儿尽量躲我身后。”


    马彻斯挑挑眉：“对我有点信心。我是来找刺激的，不是找死。”


    他的隐蔽工作一定会很到位，如果不想暴露蝙蝠侠的身份，也不想医生牺牲自己的话。


    他们从车上下来，行动前，阿什林又叮嘱马彻斯：”不要随意行动，听命令行事。”


    马彻斯的表情有些复杂，通常那句话是由他来说。


    先是马彻斯在前头带路，他们表现得尽量自然地靠近了字条上的位置——一间仓库。


    ‘哥谭的仓库未免太多了些。’阿什林在心里吐槽。


    这间仓库外表并没有什么特别，现在是工作时间，还有员工在进出。但监管算不上放松，明面的摄像头不在少数，而且大门需要门禁卡才能进出。


    “打算怎么进去？”马彻斯跟在阿什林身后，他好奇地问。


    这间仓库没什么特别的，起码过去的那些年，没有被蝙蝠侠调查过。他记得这是一家功能饮料生产厂，完全合法合规的那种。


    “跟我走。”


    这下换成阿什林在前头带路，她看着眼前的系统地图，沿着心里早规划好的路线前进——距离算不上远，但十分曲折，需要绕好几个弯，中间甚至翻越了两堵墙，但还是到达了目的地。


    “现在下班还来得及，你还不是社团正式员工。”


    阿什林站着窗前，最后一次劝诫马彻斯。她其实不想带他，一个没有信任不知实力的帮手，大多数时候会拖后腿，而且她得对他的生命负责。


    ‘哥谭有安逸到让我这么放松吗？......我一定是失了智。’


    马彻斯当然看出来她在后悔，但已经晚了。


    而且他可一点不后悔，这一趟来得太对了，他才知道医生居然对哥谭这么熟悉——刚刚来的这条路从来没人走过，她连仓库在哪里都不知道，却能在仓库位置确认后的几分钟内规划好一条新路线。也许她有某种能力——医生的秘密好似无穷尽，但蝙蝠侠有的是耐心。


    马彻斯接过阿什林手中的钩索，熟练地调整了下：”我说过了，对我有点信心。”


    然后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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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钩索先荡了过去，身姿矫健，完美落地，没有惊动任何人。


    阿什林对他的熟练惊讶了一下，虽然对一个壮汉来说有些奇怪，但马彻斯在空中看起来真的很轻盈。但这不是重点，她收回思绪，跟着过去了。


    现在，他们都进入仓库内部了。


    ”接下来去哪儿？”马彻斯小声地问。


    “不知道。先看看情况。”阿什林得到的提示只有那突然的字条——在城市【探索】雇佣的临时工提交的劳动成果，以及系统突然的提示：


    【金钱有时也能换取真情。


    你拥有了陌生之人的一刻忠心，在隐入人群前，他为你带来了回报。


    获得：【藏宝地-无名仓库】】


    “一个地址就让你冒险？”马彻斯觉得医生一定隐瞒了其他信息。


    ”不是你说想找些刺激吗？”阿什林已经开始调查周围的情况了，她头也不回地回怼了马彻斯。


    “你也可以待着别动。只需要听指挥。”


    那当然不可能，所以马彻斯也开始调查——即使还不知道要调查什么。


    他们落地在仓库高层昏暗的角落，这层楼看起来不在使用中，空气中弥漫着细微的粉尘味。这层楼的房间都锁上了，没有门禁无法打开，但也不必打开——门锁上有积灰，并没有进出痕迹。


    这只是普通的楼层。


    他们从楼梯间向下探索——


    下面紧挨的楼层是实验室，零星的研究人员在走动。他们运气不错，楼梯间出口右三间就是更衣室。


    “......你将就一下。”阿什林憋着笑。白大褂完全盖不住马彻斯高大的身材，不扣扣子会露出里头的衣服，扣扣子又让身材显得格外突出——尤其是胸肌。


    马彻斯用口罩盖住无语的表情。


    “接下来干什么？看看他们在研究什么？没有任何可疑信息提供吗？起码让我知道我们在怀疑什么。”


    “很遗憾，没有。”阿什林无情地回答。但她猜测了一下——如果是密传，参考一下博士的研究，那大概是人体实验或是神秘器物研究。她告诉马彻斯：”饮料工厂不该研究的东西都值得注意，比如活体实验或者奇怪的、鲜艳的东西。”


    蝙蝠侠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是怎么知道的？谁在给她传递消息？’


    他们接着前进，差不多是地毯式地搜索——好消息，这是一家合格合规的饮料厂，哥谭市有了一家良心企业；坏消息，他们发现了外来可疑人员。


    尽管严格来讲，他们才是外来的、可疑人员。


    “那是谁？”


    “黑面具的助手。旁边的是生面孔。”马彻斯口罩下的面容有些凝重。黑面具的手下出现在黑面具的企业里不奇怪，但那是一号副手，什么人需要他亲自来接？碰头点又要选在这样的地方？


    阿什林没有说话，她也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了。黑面具的人她不认识，但生面孔她认识——那是博士的人。哥谭没有想象中的安全，她该少些顾虑——尽快和蝙蝠侠达成合作，至少互不打扰。